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熱血方剛
第十七章 熱血方剛
“什麽話？”顏宇航問道：“就算是你爸爸，難道就可以強迫我嗎？我知道，研究所是你們家投資的，我們永遠矮了你們家一截，但這就是我不喜歡看到的地方，雅白，我不喜歡你用這一點來要挾我。”
“我爸爸叫你，你敢不去嗎？宇航，你不要太過分了，他好歹還是你的長輩。”江雅白握緊了拳頭大聲道，呼吸變得急促，幾乎要氣哭了。
顏宇航點頭：“你爸爸叫我，我當然要去，他既然有話對我說，我也就坦白跟他說好了。但我不保證，會說出什麽讓你們喜歡的話來。”
當晚回到教室，江雅白沒有來，聽說是不舒服請假，顏宇航心裏清楚江雅白在鬧別扭。
以前的江雅白還是非常懂事可愛的，但是這兩年越來越尖銳，難以相處。
顏宇航知道，好像兩家人都默認了他跟江雅白的事情，但他心裏有自己的想法。
伊米就坐在顏宇航前麵，他無法對她視而不見，伊米的脖子是屬於優雅那一類細長的天鵝頸。
雖然因為瘦弱而顯得沒有長開一樣，但是美麗已經漸成雛形，她穿著一件淡藕色的雪紡上衣，體態端正，背後淺淺的蝴蝶骨顯露出少女美好的身姿。
偶爾側頭看書，顏宇航就看到她長長細密的睫毛撲閃撲閃。
“伊米，借你的字典。”顏宇航輕聲說道。
伊米沒有回頭，反手把字典遞給他，顏宇航注意到她手背的紗布已經薄了許多，想必傷口好多了。
她手上的皮膚很晶瑩，甚至看見看到細小的血管，顏宇航接過字典翻了幾下，下課後把字典還給她。
伊米看到字典的頁麵有折角，打開一看，裏麵夾著一張字條，“周末我去找你。”
伊米抬頭的時候，顏宇航已經走出了教室，她把字典合上就追了出去：“顏宇航，你等等。”
顏宇航回頭：“什麽事？”
伊米打開手心，字條在她手裏，她看著他：“你剛才，，”
顏宇航看看走廊上的同學，再看看她：“你要在這裏說嗎？”伊米看著身邊走過的同學縮回了手，顏宇航淡淡一笑：“就這麽說定了。”
下晚自習的時候，伊米在樓梯口等顏宇航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顏宇航反問：“是為了紙條的事情嗎？”
伊米低下頭：“是的。”顏宇航看著她：“你不喜歡嗎？”
伊米沒有抬頭：“我不喜歡。”
顏宇航語氣清冷：“你為什麽不看著我？”
伊米抬頭，顏宇航五官的輪廓在燈下半明半暗，但眼神犀利深沉。
“我今天，見到你爸爸了。”顏宇航輕聲道。
“我爸爸？他，，”伊米緊緊盯著他。
顏宇航開口：“他很好，一切照舊，他唯一記掛著的是你。他跟我說了你肩膀當年受傷的事情，我也不想一直這麽在意你，這樣我會一直分心，不管是為了你爸爸還是為了你自己，伊米，你能不能別這樣處處隱忍？”
“我的肩膀沒事，你周末去找我，是因為什麽事情？”伊米的心有點退縮：“有什麽事情，不可以現在說嗎？”
“我也不知道有什麽事情，但就想要那個時候找你而已。”顏宇航說道：“你爸爸說，我跟你已經是朋友了，我隻是想偶爾，能找你散散心。”
顏宇航的心揪著，他有著很不好的預感，江雅白的爸爸找他去談話，他料想氣氛不會很融洽，畢竟他對江雅白沒有熾烈的感情。
一旦衝突來臨，他隻想馬上找個地方冷靜下來，剛好，他喜歡伊米家在海邊清靜的房子，也喜歡伊米父女倆與世無爭的那種善意。
“周末，我帶你去看電影可以嗎？”顏宇航問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出這麽一句。
“我手上受傷的事情，你都跟我爸爸說了嗎？”伊米看看自己的手。
“沒有，我完全尊重你自己的意思，這事情，還是你自己跟他說。”顏宇航走出兩步，忽然回頭：“你喜歡小貓還是小狗？”
伊米一愣：“都喜歡，你，，”
顏宇航笑道：“沒事。”
伊米看著他的身影在林蔭道下越去越遠，回憶剛才的情景，還回不過神來。
