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放血

  各個生物專家們，是向李默請求過。


  李默也沒有認為衛奕信會拒絕，頂多就是一個價錢的問題。


  前段時間李默雖說了，可沒有那麼急，另外他也看到了衛奕信有些意動，當然，他也沒有往玫瑰園上想。


  現在催促衛奕信，等於自己將脖子伸到衛奕信的大刀下。李默也沒有辦法，這件事不定落下來，接下來，真的不大好規劃。


  衛奕信遲疑許久，忽地問：「李，最近一段時間，你的基金似乎又……」


  「又進入香江股市，是吧？總督閣下，這個你不用擔心，這只是正常的抄底投資，非是惡意做空。只要香江不再對我抱著敵意，未來我不會在香江進行惡意做空或做多。說不定在香江遇到其他基金惡意做空的時候，我還會主動配合香江進行狙擊。」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那就好，」衛奕信輕吁一口氣。


  幾次操作，李默幾乎成了業界的神話，但對於一些國家與地區來說，李默則是一個惡魔。他這麼多資金沉澱在香江股市上，雖然使得香江股市迅速走出低谷，可大伙兒多少有點擔心。


  衛奕信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中國？」


  李默很想說一句，我腳下所站的地方就是中國的領土。


  犯不著抬這個杠，他答道：「大約三四天我回大陸吧。」


  不是回中國，而是回大陸。


  衛奕信也不服氣，他心想，還沒有將香江交給你們中國呢，眼下它依然是我們大英的領土。敢情他忘記了，當初英國與清朝簽定的條約是租借，是租給英國，不是割讓給英國，到了時間，統統滾蛋吧。


  「李，三天後，我給你一個答覆。」衛奕信說。


  「好。」


  李默又返回開發區。


  先行來到宜美總部。


  這裡不僅是一個總部，同時正在建設一個龐大的研發中心，也是宜美未來最主要的研發基地。最主要的生產基地則在魔都了，法國與美國也有一些生產基地，不過因為成本因素，以後也漸漸向魔都轉移。還有就是各地的直銷店以及與一些高校的合作……這些，就是現在宜美的家當。


  李默找到了彭九甜。


  眼下宜美還是以整合為主。整合成功了，它就會成為化妝界的新貴，整合失敗了，會帶來無窮的後患。


  「彭總，這次我去美國看到許多問題，特別是種族問題，因為白人不大樂意生孩子，生育率偏低，往後去，美國種族問題不是緩解，而是越來越嚴重。在這上面，中國要好得多，雖然有許多民族，但基本上都是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古代的游牧文化與農耕文化放在今天已經不會產生衝突了。原因也不僅是外貌區別不是太大，也不僅是國家的民族政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主幹強壯。」


  李默不完全是皇漢。


  前世歷史書看得多，國學方面的書籍也看得不少。


  這使他多少受到這些前賢思想的影響，如家國理念，他理解的中庸，小家是不願分家，希望有一個真正融合成一體、不分彼我的「大家」。


  最好的例子就是日本人，北魏拓跋所執行的政策也不差……反其道能成么？

  「李董，未來就不大好說。」


  李默一陣沉默。


  不能說計劃生育不好，否則像以前那樣繼續生下去，到了10、20年，中國人口能突破二十億大關，人口總數真到了那地步，國家整亂掉了。


  但有的……


  過了一會李默說：「那是以後，也許是五十年，也許是一百年，相信到時候國家也會出台一些合理的政策，進行調整。那是大人人物關心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們還是說宜美吧。」


  「李董，想讓宜美母品牌名下各品牌『主幹強壯』，超過蘭寇，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是這個理兒，宜美才成立多久，蘭寇又有多久的歷史。不過……兵法中有兩種用兵策略，以正兵，以奇兵。劍走偏鋒，固然能僥倖得勝，但風險性太高，終非長久之計，必須以正為主，以奇為輔。眼下宜美所做的，便是正兵。然而也不能忽視奇兵，因此孫子兵法里說，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故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奇兵？」彭九甜也頭痛了。奇兵不是奇兵，是奇策，說易行難，這可是一家市值幾十億美元的公司，什麼樣的奇策才能管用？

