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俯視

  兩人吃了飯，李默又立即去鄉政府，不要以為能隨便領養棄嬰或孤兒，當然，放在農村，一般沒有人會過問。可接下來，又會迎來一個難題……戶口問題。


  你家好心收養了孤兒，可不合規矩，不得上戶口，那就是黑戶了。若是黑戶，長大以後又是麻煩了，上學成問題，出行成問題，工作更成問題。李家同樣也沒有資格領導孤兒，因為李廣平夫婦已經有了四個孩子。


  張鄉長略有些遲疑。


  「各位領導，我家多養一個孩子，不會有負擔吧？」李默說。


  「不會，不會。」


  「也可以特例特辦了。」


  「我們考慮一下。」


  李默就走了，李少春好奇地問了一句：「李默，你們鄉領導好像很怕你。」


  「李少春，你多想了吧。」


  「呵呵，」李少春也覺得自己多想了。


  兩人回到學校，到了第二節下課。


  全班學生圍上來問，李少春說：「李默小時候拿了許多獎狀，他家牆壁上貼了許多獎狀。」


  「耶！」許多學生不屑，能進入這個班，誰小時候不拿過許多獎狀。


  「李默家有錢。」


  「耶！」許多學生再次不屑，這也是大家早就知道的。


  「有點臭錢就了不起嗎？」廖全寶傲嬌地說。


  在某些人眼裡，他們確實不會將農村裡少數「有錢人」放在眼中。


  李默打電話給宜樂公司、絨德公司、愛奧工作室，這三家乃是他的控股企業，在這關鍵時候，真不能亂說話。


  隨後又打電話給微軟，喬布斯，還有好萊塢的一群人……不是幾大影業公司，比如環球，馬上被日本人收購了，李默至於要替日本人掙錢嗎？他也不擔心日本人哪。


  隨著李默一些情況暴露出來，這些影業公司對李默幾個基金也產生了興趣，李默想了想，便又放了放，放的乃是個人，也就是各個有影響的經濟人、著名導演明星，以及一些高層人士。


  讓出了百分之四的思科股份，基金還拿著他們的一千五百萬美元投入到了日本股市，還是利益共綁……今年到明年春天還好一點，特別是幾年後，若是沒有更多的「戰友」，不用等到柯林頓上台，李默在美國的產業都會受到影響。


  「李，你們國家是怎麼想的？」比爾蓋茨不解地問。


  「蓋茨，我們中國是比較落後，也有許多弊病，但是你們美國弊病同樣不少。」


  讓李默來數落，中國的弊病能讓他說上三天三夜，美國的沒有那麼多，但李默同樣能說是一天一夜。


  並且美國已經漸漸在犯下一個嚴重的錯誤，就像馬芸所說的，你們美國製造業嚴重萎縮，不是中國人搶了你們美國的製造業，而是你們美國自己作的孽，結的惡果。


  李默又說：「越窮，放得越要穩定，寧可慢一點，也不能猛地放開，那樣，我們國家必然會大亂，甚至因為有十幾億貧困的百姓，弄不好國家都會四分五裂。不說別的，我們哪個宜樂公司，僅幾百人，才開始上下亂成一團，還有你們微軟，你還記得嗎，才開始你們微軟正式擴大時，同樣也亂成了一團。況且是這麼大的國家，又有這麼多民族。」


  這樣講，比爾蓋茨就能接受了。


  雖然這一年鬧得沒有幾年後大，不過許多美國媒體開始報道了。


  別人說好的壞的，李默沒有權利堵人家的嘴，可不希望自己這些合作夥伴也隨著煽風點火。


  而且李默認為上面做得很對。


  否則任其蔓延下去，請看……蘇聯與俄羅斯！

  比爾蓋茨無話可說，國家與公司有許多不同的，但從管理的角度來看，是一個樣，管理一家公司都這麼困難，況且是若大的國家。


  李默一口氣打了二十多個電話，沒有再打下去，因為郭紫蓉在外面喊他上晚自習去。李默放下電話，騎上自行車，帶著郭紫蓉去學校。快到門口時，一個穿著帶毛領呢子大衣的中年人攔在他們前面。


