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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我只想他能活下去

  鄭敏見艾笙這樣說,便只是冷眼瞪了他們一眼,就跟著顧景天轉身進去。


  安汐冉一臉的難受,卻什麼都沒有說,程采曼擔憂的看著她,「冉冉,顧煜塵這不是沒事了嗎?你等了這麼久,都還沒有吃東西的,我們先去吃個東西?」


  只見她無力的搖搖頭,「我沒有胃口,你跟簡深去吃吧。」


  程采曼哪裡會讓她這樣,硬是將她軟磨硬泡的帶出了醫院,找到一家新開的餐廳,裡面的裝潢全是木頭,燈光是黃昏色,不昏暗,挺亮堂的,因為是新開,所以客人也並不是很多,找到一個靠窗的卡座,程采曼就將菜單放在安汐冉的身前,「冉冉,你快別想這麼多了,顧煜塵沒事了!!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我們先吃東西慶祝一下!」


  安汐冉瞥了一眼手裡的菜單,便搖了搖頭,將菜單放回了程采曼他們的面前,聲音里滿是疲憊,雙眼無神的看著窗外,「你們點吧,看著不知道吃什麼。」


  程采曼看她這樣,無聲的嘆口氣,然後也不強求她,便跟簡深兩人隨便點了些菜。等到飯菜上來了之後,安汐冉動了兩下筷子,也就沒有吃不下了,程采曼看到她這個樣子,恨不得把自己的吃的轉移到她的胃裡去。


  剛想說什麼就被身旁的簡深箍住身子,然後笑說道,「好了,她現在心情不好吃什麼都吃不下的,晚上一餐不吃餓不死的。你先吃飽了。」


  說完程采曼就用力的用手肘打了一下簡深,就見他帥氣的俊顏一皺,悶哼一聲,一臉委屈的說道,「快快,我這不是要你吃飽了,你吃飽了才有力氣照顧她呀。」


  見他這樣說,程采曼的表情微微一愣,隨即咧嘴一笑,然後夾了一塊鴨胸肉,就遞到簡深的嘴邊,「這樣呀,考慮的真周到,打到你胸了,疼吧,來吃哪補哪。」


  簡深垂眸看著程采曼夾著的鴨胸肉,眉頭皺了皺,「為什麼要是鴨?我是不是給你雞胸肉,你也可以補胸?」


  話音剛落,就看到程采曼的眸子一瞪,眸子里火苗立馬就燃了起來,簡深立馬張嘴一口將她筷子上的肉,吃掉,然後還笑的一臉滿足,沒吃完就口齒不清的說道,「恩,真好吃。感覺自己要有胸肌了,來,你也嘗嘗!」


  程采曼將視線收回,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哼」,「你剛才是在說我是雞嗎?你可注意了,小心給我在外面接客!」


  簡深哈哈一笑,將她摟在懷裡摟的更加的緊,「接什麼客啊?找也得找我這個鴨對不對?」


  程采曼一臉嫌棄的看著簡深,他跟她在一起,真的沒有一點點的大少爺的架子,有的時候甚至比她還要接地氣。


  簡深說,他其實並不是這樣一個人,他就跟顧煜塵在一起的時候這樣,跟別的人該有的身份還是有的,現在程采曼是第二個能讓她做自己的人。


  能在一個人的面前做自己是一件多麼不易的事情,要多幸運才能碰到這樣一個人,你心中藏不住任何事情,一遇到什麼事情,第一個時間就是想到他,大小事都喜歡跟他分享,你在他面前什麼邋遢的樣子他都見過。


  你會小小的尷尬,但是你知道他並不會嫌棄,反而會更加喜歡這樣真實的你。


  你想發脾氣的時候,就發脾氣,因為你知道他並不會因為你的壞脾氣和無理取鬧而離開你。


  恐怕這就是愛情,簡單而又真實的愛情,不需要多麼嬌柔做作,也不需要甜言蜜語,就是在你面前做著最真實的自己,輕鬆而又幸福。


  程采曼想她是遇到了這樣的一個人。可是人總是會在幸福進行的時候,患得患失……每個人心裡多有著不可說的秘密。


  三人吃過飯,安汐冉便堅持的想要去醫院,程采曼沒辦法只好跟著她一起。


  走到病房門口,安汐冉就爬在門上的那個透明的玻璃望向裡面,只見顧煜塵臉色蒼白,還帶著氧氣罩,沒有絲毫的意識。


  鄭敏跟顧景天扭頭就看到了安汐冉,眼神冷漠,完全沒有了以前看她時的那種熱情和親切。


  安汐冉往後一退,心中一陣苦澀,自己果然是那種很招人討厭的人。


  病房門打開,就見鄭敏握住艾笙的手,「小艾,這次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們塵兒現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說著眼眶又是一紅,眼淚也就岌岌可危的要往下墜。


