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施潼問話
第92章 施潼問話
柳桃來得早些，來的時候看到夏餘和齊鈺兩人在廚房忙前忙後，驚訝地指了指。
施潼食指放在嘴唇上，讓柳桃別驚叫。
“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隻是齊鈺說第一次來聚會，做點吃的給我們吃。”施潼頓了頓，“夏餘點菜。”
“嘖嘖嘖。”柳桃搖頭，“聞這個味道，幹鍋？”
“沒錯。”
“齊鈺是抓住了夏餘的喜好啊？”
“我不知道。對了，等下吃飯玩耍，你千萬別起哄那兩人啊。”
“怎麽了？”柳桃望向廚房，“你看那兩人多般配啊，幫忙助攻不好嗎？”
“別了。”施潼嗤笑，“我算是發現了，夏餘對待別的事情都還好，唯獨對待感情，跟個含羞草似的，一碰就躲。”
“怎麽這樣？”
“我怎麽知道。”
“不像她性格呀。”柳桃覺得不可思議，“你不會感受錯了吧？夏餘做事一向目標清晰、果斷、冷靜，怎麽會……”
“錯不了，信我！”施潼很自信，“她絕對在逃避感情。”
“好奇怪。”柳桃皺眉，“據我了解，夏餘以前就和一個青梅竹馬的謝桉鬧過緋聞，後來就直接斬斷青絲、寸草不近。按理來說不應該這反應吧？”
“誰知道呢。”施潼又吃了一塊餅幹，“可能隻有她自己清楚吧。”
“算了，不說這個。對了，沐漾本來說和我一塊兒來的，後來又說她先去找雷啟航。”
“嗯？”
“雷啟航家裏有新遊戲，沐漾還沒來得及買。她去拿遊戲卡帶，下午玩。”
“雷啟航不是高中沒時間玩遊戲嗎？還買卡帶？”
“可能男生就喜歡收集這些吧。沐漾去等他下課去了，兩人估計十二點四十才能來。”
“那我去給夏餘說一聲。”施潼起身，“等下別吃的做好了，人沒到。幹鍋這個天氣放不了多久，冷的快。”
“一起去。”
夏餘正在打蘸料，齊鈺站在夏餘側後方看，距離很近。
“小魚。”
“嗯？”
夏餘猛地回頭，齊鈺後退幾步，也看向外麵。
“沐漾和雷啟航要十二點四十多到，你倆別做太早。”
“他倆怎麽那麽晚。”夏餘嘟囔，“還好齊鈺隻弄了半成品，等他們來了再做。”
“那就行。”施潼解釋了一下原因，“沐漾估計上學期也受到你刺激了，很忙，在學習。這兒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有人陪她一起玩遊戲，她肯定特興奮。”
“也好，雷啟航最近很累，剛好放鬆一下。”
“嗯。”施潼拉著離開，見夏餘繼續回頭弄東西，給齊鈺扔了個眼神。
“夏餘，我出去一下。”
“行，這兒也沒你什麽事兒了，你先出去歇會兒。我把鍋子底打好，一會兒也出去了。”
“嗯。”
齊鈺跟著施潼，兩人一前一後去了樓上露台。
西康省的冬天，風是刺骨的魔法傷害。
兩人迎風吹著，誰也沒說話。
頓了許久，施潼先沉不住氣：“你喜歡夏餘。”
“嗯。”
“什麽時候喜歡上的？”
“不知道。”
施潼看著齊鈺，嘴角噙笑：“高中那會兒沒看出端倪，如果不是你隱藏太深，那就隻能是上大學之後了？我猜猜——第一次陪夏餘采素材？”
齊鈺麵無表情。
“看來是了。”施潼緩緩吐一口氣，“你也發現了吧？”
“嗯？”
“夏餘。”
“逃避？”
“不愧是學神，這個敏銳力，絕。”
“嗬。”齊鈺垂眸，“你想說什麽快點說，夏餘等會兒就出來了。”
“好。”施潼點頭，“做了幾年朋友，我相信你是認真的，我也相信你不會亂來，但是——夏餘是我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有些話我也想囑咐你。”
“你說。”
“別太急、別太逼緊、別太給她壓力，她其實很柔軟的。”
“……我知道。”齊鈺的表情柔和了些，“我現在做的是把她從殼裏引出來，而不是逼她躲得更進去。”
“你有分寸就好。”施潼頷首，“其他人我也打了招呼，不起哄。”
“謝謝。”
“但你做事不要太明顯。”施潼想到今天在廚房看到的，“你倆距離太近了，如果不是你及時退開，夏餘冷靜下來後，結合你之前的做法，絕對會懷疑。”
“……我下次注意點。”
他是有些忍不住，有些急了。
齊鈺歎氣。
“還有，夏餘說她未來想在芙蓉城生活。如果你沒有規劃好你的未來、對你的未來沒有計劃，或者你需要她替你犧牲很多，我希望你就此止步。”
“我不會。”齊鈺喉頭微動，“她說她想要先繼續讀，讀到讀不下去為止，所以我已經在計劃直博，不按部就班地浪費時間了。我以後也回西康。”
“你成績很好，如果以後在燕城，你能得到更多。”
“芙蓉城也不錯，西康省最好的學校在那座城市，也有好的實驗室能在國內排得上名號。”
“不後悔？”
“我知道我要什麽，我也知道我的目標是什麽。就算是拋開她，我說一句現實的話：我父母、我家老人世世代代都在西康，我不可能要求他們為了我，拋棄家鄉去陌生的地方。”
齊鈺神色莫測，望向遠方天際：“所以我也一定會回到這片土地上發展。況且，這兒也未嚐不能完成我的夢想。”
“你能這麽想就好。”
施潼很擔心、也很不屑一種人，就是嘴說：為了別人的人生放棄自己的人生。
擔心，是怕未來兩個人感情有異，或者出現矛盾爭吵的時候，這將成為心中的一根刺、一根導火線：我都為了你放棄那麽多，你就不能為了我也改變嗎？
不屑，是不屑這種人的自私。
難道別人的感情、別人的生活、別人的自我，一定要因為你的放棄，去進行妥協嗎？
你最開始跟隨，也不過是為了得到一些東西罷了。例如一個人，一段感情。
如此這樣，那不如不在一起。
像齊鈺這麽想就很好，未來兩個人能少個爭執的理由，也能以此看出他確實是個光風霽月的人。
“我也有個事情想問你。”
“你說。”
“你知不知道……”齊鈺猶豫，“你知不知道夏餘為什麽會像現在這個樣子？”
“例如？”
“因噎廢食。”
“你是指人際交往和情感方麵？”
“嗯。”
“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
說完，施潼長歎一聲，下樓了。
齊鈺站在露台，吹著冷風，看著陰鬱低沉的雲朵，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