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S號
第111章 S號
薑冉幾乎落下淚來,她就知道苦肉計還是有用的,邱年果然還是站在她這邊的,這樣的畫風才對嘛!
她可憐地蹭到邱年旁邊對著她一陣嘀咕,她聽完也覺得有點匪夷所思,想了想側臉問薑冉:“那你塗藥了沒啊?”
她搖搖頭,根本不知道塗什麽藥哪敢亂來,就是火辣辣的痛的厲害,弄了點蘆薈膏。
那副有點懵懂的鬼樣子看得邱年隻想歎氣,站起來拿了醫藥箱又拽了她的褲子,掰開膝蓋看了眼她倒抽一空涼氣——
這整得,薑冉原本都覺得沒那麽疼了,突然又覺得疼的要命,矯情地抱著枕頭嘟囔:“你說說,就這還敢跟我要錢!”
邱年把膏藥擠在指尖上給她抹藥,還好她指尖溫暖柔軟,薑冉也就嬌氣地“哎喲”了幾聲,聽邱年說:“要什麽錢啊!豬腦子嗎你!他是想要人——他可能覺得都這樣了,你們也該和好了。”
薑冉說:“唔。”
邱年塗藥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什麽叫‘唔‘?”
“我不明白,”薑冉眨眨眼,“什麽叫和好啊。”
“?”
“就非得開誠布公麵對麵地說,‘我喜歡你,我們重新在一起‘‘好的好的‘才行嗎?不尷尬嗎?我想著都尷尬。”
邱年舉著膏藥,有點沒反應過來。
“明明他拿明信片哄我晚上過去,我都去了啊,還不夠明顯嗎?”
薑冉不滿地嘟囔,天曉得昨天她站在客廳糾結了多長時間才下定決心的。
所以他把明信片給她並且做出一副“你要走就走吧”的時候她才會想哭的。
不然她莫名其妙會情緒波動嗎——
可惡!
“還想怎麽樣,我公開遺囑他是遺產繼承人嗎,他要的也太多了!”
邱年聽她都快跳起來了,從蛛絲馬跡勉強理清楚了昨天薑冉為什麽夜不歸宿的導火索,就那張她在芬蘭比賽的時候寄回來的明信片?
……那算個屁啊,比賽都比完了。
別看薑冉好像好騙得很,被人牽著鼻子走,烏龜似的什麽都得別人推一把才屈尊降貴往前慢吞吞爬一爬,其實她心裏門兒清的。
她昨晚頂著天寒地凍的從別墅區走到公寓區去敲門了,其實就是順著台階下來了,主動低下高貴的頭顱了。
邱年看薑冉臉上的困惑,明顯她也是萬分不解,“你這個心路曆程告訴過狗子嗎?”
“這還用說的嗎?”薑冉荒謬地提高了聲音,“他沒讀過書?腦子沒開化?昨天脫我褲子的時候怎麽一點兒沒猶豫!還是他這樣玩慣了!”
女人一鑽牛角尖那個邏輯就很容易跑偏,通常“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邱年想到了李星楠,經常指著她的鼻尖被她氣的說不出話,最後憋出一句“算了”,轉身就走。
………………現在邱年也想說“算了”。
她“噗”地擠出一坨膏藥,語氣很淡定地跳過了勸說他們“談談然後和好”的這個流程:“那不至於,他要玩慣了,你也不至於在這吱哇亂叫的上藥了。”
薑冉響亮地“哼”了一聲。
上完藥,她們湊在一起討論了一些細節問題,當邱年對於北皎撇開技術之外的道德問題給與肯定時,家裏的門開了。
一向去了雪場就會滑到雪場日場停止營業的李星楠破天荒地提前回來了,後麵還跟著阿桔。
李星楠的表情很嚴肅,他蹙著眉,將滑雪板放了,抬頭看了眼客廳肩並肩坐著的兩個女人。
他一隻手撐著牆剛想彎腰脫滑雪鞋,邱年說:“慢著。”
李星楠手從滑雪鞋的抽繩上挪開,麵無表情地直起身。
邱年:“你先把話說完,要是不中聽就可以直接滾蛋,省去脫鞋再穿鞋這個步驟,怪麻煩的。”
阿桔在後麵嗤笑了聲,踢開滑雪鞋,表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拍拍李星楠的肩,跟他擦肩而過往冰箱走去,拿了瓶飲料,坐下了。
李星楠還真沒脫滑雪鞋,站在玄關,沉著嗓音說:“你跟北皎說話客氣點,小屁孩懂什麽那麽多這那的,頭一遭誰不是這樣下手沒輕沒重的,何必說那些傷人家自尊。”
看來是有狗找他二車爸爸告狀了。
邱年抱著胳膊沒說話。
薑冉看看邱年又看看李星楠。
此時李星楠站在玄關和客廳的人僵持了幾秒,聽她不說話,就抬起頭對阿桔和薑冉說:“明天天氣預報下雪,幫我把我那塊野雪板帶上山,我去辦公室了。”
說完,還真頭也不回又開門走了。
邱年莫名其妙挨了一頓訓,臉色很不好看。
而薑冉的重點卻完全跑偏了——
李星楠一進門,還沒說話一個眼神,邱年就知道他要說什麽。
李星楠說完話,不用邱年直接趕人,他就知道自己可以滾蛋了。
……………………多好啊!
