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人所害
一連幾日，姬雲兮總是渾渾噩噩。
風行止和黎九歌擔心，便日日來丞相府作陪。
也是他們的時常出現，讓姬府尚且平靜。
姬啟林在世時，官拜宰相，是南燕一等一的大儒和決策者，就連皇帝也對姬啟林禮讓三分。
而且姬啟林還是個純臣，無論朝堂風雲如何變幻，他隻忠於皇帝，因此頗得重用。
卻也就此引來了不少政見不合之人的心思。
本著姬啟林過世，朝中已經有人坐不住，暗暗想要姬府就此落敗。
可風行止日日上門，比上朝點卯還積極，加上南燕郡主黎九歌，這是個渾不吝的主兒，一時之間這群人居然束手無策，找不到下手的時機。
姬雲兮如今隻沉浸在悲痛之中，這些事一概不知。
不過有了他們二人日日相伴，姬雲兮沒有變得很消瘦。
風行止和黎九歌就像是約好了一般，每天都帶著食盒，每一樣都是姬雲兮愛吃的。
一日，姬雲兮碰巧遇上黎九歌的貼身婢女書桃。
隻見她一隻手一個食盒，正神色匆匆的朝著大哥的院子走。
“書桃！”姬雲兮叫住她，看了看她手裏的東西。
書桃倒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欠身行禮：“姬小姐，我家郡主讓我給姬大人和二公子送吃的。”
姬雲兮微微點頭，倒沒覺得有什麽，左右這段時間亂著，需要大哥二哥在前忙乎，顧不上吃飯，如今有人送來反而省事了。
“那你快去吧。”
姬雲兮沒盤問，放了書桃去，自己轉身回房。
隱約間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對勁了，可姬雲兮說不上來。
就好像腦子被什麽東西蒙住了，想不清楚，看不明白。
又過了兩日，姬玉琛終於踏進了妹妹的院子。
姬雲兮推開門，姬玉琛憔悴的臉便出現在眼前，姬玉琛向來是最愛幹淨的，可如今居然下巴上全是胡茬，眼下烏青，就連發髻好像都是亂的。
“大哥……”
看到大哥這副模樣，姬雲兮心疼不已：“大哥辛苦了，但是哥哥你也要，要注意身體。”
姬雲兮說著，語氣有些哽咽。
姬玉琛尚未娶妻，身邊除了姬雲逸那混小子，便隻有這個妹妹是個貼心小棉襖了。
一顆心被說得暖洋洋，姬玉琛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頭，她何嚐不是憔悴不堪？
“進去說吧。”
姬雲兮敏銳的覺察到大哥有事要說，關上門之後便在神海裏讓青玄給屋子周圍加了屏障，防止有人偷聽。
“雲兮。”姬玉琛的語氣一轉，帶著嚴肅：“爹爹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人害死的！”
姬雲兮很震驚，手頓時收緊，捏碎了桌上的杯子。
“大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姬雲兮語氣急躁，不由得提高了聲量。
姬雲琛拉住她，立刻噓了一聲：“雲兮，別急。”
“父親的死我早有懷疑，隻是當時你和雲逸尚未歸來，爹爹身份特殊，我不能直接報了大理寺來查驗，隻得等你們回來再做商議。後來王爺找到我，帶了石仵作來，我與雲逸商議後，驗了屍。”
姬雲兮知道大哥的為難，姬啟林身為宰相，若是被人害死了，恐怕京都要不得安寧。
姬玉琛看姬雲兮冷靜下來，繼續說道：“石仵作說，父親體內髒器全部損傷，幾乎全部……潰爛。”
姬玉琛說到此，有些咬牙切齒，若不是驗屍，恐怕他們這輩子都不知道父親居然死得如此之慘。
姬雲兮道：“父親為何會……全部潰爛？若是如此應當早有征兆才是，髒器受損，那得有多疼啊……”
姬雲兮不忍，眼眶微紅。
姬玉琛沉默片刻：“不錯，但是父親從未說過他不舒服，就連急症也是突發，不過兩日就去了，連你和雲逸也沒能等到。”
“石仵作說，這是一種極難察覺的毒，平日裏看不出什麽，但日益加深便藥石無醫，按他的說法，爹爹已經中毒久矣。”
毒！
姬雲兮的腦子嗡得一聲，自己也中毒了，會不會是同一種？！
之前自己也從未察覺，要不是風行止發現了，那自己也是必死無疑！
姬雲兮徹底從悲痛的糾纏中清醒過來。
如果說姬啟林早就中毒了，但這一世突然毒發，那恐怕是因為自己沒有選擇蘇寧遠的事，讓對方產生了影響，因此下毒之人突然加大計劑量，提前害死了姬啟林。
“雲兮？雲兮？”
姬玉琛看著妹妹忽然沉默，有些擔心：“雲兮，大哥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擔心，你且放心，這件事有大哥和二哥在。”
姬雲兮抬眼，眼底的悲傷湧出來。
“大哥，雲兮沒有娘親，尚有爹爹和哥哥們的疼愛，如今連父親也不在了，雲兮，惶恐。”
姬雲兮這幾日不僅沉浸在姬啟林的死之中，也有對未來難以掌控的絕望中。
上一世被姬雨煙害死，本以為這一世自己已經躲了過去，卻又無心害死了父親，這份絕望姬雲兮難以跟任何人提起。
姬玉琛靠近姬雲兮，伸手把妹妹攬進懷裏，自她及笄，便是在也未曾這般親近。
“兮兮，別怕。”
“父親去世那日，大哥也很害怕，父親將我們一直護在羽翼之下，因此我們兄妹三人從未覺得人生艱難，可如今父親不在了，大哥便會護著你和雲逸，你們隻要安安心心就好。”
姬玉琛在姬雲兮的心裏，一直都是最好的大哥，性子溫和，做事穩重。
所謂長兄如父，沒有母親的姬雲兮出了姬啟林這個爹，便最是依賴姬玉琛。
經此一難，姬雲兮發現哥哥不愛笑了，之前總是溫和的對待自己，如今也多了一絲嚴肅。
自己躲在院子裏消沉，沉浸在悲痛之中不顧一切。
將所有的悲傷都壓在兩位哥哥身上。
此時說不準有多少人上門挑釁，可自己是家裏靈力修為最高的人，隻知道躲在院子裏。
姬雲兮覺得羞愧不已。
就算姬啟林的死跟自己脫不了幹係，就算真的是因為自己的選擇才害死了姬啟林，姬雲兮心想，自己也該把那幕後之人找出來！
再自責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