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詐
第一百二十六章,詐
趙亭功狠狠瞪著那個黑點,還是能看清雷風起在不到營門的地方,揚手一擲,隨後打馬就跑。
高山樂了:“這是他得意的功夫,有一回隔著兩軍陣,一標槍殺一個主將。”
說到這裏,高山就閉嘴,但是別人也沒過多重視。
一個隨手能畫出軍事簡圖的人,若虞霧落猜不到他與武將有關係也是奇怪事情,趙亭功也是一樣。
虞霧落和趙亭功繼續看軍營那裏,興許習武的原因,虞霧落眼神更好,她看到木棍筆直釘在旗幟上,那不是一麵旗幟,郡王中軍旗幟如織錦,有一大片旗幟。
風卷旗幟,旗幟卷棍,不是人力取不下來。
軍營出來一個小隊追了會兒,空手而回,又約一刻鍾左右,雷風起回到一行人中間,麵不紅氣不喘。
有雷風起和高山在,選打尖露宿的位置從來合理,苗保和高山在樹後清防火區域,生火煮早飯,道路上不容易看見,樹木在清晨散發芬芳也遮擋氣息。
高山燒開水烤肉兼打水,苗保按部就班給虞霧落準備香油小菜白米粥、果子醬烤饅頭,雷風起、虞霧落和趙亭功監視通往軍營的道路。
早飯還沒有準備好,有人馬出來,披頭散發的十幾個人見鬼般狂奔而去,留下幾句匆忙言語。
“秦大人,咱們小心有詐,順興郡王眼裏沒有張林大人拿下咱們,一言不發又放出來,這不對。”
“先離開這裏再說。快走。”
午飯吃完後,再沒有人走出軍營,雷風起道:“咱們把順興郡王嚇的放出張林的人,他不可能再為難你虞家,他手裏沒有抓你連宗的叔伯兄弟。”
虞霧落輕皺鼻子,笑出嫣然綻放,苗保天天跟著,她就快忘記和虞夫子家隻是連宗,這話是她自己說的。
雷時不時的不經意提醒真好。
虞霧落道:“我也這樣看,咱們進他的王城吧,晚上去郡王府逛逛。”
苗保和高山飛快收拾東西,一行人上馬後,百思不得其解的趙亭功道:“雷七兄認得順興郡王,咱們晚上去做客嗎?幸好我帶的還有見客衣裳。”
他看身上行衣,不是淹沒在官道騎塵裏,就是在地麵窺視,放水裏能洗出泥。
雷風起笑道:“我不認識他。”
虞霧落湊趣:“我也不認識他。”
高山跟上:“我更不認識他。”
苗保嗬嗬的笑。
趙亭功也笑:“那晚上怎麽去逛?”然後書呆子明白了:“哦,晚上逛?”他也笑了出來。
高山喜歡逗他:“亭功兄弟,你怕不怕?”
“與禮不合,不過非常時期行非常事情,你們去我就跟著。”趙亭功笑道。
雷風起和虞霧落為他喝彩:“這話有理,你書這就讀活了。”
“跟著你們果然有趣,我頭回聽到把書讀活這話,這話怎麽解?”
“非常時期行非常事情,你已經解釋的明明白白。”虞霧落道。
“那還有其它的活學活用嗎?五弟多告訴我一些。”趙亭功很愛讀書。
虞霧落想想,神氣的道:“該拔刀時就拔刀。”
高山肆意大笑狂放在官道上:“哈哈哈,我兄弟說的對。”
趙亭功沒聽懂,他直到今天也以為虞五的雁翎刀是擺設,不是他小瞧虞五不會功夫,他問過虞五和自己一樣學過功夫,但是大家都保護他,所以虞五一般情況下應該拔不了刀。
他暗暗記下這句,既然說出來想來有道理。
順興郡王中軍離王府所在的王城隻有三十裏,一下午打馬如飛傍晚前準到。
不是京裏不管的諸侯分封製,這座名叫甘寧的城池認真來說不是“王城”,順興郡王在這附近有延伸開來的大片采邑,還有一定的軍事管轄權,他的王府既然在城裏,老百姓們順口稱為王城。
甘寧城有朝廷正常派遣官員,還有歸屬於本省的朝廷兵馬指揮使,隻是天長日久和順興郡王府關係深厚,這城骨子裏是一座真正的王城。
雷風起遠遠衡量城門,高山抬眼揣摩城牆高度,兩個人先為逃走策劃一下。又數了城頭駐兵,守城門小隊有幾個人。
住下來的時候,客棧離城門最近,毫不猶豫要幾間上房,像是人人都有秘密,明明擠住也寬敞,一人一間關門就是自己天地。
趙亭功在問價的時候聽入耳中,慶幸打賭輸了交出全部盤纏,否則五百兩銀子住不了幾天。
和虞霧落一樣,趙亭功有自己獨立之處,他在上科止步於春闈,和帶隊的叔伯兄弟們一起進過京城,但這不叫豐富的出門經驗。
進房門後,他取出紙筆簡單記錄路上風景和所到之處,帶來危險的肯定不明寫,用隱語記下就行。
最後寫道:“事事皆不通,我且看且思且領悟,不可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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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軍掌燈,燦盛星辰,王帳裏照舊點的是五連枝銅燈,一個燈架可插五個成人手臂粗的牛油蠟燭。
順興郡王自早上就氣成鐵青的麵龐絲毫沒變,還是青的仿佛是一塊鐵。
雕富貴萬字的紅漆大案幾被他捶一拳,親兵們在他暴怒時不敢進來收拾,此後一整天裏順興郡王發號司令,親兵們沒空收拾,此時還歪斜的和帳門錯開角度。
上麵有一根簡陋削成的硬樹木棍,綁東西的布條,一封拆開的家信,兩個官印。
官印上分別是:金禁衛將軍印、翰林院編修。
路上搶到的官印在這裏發揮莫大作用,一個來自被雷風起痛揍的金禁衛龐將軍,另一個來自險些害死虞新海等人,後被黑風寨老幺搶走,如今在別人眼裏不知去向,其實被四平侯私下關押的麻大人。
家信是順興郡王不久前寫的,收到迎接雷風起進京登基消息後,順興郡王就策劃輕騎進京,打京裏個措手不及,為他自己登基占住地利。
帶著便衣數人的他窺探過進京路上的一切阻礙,慶昌郡王、許昌侯、四平侯及其它大小軍營。
三十多歲的他和王妃感情戀戀,路上家信裏寫了一些夫妻間的私密話語,這信若是被公開傳揚的話,順興郡王妃隻能自盡洗名聲。
“金禁衛將軍印,翰林院編修。這是張林的人,張林的人私下得到我的家信,送回來羞辱我!”
順興郡王又怒了,暴吼道:“欺我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