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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番外三(趙靈筠vs溫白逾)

  第99章 、番外三(趙靈筠vs溫白逾)

    明城冀北王府正堂。


    眼前的女子看起來不及弱冠, 身材挺拔腰背繃直,如鬆山之樹,站成了疾風驟雨中仍舊不折不彎的姿勢。或許是因為身居高位多年, 即使是躬身行禮的舉動, 仍舊帶著獨屬於皇室強大的氣場。


    對麵座椅上氣勢同樣強大的是溫折玉, 聞言僅僅是稍抬了眉梢,不冷不熱的撫摸著桌上的茶杯。


    她語氣不善的覷了女子一眼, 冷冷的開口提醒:“三殿下, 我們昨日才抵達明城!”


    如今距離趙雲寰繼位已經有十九年了, 眼前的女子名叫趙靈筠,是她的第三女。


    當初阿策生完第一個女兒之後,溫折玉就曾與他商議, 兩個人不會一直在京都生活,每隔半年,都會到全國各地走走, 觀賞四處美景。


    尤其是明城,當初兩人自小在這裏相識, 對其有著不一般的感情,於是每年都會來這裏避暑,住上一段不短的時間。


    沒想到他們這前腳剛到, 後腳三皇女就又跟了過去。


    溫折玉對她一向沒什麽好感, 確切的說, 是對女帝生的幾個皇女,都沒有什麽好感。


    原因是她家寶貝小珍珠出生之時, 君後蕭清絕過來探望, 曾經卜過一卦, 說他以後的姻緣將在皇室。可女帝有四個孩子, 全部出自君後宮中,且皆是女兒。


    最小的四皇女跟小珍珠年歲相仿,而大皇女也不過比他大了五歲而已。


    小珍珠自小天真可愛,乖巧的沒邊。不光自家閨女,就連女帝的皇女們,見著也都是喜歡的緊。明裏暗裏的在他麵前爭寵,其中以這個三皇女尤甚。


    而當初阿策生這幼子的時候,九死一生,將溫折玉嚇個半死,從此決定,再不讓人經曆生育的風險。


    老大是女兒,自小成熟穩重,跟著阿策的姐姐,月丞相身邊學習。但兒子小珍珠卻是她的心頭肉,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所以溫折玉看覬覦兒子的人,也就跟看一頭隨時想叼肉走的惡狼沒什麽區別了。


    趙靈筠也不是第一次得到溫折玉的冷臉了,渾然不放在心上,耐著性子解釋:“皇姨莫怪,實在是您走的急,把之前小珍珠想要的廚娘給落下了。侄女順道路過,就將人給您一同送過來了。”


    “堂堂皇女,送個廚娘也要親力親為?未免太大材小用!”溫折玉沒好氣的道。


    這可都是她用剩下的招數了,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趙靈筠也不辯駁,隻是唇角帶笑,溫和的回了一句:“皇姨教訓的是。”


    溫折玉在心裏冷冷的哼了一聲,見她仍舊站在原地,態度一如既往的恭敬,語氣軟和了不少。


    畢竟是個皇女,也不能太不給人麵子了。溫折玉道:“這次隻是路過?什麽時候啟程?”


    趙靈筠忙道:“皇姨若是願意憐惜侄女無處可去,收留於我,自是要多住上幾日的。”


    溫折玉:“……”


    聽聽這叫什麽話!驛館客棧,官員家裏,她堂堂一個皇女,哪裏不能住。還無處可去……分明就是打著要住下的主意了。


    溫折玉還能說什麽,暗暗翻了一個白眼,違心的勸道:“自然是要留你。你一路過來,舟車勞頓,合該多休息休息。”


    趙靈筠麵露喜色:“多謝皇姨關心……”


    溫折玉納罕的看著她,心道:她怎麽還不走……


    “還有事?”她疑惑的道。


    趙靈筠漆黑的瞳孔裏光芒攢動,她借著餘光環視四周,流露出一抹失望的情緒來:“小珍珠他……”


    “哦?他啊。”溫折玉看破不戳破,眉毛一挑:“在房間練字呢。”


    練字?!

    趙靈筠一愣,在她的記憶裏小珍珠可是個坐不住的性格,她實在想不到這人也會有安安靜靜在房間裏練字的一天。


    該不會……


    是騙她的吧。


    唉……趙靈筠在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再次對著溫折玉拱了拱手:“既如此,那……那侄女就先回房休息了。”


    溫折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給她安排的地方意料之中的離小珍珠的房間很遠,趙靈筠也辦法多說什麽,隻是等周圍冀北王府上的仆役都退了下去之後,將隨身的小廝喚了過來。


    “去將我們從京都帶來的糕點給小公子送過去,等下……知道見了人怎麽說吧。”


