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番外75

  第428章:番外75

    任念念是半夜不見的,她走得神不知鬼不覺的,於宅外雖是一直都有人守著,但誰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走的。第二天早上遲遲的不見她下樓吃早餐,阿姨上樓去叫人時,才發現房間早就空了。


    她的那點兒小聰明,像是全都用在於安河的身上了。


    阿姨下樓驚慌的告訴於安河時,於安河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隻簡單的說了句知道了。並未去追究她是怎麽離開的,也並未派人去查找。


    她現在無論是在哪兒,都比呆在他這邊安全得多。


    阿斐是完全看不透於安河在想什麽的,在邊兒上沉默了一下,到底還是開口問道:“要派人查查任小姐去哪兒了嗎?”


    於安河眉頭也未抬一下,淡淡的說道:“她既然打算走,就不會讓人找到。”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按照原定的計劃繼續。”


    那些人的勢力被打壓得厲害,現在在盯著他這邊,不會有精力去關注一個無關緊要的任念念。隻要他這邊再放點兒風聲出去繼續吸引他們,她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阿斐這下低低的應了一句是。


    於安河在當天就回了以前住的宅子,雖然對他來說住哪兒都沒什麽區別,但沒有了任念念的宅子冷清了許多。


    於安河更加的沉默,常常在窗邊一站就是許久。


    他和以前一樣,常常都會早出晚歸,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麽區別。


    原本以為那些人按捺不住會很快動手的,但他們比他所預料的要沉得住氣許多,遲遲的沒有任何動作。


    當然,在這段時間裏,也沒有任何任念念的消息。她像是失蹤了一般,無論是他們還是齊青都聯係不上她。


    而此時的任念念,窩在了離於安河所住的宅子不遠的一棟不起眼的兩層小樓裏,窗邊放了一架望遠鏡,能清楚看得到院子裏的景象。


    她從從於安河那邊偷偷的流出起來起就到這邊來了,這兒是她在得知於安河住這邊就租下來的,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她一天有十幾個小時都在盯著於安河的宅子,也悄無聲息的盯著宅子的四周。這段時間裏,偶爾會有陌生人過來踩點,但不知道為什麽卻遲遲的沒有動作。


    這天早上,天空中難得的出了太陽。


    任念念淩晨三點多才睡覺,天剛一亮爬起來,先是在望遠鏡前看了看。以往這時候於安河的宅子那邊都不會有任何動靜的,但今早卻不一樣,他竟然已經站到了院子裏,正準備上車。


    他們顯然是要出去,還有人拎著東西放進車中。


    任念念這下不由得一怔,不知道他是要幹什麽。她一邊盯著一邊胡亂的套了衣服,她的直覺告訴她,於安河在這時候出門,應該是要引蛇出洞。否則,在這麽危險的時候,他出什麽門?


    她本是要馬上跟上去的,但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未跟上去,而是拿出了一手機來,打了一個電話,讓人查查於安河會去哪兒。


