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數喜臨門
第二百五十三章,數喜臨門
大家等花槍過來,高山對太平擠眼睛哼嗯個不停,太平看得懂他的意思,忍不住悄悄發笑。
殺嗎?
真的不殺嗎?
高山可以理解兩個當郡王的妄想當皇帝,結果眼看當不成的憤怒,刀劍架在他們脖子上都憤怒的可以忘記,可是他不斷配合著變換身姿,高山覺得累。
高山隻能看太平,想從太平神情裏找到暗示,等到他假裝失手殺了人,就可以推到太平頭上。
他不看虞霧落,小虞兄弟不喜殺人。
也不看雷風起,雷風起也是做一件事情顧慮半天,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應該說不殺人。
可是高山手癢,手起刀落,這多痛快啊。
太平好笑看著高山脖子上架的一圈刀劍,慶昌郡王動一動,你跟著變身姿,你就覺得累,可是你脖子旁邊十幾人也不敢這就殺你,你一動,十幾個人跟著動,在太平來看賺了的。
“嗯嗯,哼,”高山眼睛就快要擠出來,高台上的人都看得很清楚,虞霧落和雷風起相視而笑。
平江侯等卻暗暗想著,這猴兒倘若失手該有多好,大家不用擔太多責任。
慶昌郡王的人很快回來,雙手托著一柄花槍上來,慶昌郡王不可能保養這槍,槍尖和旁邊紅纓上都能看到暗紅血跡,槍身上倒是圓潤,慶昌郡王這些天裏,氣得不住檢視它,要不是還想認凶手,早就擰斷。
江水煙能感受到兵器呼喚自己,花槍肯定不會說話,就像虞霧落的刀不會真正像鳥兒一樣的鳴叫,古人說兵器通靈,應該是兵器上氣勢震撼出來當事人和周圍人,從而出來的心靈感應。
“我的槍!”
江水煙尖叫一聲跳了過去,台上頓時亂了。
她這麽一叫,高山又喜歡東張西望,肉眼可見的分神,他扭頭去看江水煙,跟慶昌郡王的人手起刀落,一部分格檔架在慶昌郡王脖子上的鐵尺,一部分斬向高山。
高山不得不後退一步,慶昌郡王飛也似縱起,狂暴怒喝:“拿命來吧。”撲向江水煙。
劍光雪練纏住慶昌郡王,太平出現在慶昌郡王麵前,硬聲道:“後退,後退!”
江水煙抱到花槍在手,原地一個勢子擺出來,露出自信的笑容:“太平,你可以讓開了,我來會會慶昌郡王。”
慶昌郡王吃人般的瞪向太平,後背猛的一緊,被什麽頂住,雷風起出現在他背後,手中短刀抵住慶昌郡王,微笑道:“小心。”
慶昌郡王看著麵前花槍紮勢的江水煙,再感受下後背寒刃,麵色驟然的鐵青。
順興郡王看到這裏,這才發現自己的威脅在慶昌郡王那裏,脖子上的劍已經沒有,此時不動更待何時,他一提手腕,佩劍出鞘,別人對他是擒賊先擒王,順興郡王當然也是。
當先撲向虞存。
黑色帶鞘的雁翎刀等著他。
虞霧落揮手解刀,帶著刀鞘橫拍一記,順興郡王痛呼一聲倒向地麵,高山風風火火推著他的椅子過來,剛好接住順興郡王。
這小個子,在眾人眼裏力氣還挺足,推著順興郡王繼續滑行,到虞存一側停下來,對著虞存討好笑道:“就把他放在夫子旁邊,你要罵他就罵他,要打他就打他,如果你要殺他,這些猴兒爺都不敢是嗎,夫子盡管吩咐我。”
除四平侯和許昌侯沒見過高山,太平侯、平江侯、寧江侯一起黑臉。
平江侯怪太平侯:“這猴子說你喜歡猴兒爺這稱呼,所以認為我這個侯爺也喜歡。”
寧江侯點頭作證:“沒錯,他是這樣說的。”
太平侯氣急敗壞:“我怎麽會喜歡呢?”