這完美的盡在不言中,可不就是她夢寐以求北皎也能得到的能力嗎!
在李星楠驚天動地的摔門聲中,薑冉歎息了一聲:“真羨慕,吵架都不用廢話就吵完了。”
邱年:“……”
邱年:“你有什麽大病嗎?”
……
然而薑冉再羨慕也沒用。
她的慷慨赴約帶去的暗示信號可能在北皎看來絲毫沒有她第二天從床上爬起來就走來得強烈,他就是篤定了她耍著他玩呢。
這下是徹底生氣了。
在雪具大廳遇著也不用遮遮掩掩了,他薄唇一抿就跟沒看見她似的,撇開頭去,萬分冷漠。
薑冉心想誰給他的勇氣啊,一抬頭就看見站在他身後門神似的李星楠。
然後李星楠看見了站在薑冉身後的邱年,又把剛才的那一幕演了一遍——
隻是這位大哥道行更深,如果說剛才北皎目光閃爍,看著還有點賭氣的可愛和可憐,那李星楠那毫無波瀾的棺材臉,可以說隻剩下氣人了。
薑冉都能聽見邱年站在自己身後磨牙的聲音。
她伸手拽了她一把,兩人抱著板就上纜車了,邱年走出雪具大廳就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兩湊一起倒是合適了,複仇者聯盟是吧!慣的臭毛病!大過年的,給誰擺臉色呢!”
這會兒才剛接近元旦,離“過年”還早得很,薑冉拍拍她的肩,有邱年在旁邊那麽氣,她反而沒什麽感覺了,就很淡定地自己等著那條狗回過神來唄,兩年不說話都做到了,誰還能對這兩天著急上火?
——這大概就是薑冉和其他小姑娘不一樣的奇妙之處。
按照道理別人發生了關係總該有些莫名其妙的掛念,心理上的那種,就是感覺更親密了,一會兒見不著怕不是比剛戀愛那會兒更想念。
但是薑冉沒有,反正人就在同一個山頭關著,說要掛念他,她還真沒怎麽掛念,就是晚上爬上床的時候要習慣性多抱個枕頭了,也不能肆無忌憚的蹬被子,因為沒人半夜給蓋。
迷迷糊糊抱著枕頭時候總能想著他隻穿著一條鬆鬆垮垮的牛仔褲鋪床的樣子,於是腦子能放空個那麽兩三秒,附贈的口幹舌燥,無名暖流在小腹匯聚。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陰陽調和。
想也是挺想的,但是比較想他的肉體。
而這是打開短視頻APP戳進他主頁也能看的東西,十分好解決。
薑冉抱著板,想了想剛才北皎一臉憋屈地想看她又不敢多看她一眼,強行把頭扭開的模樣,嗤嗤笑出聲。
她們在等著排隊上纜車,邱年一扭頭就看見薑冉對著空氣笑。
她哽了一下:“這就是主動渣人的那一方的快樂嗎,因為沒有心,所以吵架都吵的有滋有味的。”
薑冉:“?”
邱年:“我要氣死了,李星楠不會也正蹲哪對著空氣偷著樂吧?”
“那倒是不會,”薑冉說,“他幹什麽都不會找到樂趣的。”
兩人說著上了纜車,坐纜車沒事幹就玩玩手機,薑冉起床到現在還沒看過手機呢,正好處理下沒回複的消息。
結果剛拿出手機就看見俱樂部老板閑著沒事幹,想上山滑,畢竟手底下一群玩兒刻滑的,他也就玩的一順刻滑,隻是滑的不咋地,每天在山上隨機抓個俱樂部的大佬白嫖——
這會兒他在群裏搖人,問他的小寶貝們今天都在哪條雪道上。
“老板又在抓人啦,”薑冉歎息一聲,“問我們在哪滑呢?”