周末，顏宇航去到江家的時候，江雅白已經在門口等了許久，特意打扮得漂亮洋氣，她走下台階：“我媽準備了好多好吃的飯菜，她特意打電話給你媽，才知道你平常喜歡吃什麽。”
江楓年看到顏宇航跟女兒一起走進來，果然是天生一對璧人，心情大為愉悅，招呼顏宇航道：“過來坐，宇航，你有好久不到我們家來了吧？”
“謝謝伯父，我沒有什麽事情，也不好無緣無故登門。”顏宇航坐下去，江太太已經把清茶端出來了，連保姆都不用。
“看你說的，你自小跟雅白那麽熟，自家人一樣，沒事就不能經常過來嗎？”江太太笑道，對女兒說道：“雅白，你愣著做什麽，坐下來呀。”
江雅白很自然地坐在顏宇航身邊，顏宇航有點不自在，她實在是挨得太近了，他端起茶杯，慢慢又放下：“不知道伯父找我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沒事，就是難得有空，讓你過來吃個飯，多走動，別讓咱們的感情生疏了。”江楓年看看女兒，對顏宇航笑道：“再有就是，聽雅白說，最近你跟她之間鬧得有點不開心，我想問問原因，雅白這孩子，總是不肯說話。”
“伯父，我跟雅白之間跟以前一樣，沒有什麽問題，如果讓雅白不高興了，那一定不是我有意的，我願意道歉。”顏宇航看著江楓年，坦誠回答：“不知道伯父說的，是什麽事情？”
“沒什麽事情，就是自打上回，學校發生的那件事情之後，聽雅白說，你對她就開始生疏了不少。”江楓年前傾了身子，問道：“你了解那個伊米多一點呢，還是了解雅白多一點呢？”
“當然是了解雅白多一點。”顏宇航不假思索地回答：“畢竟我跟她是一起長大的，至少，經常碰麵。”
“可是，你似乎是幫著伊米多一點？雅白為了這個事情，心裏受了不少委屈。”江楓年點燃了一支煙：“宇航，你一向是最看重家人，怎麽突然開始幫著別人說話了？”
“伯父，我是幫理不幫親，這件事情，雅白的確過分了。況且，用認識多久來衡量應該幫著誰也不公平。”顏宇航說道。
“宇航，你什麽意思？爸爸請你過來，不是請你過來抬杠的。”雅白一下子站起來。
顏宇航站起來，說道：“江伯伯，我隻是實話實說，希望你不要介意。那件事情跟我認識雅白或者認識伊米多久沒有關係，雅白是故意，這一點她自己也承認了，我怎麽還能覺得她做得有道理呢？”
“宇航，年輕人熱血方剛、恨不得要維護正義我是理解的，但你也不要那麽偏激。”江楓年說道：“從你小時候開始，我們家一直很喜歡你，就算雅白做錯了，你可以跟她分析道理，再說，你怎麽不問問雅白為什麽那麽做呢？”
“不管為了什麽，故意去傷害別人都不對，我不是針對雅白，隻是針對這件事情。”顏宇航解釋道：“伊米對雅白完全沒有惡意，但雅白攻擊別人的喪母之痛，這是可恥的做法。”
江雅白已經止不住傷心哭出來，江太太走過來：“宇航，你說話怎麽那麽難聽呢？雅白隻是跟她鬧著玩的，再說了，她剛轉學過來，雅白怎麽知道她的家境，你用得著這樣說話說話傷人嗎？”
“伯母，一味護著雅白對她沒有好處，隻會讓她越來越錯得離譜。”顏宇航看看江雅白，她已經趴在沙發上掩麵哭泣，很是傷心的樣子，他說道：“我想，誰都需要把事情梳理清楚，僅憑著感情用事，是不可靠的做法，對誰都沒有好處。”
“你這是教訓我嗎？怎麽會沒有好處？隻要你一心護著雅白，你們倆照樣能跟過去一樣好。”江太太有點慍怒：“你這是不是在指責我扭曲是非、一心隻護著女兒？”
“伯母，我隻是照實說話而已。”顏宇航麵對她：“因為伯母有心曲解，所以我媽媽也誤會了這件事情，伊米他們父女本來就是無辜的，這樣一來，會承受更加多的議論跟眼光。”
“我曲解？你是說，我有心對你母親撒謊是不是？”江太太摸著心口，氣得說不出話來，江雅白趕緊過去給她端水。
“宇航，你過分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江楓年神色嚴峻地把手裏的煙掐掉，說道：“你伯母這麽做，也是為了你跟雅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