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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大結局 (終)

  第90章 大結局 (終)


  張元英最先反應過來, 她一瞬也不瞬盯著雅青色袍子的男人,試探地開口,“皇上?”


  太後一怔, 看了看雅青色袍子男人,複又看向身側的蕭詢, 腦子漿糊了。


  怎會有兩個詢兒?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摔在地上的蕭朔醍醐灌頂, 霎時臉色慘白,目露凶光地瞪著雅青色袍子男人,“二弟!你玩我?!”


  雅青色袍子男人主動開口打破一室僵局, “蕭景是朕一母同胞的雙生弟弟, 他怎敢碰朕的女人?”


  “景弟說得對, 張元英, 你若安分守己,老實待在貴妃位上,熬過一年,朕回來後,自然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


  至於蕭朔,雅青色袍子男人壓根都不願搭理。


  跪坐在太後身側的蕭景見太後一頭霧水,忙出聲解釋, “母後當年生了雙生子, 父皇怕雙生子對大周不利的謠言動搖您的後位, 便令常嬤嬤抱走其中一子,我自幼在相國寺長大, 由智空大師親自照料。”


  “父皇每年都會帶著皇兄去相國寺禮佛,一待就是三天, 為的就是令我兄弟二人好好相處。”


  “當初我極力反對要代替皇兄入宮假扮他, 奈何皇兄從戰場回京, 命懸一線,我迫不得已為之。”


  “皇兄的傷來得蹊蹺,我一直暗自調查此事,後來意外發現與蕭朔有關。”


  智空大師又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徒兒所言甚是,老衲可以為之佐證。”


  真相大白,眾人恍然大悟,一母同胞雙生子,蕭景還是智空大師的關門弟子!


  張元英失魂落魄,啞口無言。


  怪不得這一年來,皇上打死不入後宮,偏還專寵江晨曦。


  真正的蕭詢走向太後,彎腰攙扶起太後,“母後,兒臣不孝,讓您受委屈了。”


  太後借著蕭詢的力量站起來。


  畢竟是從小在身邊長大的大兒子,太後一眼察覺出蕭詢與蕭景的不同,蕭詢多年占據上位,氣勢老練,蕭景許是從小在相國寺長大,明明同樣的麵貌,卻更加年輕一些。


  受驚過後,太後氣不打一處來,指著蕭詢與蕭景,也不知是失而複得多一些,還是怨恨驚嚇多一些。


  “哀家當年懷孕肚子大,還以為吃多了,怎料到懷了雙生子?柳院使故意隱瞞哀家!”


  蕭詢哂笑,“父皇的旨意,柳院使不敢不從。”


  被忽略的蕭朔在地上掙紮,奈何被眾人徹底忽視,正如躺在案板上的魚,再也翻不起浪花來。


  蕭景雙眼暫未能視物,依舊模糊一片,老皇帝令智空大師帶他去相國寺治療。


  蕭景臨行前央求老皇帝,“皇兄,您千萬別嚇唬曦兒,她是臣弟的妻子。”


  老皇帝一噎,甩了甩袖子,“小兔崽子,你以為朕是你!朕還能占弟媳便宜不成?!”


  膽大包天,不僅遣散了後宮一眾妃嬪不說,還搶走了他與孝敬皇後看中的兒媳,太子這蠢東西,識人不清!連個媳婦都看不住!

  手心手背都是肉,造成如今的局麵,也是拜他所賜,老皇帝也不好多說。


  太後哼了一聲,不摻和此事,由著他們兄弟二人處理。


  老皇帝輕聲一歎,“景弟,你且乖乖跟隨大師回相國寺,宮裏一切交給朕處理,待你回來,包準你的心上人安好無損。”


  得了老皇帝的保證,蕭景安心跟著智空大師離開。


  魏炎趕過來後,老皇帝當眾下令,張才人數罪並罰,判張家滿門抄斬,張氏一族男的流放,女的入教坊司,三十來年之內不得脫去奴籍。


  蕭朔被判秋後斬首示眾,暫時關押水牢,蕭朔黨羽全部格殺勿論,蕭錦儀涉嫌謀害皇親國戚,念其腹中有子,待生完孩子再賜死。


  安親王夫婦、尉遲老將、兵馬督監蘇子恒護國有功,逐一封賞。


  皇上雷厲風行震懾住滿朝文武百官,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再說江晨曦趕至延和殿見到蕭詢時,本要撲向他,卻出乎眾人意料當場愣住。


  江晨曦一眼察覺到‘皇帝’的不同,眼前的蕭詢即熟悉又陌生,熟悉是他的容貌,陌生的是他的眼神。


  他覷向她的眼神裏含著審視與研判,並無任何愛意與劫後餘生的歡喜。


  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而不是與他朝夕相處的枕邊人。


  結合過往與蕭詢相處的點點滴滴,種種蛛絲馬跡浮出水麵,蕭詢為何不願入後宮,蕭詢為何武力高強,蕭詢為何不記得親生兒子的胎記……


  隻有一種可能,眼前的蕭詢不是真的蕭詢,不,眼前的皇上不是她的心上人。


  老皇帝手一揮,其餘人等陸續出了延和殿,太後也在江晨曦趕來去被送回寶慈殿,這一刻延和殿裏,隻有他們二人。


  江晨曦眸光一顫,扶著肚子的手打顫,“皇……皇上,他在哪?”


