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心靈之旅（下）
有多吃力，看看李默兩個弟弟就知道了，當然，李默兩個弟弟背著好幾斤行李，每天走更遠的路，還要爬坡登山，不過李默兩個弟弟終比那時的李默大了兩歲十一個月。
就這樣，剛才休息時，小三小四大喊吃不消了。
劉主任不相信地說：「七歲寫小說？」
秦叔說：「劉主任，不要將老闆當成普通人。還有，上面對他很關注的。」
一般來說，這句話很管用的，不過有的地方官員膽子是很大的，上面關注了，也未必管用。
只能說沒有利益衝突，或者說，他們沾不到李默什麼便宜的情況下，犯不著與李默交惡。
一行人繼續向大山深處走去，這裡是大別山，群山蒼茫，加上背著行李，大夥速度並不快，每天只有走三十來里路。但也不完全在山裡鑽，偶爾也會經過一些集鎮，購買一些生活用品。
八天後，他們到達了一個寨子，天色還早，為了安全，只能就著各個寨子休息，不能就著天色休息。
劉主任主動前去寨子里，讓鄉親們替他們準備食物。多數時候要麼自己做著吃，要麼路過集鎮時在集鎮上買著吃。偶爾不方便時，就會像這樣，花錢，讓鄉親們準備一點飯菜。若是按照原來李默的計劃，這些老百姓吃什麼，自己這行人也吃什麼，這樣留下的印象才會更深刻。
劉主任死活不同意。
李默看著當地百姓家裡的衛生情況，也有些膽怯，半推半就地隨著劉主任安排。
這時，李默才發現，若是再讓他回到十年多前，他恐怕真的不能適應。
他都如此了，就不要說家裡的一群孩子。強勉著他們吃，弄不好，一個個能進醫院。
其實就是劉主任安排著，起初皮特他們還是吃不下去，各家的衛生狀況讓他們看著害怕，飯菜也難以下咽，但每天都在爬山走路，兩三天下來后，什麼也都吃了。
大家開始搭帳篷，不過這時天氣還好，不冷不熱之時，就是到了夜晚，有的海撥略高處，略有些寒冷，但幾個人擠一擠也就好了。
帳篷搭好，行李也鋪好了，大家說了一會話，劉主任喊大夥去吃飯。
孩子們拿來刻意在集鎮上買來的糖果，散給圍觀上來的寨子裡面的孩子，也不指望有什麼高級糖果，普通的水果糖，幾個孩子嘴巴越來越叼，在魔都，連這種水果糖都不吃。
但這種水果糖，在各個寨子依然是一個稀罕物，李默也默許了小妹他們這麼做。不能傻逼似的做聖母婊，也不能做一個心腸歹毒的人，這是李默教導的方向。
李默進了屋，這家有一對中年夫婦，還有三個孩子，劉主任做了介紹，說這個中年人是這個村寨的村長。即便是村長，位於這個大山深處，家庭情況也很不好。
相互寒喧了幾句，村長端上來一大鍋肉。皮特都是食肉動物，助理還拿來了酒，一邊吃肉一邊喝酒。
李默也吃了幾塊，他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不過沒有說。
是劉主任說的：「草狗肉就是香。」
皮特唐尼無所謂，他們還在繼續吃肉喝酒，可問題是有一個人已經半懂不懂地會不少中國話了，雖是土語，可這句話太簡短了，於是查理茲顫抖著，問：「這是狗肉？」
「是啊，這裡環境更艱苦，離最近的集鎮也有二十多里路，全部荒山野嶺，什麼都沒有，鄉親們只好殺狗招待你們。」劉主任好奇地看著這個漂亮的外國小蘿莉說，他心裡在想，為什麼這個外國小姑娘會講中國話呢？
「哇哇，」查理茲一下子跑到外面嘔吐了。
這也得要理解，就像有的人不吃牛肉，有的人不吃羊肉一樣，許多歐美國家對狗肉，確實很忌諱的。
皮特他們也知道真相了，同樣一個個跑到外面吐，哪裡能吐得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劉主任奇怪地問。
李默簡短地解釋了幾句，劉主任明白了，敢情就像回人不吃豬肉一樣，這是人家的忌諱。
「打的是哪家的狗？」李默又問。
劉主任努了努嘴說：「就是他自家的狗，他是這個寨子里的村長，沒得招待，也是好心……」
「就不要說了，等一下錄……」後面一句是對著攝影師說的，李默看著村長一家，他們一家也在迷茫中。
這不是好事，可引導得當，就是好事，李默眼睛掃了外面十幾個正在嘔吐的老外，又看了看李叔他們，李叔他們是不排斥狗肉了，可問題這些老外在嘔，他們也沒有吃肉的胃口。
李默便與這一家做著交流，一會兒將皮特他們叫進來，用中英雙語說道：「中國人有許多缺點，也有許多優點，有一個優點便是好客。還有，你們也看到這裡的情況，極度的貧困與落後，可山連著山，讓他們也沒有很好的辦法變得富裕。」
「李，就是窮，也不能吃狗啊。」皮特懊惱地叫道。
「皮特，聽我說，他們聽我們來了，而且你也知道的，我在魔都開辦了一些工廠，也在煌縣招募了許多工人。他們是好客，也是感謝，也是期盼，盼望著我能將招工地點擴大到他們這裡來，這樣，他們寨子里的青年便有了出路，有了活路，是活路，你懂嗎？」
皮特與德普等人一起點頭。
