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鬼子關
第二百三十五章,鬼子關
“去你的,半個這是俏皮話。這次回去,我就引見你見虞夫子,你見到他可不能亂說話。”
雷風機本能拒絕:“不了,姐丈,四弟我見不慣大人物,平時和姐丈在一起我用完景仰,和虞夫子打個照麵,萬一我原地暈,該多失禮。”
四平侯失笑:“你今天的俏皮越用越多,”稍停,猜出幾分:“老四,你得罪過虞夫子?”
“姐丈休得亂猜。”雷風機板起臉,兄弟也是可以生氣的。
四平侯看在眼裏,心如明鏡:“老四,你得罪過虞夫子,還被他見過臉麵?”
雷風機實話實說:“他讓人拿爛菜幫子差點薰死我,又害我差點在城外凍病,他有沒有見過我,我倒不知道。”
“那你最好別見他,免得耽誤事情。”四平侯心想萬一虞夫子不喜歡你,老三和虞端霽的親事隻怕提不成。
沒錯,四平侯剛才想到女未定親男也同樣,女家強盛而男家被謠傳登基,這不剛好是一對嗎?
任何破壞親事的小細節也不可以有,老四暫時還是躲開虞夫子的好。
四平侯這樣認為,雷風機正中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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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鬼子關邊城隆重迎接各方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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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般的七月,風在鬼子關靜止不動,大漠的特點,白天熱死狗,晚上冷死狗,鬼子關並不例外。
這就是鬼子關的來曆,人在這裏不易度日。
旗幟帶著風沙摧殘痕跡,停在旗杆上時仿佛是塊破布,常年的風和沙塵讓它改變新顏,變成如今這抹布模樣。
昭勇郡王未免得天獨厚,他生長此地,鎮守此城,風沙除去帶給他歲月流逝,肌膚還似京中貴族。
四十歲出去的他,又有一副好五官,有人稱他是邊城英俊守將之一,不會有人反對。
標槍般的挺拔身軀,似與堅硬城牆融為一體,目光在幹燥酷熱下毫不懼怕,筆直看向大漠中的天際。
他背後有腳步咚咚響,一個八歲左右的孩子披著全副小盔甲走上來,靴子踢著青磚發出擂鼓般聲。
“父親,母親說喊你回房歇息,客人們要到也在晚上,他們一麵走一麵曬,您為什麽要陪著?”
昭勇郡王不用回身,就知道是自己雪白可愛的小兒子雷風暴。
小八和他的三個姐姐雷一文、雷二文、雷三文姑娘們,容貌隔代親,也是好肌膚,白的成天曬不黑。
他慢慢回答:“這是父親對客人們的誠意。”
雷風暴小手揮動,小嘴一撇:“父親說過,誠意要對有誠意的人,三哥出事以後,他們紛紛認為父親和京裏勾結,最難聽的居然說父親要在邊城挑一家祭旗,他們聯手對父親不滿,父親何必有誠意?”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昭勇郡王聽見小兒子說出針對自己的內幕,笑一笑看向他。
眉頭擰起來:“你也說天熱,特特請我下去,你又不打仗,穿全副盔甲就不怕熱嗎,趕緊回房脫下來。”
雷風暴眉眼認真:“哥哥們都不在家,隻有我陪父親。今晚客人若是不聽話,就要打起來,父親,隻管吩咐暴哥,暴哥是你的好兒子。”
他往上頂腦袋,像是立即長大成人,頂天立地。
昭勇郡王隻覺得好笑,在兒子小頭盔上輕拍一記:“你還小呢,打仗與你無關。”“哥哥們說他們六歲參戰,八歲長大,父親,我今年八歲。”雷風暴梗著脖子。
“哥哥們逗你,還沒有長大如何能參戰。你不要當真。”昭勇郡王也開個玩笑,順便加強一下兒子的知識點:“回去讓姐姐們幫脫盔甲,小心脫的不對,有卸甲風。”
雷風暴見沒有商量餘地,往城下走去:“父親也在逗我,沒日沒夜穿著盔甲,在熱天裏猛的一脫,才會有卸甲風,我剛穿上不到半個時辰。”
他絮絮叨叨的去了,昭勇郡王在城頭好笑:“臭小子碎嘴子,不知道隨哪位祖輩。”
他和娶自本地的妻子文氏都不是囉嗦人。
烈日下金色的大漠裏出現新的風景時,已是黃昏前一個時辰,有風起來,把旗幟展了又展,能看到自東麵來的旗幟上寫著“玉關城守將”,“雄關城守將”,,,均在鬼子關城池之東北方。
西南方向過來的旗幟較大,上書的字跡顯眼,在風裏赫赫有聲。
昭勇郡王微有喜色,自語道:“沒想到唐古郡王也來了。”
守邊城的還有幾位郡王,一千裏開外的唐古郡王離他最近,也是擔心昭勇郡王府“勾結宮闈和京中權臣”,拿他祭旗送兒子雷風起登基的最大一家。
在雷風起落水的消息出來後,又是第一個寫信告訴昭勇郡王,信裏表明浮言不可信,最好麵談。
在七月炎熱的季節,戰事也是一年裏最少,昭勇郡王邀請周圍邊城都來人,有疑惑在今晚盡情打開。
唐古郡王的王旗在這裏,他的人就在這裏,他肯來,可見想明白鬼子關被陷害。
昭勇郡王微笑吩咐:“準備擂鼓歡迎。”
妻子文氏郡王妃上來,見到丈夫笑容滿麵,她也含上笑容:“住處已準備好,郡王的客人想來到了,也到的你滿意?”
“是啊,唐古居然來了,當麵與他說說,倒也暢快。”昭勇郡王笑道。
唐古是開國時就封在邊城的郡王,他管轄的邊城多,居住環境好,家底子比昭勇郡王豐厚。
昭勇郡王相中他家沒有二心,否則鎮守邊城的郡王手中兵馬強悍,早就分割一部分土地,不打內陸也至少是自立為王。
文氏聽完也笑容加深:“幸好我想到他家可能來人,或他本人會到,準備下一些好酒菜,配得上他的身份。”
“這倒不必,鬼子關經過我家數代積攢,如今正兒八經是個邊城,但還是不如周邊許多邊城,唐古郡王他知道。隻要誠意待客就好,不要捧高他,冷落其它邊城將軍。”
文氏頷首:“郡王說的是,我這就下去再交待給大家。”
昭勇郡王目送妻子走下,夫妻說上幾句,把壓抑內心裏的欣喜調動出來。
他看著大漠上旗幟越來越近,笑容由衷的遍布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