虞存沒有鑒賞這個笑話,他目瞪口呆看著虞霧落,順興郡王過來的時候,跟他的人也動了,虞霧落黑刀一揚,放過高山迎上前去,這片刻的功夫,她慢條斯理的往腰帶上係回雁翎刀,腳下躺倒十幾個人,個個呻吟不停。
虞存應景般的輕笑,可是腦海裏比風車還快,小五的刀法確實過人,萬沒有想到可惡的江顧氏給自己添這個大麻煩,後續眼紅覬覦的人不會少,解決起來也不會輕鬆。
高山憋悶壞了,這麽動上一動讓他心情大好,見到虞霧落走回,笑道:“兄弟,這個交給你了。”
一貓腰身衝去拿走慶昌郡王椅子,轉到觀戰的太平旁邊,手伸腳不歇的,眼神晃動不停,看模樣準備接住慶昌郡王。
雷風起放開慶昌郡王,江水煙和慶昌郡王戰在一起,高台範圍有局促性,反而適合長度一般的花槍,慶昌郡王報仇心切半失理智,江水煙和他打個平手。
但是慶昌郡王到底老辣,他能穩住自己的時候,稍使一個花招,江水煙連人帶槍就筆直向一側飛去,慶昌郡王暴起喝道:“小賤人,給我兒償命!”
一拳轟向江水煙腰身。
見女兒無力變招,平江侯又驚又怒上前,太平一劍先於他過去,削向慶昌郡王手腕,慶昌郡王無奈變招,江水煙腳尖輕點十幾下,止住去勢,反身回來,反手拖槍,叱道:“好狡詐的招法,吃我一槍。”
太平一閃身子,退回恰好落在平江侯旁邊,平江侯對他溫和的含笑:“太平,好孩子。”
趙亭曉平時喜歡搖旗呐喊,可是水煙在戰,他屏住氣差點沒憋住自己,雙拳狠狠攥住,喊不出一個字。
江水煙偶然見到他的緊張,就要甜甜的笑出來,使出來的招數也更嫻熟。
高山左晃一下,右晃一下,終於等到一個機會,慶昌郡王左拳在前,右拳蓄力在背後,在江水煙的攻勢下錯步後退,隻等這攻勢衰弱時,就給江水煙狠狠一擊。
他正篤定的退著,高山推著椅子上前,慶昌郡王的人來救,被太平擋住。
慶昌郡王就覺得有什麽打到自己小腿,然後自己噗的一下子坐上去,一側肩膀上,一枚鐵尺壓上來,高山推著椅子喜滋滋:“放老實,我可不是我兄弟,我殺人。”
把慶昌郡王一溜小跑推到順興郡王旁邊放好,高山樂了:“夫子,這兩個我都給你送來,你們慢慢談。”
虞存也是一樂,和趙又林同時起身:“有勞義士。”
“義士?”
高山懵住,有片刻過去,慢慢展開舒暢的笑容。
平江侯、雷風起和太平把跟慶昌郡王的人打倒在地,平江侯對雷風起道:“佩服佩服。”
雷七的功夫再好,到此也就可以結束。
平江侯一手握住太平肩頭,一手招來女兒,笑吟吟看向虞存等人:“夫子和列位做見證,我佳兒佳婿,可喜可賀。”
平江侯毫不介意太平樸素衣著,反而為他總是保護女兒的一片心驕傲,有婿如此,夫何所求。
趙亭曉哇哇大叫跳出來:“什麽,什麽,什麽跟什麽?”他指住自己鼻子:“是我,是我,我才是啊。”
江水煙也慌著手腳:“父親,看您說的是什麽。”就跑向趙亭曉:“你別生氣,父親弄錯了,”
兩個人對太平怒目而視:“你又做了什麽?”
平江侯愣在當地,麵上一團火辣辣出來:“這這,這,到底什麽跟什麽?”