  「前段時間，有一次我在舊金山街頭逛了逛……」


  那次不是他一個人逛的。


  他弄來了一些道具，也就是一個假絡腮鬍子，戴著一個墨鏡，梳著大背頭，一副很潮的樣子。


  反正西方人對東方人也有點臉盲。


  這麼一打扮，不怕有狗仔隊認出他了。


  都呆了這麼多天，不能整天都悶在家裡哪，打扮后，他帶著幾個女孩子上街逛了逛。


  也去了宜美的直銷店察看一番。


  這些天，主要是在搗鼓那幾部電影，隨後就是在想後面的一些電影情節，以及相關的資料，然後將這些記下來。


  但不可能整天想著電影，偶爾的也會胡思亂想，這次察看的結果，使得他想起後來一些化妝品的新聞。是後來的新聞，但想起來了，有的新聞會用很大的用場，至少能指明一些前進的方向。


  李默讓秦叔將公文包拿過來，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打滿字的紙頭，遞給了彭九甜。


  彭九甜認真地看完，抬起頭：「李董，管用嗎？」


  「彭總，還記得力士鞋吧？」


  可能後來人所認為的力士鞋是白力士鞋，其實這也分成兩支在發展，一支先是白力士鞋，然後進化成白網球鞋，接著又進化成回力鞋。還有一支是草綠色的軍用力士鞋，又稱為解放鞋。


  到了八十年代，城市開始以回力鞋與皮鞋為主，農村還是以經濟實惠的解放鞋為主，還有自家手工趕製的棉鞋，布鞋，偶爾還能看到草鞋的身影。


  但總體上，解放鞋被許多人認為是土氣的象徵。


  李默推出的力士鞋就是這種解放鞋，當然，材料更高級，做工更講究，也請了一些運動學專家進行了專門設計，讓人穿上去更舒服。


  其實都是軍隊用鞋了，哪裡還能稱為土氣？


  當年，這種力士鞋推出來后，成為國內一個熱門的爭議話題。


  國內的銷量也就那樣了，除了少數另類青年買來裝逼外，正常顧客是不會購買的。


  但在國外，它的銷量一直不錯，去年僅是力士鞋一項，便替宜麗帶來兩千多萬美元的營業額。


  不僅如此，歐美這些國家的人，同樣也喜歡撿便宜。宜麗的力士鞋太貴，買不起，但有更便宜的。許多經銷商跑到中國進口各個鞋廠的普通力士鞋，然後拿到國外賣，真的很便宜，不到兩美元便能買到一雙正宗的解放鞋，僅此一項，便替中國一年帶來上千萬美元的外匯收入。


  許多知道真相的人懵逼了，他們拚命地想，想不通啊。


  樂宜絹與李默出席奧斯卡頒獎典禮，她感到無聊，曾無意中觀察了一下，居然看到了好幾個明星，也穿著力士鞋。


  她也表示想不懂，李默聽了，哈哈大笑。


  現在宜麗開始搗鼓另外幾個中國「國粹」，回力鞋，斜挎包，海魂衫，蛇皮袋。


  說不定李默回去沒多久，它們就會出現在宜麗直銷店，又會讓許多國人呆若木雞……


  所以李默在舊金山時，忽然又想到了中國一些化妝品。


  比如六神花露水，這個都知道了，一種驅蚊祛痱的商品，其實驅蚊效果不如蚊子水，但因為有香味，對皮膚刺激作用很低，一般買來給嬰兒用的，有的女士也喜歡用它。


  然而傳到外國，各種神奇用法，有人用它來做須后水，有人用它來舒緩頭痛、肌肉痛，用它做SPA，甚至拿它來拖地和清洗衣物，還有人用它來舉行宗教儀式，據說能通靈……還有的人更神奇，用它來將酒喝，但他們就是不用它來驅蚊止癢。


