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在意，才會怯懦
第131章 在意，才會怯懦
你又在自卑什麽？
這句話落下，夏餘的眼眶忽然就潤了。
慌忙低頭，側身，許久說不出話。
齊鈺拿出紙巾，遞到夏餘麵前，也久久沒有說話。
“對不起，我……”
“是我該說對不起，惹哭你了。”
“嗯。”
夏餘紅著眼眶，看著遠處的餘暉，深深呼吸了幾下。
齊鈺抿唇，隨後笑了笑。
“夏餘。”
“嗯？”
“好點了？”
“嗯？”
“你哭什麽。”齊鈺眨眼，“被拒絕的是我，我還沒哭呢。”
“人艱不拆，不知道這句話？”
“現在知道了。”齊鈺從善如流，“那能再指點指點，我剛剛為什麽惹你難過了？”
夏餘閉眼，又睜開：“你真的很好，真的。但我……抱歉，我不能拉你進火坑。”
說她自卑也好，沒有安全感也罷，說她愛依賴人也好，說她怯懦不敢依賴人也罷。
她更不敢拉齊鈺下水了。
這麽敏銳的一個男孩子，這麽溫柔，還沒經曆過美好又甜甜的愛情，她更不敢去染指。
“你不是火坑。”齊鈺笑，“你要這樣想，正是因為我們是朋友，你更憐惜我、更信任我、更喜歡我、更支持我，我才更不容易受傷。”
“？”夏餘麵色迷茫。
“我平時這麽忙，要換一個女朋友，想天天黏在一起，肯定得吵架……你也說了吵架是內耗，我也不願意。”
“我往日不近人情，對人又不假辭色。換個人不得說我？也就你看我覺得好，又願意寵著我，才做了這麽久朋友，不是麽？”
“我忙起來、學起來，別的什麽都顧不上。換誰一日三餐天天提醒我，一年半載日日堅持，不得煩躁？也就你對我有耐心，還願意按照季節和我身體情況，給我煲湯。”
“夏餘，不要妄自菲薄，不要顧慮太多。你很好，哪怕你拒絕我，我接受你是沒想好、暫時不想談戀愛這種理由，也不想接受你說你是火坑。”
“其實我也挺詫異你今天把這些話說開的，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
“說實話，我本來還有禮物，是和這個風信子一起的，也想好了我要在什麽場景告白。”
“你這個人呀……不喜歡熱鬧、不喜歡起哄，更不喜歡被趕鴨子上架、被道德綁架。”
“所以我想帶你去個風景很好的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人，我慢慢地說，你細細地聽。或是拒絕，或是接受，或是給我一個機會，我都有做好準備。”
“所以，小魚。”齊鈺握住夏餘的雙臂，“我喜歡你這件事，也不希望成為你的負擔。你能明白嗎？”
夏餘沒反應過來，齊鈺輕輕湊過來，吻了她的額頭。
瞪大眼睛，後退兩步，夏餘更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好啦，不用再說啦，我知道你的態度了！”齊鈺露出酒窩，故作可愛，“愛操心的夏餘小姐姐，你現在是想再逛逛呢？還是我現在送你回學校？”
“……我一個人逛逛。”
“我要安全送你回去才能放心。”
“……那回去吧。”
很長的一截路，兩個人都沒說話。
齊鈺略後半步，一直盯著夏餘的耳廓，嘴角止不住上揚。
唔……結果比想象中的好？
她的拒絕，不是因為不喜歡，不是因為討厭，不是因為不想談戀愛，更不是因為不心動。
而是……因為她舍不得。
舍不得自己被她傷害，更舍不得自己受到傷害。
所以，夏餘一定是喜歡自己的！
齊鈺這麽想著，眼睛更亮了。
雖然對於夏餘的問題他覺得苦惱又棘手，但是喜歡的姑娘也喜歡自己，這個是令他非常非常愉悅的事情。
更何況，他們兩個人來自一個地方，有許多相同的愛好，有許多相通的朋友圈。
兩個人之間沒有“門當戶對”的裂隙，甚至“見過父母”，知根知底——綜上種種，難道還有比他更好的選擇嗎？
他自信沒有。
父母長輩不算問題，感情也不算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人，但他心甘情願。
這是他要過一輩子的人，是他認定的伴侶和妻子，他願意花時間去慢慢解她的心結，帶她愛上這個有他的世界。
一如當年，她耐心指導自己如何寫作、如何處事、如何為人。
……
夏餘回到寢室的時候，腦袋還是發懵的。
洗漱，躺下，像是失了魂似的，一言不發。
其他人麵麵相覷，但也識趣地給了她空間，沒多詢問，小心安靜地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而夏餘似在墜在雲海迷霧中，隱隱約約看真切了，實則又沒有。
話題是她挑起來的。
問題是她拋出去的。
但最後被說地啞口無言的也是她。
最開始想幹什麽來著？
哦……拒絕。
實際呢？
拒絕了，但好像又沒有完全拒絕。
反而原本被蔣晨說動的心思，被齊鈺這麽一攪和，更心動了。
還有那個吻……
哪怕是現在想起來，夏餘都覺得一個激靈，整個尾椎骨都在隨著心跳顫動。
她第一次那麽近體會到齊鈺的呼吸，第一次那麽近體會到齊鈺的熾熱。
還有憐惜和尊重。
夜慢慢深了，寢室一陣響動，最後隨著燈滅，歸於寂靜。
窗外的月透著玻璃灑落進來，夏餘迷糊中又慶幸——幸好要考試了，她這個人，一進入正事兒便不會想雜七雜八的事情。
允許她再冷靜冷靜，待冷靜後再好好斟酌。
腦子亂成了漿糊，現在什麽也決定也做不得。
考試、看書，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臨近放假，夏餘猶豫，給齊鈺發了條消息：你自己回去吧，我和編輯商量了一下，要在這邊先給一些書簽名，還要做點活動前的準備。
齊鈺秒回：剛好我也不回去了，這兩個月短租接手了一個學長要到期的房子，等我妹上來。
夏餘猶豫，回複：橙子上來住哪兒？
齊鈺：這個屋子是兩室，學長之前租來和他女朋友一起住的。但租到了10月份，我花了兩個月租金給接過來了。
夏餘：你給橙子說我身份了麽？
齊鈺：這個恐怕得曳魚大大親自給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