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上善若水

  俞通貴虎視著李默：「你行啊，兩次開學都不來學校。」


  李默沒有理他，扭過頭對袁國斌說：「歷史書對宋真宗的評價很低，實際上北宋之富裕，恰恰是從宋真宗咸平之治開始的，澶淵之盟對宋朝來說確實是一個恥辱。可是宋朝的祖宗家法，重文黜武，將從中御制度，已經註定了宋王朝在軍事上很難有所作為。這個盟約反過來說，給宋遼兩國帶來了和平。要麼就是宋真宗後期心中有愧，裝神弄鬼的封禪，但他的封禪與隋煬帝下江南是兩樣的，花費不大，宋朝內治上還在繼續保持著高度發展。這中間得感謝一個默默無聞的人，十一年宰相王旦。」


  「王旦？」袁國斌是理科生，還真不知道這號人物。


  「其實歷史上對中國有貢獻的人物，一般性格都不剛烈，鐵面無私的包青天包拯並沒有電視劇里那般神奇，在開封府當府尹的時間不長，與當朝權貴文彥博是親家……有一個人比較剛烈，海瑞，但他對明朝的貢獻絕對趕不上心機深沉的張居正。」


  李默說完，才看著惱怒萬分的俞通貴：「送你四個字，上善若水！」


  「你就是我們學校最大的敗類，恥辱。」


  劉陽過來一把將俞通貴提了起來，拎到邊上，說：「你家裡的情況，我們知道了，是農民。但李默父母也是農民……小曼到學校來，是照顧了，可我們是正兒八經地考過來的，李默更是省里的探花。你嫉惡如仇更沒有錯，但望你將事情真相查清楚了，再來嫉這個惡，仇這個仇。當真學校是藏污納垢的地方？當真學校所有領導都是阿諛奉誠之輩？」


  「為什麼李默經常逃學？」


  「當你到了他這一步時，你不上學，學校都不會管，反而以你為榮。」張秉玉來到他身邊說。


  才開始時，李默受到了打擊，對他們很不禮貌。


  不過時間長了，才發現李默實際真是一個很低調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他們的偶像。


  況且，他們過年也回家了，也了解更多李默消息了，三個可憐的孩子，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許久地不說話。張秉玉大半天才說：「怎麼看著就不像呢。」


  讓他老爸訓斥了半天，像你啊，像你他就不是李默了！可憐張秉玉還連連點頭，乍辦呢，這哥子委實太猛了，不服不行哪。


  總之，李默給了四個字，劉陽與張秉玉終於聽出來了。


  這不是班長職責，也不是嫉惡如仇，而是俞通貴心態出了問題。


  王小曼說：「李默，陪姐走走。」


  四個人在全班學生注視下走了出去。


  還別說，大半學生，對李默他們很不滿的。


  李默回頭看了一眼，看著這些學生的表現，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


  這樣就不滿了？


  其實所有二代都像王小曼這三個人，以後都不會有那麼仇二代了。真正敗壞二代的，不是王小曼，而是程雨這些少數敗類。


  四人走出來，王小曼說：「李默，你真厲害啊。」


  厲害未必有多厲害，頂多說，他現在與黃泰任差不多，當然，黃泰任在成長著，李默總攬著全局，也在成長著，甚至比黃泰任成長更快，比前世是厲害多了。


  厲害也能說是厲害，厲害的是先知先覺，也就是後來網文所說的，金手指。


  多厲害，李默還沒有當真，雖然他有時候也自得，也自吹，李默說：「說吧，喊我出來，有什麼事？你哥他們同意了？」


  「李默，我發現你心態也不好，對我們與對其他學生，完全是兩樣的態度。」


  「你都稱是我姐了，自家人，還能來假一套。」


  「我不是你姐。」


  「那就對了，我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姐姐？」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王小曼想踹李默，不過想了一想，還是將腳放下。


  劉陽問：「李默，為什麼不找學校領導出面？」


  「劉陽，俞通貴是班長，又不知道真相，他這麼做，也有些道理的。如果我讓學校領導出面壓他，與哪些仗勢欺人的二世祖有什麼區別？許多人說古代以儒為表，以法為里，說古代統治者極其虛偽。真能一棍子將我們的先人一起打死？沒有那麼神奇，實際就是法律與道德的關係，法律是用來對付犯罪分子的，約束普通人的不是法律，而是各自心中的道德標準。」


  這也是李默以前對政治課反感的原因。


  連祖先都不尊重了，還談得上愛國？

  況且中國人的祖先，足以讓所有中國人值得尊重。不提中國是唯一留傳下來的古代文明，這漫長的歷史長河留給後人無數寶貴璀璨的文化、思想，以及各個水利工程，與大量寶貴的借鑒。


  「這樣瞞著不是事吧。」王小曼問。


  「實際上，許多場合，我已經半公開地露面，比如黃浦江東面哪幾個公司，我時常過去開會，除了新員工外，許多老員工都認識我了。不是我瞞著，是上面還沒有想好，或做好準備，比如去年侏羅紀公園首映式，我參加了，央視派記者採訪，我還刻意回答了許多問題，然而國內又沒有什麼報道。這樣，讓我如何敢完全公開自己的身份。」


