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父女相見
第一百四十九章,父女相見
虞新伯一喜,跟在苗保後麵就走,走上幾步喊住苗保,喜滋滋道:“我喊大奶奶也見見。”
夫妻赴任離家九年,妻子也很想念女兒。
苗保皺眉。
姑娘不肯來到衙門見麵,怕大爺夫妻阻攔以外,還擔心所辦的事情不小,會引禍給父母。
他搖頭道:“還是先私下見見,大爺,可好?”
虞新伯有些清醒,收到父親書信以前,他先寫信給父親:“京裏竟然不報先帝駕崩原因,舉國上下皆是雷風起就要登基,這與禮不合,家受皇恩,父親頗受皇恩,若追究到底,我當追隨父親,把生死置之度外。”
往左右看看,回以行人平和微笑,像是無人過多關注,虞新伯耐心邁著悠閑腳步,看似巡城般跟上苗保。
小茶館裏等待的虞霧落,扯平衣裳,又撫發絲。
她沒有更換女裝。
一套衣裳的錢並不為難,但被沈良知帶去看到民生疾苦,虞霧落也無法做到不燒更換下來的衣裳,名節有時候比性命重要,她穿過的衣裳不能落在外人手裏。
但是,少置辦一套衣裳卻可以。
一套男裝可以節儉著多穿半天,一套女裝見過父親就要燒,利用率太低,未免浪費。
帶著?
累贅。
老藍色男裝耐髒,老藍、深藍、墨綠,,是虞霧落上路後首選顏色,她知道穿這顏色也許會讓父親難過,可這是趕路最實用的衣色。
那就把衣裳扯平些,像一件新衣,不讓父親自行想像一個姑娘上路後的風波辛苦。
門簾外有人熱情招呼:“虞大人,這裏全是幹淨單間,您要坐哪間?”
“我走的倦,喝口茶歇息,不要讓人打擾我。”朗朗男聲裏熟悉感撲麵而來。
虞霧落瞬間紅了眼圈。
她曾想過的瀟灑少年見父母,她曾想過的精明能幹見父母,到此不見蹤影,在腦海裏想也想不起來,她隻知道幼小被拋下的委屈排山倒海而來。
在她小的時候,每當想父母,就很會欺負祖父。
祖父背自己讚賞的詩:“日照香爐生紫煙”,虞霧落噘著小嘴在旁邊攪和:“我家爐子也生煙,還會著火呢。”
祖父背:“紅豆生南國”,虞霧落搖晃小腦袋:“搭配茯苓餅,一碗果子湯。”
她還會牽著祖父衣角,拿小腦袋頂住祖父大腿,不依的嚷嚷:“找父親,要母親,快給我快給我,”
一直頂到祖父後退進房,後退坐下來,她也不放開。
薛媽媽趕緊送來好吃的,才能哄她放開。
再後來,鐵氏女進家,虞存沒有嚴苛追究鐵氏女從哪裏學的功夫,和私下教小姑娘功夫不對,就是虞霧落心愛她,願意被鐵氏女陪著玩耍,祖父騰出空來可教書育人。
可委屈還是在的,在這一天翻海般出來。
虞霧落不敢怠慢,走出去眼巴巴看著麵前熟悉麵容,和記憶裏一模一樣,父親三十出去,和在家裏的記憶沒太大區別。
當著茶館掌櫃,話不曾說錯:“原來是虞大人,大人雅興,我亦雅興,一處清談可否?”
“哎喲,我說客官,虞大人剛為我們東梁城辦幾件大好事,您就讓他一個人靜靜喝口茶吧。”
虞新伯的眼睛都直了,煥發出火般熱烈光彩,九年前女兒四歲,今年十三歲過半,容貌肯定不一樣,可是父女親情一眼認出。
他目不轉睛:“好好,好好好好,,,”
虞霧落道:“掌櫃的,送茶。”
掌櫃的氣呼呼轉身,嘀咕道:“又是鑽營的,見到大人們就不放過,虞大人要歇會兒,他卻不知趣,,”
苗保沒好氣:亂講。
他打門簾:“虞大人和五爺請進去吧。大人,這是我家五爺。”
父女進去,苗保守在外麵。
“父親!”
虞霧落拜下來,淚落如雨:“嗚嗚,,”
虞新伯也是淚珠斷線:“起來,起來,你長大了。”
父女相對落淚,掌櫃的從外麵過來:“茶來了,咦,你攔下我做什麽?”
“茶交給我送。”苗保奪下來:“這裏不用你了。”
掌櫃的也惱火:“我說你們這些人不要太過分,虞大人是個清官,你有天大的事情找他也不會徇私。”
“隻喝茶,你放心吧,走吧走吧,又不是不給錢。”
一語提醒虞霧落,取出珠寶小包送到虞新伯手上:“這是太平侯祖父送我的,我盤纏足夠。路上見到二位郡王都有征兵內戰之想,東梁夾於其中,難免不受連累,請父親收下,多多屯糧準備充足。”
“父親是朝廷命官,東梁算內陸繁華中等城池,這附近除去郡王軍營,還有朝廷名下軍營,所以戶部幾座存放東西的糧庫錢庫都有,衣食可以保障。還是你收下,路上用吧。”
虞霧落開心不已,父親這話他不會阻攔自己接著上路。
虞新伯是話跟著話出來,說完,覺出不對,改口道:“祖父寫信給我,說勸你回家。不如,你在父母身邊住些日子,可好?”
虞霧落收起笑容:“父親,早在崔承誌祖父那裏,我就接到祖父催我回家的書信,當時我沒有回去,是崔城局勢有變。如果我上回來見父親時,與父親相見,知道這些話,我也應該回去,可如今局勢又不一樣。”
虞新伯啊上一聲,先問道:“你此前經過東梁?”
“經過。”虞霧落笑眯眯:“我在衙門對麵酒樓上,偷偷看過父親。”
“哎,你這個孩子,哎,你這個丫頭。你終究是個丫頭,就此留下吧。”虞新伯歎氣過又道。
虞霧落收起笑容,鄭重的道:“父親,請聽我回話。張林派出的麻姓官員手裏,我救出虞新海虞新化虞重石虞重報虞重準五位叔伯兄弟,從順興郡王府中拿到他準備內戰進京的證據,慶昌郡王府來不及去,卻親眼看到慶昌郡王目無王法殺戮性命,又從一位知己處得知慶昌郡王私下扣押家中叔伯兄弟,和廣陽趙家派出的子弟。幸好那位知己仗義出手,把他們解救。又把祖父新的信件送到我手。父親,眼前太平安樂,卻隱患未除。恕我不能聽從父命,祖父他還隨時會有危險呢。這個國家亦是。”
虞新伯聽得目瞪口呆:“這這,你一個姑娘家做這許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