  李默硬著頭皮下了車……這個中年人他認識。


  郭紫蓉也硬著頭皮叫了一聲：「爸。」


  李默只好跟著叫了一句：「伯父好。」


  郭父看了他女兒一眼，說：「你先去學校，我與李默同學談一會。」


  郭紫蓉特心虛，省怕她老爸暴怒之下，將李默暴揍一頓。


  李默沖她點頭，讓她走。


  郭紫蓉只好推著自行車往學校里走，卻不停地回頭看。


  她爸沒有動手，是在「談一會」。


  「你叫李默，是吧？」


  「是的。」


  「你爸媽是農民，聽說種大棚蔬菜賺了一些錢，是吧？」


  「是的。」


  「你家還有一個有錢的外國親戚？」


  李默沒有回答，不是外國親戚，是外國屬下。


  「你打算以後出國留學？」


  「不打算，大學畢業后，我可能還會抽一些空進修，但不會再去上學了，而是要工作。」李默也老實地回答。等他幾年大學讀下來，宜集團早就成為一個龐然大物，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確實那時候，他沒空在學校里繼續讀書了，不管是在中國還是在外國……


  「聽說你成績在班上還可以，可絕對算不上最頂尖的，是有這回事吧？」


  「算是吧，」李默答道。


  「考清華與北大，不大可能了。」


  「算是吧，」李默又說道。暫時他成績不算最頂尖，包括今年的期末考試，即便他沒有東跑西竄，事務太多，多少分了心思，還有那本小說，也要搶著明年暑期完成呢。但到了明年開春后，他就要封閉起來，全身心地苦讀，苦讀後成績會上升到什麼地步，李默也不清楚。也許能達到北大清華的錄取分數線，不過就是達到了，李默也不打算去上。


  郭父認為通過這幾個問題，已經了解李默的情況，他說：「你認為人與人會不會平等？」


  「不會。」


  「那就好，確實人與人不會平等。就像爬泰山，有人的才開始做準備，有的人已經到了半路上，有的人已經到達山腳下，有的人已經到了十八盤，因為起點的不一樣，每一個人到達山頂的時間也不一樣。比如你，與其他農村學生相比，你可能已經到了半路上，比他們領先了一大步。但你知道蓉兒到了哪裡嗎？她已經在十八盤上了。你認為你們般不般配？」


  李默終於意會他的來意。


  可能郭紫蓉還是不大願意離開巢市，她老爸察覺到不對，然後暗訪出他女兒與自己的關係，找上門來了。


  又因為他在巢市暫時是一個清閑的處級領導，又沒有機會聽到更多的消息，或者他本身就不屑想認真地打聽自己的消息，否則以他的官職，至少又能聽出一些隱倪，那麼不會說出如此難聽的話。


  郭父看到李默在沉默，還以為他想不開，又說：「李默，這樣說吧，考上清華與北大，或許還有些前途，否則往後去，普通的大學生越來越不值錢。大學畢業后，你頂多到某個廠當一個技術員，到時候也要我家蓉兒隨你吃苦嗎？」


  「對了，聽說你還出了兩本作文集，可是作文集，不是兩篇長篇小說，否則還能被分配到某些單位做一個領導……」


  「還有，聽說你心不錯，這社會需要好人，我們也在鼓勵著大家做好人。沒有瓜葛，我對你的一些做法是很歡迎的，不過沾到了蓉兒，我做為父親的，不得不替女兒想一想了。你做了好人，幫助了其他人，意味著家人也會受到牽連。我是領導，不當說出這番話，不過我另一個身份是父親，必須要說出這番話。」


  說的有道理！

  可太赤裸裸了。


  李默腦子裡嗡嗡作響，他又想到前世，只是從丈母娘變成了丈人。


  這可真是一段極其不愉快的回憶，接著李默又想到了一件事，一件自己一直疏忽的事。


  上初中時，那時自己與郭紫蓉沒有任何關係，要有，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幫助了郭紫蓉后，那件事鬧得又是那麼大，作為父母的，應當聽說了，至少會向女兒問一問。


  但從來沒有找自己表示過感謝。


  接著老杜也因為這件事，挨了一刀，同樣，他們也沒有登門拜訪，感謝道歉。


  郭父繼續俯視地看著李默：「李默，還有半年，你就要高考了。這半年，對你來說很重要，對我家蓉兒也很重要。」


  這說法也能行得通，他可不是說這個，郭父看到李默繼續沉默，有些惱火，很不悅地說：「喜歡一個人，除了擁有之外，還有一種更高的境界，那就是學會放手。特別是你與蓉兒，若是你喜歡她，就要考慮好她將來的幸福，而不是自私地佔有。」


  「是的，我要調走了，但我在巢市還認識不少人，至少你這種品行，我完全有能力，讓你讀不成書，甚至都沒有參加高考的資格。這是我最後的通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