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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清姬

  火之國,某地,十五年前。


  「為什麼…為什麼我是這個樣子…」森林的水塘邊,一個小女孩看著水中,她的臉上一塊塊恐怖駭人的鱗片。


  小女孩身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手中拿著半個饅頭,一邊呢喃著,她一邊吃著有些壞掉的饅頭。


  這裡是小女孩的家,她沒有名字,從記事起就在這裡,沒有父母,只有這一片水塘。


  她的身上是縱橫交錯的傷疤,所有人遇到她,心中都會不舒服,每一次去鎮子里乞討食物,都有可能被暴打一頓。


  即便如此,她還是想要去,去看看熱鬧的鎮上,這樣她才不會感覺到寂寞。


  森林裡沒有食物,為了生存,她必須三天出去乞討一次食物。


  「嗖」森林中突然躥出來了一道白影。


  「是你啊,兔兔,你也餓了嗎?這個分你一半。」小女孩看見了白影,微微一笑,只是恐怖的臉將這笑容變得有些醜陋。


  白影正是一隻兔子,慢慢的靠近了小女孩,它能夠感覺到,小女孩和它一樣,擁有一種奇怪的氣息。


  小女孩把手中的饅頭分出了一半,給了兔子,兔子嗅了嗅,叼起饅頭便跑了。


  「兔兔不喜歡吃饅頭嗎?今天還是幫它要一點胡蘿蔔吧。」小女孩就著水,勉強吃下了半個饅頭。


  明白了自己的臉上很可怕,小女孩用一條破爛的圍巾遮了起來,向著城鎮方向走去。


  ……


  這個鎮子並不大,卻很熱鬧。


  小女孩走進了鎮子里,低著頭,每當身邊經過人,她都連忙避讓,生怕別人碰到自己會覺得厭惡。


  穿過了鎮子的主街道,小女孩就看到了漂亮的噴泉,這個中心位置的噴泉池,她每一次看到,都覺得很美。


  「喂,你這個醜女,還敢來這裡?」五個少年圍了過來,他們比起小女孩好一些,住在鎮上的一些地方,也是乞丐。


  「對不起…我要到飯就走,對不起…」小女孩驚恐的跪了下來,磕著頭。


  面前的五個少年,打過她不下幾十次。


  「真是個醜女,剛好昨天我被一個大漢揍了一頓,滿肚子火氣,你應該不介意讓我揍你一頓,發泄一下火氣吧?」其中一名少年捏著拳頭,踢了一腳小女孩,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不…不介意…」小女孩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捂著肚子,跟著五個少年走進了巷子里。


  半個小時后。


  小女孩獨自趴在巷子里,臉上,身上,又被那五個少年打出來了痕迹。


  「胡蘿蔔…太好了!」小女孩趴在地上,看到了角落裡一截胡蘿蔔,眼睛一亮。顧不上身上的傷勢,拿出來了一塊洗乾淨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把胡蘿蔔包了起來,裝在了身上。


  「兔兔看到這個,一定會很高興的。」小女孩擦了擦臉,看了看並不好的天氣,如果今天要不到飯,未來幾天下了雨就不好了。


  小女孩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小巷子,避開了主要的街道,來到了人比較少的地方,蹲在牆角。


  每當有人路過,她都會用微弱的聲音乞討著。


  「叮」清脆的聲音響起,一輛馬車由遠及近,馬車的窗口一個銀髮小女孩探出頭,看著窗外。


  聲音是從馬車的頂上傳來的,那裡掛著一個風鈴。


  「好漂亮的女孩子…」小女孩抬起頭,看著馬車裡的銀髮小女孩。


  銀髮小女孩原本是看著風景,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不禁疑惑的看了過去,看到了牆角的小女孩,眼睛一亮。


  「停車。」銀髮小女孩的聲音非常好聽。


  馬車停在了小女孩面前,小女孩連忙低下頭。


  銀髮小女孩下了馬車,徑直來到了小女孩面前,看著小女孩亂糟糟的頭髮和破破爛爛的衣服,銀髮小女孩伸出了手。


  「要來我家嗎?」銀髮小女孩輕聲道。


  小女孩身子一顫,抬起頭,看著銀髮小女孩。


  「我叫雪姬,要和我一起回家嗎?做我的侍女,我可以給你吃的。」銀髮小女孩笑著道。


  「不…不用了,我太…太丑了,配不上做您的侍女。」小女孩搖了搖頭。


  「沒關係的,你可以住在我家裡。」雪姬抓住了小女孩的手,輕聲道。


  「我…」小女孩還沒說完話,雪姬就拉著她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裡,看著周圍乾淨漂亮的物品,小女孩生怕碰到會變髒。


