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群鬼夜話

  文蕭進入了那道牆后，便被黑暗包圍了，看不清周邊的牆壁，看不見前方的景象，他小心翼翼的小步前進，台階，是台階，手摸到了牆壁。


  看來這是一個通往下面的台階。


  嚓，一道火光照亮了腳下的路。這道藍色的火焰在文蕭的左手上熊熊燃燒，火苗的內端直接粘連著皮膚，這火光，從他的手生長出來。文蕭揮著左手一步步的走下台階。


  但是台階出奇的長，竟然走了一會還未見到盡頭。


  而回頭，是一片黑暗。


  前方似乎有什麼在等待著自己，在呼喚自己下去，好像是一種使命。


  走了大概五分鐘，台階還未走完，或許是因為自己走的慢，又或者是因為這台階真的很長很長。


  突然，一團腦袋般大的黑氣衝過來，直直的朝向文蕭的心口。


  文蕭早有防備，但是走了這麼一會見無事發生，心裡的警惕沒有最初的那麼強烈，這突然的襲擊來的措手不及。


  正欲揮手抵擋，但黑氣已經襲到了自己的心口。


  砰，撞擊聲。一團黑氣與人的肉體相撞，竟然發出實物相撞的聲音。文蕭被這一擊撞了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卍，文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個「卍」字護在自己心口，發著金色的光芒，慢慢的，「卍」消失了。


  「呸！」文蕭重重的吐了一口，站起身來，將左手放到自己的面前。


  閉眼，睜眼，藍光大盛，火焰高舞。


  那團黑氣在空中不停游弋，似乎感應到火焰的氣勢大盛，黑氣也膨脹起來，越來越濃。


  一團，兩團，三團，七八分解后的小黑氣團迅猛的朝文蕭打過來。文蕭緊抿著嘴唇，一個箭步沖向前。


  一團黑氣襲來，左手揮過黑氣盡散，但是黑氣似乎源源不斷，密密麻麻的朝文蕭撲過來，很快就包圍了文蕭。


  文蕭在黑氣中不停地揮著左手，翻轉，跳躍。每一團黑氣碰觸到那隻藍色的火焰手，盡皆消散。


  破，文蕭輕吼一聲，藍光大盛，每接觸到黑氣，藍色火焰的氣勢就亮一分，似乎將黑氣的力量吸收了。


  文蕭知道，黑氣的力量不夠了，左手五指併攏，一個掌刀劈向那團黑氣。黑氣察覺到危險，立即一分為二，那道藍色的火焰直直的從黑氣分開的地方劈下。


  黑氣似乎有意識一般，見勢不妙。立即以閃電般的速度竄往台階的下面，消失在通道下方的黑暗裡。


  文蕭眼看黑氣逃脫，來不及多想，立即追去，顧不得前方的黑暗，在火焰的光亮下以極快的速度沖向通道裡面。


  在追了大概5分鐘后，台階終於消失了，變成了平台的地面。文蕭停下了腳步，揮動著左手，查看四周的環境。


  前方有一道門，門是緊閉的，一道厚重的鐵門。


  那團黑氣在這個地方消失不見，想必是進入了門後面。文蕭來到門前，上下打量著這道鐵門。一道鐵門，跟防盜門的大小相差無幾，只不過沒有門把手也沒有鑰匙孔。


  那麼，人怎麼進去？


  文蕭集中精神，將左手捏成了拳頭，手上一使勁，原本已經微弱的藍色火焰立即光芒大盛起來。


  文蕭在藍色火焰的照耀下，檢查這道鐵門。鐵門上是一副畫像，像是用鑿子刻出來的畫像，一個長有牛頭人身，三隻眼睛的惡鬼手裡正捧著一個心臟，血淋淋的心臟，而在惡鬼的前方是一個正方的柱台，似乎是一個祭祀用的柱台，上面仰躺著一個被挖空了心臟的屍體，全身是血，而那顆心臟是血紅色的，心臟上的血滴似乎是真實的，好像隨時會滴下來。