太平侯大笑:“小子,你弄錯女婿,真女婿不答應,哈哈哈,笑死老夫,怎麽還有這樣的事情,自己女婿都認不明白。”
趙又林在意外之餘,想想平江侯英勇忠誠,不願意投靠二郡王,甘願燒城棄宅而走,算當世權貴中響當當的一個英雄漢,不是草包紈絝之流,也親眼見到孫媳水煙小小年紀一身功夫,這門親事般配之極。
他有些慶幸,幸好剛才虞存沒有回話,否則亭曉隻怕又要大叫一番。
寧江侯打趣幾句,許昌侯也覺得可樂,這個時候,太平後知後覺的蹦出來:“什麽跟什麽!我怎麽會喜歡水煙,水煙,她從來不向著我。”
“哎哎哎,”趙亭曉江水煙不約而同的扮鬼臉兒,又吐舌頭。
太平倒退著回到虞霧落旁邊,隔開幾步站著,手按胸膛,麵有受傷:“五哥,差點把我嚇死了。”
虞霧落指著他,也笑起來。
平江侯趕緊自己下台,握住趙亭曉的手笑道:“這真是意外之想,”說到這裏,心情一時間轉不過來那麽徹底,怕太平多心對他的誇獎全是假的,扭頭對太平一笑:“你也是好孩子,太平。”
太平出溜一下躲到高山後麵,叫道:“不是我,沒有我。水煙她是我兄弟啊。”
平江侯被逗笑,趙亭曉又在麵前喊他:“您隻誇我就行了,別再搭理太平,他厲害著呢,我和水煙羨慕他會走江湖,我們隻能合著夥兒對上他。”
江水煙點頭如搗蒜:“就是就是,亭曉說的對。”
平江侯撲哧又是一聲,就收起笑容,拿出認認真真:“亭曉,你是個好女婿。”
趙亭曉咧開嘴兒:“嶽父此言有理。”
太平侯笑顧四平侯他們:“今天數喜臨門,一來小五過生日,哦,”他停了停,正好方便接收虞存責備眼光:你這大路性子一生不改,為什麽要說出來。
太平侯後悔不迭,他自己掂量半天,怕別人記住虞五生日,和虞端霽的對上,結果一張嘴卻又說出來。
忙接著道:“二來,擒住犯上作亂的人。”
慶昌郡王和順興郡王麵色更沉,可這回他們是真的不敢亂動,左有虞五,右是雷七,雖沒有兵器架脖子上,想來這兩個人更加難惹。
“三,廣陽城解困。”太平侯說到這裏,對二郡王淡淡一瞥,你們還有能耐翻身嗎?再無可能。
“四,平江侯和趙家兒女結親之喜。”
太平侯看向趙又林:“老趙,你今晚要好好招待我們,我們不白吃酒,分別做男女大媒人。”
“理當如此。”趙又林笑得合不攏嘴。
“列位,正事沒完,先不要過於高興。”四平侯端著手臂,邁步走出來。
雷風起自腳心往上開始發涼,姐丈又要開始了。
四平侯一本正經:“夫子,列位,廣陽城之難已解,全國的難處還沒有解開,難道隻有順興慶昌有野心不成。我可以有,你也可以有,別人也可以有,我們沒有不過是忠誠大過野心,而有些人遠沒有忠誠可怎麽辦,咱們可要拿出一個章程才行。”
虞存道:“你既然想過,你先說說。”
四平侯拍拍腰間佩劍:“不是我不隨便服人,是一無德性,二在這亂世裏沒有功績,三沒有安天下全家國的仁心,我堅決不服。”
太平侯等雖沒有和四平侯商議過新帝的事情,他們都是今天剛到今天剛會麵,但是紛紛附和四平侯:“說的有理。”
四平侯像是底氣增加,愈發的激昂:“廣陽城被圍有幾個月,這消息風一般的傳出去,不會隻到我們耳中,為什麽隻有我們這幾家來救,就是此時,列位信不信這戰場的外圍,有許多家的探子等著消息,我們血戰與順興慶昌兩敗俱傷,接下來撿漏得名聲的人會快馬趕來,有誰不信,咱們可以放出這樣風聲,看是也不是?此時咱們贏了,這事也就到此結束。別人一定裝不知道,裝帶兵前來卻才知道不用來了,直接打道回府。其實他出沒出兵,誰又知道。”
虞存道:“亂世救援有功,咱們自然全添上一筆,你們不用客氣,我也不會抹殺自己對錯,如今京裏靠不住,但是咱們也有皇家血脈。太平侯國姓,許昌侯國姓,四平侯夫人乃是靖王府郡主,眼前無人做主,幾位皇家血脈可以為先帝正式國喪請命、當家、做主。”
太平侯、許昌侯道:“說到國喪,我們就不推辭了。”
四平侯欠身:“就依夫子,亂世有功,就有一筆,請夫子下筆,立這功勞之簿,到他日往先帝靈前論功勞,我還是那句話,沒有功勞的我不服!”
在這裏的人沒有傻子,虞存聞言,就看一眼雷七,他也姓雷,而且跟著孫女兒同行,孫女兒有多大功勞,雷七若真是國姓,他應該更多。
四平侯是為雷七鋪路嗎?
太平侯也看一眼雷七,就不再說話。
許昌侯招招手:“雷七,你是我族中子弟嗎?”
“回侯爺,不是。”雷七算許昌侯晚輩,欠一欠身。
平江侯、寧江侯也察覺出什麽,大家沉吟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