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九十四章 試招
長腳·羅特斯的聰慧，是整個魔界都鮮有的。
至於他爲何會遭第二使徒·哭泣之眼·赫爾德的暗算，只能說，他太善良了。
他的善良，已經到了有些幼稚的程度，以爲赫爾德不會如此喪心病狂。
只可惜，他低估了赫爾德的底線。
但這並不妨礙長腳·羅特斯在使徒心目中的地位。
甚至第四使徒·卡西利亞斯都不得不承認，羅特斯是魔界最聰慧的傢伙。
同時他還承認，在海中的羅特斯所能施展出來的實力，就連他，也難以抗衡。
甚至可以說，整個魔界，沒有誰敢說能在海洋裡完勝羅特斯，第一使徒也不行！
這話聽起來蠻誇張的。
如果不是從卡西利亞斯嘴裡說出，我是斷然不信的。
真的沒想到，在和風大陸表現的畏畏縮縮的長腳·羅特斯，在魔界竟然如此威風。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和風大陸的可怕。
真正藏龍臥虎之地，是從來不顯山不漏水的，只有你身臨其中，才能體會到它的特殊之處。 ……
在第四天臨近正午的時候，我們總算抵達了普雷伊希斯與使徒戰鬥的地方。
此刻，這裡已經化作一片廢墟，並不時有驚雷落下，每每有驚雷落地的同時，地面便也會鑽出一道黑色的閃電，與驚雷相碰。
兩雷相撞，沒有融合，而是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麻繩粗細的電流，自觸碰點四散開來，洗禮老大一片地面，將置於其中的碎草，碎石，碎土塊，再一次粉碎，而那些早已被粉碎的東西，更是被炸成了灰灰，隨風而逝，消散於天地之間。 wωw.ttκΛ n.c○
“好可怕的閃電！”
作爲旁觀者，早已被面前的一切震撼到無以復加，不禁脫口驚呼道。
“這就是普雷伊西斯的攻擊手段”卡西利亞斯沉聲道：“他是天驕，是天空的霸主，閃電就是他的武器。”
“道理我已經懂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這天上飛的那位，是普雷伊希斯，還是地上站着的那位，是普雷伊希斯？”
“如此強光，都遮掩不住你的視線，看來，這一次，我沒有找錯人。”
卡西利亞斯讚許的看了我眼，道：“普雷伊希斯，並不屬於他們中的任何一位，只有他們合到一塊兒，纔是真正的普雷伊希斯。”
“合到一塊兒？”我詫異的目光，不斷在天空與地面上徘徊，同時，思緒也在飛快運轉，數秒後，我眉頭蹙起，沉聲道：“難道說……他們兩個.……是一體？”
“看來你已經看出他們的本質了”卡西利亞斯淡淡道：“沒錯，他們兩個，本來就是一體，一個承載了普雷伊希斯的善的一面，一個承載了普雷伊希斯的惡的一面，他善的一面，繼承了普雷的名號，而惡的一面，則繼承了伊希斯的名號。”
“敢問哪個是善，哪個是惡？”
“天上的，釋放白色閃電的，名爲普雷，地面的，釋放黑色閃電的，名爲伊希斯。”
“哦”我連連點頭：“曉得了。”
雖然弄清了這兩位使徒的本質及其名姓，還有卡西利亞斯對他們的評價，但我只對前者信服，對後者卻不以爲然。
何爲善，何爲惡？
這根本就是個既抽象，又相對的概念。
抽象，是因爲不好解釋，而相對，則是因爲看法角度不同，得出的結論也就各不相同。
若是以對自己有利的角度看問題，只要自己受益，哪怕大浪滔天，也是善的。
若是以整個魔界作爲思考角度，只有給魔界帶來好處，纔算是善，至於事主本人，哪怕身陷險境，哪怕命懸一線，也無所謂。
至於惡，概念就很簡單了，只要是做與善相悖的事，就是惡。
區別在於，第一種惡，是將自己置身事外，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叫做惡。
而第二種，則是將自己置身事內，做對自己有益，對其他人有益有害無所謂的事情，叫做惡。
在我看來，只有這樣定義善與惡，纔算得上公正。
只可惜，在卡西利亞斯那裡，並不存在這種定義方式。
或許，並不是卡西利亞斯不能以其他角度看待問題，只是因爲他是戰鬥狂，不想把多餘的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面去。
反正無論是善，還是惡，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利益，他從來都懶得理會。
可一旦涉及到他的利益，那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弄個清楚。
所謂的善與惡，恰好就屬前一種情況。 ……
雷聲滾滾，大地轟鳴。
龜裂的地面再一次遭到雷電餘威的蹂躪，被炸得皮開肉綻。
卡西利亞斯告訴我，今天的戰鬥，即將結束。
“結束？”我好奇道：“使徒也會覺得疲倦嗎？”
他斜睨了我一眼：“你該不會以爲，使徒就是一羣不知疲倦的怪物吧？”
“怪物可不是我說的，我只是以爲你們從不會疲倦，畢竟，在魔界，你們被視若神明。”
“只是因爲力量的強大，纔會被當做神明看待，這是弱者對強者的憧憬，他們或許因爲未知的強大力量而做出如此盲目的行爲，但我們卻不能，神明就是神明，使徒就是使徒，神明是諸如偉大的意志一般，能夠創造世界的存在，但我們不能。”
“在某種程度上，我們也和人類一樣，會受傷，會疲倦，會開心，會難過。”
聽到這裡，我撇撇嘴，失望道：“原來是我想多了。”
“這只是你只識其表，不知其裡而做出的錯誤判斷，與想多想少無關。”
話音剛落，又是一道炸雷，平地而起。
這一聲炸雷比剛纔的數聲炸雷都要更響，威力也更大，竟然將數米長寬，半米多厚的地面掀起，並在其飛到半空之時，轟成了齏粉。
爆炸之後的衝擊波，猶如滾滾而來的洪水一般，朝着我的方向席捲而來。
一時間，我宛如置身滔天洪水中，身體都不由自主的跟隨氣浪而動。
可是我並不想在卡西利亞斯的面前露醜，於是抽出妖刀，狠狠刺入地面，刀身直沒入半尺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