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作死的小輩
嗎蛋,上清引神術,這是找死嗎。
天庭破碎,萬神隕落,這年頭用上清引神術,引來的不是天界的神仙,而是凡界的鬼物。
這年頭的小輩,真是作死小能手。
只是不容紀秦有所動作,那強大的天威驟而收斂,張玉棟的身體緩緩升起,臉上露出一片掙扎之色。
他已經發現,自己動用的上清引神術出問題了,那引來的神尊竟然要控制他的身體。他先前在龍虎山上試驗的時候,根本沒有這種情況。
貌似,這次麻煩大了。
眼帶歉意地看了一眼下方的紀秦,張玉棟眼中的清明越來越弱。
「哈哈哈哈.……凡人,見到本尊,還不跪下。」
片刻之後,浮在半空的張玉棟臉上掙扎之色退去,雙眼泛起毫光,威嚴十足的聲音在周圍回蕩。
飄蕩了不知多少年,終於有機會附身了,天上地下,又有誰是『他』的對手。
世界,將在『他』手裡一統。
對方的話語剛落,紀秦便感到身上憑空浮現一股強大的力道,壓製得他骨骼微響,要往下跪去。
若不是對方初得身軀,若不是紀秦平日里又用雷霆煉體,若不是紀秦在引雷術下剛剛吸收了一些雷霆之力,紀秦就真的要跪了。
「哼。」
見到一個破碎的神魂都如此囂張,紀秦冷哼一聲。
紀秦生平跪過那位已逝的師尊,連天地都沒跪過,一個小小的天界殘魂,豈能讓他下跪。
對方,這是在找死。
不容分說,眉心閃過流光,一道黑影浮現身前。
絕不能讓對方拖延時間,要不然等到對方熟悉身軀,他就要悲催了。
「天威煌煌,引雷。」
黑衣紀秦一出現,口中念起法咒,神劍之上泛起一道耀眼的白光。
正是他剛剛從張玉棟身上臨時學來的龍虎引雷術,只不過已經經過他的改良,加上他前世獲得的雷系法訣,爆發出來的威力絕對是他目前的修為最合適的。
對於一個研究了天道兩百多年的地仙境修士,修改一點低端的引雷術,紀秦表示一點壓力都沒有。
「陰神。」
沒想到對方竟然身具陰神,滿是毫光的雙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張玉棟』手上瞬間聚攏一股強大的威視,準備將對方快速擊殺,以免出現意外。
只不過,面對那股令凡人畏懼的威勢,身為陰神的黑衣紀秦僅僅是多了一點壓力,手上的道法卻沒有絲毫停歇。
撤。
眼見自己尚未徹底掌控這具凡人身體,僅存的對敵手段神威之力卻遇到了一個修練陰神的修士,『張玉棟』便要轉身逃跑,卻發現一股強大的威勢從天而降,將『他』壓制在原地,浮在空中的身體都在快速下降。
那股強大的威勢,才是真正的天威。
身為一個殘破的神魂,『他』最畏懼的就是天威,那是能將『他』徹底泯滅的手段。
靠,運氣這麼背,早知道一上身就跑了。等到『他』徹底掌控這具凡人軀體,世間還有何懼。
此時此刻,就是『他』想跑,也跑不動了。
隨著黑衣紀秦的引雷術完成,方圓百米之內頓成一片雷海,自成一域。
這才是,真正的引雷訣。
雖然黑衣紀秦才築基中期,但這種道術講究的是對道的理解,憑藉他前世的修為,此時就如同一個大成境的高級修士用築基期的法力引動天雷,絕不是張玉棟這些小學生可以比擬的。
「啊……」
一縷縷雷霆加身在『張玉棟』身上,他的身上不斷溢出黑色氣息,那正是殘破的神魂。
聞到那股氣息,黑衣紀秦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卻快速隱沒,繼續維持著引雷訣。
『張玉棟』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裝逼的時候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如今身陷這雷陣天威之中,加之對這具剛剛附身的軀體尚未掌控多少,根本無法發揮他真正的神力。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一絲絲雷霆加身,就像當初天劫之日,天界破碎,毫無反抗地被天威磨滅。
只是,上次的天劫,『他』能逃得一縷殘魂,這次就要灰飛煙滅了。
「凡人,本尊乃是天界虎尊……」
還沒等對方把威脅或是誘惑的話說完,黑衣紀秦手中神劍化為一道烏光,挾帶著天雷之威直取中庭。
一個小小的殘破神魂,還敢威逼利誘,簡直就是作死。
隨著一聲極為凄厲的慘叫聲響起,濃郁的黑氣從張玉棟身體中飛出。
無數雷霆籠罩,將那黑氣圍成一團,黑衣紀秦壓住眼中貪婪的慾望,手中浮現一枚玻璃珠,所有的黑氣都被吸收其中。
「哼。」
待所有的黑氣被吸收,黑衣紀秦悶哼一聲,臉色變得有些逶迤,化為一道烏光回歸紀秦的眉心宮中。
雖然剛剛只不過是一道引雷術,卻將黑衣紀秦儲存的法力消耗一空,畢竟黑衣紀秦的實力只是築基中期而已。
黑衣紀秦的法力來自願力,也有消耗枯竭之時,恢復的話起碼需要一整天的時間。
不過,這一波,倒是沒有虧。
將手上的玻璃珠收起,紀秦看著倒地的小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微涼的露水在臉上凝結,眼球動了動,張玉棟緩緩睜開雙眼,感覺體內一陣空虛,還有陣陣酸痛。
這是剛剛被無數人拳腳相加嗎,這種感覺自他修為升至凝丹期以來,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醒了。」
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張玉棟轉頭看到旁邊坐在城磚上的身影,忍不住眼神一縮。
昏迷前的影像在腦中回放,他的眼中充滿了感激之色。
「多謝。」
張了張嘴,張玉棟吐出艱澀的兩個字,繼而有些艱難地靠在城牆上坐了起來。
早知道這前人傳下的上清引神術如此危險,他一定先稟明師尊,再考慮是否修練。
看來典籍中的那些秘法,都有很大缺陷,難怪師尊以前讓他慎重研究。
「接下來準備去哪?」
將一瓶剛剛買來的二鍋頭遞到對方面前,紀秦笑著說道。
「咳咳咳……我準備回山稟報師尊,咳…,下山歷練。」
猛灌了一口,第一次喝酒的張玉棟咳嗽不已,如火燒的感覺流過心底,讓他眼中的色彩越來越亮。
原本他在山上之時,覺得入世不過如此,下山的那些師兄弟並沒有太多長進,還有不少被世俗富貴所迷惑而失去了追尋天道的資格,不如在山上安心研究道法,尋求仙道。
如今想來,他的想法太片面了,小看了天下英豪。
今天若不是對方,他貿然動用自己鑽研的道法,很可能就隕落了。
閉門研究,不可取啊。
「是該好好歷練。」
想到對方竟然在天界破碎之後都敢用引神術,紀秦覺得這書獃子確實應該好好修練,省得以後害人害己。
若不是他修練了神道法訣,面對那個附身的傢伙,還真是有點難度。
「等我下山,再來與道兄共醉。」
喝完一杯二鍋頭,張玉棟站起身來,豪氣干雲地說道,繼而直接趴在城牆垛口上醉了過去。
體內法力空虛的酒中菜鳥,根本無法抵擋二鍋頭的威力,徹底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