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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番外5(於安河)

  第358章:番外5(於安河)


    巷子裏燈光點點,正是吃飯的時候,狗吠孩子的玩笑聲以及大人的吆喝聲夾雜在一起,充滿了塵世煙火的味兒。


    巷子末的宅子裏燈雖是亮著,但卻一點兒聲音也無,死一般的寂靜。


    於安河捏著茶杯坐在客廳裏,好會兒,他才看向了管家,開口問道:“到處都找了嗎?”


    管家是戰戰兢兢的,開口說道:“都找了。據左右鄰居說任小姐這兩天都沒有回去,晚上宅子裏沒有亮過燈。那天和任小姐喝酒的那些人我都問了,說是任小姐早早的就走了,走了之後他們就沒見過他了。”


    管家的心裏是有些納悶的,那位任小姐也有可能是自己躲起來了,不知道於先生為什麽非要將她找出來。


    於安河不再說話了,客廳裏的氣氛是壓抑的,管家的額頭上不自覺的冒出了汗來。


    好在院子裏有車子的聲音響起,阿斐回來了。


    阿斐很快便進來,見著於安河先叫了一聲於先生,然後才開口說道:“姓陸的到這邊來了,不過他一直隱藏著,並未透露出自己的行蹤。”


    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任小姐不是自己躲起來了,那應該會和他有關。”


    姓陸的睚眥必報,婚雖是退了,但任念念讓他丟了臉,他怎麽可能會讓她好過。


    於安河的手指在眉心處,聽到陸遲過來了他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然後對著阿斐吩咐道:“去查查姓陸的在哪兒落腳。”


    姓陸的即便是隱藏了自己的行蹤,但這鎮子隻有那麽大,要找他的行蹤不是什麽難事。


    阿斐立即就應了一句是,馬上吩咐了下去。


    他原本以為這事到這兒算是完了的,誰知道於安河站了起來,淡淡的吩咐道:“備車。”


    阿斐這下不由得一愣,隨即應了一句是,出去開車去了。


    任念念是在半夜時被拖上車的,陸遲雖是有事兒,但也不忘記羞辱她。他離開後他底下的人就端了一盆飯菜來,直接就放在了地上,笑眯眯的說道:“任大小姐,這是老大讓我們給你準備的,有菜有肉,還算是不錯。”


    飯菜雖是裝了一盆子,但卻沒有筷子。不用想也知道陸遲在打什麽主意。任念念的拳頭一點點的握緊了起來。她是虛弱的,看也不看那人一眼,閉上了眼睛來。


    她這樣兒那人也不驚訝,笑嘻嘻的繼續說道:“我勸任大小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還有得吃,要是讓老大不高興,就連吃的都沒有了。”


    任念念抬起了頭來,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並沒有說話。


    那人被她那冷冷的目光掃得有些心驚,立即就罵罵咧咧了起來,說道:“少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誰樂意伺候著你。”


    說完這話他也不在小屋裏呆住了,一腳踢翻那一盆飯菜摔上門走了。


    任念念看也沒看那滿地的狼藉,閉上了眼睛。


    她本以為暫時不會有人來了的,但才剛靠著牆壁迷迷糊糊的睡了會兒,就有腳步聲朝著這邊來了。一直沒吃東西任念念是有些虛的,雖然知道自己不過是雞蛋碰石頭,她還是立即就警惕了起來。


    過來的人很快就打開了門,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任念念剛要說話,她的下巴就被人給捏住,往她的嘴裏塞了東西,然後像來時一樣,用口袋將她捆套了起來直接就扛著往外邊兒。


    這就是要轉移地兒了,任念念的心沉了沉。她逃不掉,索性也不去想,在黑暗的袋子裏閉上了眼睛。


    任念念很快被扛上了車,她像貨物一樣被丟入了後備箱裏。黑暗裏是讓人絕望的,但她連掙紮也未掙紮。


    車子沒多大會兒就駛離了院子,走的並不是一輛車,而是好幾輛車。她猜測陸遲一行應該是全都走了。


    不知道陸遲會把自己帶去哪兒,任念念也不願意去想,車廂裏很悶,她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起了這幾近一年的時光來。像是她人生的分水嶺一般,她甚至從未想過她會像現在一樣。


    任念念是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突然急刹了車。她重重的撞在了車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聲。


    前邊兒有人低低的罵了一句髒話,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在後備箱裏,聽不清外邊兒在說些什麽。但知道應該是陸遲的人和人起了爭執。這些都和她無關,不知道是因為缺氧還是真沒緣故頭昏昏沉沉的,她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在後備箱裏躺了多久,後備箱被打開來。有一道陌生的聲音說道:“在這兒。”


    任念念被人從後備箱裏拽了出來,口袋被打開,刺眼的燈光讓她睜不開眼。待到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了阿斐那張冷淡的臉。他隻看了任念念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來,淡淡的說道:“帶上車。”