  「不用害怕,你叫什麼名字?」雪姬解下來了小女孩的圍巾,看著她臉上的鱗片,僅僅只是一愣,便可憐的看著小女孩。


  「我沒有名字。」小女孩捂著臉。


  「沒有名字…那從今天開始,我就叫你清姬。」雪姬想了一下道。


  「清姬…」小女孩喃喃道。


  ……


  十年後。


  「清姬,午飯還沒有好嗎?我都快餓死了…」雪姬噘著嘴。


  「馬上就好了,雪姬。」清姬笑著道,端出來了午飯。


  醜陋的她被雪姬帶回來,已經生活了十年,再也沒有回去森林裡。


  從一開始的膽怯害怕,到現在對雪姬的親切,用了很長時間。


  她努力的做著家務,雪姬在外面賺錢。


  吃著午飯,雪姬講著她今天早上的見聞,讓清姬臉上掛著笑容,她很少出去,因為太過於醜陋。


  「這幾天總是有幾個人纏著我,真是太煩了。清姬,等過些天,我們一起去火之城,櫻花快要開了,火之城的櫻花一定很美。」雪姬一臉期待的樣子。


  「櫻花嗎?」清姬還沒有見過櫻花,這個小鎮上和森林裡都沒有。


  下午,雪姬出去工作了,清姬獨自一人在家,給雪姬織著圍巾。


  ……


  下午六點鐘,一個小巷子里。


  雪姬看著自己手中的血跡,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她的身體外面,出現了幾十根骨刺,整個人看起來宛如…


  「妖怪,你是妖怪!」一旁剩下的四個混混驚叫道,他們五個人原本準備在這個巷子里把雪姬堵住,然後滿足他們。沒想到剛剛抓住雪姬,撕下她的衣服,她的身體外面,就出現了幾十根骨刺!


  其中一個直接被骨刺穿透,死在了雪姬身旁。


  「快跑!她是妖怪!」剩下的四個人反應了過來,連忙逃跑。


  雪姬獃獃的看著屍體,身上的骨刺慢慢的消失了。良久,她才醒悟過來,要趕緊離開這裡,然後和清姬逃跑。


  雪姬回到了家裡,告訴了清姬這件事,清姬聽得張大了嘴,卻沒有害怕,連忙收拾東西。


  等到兩個女孩子收拾好了東西,剛剛打開門,就看到了無數的人圍在了屋子周圍,手中拿著火把和武器。


  「就是她!她就是個妖怪,渾身長滿骨刺。」


  「我就說為什麼那麼漂亮,原來是妖怪!」


  「還有那個醜女,她一定也是妖怪!燒死她們!」


  「燒死她們!」


  「燒死她們!」


  不知道是誰先扔出了火把,剩下的人也扔了出去,雪姬和清姬被火焰困在了房間里。


  雪姬大聲的辯解著,人們卻聽不到一般。


  大火把整個房子點燃,雪姬哭著,喊著。


  「雪姬,不哭,我還在你身邊,我會陪著你。」清姬輕聲道,緊緊的抱著雪姬。


  「清姬…」雪姬倒在了清姬懷裡。


  「人類對於醜陋的東西和未知的力量,都報以恐懼之心,如果我能夠活下來,一定要殺了他們!」雪姬痛苦道。


  清姬看著外面,透過火光,可以看到外面大笑著的人類,她的眼中帶著仇恨的光芒。


  大火不斷的燒著,大火中心,清姬抱著雪姬,身上被灼燒著,依舊護著她。


  「清姬,謝謝你,好想再看一次櫻花。」雪姬笑著道。


  「轟!」屋頂倒塌,將兩人埋在了其中。


  「終於殺死妖怪了!以後不會再害我們了。」


  「對,燒死妖怪是一件好事情。」


  旁觀的人看著大火,心中有些不安,明明是兩個人類,怎麼可能是妖怪?一些人這麼想著,心中備受良心的譴責。


  四個混混一臉解氣的樣子,猙獰的笑容,冷冷的看著大火。


  ……


  數個小時后。


  大火中心,清姬並沒有被燒死,她只是暈了過去,渾身上下的衣服破碎,腿被燒斷了,變成了一條尾巴。


  「原來我才是妖怪…」清姬睜開了眼睛,大火燒不死她,卻讓她真正的覺醒了。


  臉上的鱗片消失不見了,有些漂亮的臉。


  「雪姬…」看著身旁的焦屍,她的心中一痛,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一揮手,雪姬的屍體上出現了一個魂體。


  「清姬?」這就是雪姬的靈魂,正在慢慢的消散。


  「雪姬…」清姬伸出手,卻碰不到她。


  「清姬,好好活下去吧,一定要去看櫻花,帶著這個。」雪姬指著腳下的一截白玉骨。


  「嗯」清姬點了點頭,看著雪姬的靈魂消散,心中很疼很疼。


  拿起白玉骨,清姬從火中出來了,看著小鎮,她的眼中儘是怒火。


  燒死了雪姬的你們,根本不配火著!


  她的嘴中能夠吐出火毒,不到兩天時間,整個鎮子的人都在痛苦中死去。


  最後的那四個少年,更是被蛇尾痛苦的折磨了一番。


  人心如此,讓清姬感覺到了人類的醜態。


  兒時也是被那五個人欺負,滿足他們的成就感,正因為他們在小鎮上地位最低,所以才會欺負她,覺得這樣才有高人一等的成就感。


  ……


  三天後。


  火之城。


  遠遠的看著櫻花,清姬向著森林中游去,蛇尾有些駭人。


  「雪姬,櫻花真的很美,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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