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喂水淨麵
第二百一十二章,喂水淨麵
濃煙滾滾,薰的每個人麵黑染塵,曠野的夏天自帶涼爽,卻敵不過周圍人呼馬嘶,熱浪散不開,層層撲來。
趙亭曉一隻手緊緊護住腰帶上竹簫,另一隻手緊緊護住另一側腰帶上水袋子,手裏還拈塊帕子角,邊跑邊忽閃,不是給自己涼風,是讓濕帕盡早晾幹。
見到江水煙擊出一塊空當,最近的追兵也有五步以外,趙亭曉靈活的一個繞身,躥到江水煙側方。
手就更快,扯開水袋倒向帕子,指尖觸濕,立即把水袋送向江水煙麵龐:“喝。”
江水煙來不及嫣然笑,抓緊喝一口水,而趙亭曉手中濕帕抹向她的額頭。
左一把,從額頭沿著江水煙右麵頰順耳朵往下巴,重抬濕帕再按住她的額頭,往右一把往下,就勢把江水煙左麵頰也淨麵。
也涼快涼快。
隨後,趙亭曉往後跳出,縮回江水煙背後。
江水煙挺槍就刺,恰好把到麵前的追兵一個對穿,再掄槍趕出去,又橫掃幾個人。
到這個時候,又有一點點的空當,江水煙甜甜的笑起來。
兩個人配合的默契之極,可見不是一次兩次之功。
馬大力看在眼裏也無話可說,而她眼角餘光裏,趙五拳穿花蝴蝶般的身法不留餘力,馬大力就隻能懊惱自己不應該計較,導致姑娘和大家陷入重圍。
在順興郡王的營地裏,有一個高台,四麵插滿旗幟,足可以擋住別人看到台上的人。
台上的人看台下,風動旗幟的縫隙比比皆是。
正當壯年的順興郡王站在台上,感受自己精力充沛,自年青到今日從沒有變過,麵上笑容不斷。
站高觀遠。
“轟”,遠處有新的火光出來,火油的味道強烈散開。
有刺鼻感時,順興郡王抬眼,略帶責怪的看了看,再就繼續帶著不容打擾的專注,看的還是廣陽城。
數萬精兵屬於自己麾下,慶昌也有同樣的兵,一個半天之內,順興郡王還能召來數萬兵馬,他相信慶昌也是。
不管這晚晚鬧事的是誰,闖不過幾十裏連營。
因為。
自己不是草包。
慶昌也不是。
除非,這幾天不斷在慶昌郡王營地襲擾的兵馬,就是慶昌自己的兵。
“該來的就來吧,別讓本王等的太久。”
兩位郡王爭先恐後兵發廣陽城下,不見得聯手打廣陽,大家就在這城下拚個你高我低,也正是時候。
誰叫這天下隻能有一個明君呢?
“父親。”
偉岸年青人走上高台,輕施一禮含笑麵龐:“父親料事如神,繼慶昌郡王每晚賊喊捉賊以後,襲擾終於到咱們營地上。”
順興郡王笑容裏出現自負,還有一聲輕哼,慢條斯理的道:“要打就打嘛,我就煩他弄許多彎繞出來。”
抬一抬手,高高指中廣陽城,但是父子都知道,這是拋物線般指過廣陽城,那已經被兩個郡王占據超過百裏的地方。
“直到今天的回報,已經向四平侯處推進兩百裏。你說,四平侯有這膽量,還是太平侯許昌侯敢小隊穿插進來襲擾?他們要進來百裏不說,繞過廣陽城,又是幾十裏營地。莫不是瘋了,派幾個千人隊進來送死,還是送兵馬?這是求我笑納嗎?”
世子笑道:“父親說的正是。慶昌郡王營地夜夜受到襲擾,不過是他的托詞罷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等的還應是今晚,這襲擾來到咱們營地上,慶昌郡王再派來前來追究襲擾之人的話,父親不理會,未免失了威風。父親理會的話,”
順興郡王來了精神,大聲插話道:“與他一戰,本王求之不得!”
“天下兵馬敢與父親一戰的,也隻有慶昌。”世子道。
順興郡王對於這話相當滿意,頷首表示首肯:“京裏,兵部,各處將軍,都有自己一副肚腸。他們合兵打我不可能,索性裝看不見。你看平江侯,我早就聽說他詭計多端,果然見到他詭計多端。他寧可燒城遁走,也不敢在我和慶昌之間投靠一個。”
“等到父親登基,平江侯自然前來臣服。”
順興郡王眼神怪翻,陰陽怪氣的道:“到那時候,他就不值錢了。看風向的人,不給他一點顏色看,不讓全天下的人看到他結局不好,你我父子免不了被這些看風向的人一遍遍欺負。”
“是。父親登基那日,問罪於平江侯便是。”
順興郡王笑容滿麵:“那是自然,不但問罪平江侯,四平侯這個見風使舵的也要收拾。聽說我和慶昌出兵,他不前來侍候,居然肅清五百裏城池集鎮還有村莊,一粒糧食也沒留下。這是做什麽?打又不敢打,降又不肯。擺出好大一片擂台,留給我和慶昌爭鬥。這就是小人之心!誰贏了,他就堆著笑臉上趕著跑來,他家雷氏郡主算是我侄子輩,但到時候你讓四平侯喊祖宗,他也肯。”
說著說著,順興郡王的臉拉長,陰沉沉的犀利悄然出來。
隨著這陰沉犀利層層加疊,太平侯、許昌侯、守廣陽城的陳大人及趙又林全家,都在順興郡王腦海裏走過。
順興郡王嘟囔:“都要治罪,眼前認不得本王的,以後都別想好。”
他有驕傲的本錢,除去占據廣陽城前兩百裏,後幾十裏以外,橫向寬度也不比慶昌的少,廣陽城屯糧再多,也經不起一年一年沒有夏收秋收,遲早城破門開。
順興郡王早就想多占一個城門,慶昌率先動手,他就像做夢有人送枕頭一樣快意。
叮囑世子:“把放火的人給我困死,不讓他跑走一個,慶昌郡王非來不可。”
“是。”
此時,在順興郡王外圍營地的外圍,平江侯帶一個千人隊,太平侯世子帶一個千人隊,整裝待發。
太平侯世子讚不絕口:“侯爺弄來的這些兵器盔甲真心不錯,你送給我的,我立即發下去,你看看,人要衣裝,一個一個精神的,要不是麵龐熟悉,我都不敢認這是我家兵馬。”
平江侯失笑:“你誇了一天半可以結束,來來,廢話少說,正事要緊。太平盛世,先帝停靈,這本應該息止幹戈的年頭,兩個皇家血脈擅自起兵。這天下是他們的嗎?這天下雖是天子做主,卻是咱們大家的地方。你我生長在這天地下,天下百姓生長在這天地下,要說話人人有份,幾時輪到投胎命好就能當家。”
把手中花槍擺橫,平江侯豪氣雲天:“今晚,咱們給他們一個教訓。橫穿順興營地,再穿過慶昌營地。這裏就是起點,咱們終點再見。”
太平侯世子也從馬鞍上摘下兵器,兩個人相視而笑,各自打馬:“稍停,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