  艾笙看到鄭敏這樣,連忙手撫著她的背部,面帶微笑的哄道,「伯母,我說了,我比任何人都不想讓煜塵死。救他是為了我自己。伯母伯父,你們想回去休息吧,這邊有我來看著,有什麼事情,就通知你們。放心吧。」


  鄭敏滿眼感動和欣賞的看著得體大方的艾笙,握著她的手更加緊了幾分,「我們塵兒認識你啊,真的就是他的福分,那塵兒這裡就讓你多操心了,等塵兒好了,我們全家在好好的感謝你。」


  艾笙穿上白大褂后,整個人的氣質又不一樣了,看著沉穩很多,她朝著鄭敏跟顧景天笑說著,「那我求之不得,就像有機會能跟你們一起吃次飯呢。好了,今天在外面等了一上午,也擔心了一上午,先回去休息吧,煜塵估計明天就會清醒的。」


  最後鄭敏跟顧景天又連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才準備離開。


  看到站在門口的安汐冉的時候,鄭敏停下了腳步,語氣完全沒有了跟艾笙的和氣跟感激,「安小姐,我想剛才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希望你能跟塵兒保持一些距離,我塵兒的命不是用來救你的。別人一心想著怎麼救活他,而你卻一再將他送往死亡的道路。你若真的在意和喜歡塵兒,就該有自知之明。」


  說著程采曼就又聽不過去了,剛剛挺著身子,就被安汐冉攔住了,語氣卑微的讓人心疼,「伯母,就讓我進去看看煜塵,看了他后,我就離開……」


  說著聲音不禁哽咽著,深吸一口氣,覺得胸腔那個位置好像是瞬間被掏空了一般,呼吸十分的困難,沒呼吸一下,說一個字,心就在抽離一分,「我、就、不、再、打、饒、他了,只要讓我去看他一眼。」


  程采曼聽著,一臉的詫異,再也忍不住的朝著安汐冉吼道,「冉冉,你傻了吧?!你等顧煜塵醒來啊!!這件事情又不能完全怪你!你幹嘛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啊?!」


  安汐冉眼眶微紅,說這話的時候身子都不禁顫抖著。


  艾笙半倚在門上,表情微微一驚的看著安汐冉,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這樣說。


  鄭敏也詫異的看著她,在質疑她話里的真實度。


  竟然不用她親自趕,就主動的說要離開顧煜塵,那麼以後顧煜塵問起來,也可以說是她自己選擇走的,並不是她逼的。


  見鄭敏不說話,安汐冉緊抿著的唇瓣微微的張開,「伯父、伯母,我是認真的,我覺得你們說的對,我不能再讓煜塵為了再陷入任何的危險當中了。他好不容易才被救過來。」


  顧景天看到安汐冉這麼個可憐和深情的樣子,無聲的嘆口氣,用身子碰了碰鄭敏,「你就讓她去看下塵兒吧,讓小艾在旁邊守著。」


  鄭敏並不是什麼心硬之人,冷著臉,看著安汐冉,「可以,你現在去看,但是以後就不在出現在塵兒的面前,不是我逼著你走的,是你自己選擇要走的!」


  安汐冉頷首苦澀一笑,心還有最後一根血管在支撐的,她要支撐到看到顧煜塵為止,她要將自己鮮活的心交給他,交給了他之後,她才能無心的離開。


  所有的疼痛,都讓她來承載好了,反正這麼些年,她一個人都走過來了,也不怕往後的幾十年,走不過來。


  鄭敏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就是轉身看向艾笙,「小艾,那你麻煩多注意點了。辛苦你了。」


  說著就看都沒有看一下安汐冉,就跟著顧景天邁著步子離開了,她有些看不下去安汐冉這個可憐模樣。


  那種明明很愛,卻不得不要離開的樣子,看著太讓人心疼了。


  可是躺在病床的人是她的兒子,她不能心軟,她的兒子是她的全部,作為一個母親,她只想讓他的兒子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程采曼看著安汐冉這樣,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又氣又心疼的,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冉冉,你這是何必呢?只要你等到明天,等到顧煜塵醒過來,他就肯定是要見你的啊,就算到時候,他媽不準,他也肯定會堅持要見你的,只有他知道,他傷口複發並不完全是你的錯啊,他完全是可以不拉你的。你怎麼這麼傻啊?你好不容易才跟顧煜塵走在一起!就這樣放手了?!」