    齊青是於安河的人,她並不敢和他聯係。一旦和他聯係了,於安河也就知道她在哪兒了。她現在唯一能用的人,就是她父親給她的人。別的事兒做不了,隻能替她打探打探消息。


    那邊很快就應了下來。於安河的車子已經從院子裏駛出,她在望遠鏡裏看著,直到車子消失在視野裏。


    有人盯著她並不急著走,而是繼續用望遠鏡觀察著四周,看看周圍是否有可疑的人。直到確定自己不會被發現了,這才拿了一貝殼帽戴上,穿著厚厚的衣服背著一簡單的包出了門。


    她父親給的人很靠譜,一路上都在告訴她消息。於安河是往城外的寺廟裏去的,他十分的低調,過去是由寺廟的主持帶由小道進入寺廟的。


    雖說是很低調,但任念念知道,這也不過是掩人耳目。他這低調,是故意的做給人看的。


    再急暗地裏的人也不會急在這一時,任念念並不急,連車也沒有打,一路慢騰騰的乘車到了寺廟附近。她也並未急著進寺廟,而是在半夜時從後門溜了進去。


    她對這邊的寺廟十分熟悉,因為母親早逝的緣故,幾乎每年到她母親的忌日,她父親都會帶她過來住上幾天。她很輕易的就推測出於安河會被安排住在哪兒。


    悄悄摸摸的溜過去,於安河果然是住在南邊的廂房裏。不過他的人並不多,暗處就隻有幾個人守著。


    這樣兒無疑是危險的。但她知道,於安河必定是故意的。不露出漏洞來,暗地裏的人怎麽可能會出現。


    她並沒有在黑暗裏呆多久,悄無聲息的離開。直到小院裏的燈熄滅了,才又重新伏在了黑暗中。


    雖是已春天,但冬日裏的寒冷還未完全過去。好在她穿得厚,躲在假山之間能擋得住風,倒也不怎麽冷。


    第一夜沒有任何的動靜,她在天明時悄無聲息的出了寺廟下了山。打算找個地方補眠,晚上再過來。


    如果真有人要動手,不會是在白天。晚上動手要方便得多。


    變故是出現在第二天半夜裏,她不知道怎麽的小眯了一下。突然睜開眼睛時,就見於安河所住的小院已經是滾滾濃煙。


    她一個激靈,腦子裏立刻就清醒了過來。院子裏還沒有看到明火,她不知道這是於安河的計策,還是真的有人放了火,想衝過去,但到底還是止住了腳步,怕會壞了於安河的事。


    院子裏很快就是鬧哄哄的,她盯著那院子門口,等著於安河出來,但見著有人進去,卻沒有看見人出來。


    她是著急的,馬上就拿出了手機來,打算撥打於安河或是阿斐的電話。


    但不知道是故意同她作對還是怎麽的,手機在這會兒竟然沒有信號。


    就這會兒的時間,院子裏的火燒了起來。不知道是淋了汽油還是怎麽的,火勢燃燒得很大,很快便蔓延開來。


    任念念這下什麽也顧不了,朝著院子衝了過去。


    她衝過去時院子裏陸陸續續的有人衝了出來,但卻仍舊不見於安河的影子。任念念是慌亂的,胡亂的抓住人就問道:“於先生在哪?於先生沒出來嗎?”


    她控製不住的顫抖著。說著就要往火海中衝進去。


    有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說道:“於先生沒有在裏麵,我們進去幾間房間都找了,但是沒有見到於先生。”


    這是好消息,但也是不好的消息。


    任念念的腦子慌亂得厲害,在這一瞬間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辦,環視了一下四周,問道:“阿斐在哪兒?他怎麽沒在?”


    沒了阿斐像是群龍無首了似的,大家都是慌亂的,有人回答道:“斐哥傍晚時有事,說是很快回回來……”


    也就是說,現在阿斐並不在山上。


    這邊的火勢是引起了注意的,寺廟裏的和尚已經拎了水桶過來,打水開始滅火。四周一下子吵鬧了起來。


    於安河隻要在這院子裏,那就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不見。任念念克製著自己鎮定下來,對著幾人說道:“馬上找於先生,通知阿斐過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們有多少人在山上?”


    隨著於安河來山上的隻有十來人,她吩咐了讓人去守住了前山後後山下山的路,自己則是帶著人去看附近有沒有什麽留下的痕跡。


    阿斐回來得很快,火勢還未滅掉,他就已經回來了。


    任念念安排人守住下山前後的路口,是為了以防萬一。她總覺得,這場火太過於蹊蹺。這下見到阿斐,立即就迎了上去,壓低了聲音問道:“你離開時於先生在哪兒?”


    她是抱了希望的,希望於安河已經安排好了後路,這時候躲去了安全的地方。


    阿斐的神情冷漠,並沒有搭理她的話,吩咐各路人馬馬上攔截附近一切可疑的人。


    他這舉動就在告訴任念念,於安河是真的不見了。


    任念念心底的那點兒期望落空,咬牙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明知道他會有危險,為什麽還讓他來這邊?而且隻放了那麽幾個人在山上,你是什麽居心?!”


    她的後背發涼,就那麽盯著阿斐。


    阿斐看也未多看她一眼,冷冷的說道:“我現在沒空和你閑扯。”


    他說著便快步的離開。


    任念念是想攔住他的,但在這時候,越是起哄,就越是不利。但她已經不相信阿斐了,立即就奔到了有信號的地方,顫抖著手拿出了手機來,撥打了齊青的電話。


    齊青倒是很快就接起了電話來,她還未說自己的目的,齊青就說道:“我現在就在山下。”


    這就說明他是知道這邊的安排的。任念念的腦子裏亂得厲害,還未說話,電話那端的齊青就說道:“不必擔心,這些都是於先生安排好的。”


    任念念的腦子就跟一團漿糊似的,馬上就問道:“那他現在在哪兒?”


    齊青回答不了這問題,隻回答道:“這邊的所有道路都有人守著,於先生即便是落到他們手中,他們也不敢對他怎麽樣。隻要縮小了距離搜索,很快就能找出他們的位置。”


    任念念的額頭突突的跳動著,她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麽簡單。問道:“於先生還做了什麽什麽安排?”


