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番外3(於安河)
第356章:番外3(於安河)
外邊兒的天氣陰沉沉的,連帶著屋子裏的光線也暗了幾分。為了拖延時間,任念念的這頓早餐吃得極慢,腦子迅速的轉動著,想著該怎麽偷偷的逃走。
她要是那麽容易就妥協,就不會是她的。
她還未想出辦法來,那邊客廳裏阿斐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她原本是沒在意的,聽到接完電話的阿斐讓備車,她立即就看了過去。
於安河和阿斐已經準備往外走了,顯然是準備出去。
任念念三下兩下的將手中的包子咬完,堆起了滿臉的笑容像猴一般的躥到於安河的麵前,說道:“於先生您要出去,我能不能回家裏去拿點兒東西?”
他們明明是急著出門的,於安河卻示意阿斐停下輪椅,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臉上像是有笑意又像是沒有,慢騰騰的說道:“不知道任小姐打算帶些什麽?”
任念念努力的做出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說道:“怎麽也是出遠門,衣服什麽的我總得收些。”
於安河的唇角勾了勾,說道:“任小姐隻是想收衣服嗎?那這就不勞任小姐操心了,這些都會有人備好。”他說到這兒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任小姐想帶衣服是小事,如果是想把宅子也搬走,那我還真是沒辦法。”
他說完也不搭理任念念,示意阿斐走。阿斐看了任念念一眼,推著於安河往外去了。
小心思被他給拆穿任念念是有些悻悻的,伸手用力的拍了拍頭,暗暗的懊惱自己怎麽會找那麽一個借口。衣服這種東西麽可以買,她是該其他的借口的。隻可惜話已說出口收不回來了。
於安河和阿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門口,任念念悻悻的在客廳裏站著。桌上的早餐早已經冷透,阿姨已收拾了桌子,見她呆站著上前來,客客氣氣的問道:“早餐已經冷了,您還想吃點兒什麽?我給您重新做。”
阿姨的語氣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任念念回過神來,擠出了笑容來,說道:“謝謝您,我已經吃飽了。”
阿姨又客客氣氣的讓她坐,說去給她泡茶過來。這幾個月以來,她不可謂不是嚐盡了人間的艱辛,哪裏用得著人那麽客氣。她是想阻止的,但話還未說出口阿姨就往廚房裏走去了,她隻得閉上了嘴。
阿姨很快就送茶上來,然後回到了廚房裏。客廳裏就隻有任念念一個人。她本是該想住該如何離開這兒的,但不知道是怎麽的,她坐著坐著的竟然發呆走起了神來。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擦驀的回過神來。客廳裏依然安靜,外邊兒陰沉得更加厲害,莫名的就讓人壓抑得厲害。讓人想要逃離。
她倉惶的站了起來,匆匆的就往門邊兒走。離門邊兒還有那麽遠,阿姨就從廚房裏鑽了出來,客客氣氣的說道:“任小姐,於先生吩咐了,讓您先在這邊呆著。”
任念念像是才想起自己是在哪兒,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我想出去透透氣。”
大抵是於安河沒有吩咐允許她出去,阿姨恭恭敬敬的立著,並不說話。
任念念到底還是止住了腳步,默不吭聲的回到了客廳裏。
大抵是覺得挺對不起她的,她才坐下後阿姨就端了幾碟子剛做出來的點心出來,輕聲的說道:“您吃點兒東西,看看有沒有您喜歡的。”
比起於宅那邊的阿姨,這邊的阿姨要有人情味得多。
伸手不打笑臉,人不過是奉命行事。任念念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來,向阿姨道了謝。
阿姨說於安河忽很快就回來,但一直到了中午,都沒有回來。
午餐雖是隻有任念念一個人吃,但仍舊是豐盛的。她卻完全沒有胃口,吃著吃著的突然抬頭看向了阿姨,問道:“我能喝點兒酒嗎?”