  安汐冉用力的呼吸著,她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人用力的掐住似的,呼吸困難著,她紅著眼眶搖著頭,聲音是強忍著的哽咽,「曼曼……我只想他能活下去……我媽、承易……他們都是為了我……我不能置煜塵而不顧了……恐怕我這人,天生就註定孤獨一人。不然誰跟我在一起就會受傷。」


  程采曼心裡難受的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安汐冉,你腦袋裡想著什麼鬼啊!顧煜塵的傷是你弄的嗎?是梁以萱弄的!要怪就去怪梁以萱啊!說到底還是梁以萱這個女人才是罪魁禍首啊!你為什麼一定要吧罪名安在自己的身上,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安汐冉眉頭微微一蹙,深吸一口氣,「可是……如果沒有我的出現,沒有我的刻意打擾,他跟梁以萱可以安穩的結婚,然後生小孩,然後一直到老,而跟我在一起……我總怕我會給他帶來厄運!」


  程采曼還要說什麼,安汐冉就往病房走去,「好了,采曼你不要說了,我都已經想好了,恐怕,這就是我跟煜塵最好的結局。」


  說著安汐冉就邁著步子走了進去,艾笙便將門合上。


  程采曼眉眼滿是心疼的看著安汐冉消瘦到令人心疼的背影,她這一生看似什麼都不缺,看似什麼都有,其實她過得難受的緊,終日生活在愧疚和自責當中。


  簡深將程采曼從後用力的抱住,腦袋抵在她的腦袋頂上,「好了,他們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相忘於江湖,都是他們自己的緣分,你能幫的忙就只有這麼多。」


  程采曼此時難受的很,什麼都不想說,轉過身,就緊緊的抱住簡深,很用力的那種,看到安汐冉,她心中忽然非常的不安,跟害怕,「簡深,如果你有一天發現我在騙你,或者有事情瞞著你,怎麼辦?」


  簡深的身子微微一怔,沒有立即給出回答,這樣的沉默讓程采曼覺得無比的煎熬,沒有等到期待的答案,心裡有些失落,而這樣的失落,卻是不能去責怪他的,因為誰都不可以去要求對方包容自己的所有。


  更何況謊言跟隱瞞是愛情中最大和最難原諒的忌諱。


  程采曼只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將手鬆開想要推開簡深,深吸一口氣,只是還沒有推開他,就感覺他將自己抱的更加的緊,溫潤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那我還是覺得挺幸運的,至少你願意騙我跟瞞著我,至少我能感受到你的愛,並不是假的,你的謊言,你的隱瞞,等到有朝一日被發現和公布,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完全原諒,但是我只想過好我們的現在,不想去想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你此時要做的,也只是好好的認真的享受我給你的愛,和好好認真的回應我的愛。我沒喜歡過女生,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但是這就是我對待你的態度。」


  程采曼的眼眶瞬間發熱,他說的是「對你的態度」而不是「對愛情的態度」,說明她是凌駕愛情之上的,無關愛情的原則,只與程采曼有關!

  忽然就只覺得心裡的寒冷被一點點的填充,好像這些年所有受過的苦,在遇到他之後,就春暖花開。


  如果說之前所有的苦難,只是為了等著這麼一個人的救贖,那麼程采曼願意並且絕對沒有任何一絲的埋怨,只要最後有他的溫柔,能與他從青絲走向白髮,她就覺得心滿意足,此生無憾了。


  ——


  安汐冉換好消毒服,便走向顧煜塵的病床,艾笙跟在她的旁邊,不禁冷笑的說道,「想不到你竟然會想要離開煜塵。」


  聽到艾笙的話,安汐冉根本就不想做任何的回答,越靠近顧煜塵,安汐冉就覺得自己心上僅僅剩下的那根拉扯著心臟的心,就越緊,就離崩斷不遠了。


  走進到顧煜塵的床邊,近距離的看著顧煜塵憔悴,慘白的臉蛋,完全沒有了一絲的血色,如果不是旁邊的心率機在那上下動著,安汐冉真的要覺得他這個樣子跟死了一樣。沒有絲毫一點的人氣。她感受不到任何一點點關於顧煜塵的氣息。


  她眼眶已經存滿了淚水,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深吸一口氣,抬起手背將頭瞥到一邊將眼淚擦掉,便緊緊的握著顧煜塵的手,以前溫柔的手掌,此時沒有任何的回應跟溫度,冰涼的讓安汐冉全身一顫。


  喉嚨一陣發緊,想說話,張口卻跟失聲了一般。


  艾笙看著她這個樣子,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什麼看得她都覺得胸口有些悶,往後退了兩步,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現在知道難過?當時你跟煜塵躺一張床上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意外發生!」


