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三十八章 自取其辱
何爲建築？
能滿足生活需要的人工環境是爲建築。
那幾座倒扣的半圓形金屬半球，既不美觀，也不能作爲瞭望塔，更無法藏匿身形，若是其內部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的話，妥妥的就是幾座障礙物。
根本算不上建築。
但既然吉賽爾稱呼這幾座半圓形山包爲建築物，那就說明，它一定內有乾坤，只是我們沒找對門徑。
但這個門徑要如何去找，卻是個大問題。
連五百年後的天族人後裔，都解不開的難題，叫我們這些數億年之後的後來人解答，是否有些強人所難？
我苦惱的蹲在地上，望着金屬地板，發呆。
正在這時，一聲古怪的聲音響起，隨即，刺眼的光芒，如狂風一般，瞬間將整個研究基地包裹。
下一秒，機械的轟鳴聲響起，一臺臺擱置億年的鋼鐵叢林，又開始了正常的運作。
巨大的機械手臂，不斷伸展，收縮，液壓機，也不斷在砧板上運作，擠壓着空氣，還有各種各樣說不出名字，道不出功能的機器，在不停的運作。
我蹭的站起，驚詫的望向四周，呆滯片刻後，才恍然回過神來，茫然四顧，尋找凱蘭的身影。
“我在這兒！”
一個熟悉的聲音，自右上方傳來，擡頭望去，凱蘭正倚在鐵欄杆上，微笑着衝我招手。
“你怎麼樣？”我下意識脫口而出道。
“我？”凱蘭低頭望了眼自己的身體：“我沒事，怎麼啦？”
“沒什麼”我擺擺手：“你什麼時候上去的？”
“就在你發呆的時候啊”凱蘭道。
“發呆的時候？”我喃喃自問。
“可能你自己不知道，但爲了想清楚‘何爲建築’，你一共發了半個鐘頭的呆”大太刀語氣悠閒道。
“這麼久？”
“就是這麼久”大太刀道：“我記得蔚藍星球曾經有個故事，說的是一個人跑山裡，看到倆老頭下棋，等看完棋，突然發現斧柄爛了，下山一問才知道，已過去百年，這其實講的就是一個思考的問題，人啊，一旦處於思考狀態，就渾然察覺不到周圍時間的流逝了，你還不錯，思考一次，才過半個鐘頭，這要是一想百年，大概你那羣相好早都改嫁當奶奶了吧。”
我撇撇嘴，沒理會大太刀的揶揄。
快步上了二樓，扶着鐵欄杆，望着重新運轉的第十四研究基地，我問凱蘭，道：“你是如何激活這裡的？”
凱蘭信手一指操控室：“那裡面有道暗牆，暗牆裡面全是按鈕，我全都按了一遍，就激活了。”
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同時回想起蔚藍星球，某些電影情節——由於亂按按鈕，結果啓動了引爆系統，整個基地都炸成了碎片。
諸如此類橋段司空見慣。
幸好吉賽爾並沒給基地安裝自爆裝置，否則現在的我和凱蘭，可能已經被炸成兩堆碎片了吧。
“咦？你怎麼流汗了？”凱蘭好奇的湊近我，伸出小手，抹了抹我額間的汗珠。
“沒什麼”我擠出一抹微笑，解釋道：“可能是最近身體比較虛弱的緣故吧。”
“我聽說啊，腎虛會導致大量出汗，你該不會腎虛了吧？”凱蘭一臉擔憂道：“要真是腎虛的話也不要緊，只要提前找到名醫醫治，一定會治好的。”
我被口水嗆得直咳嗽，好容易緩過氣兒來，擺擺手，道：“放心，我的腎，強着呢。”
“那裡爲什麼流這麼多汗？”凱蘭窮追不捨道。
“可能是因爲腎功能太過強大，讓我的身體都不禁汗顏了吧。”
爲了應付她的追問，我不得不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凱蘭總算停止追問下去，我也總算鬆了口氣。
我倆並肩，巡視研究所一圈，確定所有機器設備都能正常運行，這才又重新關閉了研究基地，順着樓梯，重回地面。
此時，天色已暗。
入口周圍，有八名驅逐者守護，它們各持武器，時刻警戒四周。
聽見動靜，它們紛紛轉過頭來，與我打了個照面。
“吾主，您回來了？”其中一名驅逐者，將擱在身旁的包裹拾起，大步向我走來。
“回來了”我道：“不是讓你們自由行動嗎？怎麼都一個個又聚集到這裡來了？”
“是這樣的，吾主”驅逐者用冰冷的機械音道：“我們感知到地面之下，有震動傳來，便迅速集合一部分同伴過來，守住洞口，期待主人歸來。”
“原來是這樣，辛苦你們了”我拍拍那名驅逐者的肩膀，解釋道：“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震動是因爲我們啓動了下面的建築產生的，現在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如您所說，是的，震動已經消失了。”
“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接過包袱，取出帆布，繩索，藉着周圍建築物與孤零零豎立着的不知用途的鐵桿，將帳篷搭建起來，一邊繫牢繩索，一邊道：“我之所以叫你們自由活動，一方面是希望你們可以趁此機會，四處逛逛，觀察地形，尋找可能存在的隱藏建築，另一方面，也是想給你們放個假，叫你們四處溜達溜達，透透氣兒.……”
“吾主，我們不需要呼吸。”
“.……”我有點無語：“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你們可以趁此機會，適當的放鬆下心情，不要一天到晚像根繃緊的弓弦，不然早晚有一天，你們會精神崩潰的。”
“吾主，我們的精神源自核心，只要核心不破，魔力值能持續得到補充，我們的精神，便永不崩潰。” ……
徹底無語了。
“呃，反正就那麼回事兒吧，既然你們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放鬆心情，就好好警戒四周，別放任何可疑的傢伙進來。”
“謹遵汝命。”
八名驅逐者兩人一組，分別護衛在帳篷四角。
吃過晚餐，我與凱蘭躺在軟綿綿的毛毯上發呆，那隻機械小鳥，則站在距離我倆一米多遠的地方，耷拉着腦袋，好像真的小鳥在睡覺。
“喂”凱蘭率先開口道：“我問你啊，你打算如何處置第十四研究基地？”
“這事兒由你決定”雙手交疊，枕在腦後，我輕聲道：“畢竟你纔是天族人後裔，這兒的一切，都是隻屬於你的遺產。”
“這樣啊”凱蘭的目光閃爍着，不知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