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道

  朦朧中花道彷彿再一次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個窈窕修長，令他在多少個夜晚里輾轉難眠夢繞情牽的身影。她走近了，似乎趴在他耳邊說道：


  「昨天的比賽，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因為那是籃球運動員花道第一次灌籃得分的比賽啊。」


  「你是籃板王花道！」


  「兩萬球了！太棒了！」


  「你喜歡籃球嗎？」


  「喜歡，非常喜歡！」睡夢中的花道大聲回答道，由於聲音太大居然把自己震醒了。


  「是夢？」花道掐了掐自己的臉，確認了一下，「又夢見過去的事情了，又夢見了她……還有籃球。可我已經不想打籃球了！」


  他洗了把臉，振作了一下精神。他看著鏡中的自己，眼前的男子神情堅毅，鼻子挺拔，兩道濃眉下的雙目凌厲而有神，相貌很是英俊，可惜過於不修邊幅，蓬蓬的一堆黑亂頭髮，薄薄的雙唇上也長出了稀疏的鬍子，顯然很久沒有打理過了。


  「記住，你已經不想打籃球了！」他嚴肅地對鏡中的自己說，像是一種催眠儀式。


  花道簡單吃了兩片麵包，喝了一杯奶，背上書包就去上學了。自從3年前父親去世起，他就是獨自一人生活了，飲食一向非常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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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課的鈴聲響起了，花道緩緩站起身，伸展了一下手臂準備去食堂吃飯。讀了一上午的書還真是累人，還是打籃球比較有趣啊。這個念頭突如其來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他馬上集中精神趕走了它。


  「花道，中午一起去街上走走啊。」一張肥大的臉從教室後門探了出來，沒有人對此覺得異常。因為身材引人注目，這個胖仔在全年級無人不識。他就是花道的好友，隔壁班的高宮望。


  「死胖子，中午的球隊訓練你又不參加了！」楊平大叫起來，不過語調中並沒有什麼怒意。


  「我只是球隊的經理而已啊，我又不是球員不需要每次都在場吧？再說不是還有晴紫在嗎？」高宮望辯解道，突然想到了什麼捂住了嘴。


  楊平神情緊張地看向花道，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瞬間花道露出了面如死灰的表情。可花道馬上又沒心沒肺地大笑了起來，「好啊，死胖子。咱們出去透透氣吧。」


  兩人有說有笑地下樓去了。楊平卻暗嘆了一口氣，花道啊花道，你還是放不下晴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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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豬排飯和炸雞飯。」高宮望對服務員大喊道。


  「死肥豬，你每次都吃雙份的飯，怎麼可能瘦下來？」花道一臉嫌棄，「即使上了大學，你也找不到女朋友。」


  「哼，你有一副好身材還不是沒有女朋友！」


  「追老子的女孩可多了！」花道怒道：「還不是因為……算了，沒什麼。」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對不起。」高宮望突然說。


  「你為什麼要道歉？我不想聽這個。」


  「大家都說，你是因為對穆晴紫表白被拒絕了，所以才放棄了打籃球。」胖子小心翼翼地說。


  「這兩件事沒有關係！」花道突然大聲怒喝，隨即左右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沒有熟人後對胖子小聲說道：「其實在那件事以後我也打過一次籃球，因此又受傷了。我的傷很重，養了很久，我是擔心反覆發作，才再也沒有打籃球。」


  胖子瞪大了雙眼，「我們都知道你的傷勢有過一次反覆，但沒想到是打籃球弄的。」


  「恩，打籃球受傷，打籃球又複發。所以啊，籃球已經不適合我了。」花道撇了撇嘴道：「你看我這一年多來認真讀書，成績已經到中等水平了。別說考個大專，努努力二本也是有可能的。將來我成了大學生，你們幾個可不要太羨慕啊。」


  「哼！」高宮望一臉不服又無從反駁，這5個好友裡面，原本是花道學習最爛。可他開始用功讀書以後，胖子就成了墊底的人了。


  「對了，你們四個到底為什麼加入籃球隊的？」


  「也沒有什麼具體的原因，潛移默化的。第一次有這種想法大概是在你們在友誼賽對武陵男子高中那一場比賽吧。」胖子答道：「那場球你得到了關鍵的2分，差一點就是一個準絕殺球啊。可惜終於被陵男的天才章道先絕殺，你們只輸了1分。那時候我們四人可能產生了同樣的念頭，門外漢花道居然可以打得這麼好，我們四個人大概也可以吧。」


  「就這樣？」花道樂了：「我可是天才啊！」


  「後來你們在全省四強戰中淘汰了陵男，殺進了全國大賽。那天大家心情都很好，正好5個人去打街機慶祝一下，可就在這條街上遇到了湘南大附屬的牧紳，他帶走了你去看球賽。就在那個時候，我們四個人又產生了同樣的想法。花道你已經和我們不同了，不屬於我們這個層次了。」


  「哈哈哈，你們瞎想什麼呢？」花道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還是我啊，咱們還是好兄弟啊。」


  「我們四個人在街機房時，楊平突然說：『花道已經是在全省都小有名氣的籃球運動員了。他打球這麼開心，打籃球一定很有趣。』我們三個人都深以為然。那時候就有了打籃球的心思。」高宮望道：「直到後來，你為了打球那麼拚命受傷了，不能繼續打球了。楊平說他要代替你去努力守護湘北籃球，於是帶著我們一起加入了籃球隊。」


  「這個傻傢伙，我可沒央求過他代替我。」花道笑道，卻偷偷擦了擦眼睛。


  「可惜每個人天賦不同。現在只有楊平坐穩了首發，葉間能勉強打個替補，可熊楠太瘦了遇到強力點的對手根本無法正面對抗。我這麼胖就更不用說了，只訓練了2個月我就向安教練申請轉為做球隊經理了。」胖子自豪地說：「現在我也是全國8強球隊的經理了，也算是不錯的經歷。」


  「我們真的老了哎。」花道突然感嘆道：「轉眼間我們都要18歲了，還有半年就要畢業各奔東西了。有時候我也會懷疑，曾經自己那麼熱愛籃球，付出了那麼多，是否值得？」


  「當然值得！我們四個人打了籃球后才明白，花道你是真的天才。只有你才能在短短四個月內從一個沒打過球門外漢成長為籃球高手，最終戰勝了王者山工大！」胖子激動了起來，「如果你能堅持打籃球，將來也不會比澤北他們差，成為職業運動員也不是夢想啊！」


  「哪有這麼簡單！」花道正要反駁，可手腕上的表式電話此時恰好響起了，他接起了電話。


  「喂，是我，花道。井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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