越往大山裡鑽，雖然風景越來越秀麗壯觀，可越發地貧困與落後，他們都看得麻木。
「他家有三個孩子，小名就叫大狗子二狗子三狗子，可見他家對狗的喜愛。這條狗他們養了三年，平時很聽話，你以為他們捨得殺嗎？」李默摸著這個村子第三個孩子的頭說。
小孩子什麼也不懂，對他家這條狗也有著感情，李默這一說，立即哇哇地哭了起來。
李默繼續用中英雙語，悲憤地說：「我們來了，他們不殺狗，又用什麼來招待我們，為了讓我們高興，為了這個活路，為了這一絲絲可憐又可悲的希望，他們只好含著熱淚，將這隻狗殺了。可我能給他們什麼？就算我以後派人來這裡招工，但煌縣幾十萬人，這是煌縣的，中國這麼大，像這樣落後的地區簡直多得數不勝數，我又能做什麼？」
在李默這些語言的暗示下，村長一家與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跟著哭了。
不就是一隻狗嗎？
羅伯茨說：「李，他們是好人，我們錯怪他們了。」
上影兩個攝影師很機靈，立馬感到這可能是一個很好的話題，將各人的表情拍了下來。
皮特說：「李，你都沒有能力了，我們更沒有能力。」
「是啊，什麼樣的人，才有能力能使這麼多的人改善貧困的生活呢？我都想不出來了。」李默說。
他走出村長的家，寨子就位於半山坡上，李默看著滿山的蒼嶺翠松說：「小妹，小弟，絹兒，靜兒，男兒，查理茲……我教你們唱一首歌。」
唱歌？劉主任有些蒙頭。
本來好生生的一段感人的話，說得他都有些傷感，但唱什麼歌，不倫不類的。
李默唱道：「讓我們敲希望的鐘啊……」
這首歌不算是抄襲，因為它早就出來了，是翁倩玉的父親翁炳榮在五十歲生日那天特別送給愛女的，75的面世后，許多人都翻唱過它。有點轟動，但轟動沒有後來的大。
李默不但將它唱了出來，還譯成了英語版，又唱了一遍。
此情此景，最後連性格內斂的德普也跟著大聲唱了起來。
劉主任也被這種傷感的情緒弄得眼睛紅紅地，他低聲說：「我們做領導的也有失職之處。但這些山……我們真想不出好辦法啊。」
「劉主任，我們很快就要離開了，坐下吧，有的話我們說一說。」李默拍了拍一塊石頭說。
實際他的心情是很平靜的。
既然來了，那怕再貧困，李默也早有了心理準備，甚至他還知道，那怕再過十年來，若是自己不推動，或者當地政府逼得自己退出煌縣，依然還是這樣，不會有多大的變化。
他來主要還是為了幾個孩子，讓家裡面幾個孩子知道有許多地區，與他們差不多大小的少男少女們，過著是怎樣的生活。與公益無關，羅伯茨要拿出兩萬美元幫助這些貧困的鄉親，對於眼下的羅伯茨來說，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卻被李默阻止了。
不是不能捐，往哪裡捐？當然，讓羅伯茨他們看一看，對他們也是一次很不錯的心靈洗滌。
變化還是很顯著的，看著與他們同齡的孩子放牛、割草割稻，干著半個大人的活，幾個孩子也開始做一些事了，這就是李默所說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不過後來這一行，讓他產生了一些新的想法，還有，福布斯派人在調查他的財富，說不定明年就將他弄到了福布斯富豪榜上，但對李默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若是可能，他寧願一年給一千萬美元給福布斯，也不願意他的財產被曝光出來，雖然福布斯也只能曝光他一部分的財產。
這個曝光的後果，有的美國人就會想了，雖然你的財富不全在美國賺的，但在美國確實賺了不少，都這麼多錢了，為什麼不做公益？況且我們美帝做公益還會替你免掉很多稅。
這也是美國的傳統，或者說是美國的潛規則，不管是真公益還是假公益，只要有錢，就得做公益，否則大家一起瞧不起你。
國內到時候也會注意了。
要命的是明年下半年風向會轉的……
實際李默打算將錢多花在各種技術升級上，對於中國來說，這比什麼公益都重要。可是未必能有幾個人想得明白，說不定還抱著一種想法，我們中國就是窮一點，可是體量大，誰也不怕。
國內也到了花錢的時候，雖然怎麼花，會很頭痛……另外，他明年會對香江下狠手，至少這時候，上面99%的人將香江真的當成了一個寶貝疙瘩。只要自己在花錢，花狠錢，不過就是將錢搬來搬去，最少搬給了一群最需要的人，上面也不會動怒，況且煌縣還是鼎鼎大名的將軍縣。
如何花錢……雖然不是真的比掙錢難，不過真花起來，確實也是很困難的，除非眼睛閉著，任由著這些官員將錢往自己口袋裡揣，那隨便花了。
他順便著就過來看一看，最少自己得知道大約的情況。
還有這個錄像，實際最後是兩部記錄片，也有一些用意……總之，到了明年，一切都截然不同了，李默必須得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