    “知道……”那小廝是個男子,這樣去小珍珠住的地方拜訪才不算唐突。以前這種事已經做了許多次了,已經是輕車熟路。


    自家主子著急忙慌的趕來,自然是要將她來了的消息帶給溫家的小公子的。


    不一會兒,那小廝又匆匆的趕了回來,跟她稟告:“主子,奴才沒見到人,被屋外的雜役攔住了。不過奴才注意到,屋裏根本沒人,於是想辦法打聽了一嘴,這小公子……他偷偷爬牆出去聽曲去了。”


    果然……


    趙靈筠心道果然如此,她對這個消息一點也不意外。


    “打聽消息的時候要注意著些,否則冀北王要是知道了,隻怕又要對我們不滿。”


    雖然平日裏對她的不滿也不少。


    小廝點頭稱是:“那主子,我們……”


    “我們也偷偷出去。”


    她們要是大搖大擺的出去,冀北王肯定會多想,說不定連小珍珠偷跑的事都會抖落開。趙靈筠心下一權衡,還是決定不給他惹這個麻煩了。


    省的小東西見了麵又要怨她。


    ……


    鳳鳴樓是明城最大的酒樓。


    酒樓的第二層是一個個包間,有的是封閉的,有的僅僅是用簾布做了隔斷。而在最中央的地方,也有一個寬闊的平台。每天都有酒樓特意請來的樂師,或者是說書人,在台子上表演。


    小珍珠是這裏的常客了,趙靈筠記得,去年的時候,她就經常帶人來這裏逮人。


    隔的遠遠的,趙靈筠就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以往快到門口的時候,總是會聽到絲竹之聲,或者是驚堂木的聲音。今日裏,卻是異常的嘈雜。這嘈雜聲還不是觥籌交錯的聲音,而是參雜著時不時的驚叫和痛哭。


    趙靈筠心下一跳,加快了步伐。


    一走進酒樓,就見正門口圍了一圈人在看熱鬧,人們互相竊竊私語,對著裏麵指指點點。


    趙靈筠推開人群,一眼就看到了一襲白衣,跟朵小白花似的嫩生生的小珍珠,雙腳踩在桌子上,居高臨下,氣呼呼的以手掐著腰,指揮身旁影衛打扮的兩個人去抓人。


    “快快快,把那個肚滿腸肥的臭女人給我抓住,她就要跑了。”


    趙靈筠認識那兩個影衛,是冀北王特意放在小珍珠身邊,負責保護他安危的。


    而小珍珠的周圍,一片混亂。桌子椅子的骨架分散的躺在地上,其中還有不少看起來像是打手的人,躺在桌椅堆裏,痛哭流涕的哀嚎著。


    而酒樓裏小二娘似的女人,正瑟縮的貼著牆角站著,不停的告饒:“小公子,別打了,我們這小本生意,經不起您這折騰啊。”


    “怕什麽,老子給你賠錢就是。影七你快給我上……啊……嘎?!”小珍珠正嚷的起勁,一回頭看到站到門口的趙靈筠,忽然間像是被人掐了脖子似的,愣住了。


    正巧那影衛追逐的女人朝著門口即將奪門而出,趙靈筠下意識的飛起一腳,將人踹了回去。


    那人撞到牆上眼皮一翻,直接暈了。


    小珍珠這才回過神來。


    然後趙靈筠就看著他的表情,從震驚以極快的速度,變成了委屈巴巴的模樣。癟著嘴巴,眼睛淚汪汪的看著她,指著已經暈過去的人:“三姐姐……她欺負我,嗚嗚嗚……”


    “怎麽回事?”


    趙靈筠去把人從桌子上扶下來,小珍珠抽了抽鼻子,淚珠子跟斷了線似的,劈裏啪啦的往下掉,還不忘一個起跳窩進了她的懷裏,雙腿夾在她的腰上,繼續指控:“那女人,她跟我搶男人,還要打人。”


    “三姐姐,你快上,給我打她。打她!”


    搶男人?!


    趙靈筠這才注意到牆角上還躲著一個瑟瑟發抖抱著琴的男子,知道是這家酒樓裏的賣唱的藝人。


    原是看上了他?


    趙靈筠用手托住他的後背,防止人摔下去,無可奈何的開口:“打誰?小珍珠,人都已經暈了……”


    剩下的打手也都一個個躺在地上起不來了,趙靈筠實在做不出再上去補上兩腳的舉動來。


    “乖,別鬧了,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趙靈筠軟了嗓音,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小珍珠立刻可憐巴巴的點頭,伸出了他的右手在人跟前晃了兩下。


    “有。你看我的手。”


    雪藕似的手腕上赫然一道淡紫色的淤青,應該是被人箍成了個這個樣子。


    趙靈筠瞳孔一縮,一抹厲色一閃而過,整個人都冷了下來。她一聲不吭的抬腳走了一步,腳尖一點,飛射出半截斷裂的桌腿,狠狠的砸到了已經暈倒的那人的腦袋上。


    然後對著跟在她身後的人,無聲的做了個口型:處理掉。


    趙靈筠在大街上走的飛快,她一言不發,周身翻滾著陰冷的氣息,將最會察言觀色的小人兒嚇得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緊緊的抿著唇,心跳的很快。