  一個他字,存著昭然若揭的試探。


  老皇帝原本還想故作威嚴,嚇唬一下傻站在門口的禮部侍郎江如海之女。


  現下對方主動看了出來,他也不好再裝,不愧是被他皇弟看中的人,聰慧睿智,一下子辨明不同。


  “江氏,你不問問朕與他是如何一回事?”


  這一問,徹底證實了江晨曦心中猜想,聲音不同,眼下說話之人的嗓音偏沙啞,不如蕭詢玉石之音好聽。


  她忍著心中悲涼,苦笑,“他處心積慮納臣妾為妃,斷然不會無緣無故拋下臣妾與腹中骨肉,定是受了傷。”


  除此之外,江晨曦想不到還有什麽原因令他避而不見。


  老皇帝見狀,也不忍拆散一對有情人,遂主動告知真相。


  “朕有個雙生胞弟,從小寄養在相國寺智空大師名下,朕一年多前在邊關重傷回京,還未查到背後偷襲之人,便迫使胞弟出山替朕遮掩一二。”


  “他眼睛受傷,去了相國寺治療,你可安心留在宮裏,等他回來便是。”


  江晨曦眼睛瞬間一亮,她朝老皇帝躬身行禮,挺直腰背,疾步離開。


  候在外間的蘭英也被這措手不及的意外弄懵了,忐忑不安地問道:“主子,要不要過了卯時再出宮?”


  別看江晨曦麵上一派鎮定從容,心裏慪氣著呢。


  她咬牙切齒道:“不去!等他回宮向我解釋!回含元殿!”


  怪不得他視世俗禮儀於無物,怪不得他敢覬覦兒媳,敢情他有恃無恐!到頭來她被蒙在鼓裏,被他耍得團團轉!

  天一亮,夏菊便進宮,臨走前她把那名藍衣公子交給金玉坊大掌櫃看管。


  大掌櫃見夏菊大變活人,且還是番邦人,嚇了一跳,心裏不禁浮想聯翩,又顧忌夏菊的名聲,暫且按下要去報官的心思。


  夏菊從東華門入宮,遇到來去匆匆的魏炎,才知曉昨夜發生了宮變,當即二話不說直奔含元殿。


  含元殿內,江晨曦睡了一覺,醒來正在用早膳。


  夏菊匆忙奔進來,“主子,您沒事吧?”


  江晨曦見到夏菊,笑了笑,“本宮沒事,可用早膳了?”


  夏菊哪有心思吃早膳,忙把昨夜遇到的事交代了一遍,江晨曦聽後,琢磨了一番,派曹貴去福寧殿走一趟,把此事告知給薑德一。


  “你處理得甚是妥當,接下來便交給皇上他們解決。”


  夏菊窺見江晨曦麵色冷淡,疑惑不解,還是蘭英悄悄把她拉至一旁,告知昨夜發生的離奇一事。


  夏菊聽後半天回不過神來,來了一句,“蘭英姐姐,那主子的身份豈不是尷尬?”


  真正的皇上歸來,她們主子的皇貴妃位份到底算不算數。


  蘭英也正有此擔憂,麵露惆悵,“誰說不是呢,眼下也不知如何解決。”


  江晨曦如同往常那樣待在含元殿裏養胎,除了去給太後請安外,她哪裏也不去。


  期間,薑德一那邊傳來話,夏菊抓到的那人巧合了,竟然真的是圖烏在漯河失蹤的三王子。


  夏菊立了大功,老皇帝賞了夏菊一箱沉甸甸的金子。


  劉達等人也被捉回天牢,皇上親自見了蕭錦儀一麵,他們二人說了些什麽,無從得知,隻聽聞蕭錦儀痛哭一場。


  三日後,江晨曦沐浴後回到臥房,冷不丁瞧見出宮多日的蕭詢。


  哦,眼下他不再是大周帝王蕭詢,而是皇上的胞弟,可笑至極,與他共枕大半年,她迄今還不知曉他的真實姓名。


  江晨曦冷眼撇了他一眼,而後當他是透明人,輕飄飄繞過對方,施施然轉進內間。


  江晨曦撇過來的一眼令蕭景心涼了大半截,他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立即抬腳跟上。


  “娘子,為夫錯了,為夫不該欺你瞞你,你看在腹中孩兒的份上,能不能網開一麵別氣了?”


  江晨曦落座到床沿,冷眼覷向油嘴滑舌的男人,“跪下!”


  撲通一聲,蕭景單膝下跪,他膝行幾步,步至江晨曦麵前,抱著她的雙腿求饒。


  “娘子,我錯了。”


  江晨曦憋了一肚子的氣,有一堆的滿腹牢騷要發泄,奈何見到他清瘦的臉,黑眸不複從前明亮,她又忍不住心疼。


  “本宮該稱呼你一聲皇叔?”