她正考慮要不要日行一善,卻聽見旁邊原本正盯著纜車外發呆的邱年“艸”了聲,手忙腳亂地一把搶過她的手機,扣字——
【是誰的冉冉鴨:G索!!!!!!】
薑冉莫名其妙:“你幹嘛?”
邱年麵無表情地把手機扔回給她。
薑冉很快就懂了——
在她那一連串感歎號的發言後,緊跟著後麵,立刻就是李星楠和北皎。
【二車:……】
【北皎:……】
【二車:A4轉A2吧。】
【北皎:同上。】
眾所周知,鬆北滑雪場A索是主幹道,A4和A2更是人流最大的一條雪道,雪道寬且坡度適中是沒錯,但是對於李星楠和北皎這樣的刻滑大佬,滑著隻有“憋屈”二字。
G索在山背麵,全程高級道,陡,風大了點但是人少,通常到下午雪還不錯,玩兒刻滑的一般都喜歡去那邊。
而這會兒他們群體吵架呢,自然是要各自避嫌占據倆山頭王不見王,邱年她們先占了G索,那倆人隻好滾去A索。
薑冉給邱年豎起大拇指。
邱年衝著手機屏幕裏李星楠的省略號響亮地“哼”了一聲。
……
午飯的時候時候,為了避免又在餐廳遇見了尷尬,她們直接無視了午餐這個東西,反正多一餐少一餐她們都是無所謂的。
滑到下午兩三點的時候,邱年用圓頭板掄的的Nollie 720°也快成型了,她算是他們幾個人裏進步最慢的,在薑冉搗鼓圓頭板準備都能900°的時候,她才剛開始琢磨720°。
而在此之前,李星楠已經快對她放棄治療。
是她不想學嗎?
隻是頂著男人森森的目光她壓力很大,越著急越跳不好,她不許李星楠囉嗦,李星楠又不可能罵她,每次隻能坐在雪道邊看她連滾帶爬然後歎氣。
以至於最後他歎氣都會和邱年大吵一架,這自然沒法教。
而薑冉不一樣,她教的人多,多笨的都見過,生氣和歎氣都會使她變老,所以她教學更有耐心,一下午就讓邱年創造了奇跡,穩住了自己在大佬圈的地位。
這讓邱年的心情變好了不少,抱著薑冉的胳膊撒嬌:“還得是你,男人除了氣人有什麽鬼用!”
最後一趟她們滑下去,抱著板扔到了俱樂部的辦公室,轉身鑽進商業街——中午天陰下來就又飄起了小雪,邱年說想吃炸雞。
吃什麽當然是今天出活的人說的算。
邱年排隊買炸雞的時候薑冉到隔壁超市買啤酒和飲料,再買點別的下酒菜零食,準備回去吃吃炸雞看看綜藝,美好的一天就又結束了。
拎著一筐零食,薑冉扔上自助收銀台。
正彎腰掏手機準備掃碼結賬,突然餘光瞥見收銀台附近以前她從來都是目不斜視經過的一盒盒紅色正方形盒子。
人類幼崽嗝屁袋。
她目光停頓了下,突然起了無限的好奇心。
雖然一把年紀了,但是畢竟是沒用過還是覺得有點羞恥,正好這會兒超市是沒收營員那種,她看了看四周,就拿起一盒看了眼。
她拿的小號的。
……翻過來背麵都是日文,她那點水平就考了個N2還全部還給老師了,對一大片的片假名也沒那個耐心一個個拚,就好奇地滿盒子找這玩意有沒有對應的size的說法?
她正認真翻看,試圖從這個玩意的區分來判斷亞洲男人普遍的尺寸問題,什麽時候身後門開了進來人了也沒察覺。
就隱約覺得好像有人拿了東西靠近了估計是也想結賬,她沒那個厚臉皮站在那、占著坑讓人家眼睜睜圍觀自己研究套套的size,所以幹脆把手裏這一盒往購物車裏一扔,準備帶回家慢慢研究。
她剛抓起一包薯片掃過機器,剛聽見“滴”地一聲,突然感覺到身後氣氛不太對,簡單的來說就好像溫度都低了幾度。
她茫然地轉過頭,就看見上午還將她視若空氣的人此時冷著一張俊臉,垂眸冷漠地盯著她。
他身上雪服還規規矩矩地拉著,隻是頭盔取下來了拎在手上,頭發有點兒亂糟糟的,他手裏抓著一瓶礦泉水。
兩人對視上,相互沉默了四五秒。
他薄唇一抿,問:“買給誰用的?”
嗓音低沉,隻是山雨欲來的氣氛十分濃烈。
………………這語氣,總不能是問她手裏的這袋薯片。
薑冉猶豫了下,視線無法抑製地往下挪了挪,落在他的褲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