第二百九十三章,自省
第二百九十三章,自省
趙又林四下踱步,焦慮無比,感覺到一件能讓天地崩塌的事情即將出現。
倘若虞存心懷私意,那麽,誰來主持公道,誰來承擔這亂世的混亂。
如今,可是亂世已出,並且有過事實,但幸好還能壓製的時候。
以後誰來壓製呢?
想到這裏的趙又林,腦海裏又有什麽要倒不倒,那是他的信念,他對於恢複太平的美好信念。
這在人心裏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情,不能有閃失,也不敢有閃失。
這一刻他仿佛都添上很多皺紋,仿佛天上秋陽隨時砸落。
朗朗的讀書聲傳來,原來無意中走到隔壁,趙亭曉搖頭晃腦的,書讀的很是認真。
這讓趙又林老懷寬慰,麵上重新浮起一絲笑容,心頭重新浮起一絲日頭。
孫子的上進無疑是他最好的希望。
“亭曉,你自早上就開始讀,夜讀也不曾少過,累了就歇息。”趙又林慈祥的道。
趙亭曉神情黯淡一下:“回祖父,自從孫兒離家過,就知道自身的不足,而又見到虞夫子在廣陽城下主持公道的威風,是以,,要好好讀書。”
趙又林噎上一下,現在虞夫子也難辨好歹。
這話不能說,否則隻怕嚇到孫子,影響他讀書就不好。
趙又林滿麵笑容點點頭:“好好。”
眼前這就明亮。
亭曉以前不愛讀書,他能站上飛魚台名次,耍的小聰明,一目十行博聞強記,在族中叔伯兄弟們麵前毫不遜色。
肯攻讀的話,亭曉將是趙家的希望,有可能追得上少年時期的虞存。
咦,虞夫子若有二心的話,趙家還有亭曉,,趙又林頓時高興起來。
這種高興建立在亂世除去虞夫子,還有別的希望,建立在心向太平盛世。
江水煙背著書包走進來,乖巧的行禮:“祖父好。”
平江侯對趙又林直言相告,生不出兒子的話,女兒江水煙會繼承爵位。
本朝沒有女侯爵的先例,但平江侯府會為此做出一切努力,如今又是亂世,江水煙會功夫,建功多的話,可能性極高。
趙又林答應江水煙生下的兒子裏,有一個姓江,也同意江水煙繼承女侯爵,但要求江水煙在趙家的家學裏讀書。
趙亭曉也是繼承家業的人,宗婦不讀書,對趙家長輩無法交待。
江水煙這是剛從學裏回來,行過禮,就問道:“有虞五哥的信嗎,她走時答應給我寫信。”
趙又林想到什麽,笑道:“水煙,我看虞五形容舉止,更像女子?”
“是呢,虞五哥是個女子。”江水煙和趙亭曉齊聲回答。
趙亭曉追問道:“五哥有信嗎,祖父,她也答應給我寫信。”
趙又林看看俊秀的孫子說不出話,腦海裏想到美麗英氣的虞五,一時間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想到自己說過,親孫配親孫的話,而已認可的未來孫媳江水煙可愛俏麗,慢慢的緩回神思。
慢吞吞道:“哦,不曾收到。”
趙亭曉失落道:“哎,五哥一身正氣,要辦的事情多吧,所以暫時把我忘記。”
江水煙立即安慰他:“你也一身正氣,五哥心裏一準兒記得你,這世道不好,信在路上耽擱了。”
趙亭曉和她相視而笑。
趙又林往隔壁自己房間走去,就見到趙亭澤和虞端宛跑來,手拉手兒的他們笑容洋溢。
“祖父好。”兩人說著跑開。
趙又林重新感受到秋陽鋪開的溫度,虞存離開的時候,留下虞端宛在趙家讀書,而趙亭蘭又留在虞城讀書,綜合的想起來,虞存是好是歹,還不能就此確定。
腳步穩重的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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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星月如鏡,火把奪光,照的地麵蒙麵人身上血跡清楚。
虞存撫須淡然,四平侯後怕:“夫子,幸好我一直挽留你,讓你在我隔壁住,否則今晚你有閃失,我沒法向虞五交待。”
“我的命不值錢,這天下才值錢。新帝未出,區區江湖小賊,能奈我何。”虞存腰板挺直。
有人來抬走死人,四下沒有其它的人,四平侯又低聲道:“就是雷風起也會責怪我,夫子,你現在可是他洗清自己的信任人選。”
虞存怒了:“跟著我家小五的居心還沒弄清楚呢,誰要為他做什麽。”
撫袖而去:“大好男兒,自己不能洗清自己,卻求他人?我看不上他。”
四平侯張口結舌:“我說錯話,夫子不要生氣。”
看不見虞存時,四平侯自語道:“你看上看不上,老三做的事情都有你家小五作證,而你家小五和老三同行同住,這話看你以後怎麽解釋。”
虞存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開始哆嗦。
江湖人叫著虞五的名字尋仇,被四平侯一網打盡,像是沒有風險。
可四平侯強兵在此,而霧落帶著苗保等幾個家人,孤身在外。
身邊又有雷風起,虞存沒說假話,他不可能現在放心雷風起。
當祖父的又一回懊惱萬分,拚命的責怪自己。
虞五名聲打出去,江湖人要尋她,雷風起在霧落身邊和自己主持廣陽城事件,各地官宦士紳也要尋她。
孫女兒前路步步凶險,都是糊塗祖父所害。
虞存難過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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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到夜晚湍急,馮雲南的船上過來兩個舵手,幫著虞霧落這隻船掌舵。
秋月清雅,虞霧落撫琴,趙亭功吹簫,馮雲南以笛聲在他的船上相和,大家其樂融融。
秋洪聽韻律如癡如醉,玉秀從船艙裏伸出半張麵龐,都沒有人放在心上。
自來熟的秋洪和趙亭功說話最多,玉秀則日常畏縮角落。
這隻船上的人各懷心事,沒有人問玉秀來曆如何,又為什麽有人追趕。
虞霧落不喜歡別人問虞五的身份,雷風起兄弟姐妹也是同樣,隻有尉遲均可以大大方方亮身份,這位溫和笑麵虎的貴公子可不是好說話的人。
玉秀是誰,秋洪身份是真是假,有什麽重要性嗎?
不不,你自己呆著就好。
你自己暴露也好。
船上沒有多話的人,就是紅霞和兩個媽媽也是如此。
隻有大掌櫃的師徒擔心不已,此時,馮雲南吹笛子呢,顧不上和師父推敲秋洪玉秀,大掌櫃獨自眯著眼睛,以超長的視線盯著露出半張麵龐的玉秀,越看她越起疑心。
不成,得想個法子試試這兩人,不能任由他們留在虞五身邊。
虞五不介意,可大掌櫃的很介意啊。
我濟善堂可不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