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為什麽看著不一樣了
第83章 你為什麽看著不一樣了
顧青禾眉眼間的怒氣慢慢的散去,她看著老婦人眼中的擔心,扯動著唇角,想要笑一下,但卻沒有笑出來。
黎苓和墨亦然一起下了車,她看著顧霖向著老婦人和顧青禾的方向走去,目光一頓,也跟著走了過去。
按照禮數,她是應該過去打個招呼。
顧青禾見到黎苓走近,想到了老婦人剛剛的話,那雙漆黑的眸子冷冷的掃了過去,“黎苓,這位是我和阿霖的嬸嬸,你過來打個招呼。”
老婦人是顧家叔叔顧延的二婚妻子桑芳敘,一直以來修身禮佛,性格很是溫柔,從顧霖父母離世之後,她便一直細致的照顧著姐弟二人。
也是少見的,能讓顧青禾作陪的人。
黎苓之前隻是從別人口中聽到過隻言片語,真正見到桑芳敘,她才明白,原來有人的溫柔真的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嬸嬸好。”黎苓笑著問好,她完全是順嘴一說,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稱呼有什麽問題。
其他人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顧青禾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她陰沉沉的看著黎苓,出言糾正,“你嫁給了亦然,要隨著他叫叔奶奶。”
這句話落下之後,氣氛頓時變得冷凝。
除了桑芳敘,在場的人誰都知道,黎苓是怎麽嫁給墨亦然的,與其說是“嫁”,倒不如說是一場“逼迫”。
桑芳敘活了大半輩子,自然察覺到了到了這幾個人之間的微妙,她斂了斂神色,無聲的的注視著自家的侄子侄女,偶爾看一眼黎苓。
黎苓眸色一淡,她遮掩了眼底的波瀾,並沒有如顧青禾的意思,重新向桑芳敘問一遍好,精致的眉眼也因此顯露出了一股淡漠。
“黎苓!”
顧青禾臉色越發的暗,她目光死死的盯著黎苓,語氣裏帶著警告,她絕對不允許,這個女人嫁給了她兒子之後,還和她的弟弟有任何的牽扯。
顧霖眸色微微一頓,漆黑的眼底無聲的掠過了一絲幽暗,掃了一眼身邊的兩個人女人,他眉頭一動,他看向了桑芳敘,“嬸嬸,叔叔在客廳?”
桑芳敘瞬間明白了這是打圓場的意思,她笑了笑,拉著顧青禾的手,無聲的安撫了一下她,嘴上卻是在回答顧霖的話,“對,他在客廳,我們進去吧,你叔叔在等著你們。”
說著,她便帶著顧青禾率先進了屋子。
顧霖淡淡的掃了一眼黎苓,拎過黏在她身邊的墨亦然,示意他過去,“你去和長輩打個招呼。”
“舅舅?”
墨亦然猝不及防被從黎苓的身後拎出來,有一瞬的茫然,他看著顧霖,又不敢反抗他,隻能依言向前走了兩步,好奇的看著眼前的桑芳敘他們。
“亦然,還認得叔爺爺嗎?”顧延眉心有著長久以來皺眉留下的痕跡,他哪怕可以放緩了聲音,聽起來也有一種嚴肅感。
桑芳敘怕顧延嚇到墨亦然,她製止了一下顧延,笑著看了過去,聲音十分溫柔,“亦然,來叔奶奶這裏,叔奶奶記得,自從你受傷後,叔奶奶還沒有仔細的看過你……”
礙於顧霖帶來的威嚴,墨亦然飛快的問了好之後,便直接溜到了黎苓的身後,對於顧延和桑芳敘的話置若罔聞。
在他的記憶裏,根本不認識這兩個,自然不願意靠近他們,他揪著黎苓的衣角,“姐姐,你怎麽一直不說話?你陪著我玩好不好?”
墨亦然粘著黎苓,滿臉都是對她的信賴,這一幕落在顧青禾嚴重,顯得格外的刺目。
“亦然,你怎麽那麽沒有禮貌?”顧青禾喚著墨亦然的名字,她皺著眉,漂亮蒼白的臉上,隻有眸色幽深,“快過來和叔爺爺叔奶奶道歉。”
話音落下,墨亦然根本沒有半點反應,他拉著黎苓的衣角,理都不理顧青禾。
黎苓目光微微一頓,看著臉頰微微鼓起,顯得有些鬱悶的墨亦然,心裏劃過了一抹複雜的情緒,她沒有想到,對比墨家顧家的人,他竟然更親近自己。
“姐姐,你看著我做什麽?”墨亦然頭一抬,就看到了黎苓看著自己,他愣了一瞬,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看著墨亦然不理自己,卻對黎苓一口一個姐姐叫的乖巧,顧青禾的臉色一黑,她眉眼夾雜著怒氣,“亦然!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墨亦然扭過頭,越發不理會顧青禾。
顧青禾拿墨亦然沒有辦法,隻能幹生氣,她餘光掃過黎苓,心裏的怒火找到了一個發泄口,她陰測測的盯著她,語氣帶著冷意,“要不是因為你,亦然會變成這樣?他現在不認識我這個母親,你是不是很得意?”
一想到好好的孩子,之前變成了植物人不說,哪怕蘇醒也失去了記憶,顧青禾對黎苓的恨意便越發明顯。
就在此時,二樓走下了一道略顯消瘦的身影。
黎苓目光一頓,到了嘴邊的話咽下了下去,她掃了一眼其他人,發現除了顧青禾和墨亦然,所有人的目光裏都帶了一抹複雜。
墨扶空眸色淡淡的掃過樓下的人,他並沒有開口,走下樓之後也隻是走近,神色淡漠的看著粘著黎苓的人,幾秒之後,見墨亦然沒有注意到他,便移開了目光。
“扶空,你還好吧?”
桑芳敘看到了墨扶空,微微歎了一口氣,如今的墨扶空,比六年前還要顯得冷漠一些,想到了墨家的往事,她撥動著手上的佛珠,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
墨亦然聽到了桑芳敘的聲音,下意識的看了過去,接著他眼睛一亮,鬆開了黎苓,直接湊到了墨扶空麵前,毫無芥蒂的稱呼道,“爸爸,你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你是回來看我的嗎?”
不等墨扶空開口,墨亦然已經問出了一頓問題,足以顯示他的興奮。
墨扶空的瞳色很淺,在冷白的燈光下,有種說不出的疏離在裏麵,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墨亦然似乎並不介意,他的記憶告訴他,他的父親好像就是這個脾氣,不過……
“爸爸,你為什麽看著不一樣了?”墨亦然偏著頭,神色看上去有些疑惑,眼前的男人和他記憶裏的區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