    回去的待遇是要好得多的,她被單獨安排在了一輛車中。她雖是虛弱,但卻沒有人問她什麽。頭仍舊是昏昏沉沉的,她仍舊閉著眼睛疼躺著。


    再次睜開眼時,已是在於宅的房間裏了。她的手上打著點滴,阿姨在一旁。見著她醒來就端了一旁的粥過來,溫聲說道:“您醒了。先吃點兒東西,您的身體太虛,隻能先吃點兒清淡的。”


    任念念的唇早就幹裂開來,這下搖搖頭,虛弱的說道:“我想喝水。”


    水阿姨也是準備好了的,她趕緊的端了過來,遞到了宋於的手中。長期沒有進食,宋於的的手顫抖得厲害,竟然沒握住水杯。幸而阿姨並沒有鬆手,低低的說道:“您先就著我的手喝點兒。”


    任念念沒有再說話,就著阿姨的手將一杯水喝完。粥仍舊是阿姨喂她的,胃裏太久沒有東西,大概是早餓過了,粥吃下去她竟然沒有任何感覺。仿佛感覺不到飽和餓。


    阿姨隻喂了一小碗就沒有再問了,開口說道:“您長時間沒有進食,需要少吃多餐,待會兒再吃一點兒。”


    任念念應了一聲好,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阿姨微微笑笑,說道:“任小姐客氣了。”她說完也不多說,收拾著東西下樓去了。


    任念念的頭仍舊是昏昏沉沉的,想要起床的,但身體裏沒有力氣,她又倒回了床上,閉上了眼睛來。


    她是完全睡不著的,想起了這次的事兒來,於安河讓阿斐救了她,以陸遲的性格,必定是起了不小的衝突的。她又欠了於安河一次。她閉上了眼睛來。


    任念念莫名的疲憊不已,不知道為什麽,她明明已是麻木的,在這一刻刺骨的疼痛卻都湧了上來。有眼淚要從眼眶中溢出來,她緊緊的閉上眼,任由眼淚從眼角悄無聲息的滑落在枕頭上。


    許久之後,她伸手胡亂的擦了擦,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任念念做了夢,一晚上都是光怪陸離的。她疲倦不已,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是突然醒過來的,睜開眼,才發現房間裏的燈是亮著的。她以為在房間裏的是阿姨,但沒想到是於安河。她還未撐起身子來,他就開口說道:“醒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她在睡覺時一直緊緊的皺著眉頭,他原本是想叫醒她的,但最終還是沒有叫她。在床前站了會兒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任念念搖搖頭,比起之前那會兒,這會兒身體已經有力氣了許多,她苦笑了一聲,開口說道:“沒有,又給您添麻煩了。”


    她的語氣難得的認真。


    於安河沒有說話,看了看時間,說道:“我讓阿姨給你送吃的上來。身體還很虛,這幾天別到處亂走。”


    他的語氣是緩和了不少的。說完之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阿姨沒多大會兒就過來,來過之後又有醫生過來,詢問任念念是否有哪兒不舒服。給她做了基本的檢查。


    不知道為什麽,任念念的心裏各種雜陳著,阿姨和醫生離開後她在床上久久的發起了呆來。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陰雨綿綿的,今天的陽光倒是十分的好。有陽光從屋頂上泄下,灑落在院子裏的青石板上。


    阿姨離開沒多大會兒就回來,溫和的說道:“任小姐,今天天氣暖和,我扶您下去走走。”


    她的身體雖是虛,但也應該適當的活動活動。外邊兒的空氣比屋子裏的要好許多。


    任念念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好,我自己能走的。”


    她雖是那麽說,但阿姨還是上前扶住了她。腳下有些輕飄飄的,她走了一會兒才適應。


    外邊兒於安河早在屋簷下坐著了,任念念走了一圈,才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於安河將一旁還溫熱的白開水推到了她的麵前。


    她一直留在這邊沒有回家,發生被陸遲綁了這事兒她也未向任何人求救,不用去想也知道她家裏應該是有了什麽變故。但於安河並沒有問。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想吃什麽讓阿姨給你做。”


    任念念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低頭看著地上斑駁的陽光,隔了會兒後開口說了句謝謝。盡管臉色蒼白,她還是打起了精神來,看向了於安河,開口問道:“您準備什麽時候回青禾市?”


    他是說過要回去的,但不知道被什麽事兒耽擱了,一直沒有動身。


    於安河並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端起了茶杯來,卻並沒有喝茶。而是揭著杯蓋拂著表麵上的茶葉,隔了會兒才開口說道:“暫時不回去。”


    任念念是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看向了於安河。


    於安河沒有任何解釋,端起了茶杯喝起了茶來。


    任念念是識趣的,並沒有再開口問什麽。


    兩人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細碎的陽光灑落下來,任念念莫名的升起了歲月靜好的感覺來。


    不過片刻,她就回過神來,被打回了原形。她的身體僵得厲害,一動不動的就那麽坐著。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一直在走著神。於安河喝了半杯茶,這才側頭看向了她,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你最近盡量少出門,姓陸的那邊,我會讓阿斐去和他談。”


    任念念是失魂落魄的,她這下很快回過神來,搖搖頭,開口說道:“不用,這是我和他的事,我會處理好。”


    她在陸遲的手底下連還手之力也沒有,如何去處理?


