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奇迹

  花不破出手射籃，花道拚命跳起一掌封去。


  「可惜，猜錯了。」回應他的是花不破冰冷的聲音。這次射籃是個假動作。花不破收球低手突破殺到籃下，又是無人盯防，他單手劈扣得分。


  這次輪到花不破伸出手指了，「七比一，還有三球了。」


  「花道，適可而止吧。」牧紳都看不下去，出言制止道：「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並不可恥。他比你大了三歲，輸了也沒什麼的。」


  「你是說他大三時能超過我嗎？牧紳。」花不破冷冷地說。


  牧紳只是善意想幫這對兄弟化解一下矛盾，眼看弄巧成拙激起了花不破的反感，花道也沒有停手的意思，只得作罷。


  「阿牧難得好心，卻碰了釘子。」宗易郎笑了起來。


  「我能理解他一點。」章道先道：「阿牧是省內高中籃球界的前第一人，自身天賦極高，素有雄心壯志。加盟湖師之前也是一心想成為球隊領軍人物，沒想到實力稍遜一籌，只得屈居於隊長之下。我猜他自己也是極不服氣的，平日里他的訓練比我們都刻苦得多，我看他一定是想有朝一日以下克上成為球隊的頭號領袖。」


  宗易郎暗道：你能理解他，是因為你也有類似的想法吧。


  能在湖師打上球的，哪個不是高中籃球的所謂天才呢？像張少奇這樣在CUBA默默無聞的球員可謂不勝枚舉，可他們的身上也曾擁有過籃球天才的光環，只是到了更高水準的環境下，多數人的天才光環將會褪去。


  花道又能支持到哪一步呢？宗易郎不禁產生了這樣的疑問。他與花道正面交手過，深知其擁有驚人的潛能。


  花不破旱地拔蔥，出手三分命中。


  「八比一，還差兩球了！」他雲淡風輕地說。


  花道卻已經汗流浹背，這不僅僅是酷暑和高運動量造成的，面對技術全面的對手，他需要全神貫注於比賽，猜測對手接下來將使用何種方法進攻。這種腦力較勁也消耗了他大量的專註度和心力。


  「這次我要強打籃下。」花不破強勢預告了下一球。


  花道心頭的怒火一下就竄到了臉上，將他的臉漲得通紅。他怒吼道：「可惡，你在瞧不起誰啊！」


  可回敬他的，仍然是一句冰冷的話——「弱者，沒有資格要求尊重！」


  花不破轉為背身，他運球節奏很快，皮球啪啪啪拍擊柏油地面的聲音很響。他的身體也充滿力量感的順著運球節奏向身後的花道施壓著。


  「花道的力量在CHBL算頂尖的了，在CUBA也很不俗。」牧紳暗道：「可花不破有CBA級的對抗能力，這正面對抗就體現出差距了。」


  花道節節敗退，漸漸被對手強攻到了籃下。花不破轉身就要出手投籃，花道剛被頂開，強行扭著身體撲上去。可花不破又一個大轉體動作反向一拉球，轉而切入了底線，勾手射籃命中。花道根本來不及反應。


  「九比一，垃圾！」冰冷的詞語不斷刺痛著花道的內心。


  「太勉強了。」牧紳暗嘆道：「花道是很有天賦的天才，可在CUBA第一人的對比下黯淡無光。」


  「還沒結束呢！」花道仍不服輸。


  「哼，只是嘴硬有什麼用，垃圾永遠是垃圾。」花不破輕蔑地看了花道一眼，決定結束這場對決了。


  可映入他魔鏡雙瞳的，是一雙如火焰般燃燒的赤瞳。


  「哦？氣勢上似乎有些不一樣？可惜太晚了，結束吧！」


  花不破強行突破準備用一記暴扣結束比賽，可接下來的一幕震驚了現場的全部人。


  「哼哼哼哼哼哼哼！！！！！！」


  一大群花道驚現在他的面前，連魔鏡那樣過人的視力也跟不上這麼多隻手的動作。花不破的眼前只能看到那一雙燃燒著的赤瞳，那是惡魔一般猩紅的眼瞳！


  「這是什麼啊！」場邊的觀眾都看傻了。連牧紳都驚呆了，他也沒見過花道的這一絕活。


  「這.……這是當年他防下余竹春的那一招！」章道先也驚訝地張大了嘴。


  斷球！花道將球緊緊抱在懷裡。


  「不知道剛剛誰說的：只要踏上籃球場，籃球就是球員的生命，連球都能輕易丟掉的運動員，根本就是垃圾。」花道咧開嘴，嘲諷地笑了。


  一直面色不改的花不破終於動容了，他從沒想到花道居然能從他手中斷下球。


  「這是……奇迹？」他艱難地從口中吐出了這幾個字。


  「什麼奇迹？這是實力！」花道沒有領域的概念，他只是單純地把奇迹理解為了普通的辭彙。


  「看來你一無所知，好吧。」花不破收起了弔兒郎當的心態，認真了起來。


  兩人都全神貫注於這一次對抗中，四目相對，隱約有火花迸發出。花不破深邃的魔瞳盯著眼前的對手，竟然有了一絲看不透的感覺。


  花道迎面而上，面對嚴密盯防他一個左轉身向中路突進。以花不破的眼力自然預判到了花道的動作，他腳步很快迅速調整了自己的位置。花道又一個右翻身，轉向底線切入，花不破這次調整略慢了半拍，但仍然堅持卡在了花道的身前。


  「這是……劉川的步法？」章道先訝然道：「花道學了不少本事啊。可即使劉川本尊在此，也未必能擺脫隊長的防守。」


  可花道也有比劉川更強的地方，就是他強悍的對抗能力和耐力。他架起左臂頂著花不破，借著對方的力量順勢後撤退步。


  牧紳盯著他們，皺了皺眉。這是個有犯規嫌疑的球，但還不太嚴重。


  花道借著這次後撤步，終於覓得了投籃的機會，恰好是他最擅長的右翼45度角投籃。他左手托球舉過頭頂，花不破一個箭步攆了上來，高舉手臂防守到位。


  卻見花道收勢轉而持球突進，花不破倒也沒有被晃得跳起，雖然落後半步卻還是跟得上。可花道兩步邁出后，右腳猛力一踏，人就如火箭般竄天而上。花不破全力封堵，但沒有調整到舒服的發力姿勢，起跳的高度遠不及花道，根本夠不到球。


  花道距離籃筐有2米以上的距離，但他跳得極高，以一個空中滑翔的姿勢向著籃筐飛騰而去。


  「這也太高了！」牧紳暗暗咋舌：「都知道花道彈跳力不俗，可這高度完爆了花不破啊，這也太誇張了。」


  花不破已經力盡落地了，他只能目送對手滑行著愈發靠近籃筐。


  「花道君！」晴紫緊張得捂住了嘴。


  周圍的觀眾都瞪大了雙眼，就在下一秒他們將發出一片驚嘆聲。


  花道的右手重重地將球按進了籃筐，這次滑翔灌籃，球進了！


  他扭頭看向花不破道：「二比九，還差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