    完了,三姐姐生氣了。小珍珠不知所措的匐在她的肩頭,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直到兩個人進了一家藥房,那大夫看趙靈筠麵沉如水,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急忙迎上來。


    待看清小珍珠腕上的痕跡後,舒了口氣:“沒大事,小公子皮膚嬌嫩,稍微觸碰就容易留下痕跡。拿藥膏抹抹就好了。”


    趙靈筠臉色稍霽,將人安置在內室的床上,從大夫手裏取過藥膏,悶聲不吭的蹲了下來。


    她將小珍珠的袖子往上挽了幾下,擰開藥膏倒了一些抹在白的不像話的手腕上。


    小珍珠的手臂瑟縮了一下,坐在床邊,悠悠的晃著兩條長腿,眼神在房間裏左顧右看,就是不往她的身上放。


    “疼嗎?”趙靈筠嗓音低沉。


    “不疼,有一點兒癢。”小珍珠的脆生生的回答,聲音軟軟甜甜的,透著一股子孩子氣。


    “嗯……”趙靈筠悶聲清了清嗓子。


    震怒的情緒出乎意料的被撫平了不少。


    小珍珠的手腕皮膚跟她的嗓音一樣,很軟,很細膩。在藥膏的作用下,呈現出更加柔滑的質感,趙靈筠的手指按壓在上麵,像是在摸一匹光滑的綢緞,這觸感傳遞到心裏,莫名的癢。


    跟煩躁。


    “三姐姐,你生氣了嗎?”小珍珠糾結的蹙起了眉頭。


    “沒有。”趙靈筠悶聲回他。


    “哦……那你怎麽來明城了呀?”


    說到這裏,趙靈筠臉色又變的難看了幾分,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小珍珠:“你來明城,為何隻通知了大姐姐,沒有通知我?”


    “啊?”小珍珠一愣,想了想,不在意的道:“因為大姐姐說,過幾日要來給我送字帖。我怕她跑空了,就托人跟她說一聲……”


    “那你就不怕我跑空?!”


    “啊……可……可是,可是你已經有半個月沒有理我了呀。”小珍珠委屈的垂了眸子。


    “我不理你,你……你就不能主動理我一次嗎?”趙靈筠氣悶的喘了口氣。


    “可我……”小珍珠不知所措的撓了撓發頂,撇嘴:“萬一去找你,你不想搭理我,怎麽辦……那我……那我……”


    “你怎麽樣?”


    “那我肯定又要難過的睡不好覺了呀。”


    趙靈筠沉沉的看著他,良久無力的歎了口氣:“唉,算了……走吧,我背你回去。”


    “那你現在不生我氣了?”小珍珠在她背上不依不饒的追問。


    “我何時生過?”趙靈筠反問。


    “哼!你分明就有!”半個月不理他,把他都嚇壞了。


    大壞蛋!小珍珠在心裏悄悄的說了一句。


    ……


    回到王府,果然冀北王夫婦已經在門口等待多時了。


    小珍珠身側跟著影衛,想必行蹤也瞞不過兩個人的耳目。


    對於小珍珠比較幸運的是,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已經趴在趙靈筠的背上睡著了。


    於是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到了她一個人身上。


    “溫白逾,你給我下來。”隔著老遠就聽到冀北王主君的怒吼。


    趙靈筠忙以手覆唇,噓了一下:“月主君,小珍珠他睡著了。”


    “睡著了?”冀北王夫婦懷疑的對視一眼,溫折玉向前一步,想探個究竟,卻見趙靈筠急忙後撤兩步,反而拉遠了兩個人的距離。


    她為難的看著她們:“皇姨,皇姨夫,小珍珠他今日裏受了驚嚇,能不能……就別凶他了。”


    “受驚了?”溫折玉急道:“沒事吧?唉,阿策,你別氣了,小珍珠他一向聽話的,這次碰上這種事,肯定是嚇壞了。且放過他這一次吧。”


    “溫折玉,你是對你兒子有什麽誤會嗎?他會怕?你沒聽說嗎,他把人店給砸了,把人給打了,從小到大,他要是真的會怕,會惹那麽多的事嗎?”


    溫折玉趕緊給自家主君順毛,同時像趙靈筠使了個眼色,讓人趕緊進門。


    “別氣別氣,你看,這不當著三皇女的麵,你若真是罰了珍珠,可讓他的臉往哪裏擱啊,是不是?”


    “溫折玉,你就寵著他吧。若是以後真的出事,我看你怎麽後悔?”


    “能出什麽事啊!就算出事,自有我們護著他。若有一日,我們不在了,不是還有他妻主嗎?你啊,就別擔心了。我答應你,明日等他醒了再說好不好?”溫折玉繼續哄道。


    趙靈筠剛踏過正門,聽到妻主兩個字,腳下一頓,忽然間腦海裏一個激靈,她開始意識到,小珍珠今年已經十四歲了。


    十四歲,若是放在普通百姓家裏,都可以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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