於安河吩咐不允許她出去,但卻沒有吩咐她不準她喝酒。她被迫呆在這兒是悶的,看著阿姨的眼神可憐巴巴的。阿姨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說道:“您等等,我去給您拿過來。但您別多喝了。”
任念念鬆了一大口氣兒,笑容燦爛的向阿姨道了謝。
阿姨很快拿了酒來,拿的是紅酒。任念念的眼睛一亮,脆生生的向阿姨道了謝。並邀請阿姨一起坐下來喝一杯。
阿姨哪裏能喝酒,趕緊的拒絕,去廚房裏忙去了。
餐廳裏又剩下了任念念一個人,她倒了酒喝了起來。她完全不是想喝酒,隻是為了將自己灌醉。很快就喝了大半瓶紅酒。待到阿姨從廚房了出來她已經隻知道看著她傻笑了。
阿姨哪裏料到她會將自己喝醉,是嚇了一大跳的,上前叫了兩聲任小姐。任念念的雙頰酡紅眼神迷離,隻知道一臉的傻笑。
阿姨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沒能將她叫醒隻得將她扶去了樓上的房間。任念念這會兒倒是乖巧得很,一動不動的任由阿姨扶著。
將任念念扶回了她住的房間,阿姨拉了被子替她蓋上,稍稍的遲疑了一下,去樓下倒了一杯蜂蜜水上來,這才輕輕的關上門出了門。
於安河是晚上十點多回來的,他的臉上有些疲憊之色,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人任念念的身影,看向了阿姨,問道:“任小姐去哪兒了?”任念念是不可能那麽早就睡了的。
阿姨迎著她的視線,硬著頭皮的說道:“中午時任小姐說她要喝酒,喝醉了一直就沒醒來過。”
於安河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往樓上看了一眼,問道:“上樓去看過了嗎?”
阿姨趕緊的點頭,說道:“看過了,我看了好幾次,任小姐確實是喝醉了。”
任念念鬼精靈,她是知道於安河的意思的。
於安河點點頭,看了管家一眼,還是說道:“上去看看。”
管家應了一句是,很快上樓去了。
於安河在外一天是沒怎麽吃東西的,阿姨將煲好的粥盛了出來,連同小菜一起放到了桌上。
阿斐看了看,開口說道:“您先吃點兒東西。”
於安河伸手摁了摁眉心處,嗯了一聲。
任念念醒來的時候半夜了,她頭痛欲裂,睜開眼睛看見自己還在熟悉的房間裏,她的心裏是竊喜的。但被隨之而來的疼痛給淹沒,忍不住的呻吟了一聲。
口渴得厲害,見一旁有水她端起來一口喝盡,喉嚨裏仍舊幹涸得厲害,她呻吟了一聲,到底還是爬了起來,趿著拖鞋下樓去倒水喝去了。
深夜的宅子裏十分的安靜,她捂住頭下了樓,剛要往廚房裏走,就發現了不對勁。驀的回過頭,就見於安河坐在客廳那邊,手中拿了一支煙。
他大半夜的還坐著任念念是嚇了一大跳的,結結巴巴的問道:“您您怎麽還還沒睡?”她心裏是有些失望的,她原本以為他已經走了的。
她披頭散發的這大半夜的就跟一女鬼似的。於安河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胃裏火辣辣的燒著,急需冰涼水的撫平,任念念等不及他說話,匆匆的往廚房裏喝水去了。
她喝了兩大杯水才停了下來,想起於安河坐在客廳裏的,她忍不住的又暗暗暗的呻吟了一聲,出去了。
這下她的頭倒是清醒了不少。
於安河已經掐滅了煙頭,任念念慢吞吞的走了過去,觀察著他的神色,問道:“您怎麽還不睡?”
於安河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一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聽阿姨說你好像喝了不少酒?”
任念念這下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這不是您那酒太好了,我沒見識過,一不小心就喝得有點兒多了。”
於安河的視線雖是不犀利,但她仍舊是有些兒心虛的,說著就低下了頭。
“是嗎?”於安河說了一句,端起了麵前的茶杯喝起了茶來。
“是是。”任念念趕緊的回答,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轉移開了話題,問道:“您那麽晚沒睡,是有什麽事嗎?”
於安河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沒有。”稍稍的頓了頓,他問道:“怎麽,感覺你好像見到我有些失望?”
任念念確實是有些失望的,這下卻趕緊的搖頭,幹笑著說道:“怎麽會,我這見到您高興還來不及呢。”
於安河的臉上仍是似笑非笑的樣兒,並不說話。
任念念是從頭到腳都不自在的,低頭看著腳尖。站了那麽會兒,於安河才淡淡的開口說道:“坐。”
任念念雖是頭疼,但並不敢違背於安河的話,摸了摸鼻子,在於安河的對麵坐了下來。
屋子裏十分的安靜,窗外有淅淅瀝瀝的雨聲以及風吹動樹葉的嘩嘩聲。於安河並沒有馬上說話,隔了會兒才開口問道:“為什麽不回家?”