  估計魔都家化各個領導，能讓這群外果人活活氣瘋掉了。


  它去年剛剛研發出來。


  李默這張紙頭上的第一個提議，便是出重金向家華收購這個品牌與配方，然後進行進一步包裝，現在沒有網路，也沒有水軍，不過可以派人暗中傳播一些似是非是的言論，讓六神花露水「妖魔化」，以迅速引起西方人的好奇。


  第二款國粹便是清涼油與風油精，特別是清涼油，一些中亞、非洲，或者美國南方的老外來到中國后，購買清涼油的熱情堪比後來國人去國外購買LV包包。


  第三款便是百雀翔，這個品牌往後去，在洋品牌的衝擊下，一度幾乎陷入困境。但後來走出國門，也被外國人紛紛搶購，與大寶並稱為護膚雙煞，秒殺了許多國外護膚品牌。


  這些例子很多，比如皇后牌片仔癀珍珠膏，後來國內售價僅為三十元，但在歐洲專柜上售價高達六十歐元，翻了近十六倍！

  在國內最低檔次的蚌殼油，後來在國內也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等等。


  太多了，李默只寫了六神花露水，清涼油，風油精，百雀翔雪花膏，將它們像力士鞋一樣，進行一些更科學的設計，與包裝后，推向西方市場。


  但為什麼這些產品後來在國外受到了歡迎。


  其實歸根到一個名詞，草本精華，也就是化學材料成份比較少，多是天然的草本或其他天然成份。


  外國人也漸漸興起玩草本精華，不過在這上面，確實不如中國人，何謂草本精華，實際上等於中藥科學化衍生出來的一些產品。但切記，不能宣揚中藥成份，那出口時會很麻煩的，不是中藥成份，而是「草木精華」，出口就沒有關係了。


  李默在紙頭後面也列印了這一條。


  往後去除了注重日化研發外，也要注重這些天然材料的研發，不僅是常見的黃瓜、蘆薈、牛奶、珍珠，還有銀杏、球菊、樺樹樹汁、土瓜根、人蔘、石榴、燕麥等等。


  當然，不能直接上了，必須通過科學儀器精密的分析測試，再分別從其根、莖、葉、花、果實等將其精華提煉出來，才能成為各款化妝品的原材料。


  彭九甜才調到宜美沒有多久，對化妝品行業還不是太了解。


  不過力士鞋，她再清楚不過了。


  想到了力士鞋，彭九甜點了點頭。


  「彭九甜，你那個老男友如何了？」李默換成了名字，也就是談私事了，與公事無關。


  「還不是你害的。」


  「咦，沒有調到開發區來？」


  「他還有兩個女兒在上學，怎能離開魔都？」


  「不是上大學了嗎？」


  「上大學了，在他眼裡，還是一個孩子，他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


  「就怕愛心過了頭，你以後受不了。」


  也不是兩人不能結合，但在李默看來，問題有很多，若是雙方有一方失去了耐心，就會形成分手的局面。


  第二天，李默叫來幾個專家，反正現在開發區內聚集著大量的精英，主要是建築方面的，但也有地質方面的，生物方面的，除污方面的，橋樑方面的……主要是李默給了不少錢，又請來了許多國外的專家，是一個極佳的學習實踐交流的機會。其實上面也重視，他們省怕李默毛手毛腳的，小心眼屢屢發作，給回歸帶來不安定的因素，因此也暗中配合著李默。建設沒關係，我們支持你，但別一次次在香江「興風作浪」了。


  他讓這幾個專家帶著助手上船，勘探吉澳島到特區鹽田這一段長達兩公里多的海域，所有水深，泥沙含量與淤積厚度，水文狀況，以及海底生態環境。


  幾個專家下去，李默又說：「王總，陪我走一走。」


  兩人從荔枝窩下了車，一路向南，走向犁頭石、觀音峒，觀音峒也是李默這一行的終點，當然，李默是有深意的……


  這裡暫時還沒有修馬路，植被又茂盛，一行人不得不艱難地向南走著。


  王偉國撥了一根檔路的樹枝問：「李董，那個濱海灣酒店究竟怎麼處理？」


  「若沒有意外，它就放在黃竹角尖咀哪裡吧，不過在它的下面，我可能還打算建設一兩個地標級酒店。」


  「這樣，酒店有點多吧。」


  沙角國際金融中心有一部分酒店功有，船帆酒店更不用說了，沙角塔也有一部分酒店功能，寶船島上六面大小不一的白帆建築，就是吃喝玩樂的地方，當然，肯定有酒店功能了，還有這個濱海灣酒店……關鍵這些酒店都是地標級酒店，無疑最少也是三星級，甚至五星級酒店。再來一到兩家地標級酒店，到時候誰來入住啊？