    齊青卻不知道這些事兒,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我不清楚,我聽安排行事。但你放心,阿斐應該能保證於先生的安排,他不會拿於先生犯險。”


    任念念沉默了下來,好會兒才開口說道:“好,我知道了。”


    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不再無頭蒼蠅似的的亂竄,直接跟到了阿斐的身邊。她在這個時候,誰也不相信。


    在下半夜時,阿斐是從容淡定,有條不紊的,但隨著天色漸漸的亮起來,仍舊沒有找到於安河,阿斐的從容淡定不複存在,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著。聲音冷得像冰一樣。


    饒是任念念再什麽都不知道,這時候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事情已經失控,超出了他們的布局。


    她的心裏一點點的往下沉著,她是想攔住阿斐質問他的,但她很清楚,這時候質問她沒有任何意義。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是在演戲。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於安河現在都已是非常危險。


    任念念在此刻甚至不知道該求助於任何人,她沒有再跟著阿斐,馬上拿出了手機來,撥打了宋於的電話。


    這個時候除了宋於,她不知道她還能相信誰。


    她雖是給宋於打電話,但接電話的人卻並不是她,而是唐續。任念念現在誰也不相信,並不對唐續吐露半個字,隻說有事找宋於。


    宋於倒是很快接起了電話來,任念念不等她開口問,馬上就開口說道:“阿於姐,於先生出事了。”


    她一直都是惶惶然的,一整晚沒睡加上提心吊膽的,聲音啞得厲害。她現在能信任的人隻有宋於,簡單的將所有的事兒都說了。


    她的能力有限,在這個時候甚至不知道該去哪兒找於安河。


    她是恨自己的,如果自己沒打盹,如果自己再離得近點兒,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宋於在那端是急的,但聽出了她聲音裏的無助來,還是安慰她,讓她相信阿斐。她會馬上就過來。並告訴她有任何異常就給她打電話。


    任念念應了好,宋於這時候也沒心情再安慰她,馬上就掛了電話。


    手機在她的手裏握得緊緊的,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回頭看向了唐續,開口問道:“你是不是都知道?”


    她的臉色難看得厲害,緊緊的咬著唇。


    她這話是白問了,要說唐續不知道,她是不相信的。她問完之後不等唐續回答,馬上就打電話訂機票。


    唐續確實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出了什麽意外,他這時候不敢嬉皮笑臉的,說道:“你剛才也說了,要相信阿斐。他一定會保護於先生的安全。你先別著急,我訂機票,我們馬上過去。”


    他是雷厲風行的,馬上就讓人備車,並且訂最快的機票。一切安排好,他馬上給阿斐打了電話,詢問那邊到底是怎麽回事。


    阿斐在電話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以一句知道了結束了通話。


    司機早已經發動了車子在等著他們,宋於拎著簡單的行李,不等唐續殷勤的上來打開車門,便坐進了車裏。


    事情確實已偏離了他們所安排的,唐續一路上都在打著電話。


    宋於反反複複的撥打著於安河的號碼,得到的都是關機的提醒。她什麽都不問唐續,隻是抿緊了唇坐著。到了後邊兒一直打不通電話,她索性閉上了眼睛,並不去看唐續。


    唐續是焦頭爛額的,待到打完了電話,才說道:“媳婦兒,你相信我,這隻是意外。我知道他要以身犯險時是持的反對意見,也打算告訴你的。但他再三的說不會有事,我這才瞞了下來。”


    知道於安河要以身犯險,他是不答應的。現在還沒到需要他以身犯險的地步。


    但於安河已經做了決定,這不是他能阻撓得了的。他也再三的保證,一切都安排好,隻等著人上鉤。


    他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唐續自認為他不會在小溝裏翻船,既然都已安排好,他也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誰知道竟然出了意外。


    他這會兒是一個頭兩個大,祈禱著於安河不要有任何事。


    宋於抿著唇沒有說話,路邊有警車呼嘯而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看向了唐續,開口問道:“你說大哥一直在白城對不對?”


    唐續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什麽意思,點點頭,說道:“那邊的事兒還需要善後,他暫時都呆在那邊。”


    宋於咬緊了牙關,說道:“你說的善後,指的是善什麽後?”


    她一字一句的,唐續哪裏還不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是將事兒懷疑到了唐堯的身上了。


    於安河並不清白,盡管現在清白,但這也難掩他以前是從黑暗中爬出來的事兒。他們誰都清楚,如果拿下了他,對唐堯來說是大功一件。


    在曾經,於安河是在青禾市能橫著走的人,曾在青禾市的上頭,留下了濃厚的一筆。他雖是幫助了唐堯鏟除了大毒瘤,但唐堯真的能抵得住誘惑做到守信?

    卸磨殺驢這樣的事兒,不是沒有發生過。也不是不可能。


    宋於的臉色灰白,牙關控製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唐續的臉色並不好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不可能,大哥答應過我的。他說過不會動他。”他說完後沉默了一刻,接著說道:“我打個電話。”


    他倒是並不避諱著宋於,撥通了唐堯的電話。他的心裏是煩亂的,他並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證,唐堯不會卸磨殺驢。


    因為,阿斐把於安河的性命看得比他還重。他說已經安排好,那就絕不會出了意外。而現在意外已經出了,隻能說明,其中一定有變故。


    宋於會懷疑的唐堯的身上,這其實……再正常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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