    於安河並沒有問她,隻是淡淡的說道:“最近少出門。”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等你的身體好些了,我讓人送你回青禾市那邊。”


    他是執意要將她送去那邊。


    任念念這次沒有說話,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您來這邊是有什麽事?我在這邊呆了幾個月,還算是比較熟悉,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您盡管提。”


    她已經欠了於安河許多,在迫不及待的想要還他的人情。


    於安河沒有回答她的話,簡單的說道:“這些事阿斐會處理。”


    任念念抿了抿唇,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兩人坐了一會兒,阿姨就盛了一碗湯出來。柔聲的對任念念說道:“任小姐您喝點兒湯。”


    任念念說了聲謝謝,端起了湯喝了起來。


    這湯是給她煲的,一股子的藥材微苦的味兒。任念念卻沒有停,一口氣喝完,將碗給了阿姨。


    阿姨很快便離開,任念念又低低的向於安河說了聲謝謝。


    她並沒有在樓下呆多久,很快就以想休息為借口上了樓。留下於安河獨自在屋簷底下坐著。


    阿姨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任念念很快恢複得和原來一樣。臉上甚至還比原來要紅潤些。


    她養著身體的這幾天,於安河一直都是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這天任念念起來於安河同樣已經離開了,她吃了早餐,幫著阿姨收拾了碗筷之後開口說道:“阿姨,我想回我那邊一趟,去拿點兒東西。”


    阿姨不由得一怔,但於安河沒有說不讓她才出門,遲疑了一下,解開身上的圍裙,開口說道:“我陪您一起去。”


    任念念笑笑,說道:“不用,我已經都好了,自己回去就行,離得不遠,一會兒就回來了。”


    阿姨雖是猶疑,但還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您早去早回,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任念念微笑著應了一聲好,雙手插在衣兜裏出了門。


    出了於宅,她卻沒有往宅子裏去,在路口時腳步頓了頓,往黑市那邊去了。


    她不在黑市仍舊的熱鬧,有熟人見到她空手過來挺詫異的,問她去哪兒了,怎麽幾天都沒見著人。


    她那天才開了張賺了一筆,這下就說休息了,也沒有人不相信。


    她走到一瘦高的男子的攤位旁停了下來,見人在談生意也開口打招呼,在一旁等著人招呼完客人。


    這單並沒有談成,客人很快離開。瘦高個的男人看向了她,笑著問道:“什麽瘋把你給吹來了?”


    以前見著都會插諢打科幾句,今天她卻安靜得很,瘦高個的男人有些詫異。


    任念念笑笑,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兒,往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道:“過來找你打聽點兒消息。”


    男人叫瘦猴,誰也不知道他有什麽背景。但他的消息很靈通,這邊的事兒鮮少有他不知道的。但他提供消息並不是免費的,需要出錢買。幸而任念念那天賺的錢還有些。


    聽她要打聽消息瘦猴並不詫異,在這條街上擺攤,都是有幾分本事的。


    他點點頭,問道:“你想打聽什麽消息?”


    他說著蹲下了身體,整理起了商品來。


    任念念壓低了聲音,問道:“最近挺多人來這邊的,你知道是為了什麽嗎?”


    瘦猴沒想到她是問這事,站起身來看向了她,意味深長的說道:“甭管是為什麽,這事兒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你最好別打聽。”


    任念念這下切了一聲,撇了撇嘴,說道:“我怎麽就不能打聽了?指不定我還能借此發一筆大財呢。”


    她說得信誓旦旦的,倒是附和她的性格。


    瘦猴笑了起來,說道:“我勸你就別做白日夢了。有些錢拿了也怕沒命花。”他的聲音同樣壓低了下來。


    任念念表現出了一副更有興趣的樣子,說道:“到底是什麽事,就連你也諱莫如深?”


    任念念的麵上雖是帶了笑容,但心裏卻是沉了沉,這瘦猴子在這兒已經呆了許多年,消息也販賣了許多年,可以說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的,他這樣兒,顯然這次的事兒並不簡單。


    瘦猴子自然不會回答她,搖頭晃腦的說道:“別問了,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而且,這消息的價格也未必付得起。”


    他想用錢來讓任念念打退堂鼓。


    他越是這樣兒,任念念就越是要知道。她笑嘻嘻的說道:“付不起不是可以賒賬嗎?鄰居一場,賺了錢我就給你。”


    她那麽執著是出乎瘦猴子的意料的,問道:“你為什麽對這事兒那麽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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