  蕭景見她挖苦嘲諷自己,忙不迭交代,“曦兒,我以前告訴過你,我單名一個景字,蕭景。”


  江晨曦一怔,複又覺得可笑,原來那時他在蘇子恒麵前信手拈來的假名竟是他的真名!

  “蕭景……”


  氣氛有點僵持,就這麽單膝跪在她麵前不言不語,如果她不答腔,他會不會一直跪下去?


  江晨曦突然沉默,想聽他如何解釋。


  蕭景見她不再抗拒他的碰觸,忙起身落座到她身側,“我與皇兄是雙生子,我從小被寄養在相國寺,若不是兄長受傷,承翊還未堪任一國之君,我也不會進宮,更不會借此機會認識你。”


  原來真相是這樣。


  江晨曦心中釋然,之前種種憋屈頓時煙消雲散。


  忽又覺得委屈,她被迫承受那麽多非議、輿論,良心與自小習得的禮義廉恥在鬥爭。


  她埋怨控訴他,“大騙子,你騙了我好久。”


  想要揍他,卻又舍不得。


  起碼不是真的前公公,她心裏這關算是過去了。


  蕭景握住她的手,與之十指相扣,“曦兒,事關兄長安危、國家社稷,抱歉,我沒有提前知會你。”


  蕭景確實做了兩手安排,倘若兄長活不過來,他勢必要一直擔著皇上頭銜,她勢必要趁早習慣身份。


  可是有的事情是必須要做的,即使前方道路遙遠渺茫,但要是有一線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江晨曦明白他的一番苦心,遂不再追究此話題不妨,改問他日後打算。


  蕭景握緊她的手,“為夫沒多大本事,以後唯娘子馬首是瞻,娘子做生意,為夫給你打下手。”


  江晨曦仔細打量他,揣摩他話裏的意思,忽而一笑,“好,以後夫君在家帶孩子,曦兒出去應酬。”


  蕭景的身份之前不會公開,往後更加不會公開,按照他的性子,他肯定不願接受皇上賜予的其他官職。


  如此甚好,他們夫妻二人遠離京城的是是非非,先回青州養胎,之後找一處山清水秀之地養老。


  太後過來探望蕭詢,問他今後作何打算,蕭詢也沒隱瞞,如實稟告,“母後,皇兄既已痊愈,兒臣斷然不能再厚臉皮留在宮裏,兒臣與曦兒商量過,我們決定回青州定居。”


  太後算到蕭景會這樣做,她也不為難他,如此也算是最好的應對之法。


  剛收獲一個兒子,眼下也不算失去,大不了待他們安頓好,她也去青州住段時日,那裏畢竟是她幼時的故鄉。


  太後拉著蕭景的手,語重心長道:“你要對曦丫頭好好的,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願意放棄唾手可得的皇貴妃位置。”


  提起此事,蕭景有愧於江晨曦,他給了她無上榮耀,卻未能令她享受終老。


  “她不是貪圖榮華富貴的人。”


  臨行前,太後與老皇帝賞賜了蕭景江晨曦眾多金銀珠寶,老皇帝對外宣稱福柔皇貴妃去宮外溫泉山莊養胎,在太後與皇上的雙重隱瞞下,滿朝文武也無人懷疑。


  黑甲衛死傷大半,李衛與李一照例跟隨蕭景身側,二人原本就是蕭景身邊的人,此次不過是物歸原主。


  出宮那日,薑德一與常嬤嬤前來送別,自然又是一番舍不得。


  江晨曦先領著蕭景回了公主府,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五日後,她與蕭景領著蘭英夏菊李衛、江平等人,乘船回青州。


  江晨曦去信給在羅州的蘇鶴之,簡明扼要透露了蕭景的身份。


  對於她與蕭景回青州養胎定居,蘇鶴之求之不得,關於蕭景的身份,蘇鶴之來信告知,他會守口如瓶。


  蘇子恒在羅州與他們匯合,會護送他們南下,屆時再返京,待江晨宴與崔琳琅訂完婚,他與蘇鶴之再返回青州。


  蕭景包了一艘商船,他與蘇子恒關在艙房裏聊了一個時辰,二人出來時便見到江晨曦悠閑地坐在躺椅上,看著夏菊與李衛在弄魚餌,蘭英打著傘坐在江晨曦身側,替江晨曦遮陽,還不忘時不時與李一懟上幾句。


  “喂,大塊頭,你會不會穿魚餌?”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在船上這幾日,蘭英經常製作糕點分給李一,蘭英喜歡嘴上討便宜,李一多數時候都讓著她。


  眼下江晨曦坐在這裏,李一更不可能回懟回去。


  蘭英仗著江晨曦撐腰,專逮著悶不吭聲的李一欺負。


  江晨曦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她側首看過來,撞入蕭景寵溺的眼神裏,她朝蕭景微微一笑。


  蕭景心頭有熱流躺過,美人如花隔雲端,不,他幸運之極,如花美人早已被他撬走重新栽種在他的心田。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正文完了,接下來寫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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