  「王總，你小看了中國的未來。」李默一笑道。


  後來香江發生了許多醜陋的事。


  固然有許多原因，但也與遊客數量有關，香江經濟不行了，向內地求救，人家才是掌上明珠、心肝寶貝，無疑，立馬同意。結果每年都有幾千萬內地遊客湧入香江，14年僅是內地遊客數量就達到了六千餘萬人。就這麼蛋大的地方，一下子將香江擠爆掉了。確實是給一些香江人帶來了困擾，但有沒有想過……比如14年，僅是內地遊客在香江的支出，就達到了三千五百多億港元，盤活了多少經濟。


  不用到一幾年，到了新世紀過後，只要上面給予一些政策支持，李默又捨得投入，一年也會有數百萬內地遊客涌到開發區來旅遊。


  到時候不是擔心酒店的入住率，而是開發區的承受能力。還有，想一想未來國內各個景點的不爭氣，各種宰客，即便香江繼續來一個佔中，開發區只要做好了自己，依然每年會有大量遊客過來玩。


  這麼多遊客來了，得提供人家吃的地方，住的地方，行的交通工具，玩樂的配套設施。


  所以不僅得建設這些地標級酒店，玩樂場所，還要鼓勵各個私人購房，開設賓館、飯店，才有可能勉強滿足未來遊客的需要。


  即便這樣，李默還打算就著印洲塘內的虎王洲小島，填上一兩百畝大的沙灘，讓遊客在這裡舉辦一些篝火晚會，遊客高峰期時，也可以出租帳篷，沒的住了，租帳篷就在虎王洲休息吧，反正這裡，一年到頭沒有寒冷的季節。


  李默隨意地說：「王總，你比我歲數大，十年前是什麼樣子，你是知道的，中國許多地區的老百姓還在為吃飽飯發愁。現在還有一些地區溫飽問題沒有解決，但十年前，有誰能想到，會有這麼多人用得起大哥大，真不行，也能來一個尋呼機，還有宜麗服飾的價格，但能買得起的人也越來越多。那麼十年後二十年後，又會是什麼辰光？我大膽地說一句，有可能都不是我們能想象的。」


  「也是，中國人口基數太龐大了，一萬個人有一個人能買得起大哥大，就是十幾萬的銷量。」


  「不是萬里挑一，馬上就要向千里挑一，百里挑一發展了。再往後去，則會向十里挑一，五里挑一，三里挑一，二里挑一發展。」


  這個一，指的是中產階級。


  在李默記憶里，中國未來貧富懸差越來越大，還有許多人生活在底層，壓力大得都喘不過氣來，最少有一半青年為娶媳婦、房子頭痛萬分。


  不過作為一名合格的資本家，眼光所看的是中產階級。


  未來，中國能稱為有三分之一的人達到中產階級的水準了。再加上中國的人口基數，所以成為一個龐大的消費市場。


  但在這個繁榮的背後，隱藏著一顆巨大的深水炸彈。


  往後去國家有沒有將它處理好，李默是不知道了。只要不處理好，一旦爆炸，那將是屍橫遍野。至少在李默穿過來之前，他絲毫沒有看到國家想要處理的勇氣與動向。


  可那還遙遠呢。


  「但是李董，你為什麼在美國大規模的投資？」


  王偉國指的是宜麗直銷店與院線。


  因為李默連同房子一道買下來的，無疑成了兩筆巨大的投資。中國既然有這麼前景，為什麼不放在中國投資？


  「一是值得投資，二是去年對老布希的承諾，賺錢了，多少得放一些血出來吧。」


  「放血？」王偉國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