  「你有美國綠卡吧。」


  「有綠卡，不宣誓，還是中國人。」李默說，當時辦這張綠卡時，只是為了出國方便的。實際現在想一想，也起到了許多保護作用。


  「為什麼不移民？」張秉玉問。


  他們三個人，顯然比普通學生知道更多東西。


  「一個人不能忘本，連根本都忘記了，還談得上什麼道德標準。況且國家除了沒有做好公開我身份外，對我一直不錯，為什麼要移民？」


  「你宜麗真賣掉了三四千張鑽石卡？」


  「四千張出點頭，但讓我關閉了。」


  「這麼多？」三個人滿臉的驚訝。


  到了88年，經過多年改革開放，國內已經出現了不少有錢人，有的是正當收入積攢下來的，有的是灰色收入，有的完全是黑色收入。


  比如大哥大，才開始出來，購買的人不多，也不完全嫌貴，而是基站少，作用不大，等於基站陸續擴建后，大哥大開始以每年幾十萬台的速度，在中國銷售著。


  但頂級富豪不多，99年胡潤殺豬榜推出來后，首富榮毅仁不過八十億資產，是人民幣，不是美元。


  三個人心中默算了一下賬，全部震驚了。


  「這錢是會員卡，不代表是我的，還要給他們衣服，宜麗能賺的很少。」


  「你那衣服多貴哪。」提起這件事，王小曼恨得牙直咬，京城也有宜麗店，過年前剛開張，那個花仙子廣告效果不錯，過年時，許多人涌過去看，大半的顧客罵宜麗賊心黑，好吧，承認足夠美麗成功，但也不能賣這個價吧。特別是王小曼的哥哥將王小曼帶到愛麗絲專區，看著上面各個服務鞋包的價格，王小曼家庭情況也算不錯的，但也被這些價格雷倒掉了。


  「王小曼，你不懂，僅是設計師的薪酬，廣告宣傳，模特走秀，在這上面的預算，今年宜麗就達到了一億多美元，明年可能會超過兩億。還有稅務，人工材料運輸成本，你算算看，能賺多少錢？若是這些人買了鑽石會員卡，一年就將它消費掉，那是能賺不少錢的。可有幾個人這麼做？可能三年，可能五年，才能將它消費掉。均攤下來，並不多，等於今年宜麗將後面的收入透支出來。」


  會員卡有很多作用的，但李默不可能耐心地解釋。


  「這些人真放心？」


  「放心的人放心，不放心的人則不放心。放心的人極少，不放心的人極多。」


  「你是說美國有很多有錢人？」


  「嗯，美國有很多投資機構，如一些信任公司，一些基金，一些借貸公司，等等，多如牛毛，這些錢加在一起，能以萬億美元計算，我所得的，僅是一瓢之水。」


  「難怪我爺爺說你就是第二個沈萬三。」


  「對你爺爺說，沈萬三不是朱元璋幹掉的，不相信，派專家看到相關的歷史資料。另外，也不要將我幹掉，留著我，比幹掉我，對國家作用更大。」


  「說什麼呢。」


  「說吧，將我叫出來，難道就是問這個鑽石卡。」


  「我哥哥問你，若是投資，回報率能有多少？」


  「以前我不是說過嗎，你再對你哥說，凡是投資我名下公司或基金的，一，不得張揚出去，包括投資股份收入，全部得保密，二，不得干涉與過問，三，不要問回報有多少。只能說，到了該將賬目拿出來時，我會派會計將賬目交給投資人查看，當然，發現有賬目不對，可以按照法律起訴我詐騙。」


  「這太霸道了。」


  「霸道？若不是5+1，我能在一個月內募得上百億款項，是美元，不是人民幣，你說我有沒有權利霸道？」


  「為什麼不募？」


  「如果我真募了，反而募不到了。」


  「咦？」


  「因為這些資金不是用來花的，而是用來投資的，以我現在手中的力量，包括人才，與技術，不可能會將這麼多資金合理地利用下去，懂嗎？」李默說。


  另一個原因，這麼多資金募來，他股份還不知得稀釋成什麼樣子，這才是李默最不想要的結果。


  「我懂了，放學后，我打電話給我哥。」


  李默開始認真聽課。


  說實話，因為去年他缺課時間太長，有的課程是挪下很多。


  到了吃中飯的時候。


  車子在外面，但李叔與楊叔在外面買著吃了。


  再安保，也不能來學校安保。


  李默拿著飯盒去食堂，打好了飯，準備坐下吃飯，蔡明燕與郝俊林一道走過來。


  蔡明燕說：「李默，謝謝你。」


  李默點點頭，看著郝俊林問：「你們好上哪？」


  「我、們……」


  「無妨，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反而是美事。」李默說。


  「李默……」


  「還有，我的情況未說吧？」


  「沒有說，沒有說。」郝俊林連連搖頭道：「李默，我們在一起讀了多年的書，你應當知道我的為人。」


  但沒有說，那天市領導都帶了兩次，都住在同一醫院裡，蔡明燕也能猜出李默身份不簡單。這也無妨，主要得看她能不能改正，另外李默讓梁順華試探了好幾回，也沒有探出什麼口風，只要一問，蔡明燕就哭個不停，梁順華問不下去了。


  「李默，我們在一起，你不反對吧？」


  「郝俊林，這是你自己的權利，為什麼我要反對，我又有什麼權利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