  這幅詭異的惡鬼挖心圖，所有的部分都只是線條勾勒的，唯獨惡鬼的頭和那個心臟是有顏色的。


  文蕭將手放在鐵門上，一股強大的凶氣想文蕭的頭腦意識襲來，文蕭立即本能的後退一步。


  強大的凶氣，這扇門居然蘊含著如此巨大的凶氣。


  自己好像已經有很久沒接觸過這種東西了。


  居然有人將這玩意搬到這來了，「牛鬼修羅門」，看來這司馬耀是不知道自己在玩火啊。


  文蕭冷笑一聲，愚蠢的凡人。


  文蕭重新將手掌放到那顆心臟上，鐵門似乎有了感應，那個牛頭惡鬼的頭顱漸漸地亮了起來，鮮紅的頭顱，，那對嗜血的雙眼此時凶光大作，而那顆心臟的顏色也越來越深。


  那對雙眼，動了！那顆心臟，動了！

  那道嗜血兇殘的眼光射想文蕭，似乎想看看是誰敢驚醒自己的沉睡。


  文蕭迎上了那道目光，沒有退縮，沒有迴避。


  一對冷酷，殺氣重重，寒氣四射的眼神對上了惡鬼的雙眼。


  在片刻之後，惡鬼的雙眼似乎閃動了一下，短暫的驚訝在惡鬼的雙眼中消失。


  終於，惡鬼的雙眼開始失去顏色，頭顱也慢慢地恢復原狀，而那顆心臟也慢慢的恢復了原樣。


  「隆~~~」一聲沉重的聲響，鐵門，開了。


  當文蕭即將要跨門而進的時候，不，應該是那沉重的開門聲響起的時候，文蕭感覺到了門后的躁動。


  果然，文蕭一進門就看見七八個漂浮在空中的惡鬼不住地朝他廝吼，每一個惡鬼都向他撲過來，張著大嘴，綠氣大盛的雙眼充滿了吃人的意思。


  但是，沒一個能成功地衝到文蕭的面前將它撕碎。


  文蕭關上了門，這才觀察起整個屋子的全況。不大的空間，跟別墅的書房空間差不多大小，沒有電燈，沒有桌椅。


  四面牆上各掛著一個燈籠，發出淡綠色的光，一閃一閃的，看不清燃燒的是什麼物質。


  這房間里有著七八個惡鬼，每一個惡鬼的下面都是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圓圈，圓圈裡鑿著奇怪的花紋。


  文蕭間那七八個惡鬼盯著自己，齜牙咧嘴，雙眼滿是衝天的怨氣。


  「誰把你們囚禁在這裡的？」文蕭率先開口了，其實文蕭知道多半與司馬耀有關，但是很奇怪司馬耀一個普通的人類怎麼會懂得駕馭鬼神囚禁靈體。


  那幾個惡鬼沒想到來人竟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他不是司馬老賊的同夥嗎？


  「你不是司馬老賊的同夥嗎？」一個老者打扮的靈體率先開口，他這一開口，其他的靈體都瞧著他。


  文蕭看了下四周的群鬼，一個小孩，一個中年婦女，一個20左右的少女，一個老人，一個西裝打扮的商務人士，一個檢察官模樣的人，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


  七個靈體。


  說話的是那個老年人靈體，文蕭察覺到他是所有靈體中怨氣相對最輕的一個，而不像其他的靈體都惡狠狠的盯著他。


  如果沒有那些結界，恐怕早就撲上來了。


  「我叫文蕭，跟司馬耀不熟，只是偶然發現這個地方，現在我很好奇你們怎會被囚禁於此？」文蕭邊說著，邊後退了一步，然後靠在門上，這樣舒服一點。


  可是他這一個舉動領所有的靈體都驚訝不已，都震驚的盯著他，眼裡沒有了剛才惡意，更多的是震驚。


  「你，你怎麼？」那個小男孩靈體指著文蕭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好像是看到了極為震驚的事情。


  文蕭察覺到靈體們的變化，不知所解。疑惑的瞅瞅這些靈體。


  「怎麼了？」文蕭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個老人靈體率先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想必來著不是普通人。「你剛才竟然靠著這鐵門，你不知道這鐵門的厲害嗎？」


  文蕭終於知道了眾靈體的震驚來自哪裡，攤了攤手，說道：「知道啊，不就是牛鬼修羅門嗎？」


  眾靈體再次被震驚了，牛鬼修羅們而已？這傢伙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但是，為什麼這門沒反應呢？


  難道？靈體們想到這裡，心裡立刻警惕起來，身上的怨氣和凶氣再次凝聚，如臨大敵。


  來者不善。


  文蕭干查到室內氣氛突然緊張起來，怨氣和凶氣再次彭拜。


  「你到底是什麼人！？」這次說話的是哪個20歲左右少女靈體，他惡狠狠的盯著文蕭，全省煞氣和凶氣竟然結合到了一起，竟是這裡怨念最為深厚的一個靈體。


  年紀輕輕去世，看來一定經歷了很大的痛苦。


  「我可以救你們。」文蕭收齊了不在意，露出了一副正經的表情。


  嚴肅認真。


  「什麼？」中靈體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回答他們，更沒想到的是他說，他說可以就他們。那個少女靈體愣了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靈體們頓時嘈雜起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人，是瘋子嗎？

  「你憑什麼？」一聲冷靜肅殺的聲音在嘈雜中響了起來，靈體們在聽到這一句后都慢慢的安靜下來。


  說話的是那個檢察官靈體，雖然已經死了，但是臉上的嚴肅還在，刻板還在，只不過昔日正義的臉孔變為了可怖嚇人的鬼臉。


  文蕭知道，這些靈體不相信自己。但是自己的使命，就是這樣。


  「憑什麼呢？」文蕭低頭喃喃自語道。


  眾靈體見他這模樣，心裡的那一絲突然出現的希望瞬間破滅了。


  其實，真的很希望有人能救自己出去，剛才突然燃起了希望，剛才真的希望這個人說的是真的。可現在，難道這就是命嗎？生前飽受折磨，死了還收摧殘。


  「憑什麼呢？就憑牛鬼修羅門也奈何不來我。」終於，文蕭抬起頭來，看著群鬼，說出這麼一句。


  突然，希望好像重新被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