  說著就往後走去,坐在那的椅子上,有些疲憊的閉上眸子。這個手術做的比之前以往任何一個手術都要耗盡心力,顧煜塵的命那一刻就把握在自己的手裡,那種感覺真是前所未有的緊張和害怕。


  因為一個自己的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有可能讓自己成了殺害顧煜塵的人,可是如果她不去接這個手術,顧煜塵就真的也許連活下來都成了問題。


  如果比起讓他的命掌握在她不信任的人手裡,她寧願讓自己掌控著顧煜塵的命,至少萬一手術失敗,她是顧煜塵還有一絲尚存的氣息時候,離他最近的人。


  那麼她身上也有著他最濃烈的氣息,只是不幸中的萬幸是,她頂著巨大的壓力,手術最後成功了。


  顧煜塵的命,是她艾笙救下來的!


  ——-

  安汐冉喉嚨被扯的疼,深吸一口氣,另一隻手捂住心臟的位置,她知道今天之後,顧煜塵與她便再也不會有聯繫,也再也沒有關係,說的先把證領了,等她頭髮長點再結婚的話也成了一句無法去兌現的空話。


  就像是小孩子玩了一場過家家似的令安汐冉難受。


  「煜塵……」話音剛落,安汐冉的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墜,抬手就捂住忍不住抽噎的嘴巴。


  她也不知道原來在準備要離開的時候,自己會這麼的難受,她以為自己都做好了準備,她以為看到顧煜塵就只是覺得可惜而已,但是卻沒想到是這樣的難受。


  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滴落在顧煜塵的手背上,她沒看到的是顧煜塵微微一動的手指,他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可是他卻沒有意識去清醒過來。


  安汐冉用力的呼吸著,用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她知道艾笙肯定是不會願意讓她在這裡多陪著顧煜塵的,她不想就這麼短暫的幾分鐘,在自己的眼淚和難受中跟顧煜塵度過。


  擦掉眼淚,安汐冉將掛在脖子上的項鏈取下來,上面掛著一個戒指,將它取下,這是三年前在整理柳承易遺物的時候子啊床上頭櫃的柜子里發現的一對戒指。


  當時她安汐冉看到這對戒指的時候,本來已經收拾好,淡定的情緒,在頃刻間又瞬間的爆發,整個人的精神又一次的崩潰。


  柳承易都已經籌劃著,準備著,選好時機要跟自己求婚了……


  他們兩個在一起了六年,從學校畢業到參加工作,在終於等到有能力和責任去跟自己求婚的時候,卻忽然離世了。


  這對戒指算什麼?當時她真的想將這戒指丟了,想將柳承易的墳挖出來,想要讓他跟自己求婚,為自己帶上戒指。


  可是她最後什麼也沒有做,沒有忍心將戒指丟掉,也沒有把柳承易的墳挖了。而是三年,都不曾讓這個項鏈離身。


  安汐冉不過是在想,這對戒指應該是柳承易生前最大的希冀。


  她取下屬於柳承易的那枚戒指,微顫著抬起顧煜塵的手,將它帶進去,帶到了無名指,微微的有些大,但是並不會掉出來,只是可能有些松。


  答應跟你去領的證,和要舉行的婚禮,她無法去陪伴完成了,就在讓她在心裡,跟顧煜塵結次婚。


  戒指帶上的那一瞬間,安汐冉的眼淚又不受控制的大顆大顆的低落下來,然後將戒指帶到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這樣算不算兩個人是夫妻了?這樣算不算已經嫁給過他了?這樣算不算是他顧煜塵的妻子了?


  安汐冉用力的擦掉自己的眼淚,靜靜的握住顧煜塵的手,感受著他手指的戒指,在他的手上慢慢的有了溫度。


  她真的好難受,輕輕的抬起他的手,然後俯下身子微顫著唇瓣吻著,吻住那枚戒指,她所有的不舍全部都在裡面。


  艾笙看著安汐冉這樣的深情款款,忽然就讓她腦補著平時她們兩個親昵的模樣,眸子微微一寒,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完全就是在趕著她離開,「差不多了吧,該看看的你也看了,煜塵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安汐冉將他的手輕輕的放下,最後深深的看了他憔悴沒有任何血色的臉龐一眼,視線不禁模糊。


  顧煜塵……煜塵……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萬個對不起,我想留下,可是我卻不得不走。


  艾笙直接擋在了安汐冉的身前,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安汐冉便收回視線,忍著被挖掉心臟的疼痛,舉步維艱的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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