陸遲的事已經解決,任念念從於宅離開,他以為她是要回家了的。沒想到她竟然呆在這兒。
任念念沒想到他會問這事兒,身體微不可察的僵了起來。隨即笑笑,沒有去看於安河,開口說道:“不為什麽,我已經成年。”
於安河並沒有追問下去,視線冷冷淡淡的掃著她,開口問道:“你是打算就呆在這邊,一直以坑蒙拐騙為生?”
他的語氣冷淡,但卻沒有任何嘲諷的。非常的平靜,隻是在陳述一事實。
他查她在幹些什麽這是輕而易舉的事兒,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任念念的臉嘩的一下紅了起來,她仍舊低著頭,開口說道:“這就不勞於先生費心了。”
她麵色冷淡,一直看著地上的影子。
於安河沒有說話,視線就那麽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隔了會兒,才開口說道:“有沒有什麽想做的?或者去上學?”
她雖是油滑且老氣橫秋的,但年紀卻不大。
任念念完全沒有想到於安河會冒出那麽一句話來,她抬頭看向了他,臉上露出了一些譏諷來,說道:“任先生是打算做大善人嗎?”
於安河並不理她的諷刺,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道:“去休息。”結束了這話題。
任念念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打算的,抿了抿唇,抬起頭直視著他,開口說道:“我現在也很好,不需要於先生幫助。”
於安河的一雙眼眸中深深沉沉的,看著她並不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任念念先低下了頭,輕聲的說道:“於先生不需要為我擔心,我很好,也會照顧好自己。”
於安河仍舊沒有說話,隔了那麽一兩分鍾,這才淡淡的說道:“去睡吧。”他收回了視線來,端起了已經涼了的茶水慢慢的喝了起來。
任念念說了那麽多,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她頭疼得很,抿了抿唇,最終還是上了樓。
於安河卻久久的在客廳裏坐著,一雙眼眸看向了黑沉沉的外邊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任念念的頭雖是疼,但倒在床上卻再也睡不著。她並不知道於安河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施以援手。但她並不想再欠任何人的。
頭疼得厲害,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敲門聲響了起來。她以為外邊兒是於安河,整理好衣服這才出去,但外邊兒的卻並不是於安河,而是阿姨。她是恭恭敬敬的,將一杯水和一粒藥片遞給任念念,說道:“於先生說您頭疼,讓我給您送藥上來。”
她在下邊兒時一直在忍耐,自問沒有表現出來。沒想到於安河竟然知道她在頭疼。
任念念不知道心裏該是什麽自問,那麽呆呆的站了會兒,接過了阿姨手中的藥片和水來,咽下後將杯中的水喝盡,然後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阿姨微微笑笑,很快便離開。任念念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床上倒了下來。
不知道是藥見效快還是她的心裏作用,頭疼漸漸的止住,她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昨天於安河就說要離開的,任念念原本以為他今天是要走的,但於安河卻並沒有走。她睡到中午起床他已經外出了,也沒有提要離開的事兒。
醉酒後任念念並沒有胃口,阿姨雖是煮了粥,她也是懨懨的不想吃。
阿姨在將給她煮的醒酒湯端上來後見她的臉色蒼白,開口問道:“任小姐,需不需要給您叫醫生過來看看?”
哪裏那麽矯情。任念念搖搖頭,說道:“沒事,就醉酒後遺症。”
阿姨並沒有堅持,開口說道:“於先生今天吩咐了,說您要是想出去就出去,但讓您回來時回到這邊來。”
任念念這下不由得一愣,說道:“於先生不是要走了嗎?”
阿姨微微笑笑,說道:“我不清楚。”
任念念有些心不在焉的,於安河雖是讓她出去,她卻並不覺得怎麽高興。沒精打采的攪拌著碗中的粥。
阿姨看了看她,又說道:“於先生還說了,您要是出去了,晚上九點前一定要回來。您應該不會敬酒不吃吃罰酒。”
任念念是有些悻悻的,點了點頭。
她是悶的,吃了半碗粥之後呆呆的坐了會兒,還是出去了。
她昨天在宅子裏呆了一天,出了院子,巷子裏的煙火氣兒撲麵而來。她在宅子門口站了好會兒,這才慢慢的往外邊兒走。
外邊兒車水馬龍,小販的吆喝聲傳出去老遠,她莫名的有那麽些的恍惚。
任念念哪兒也沒去,回了她那濕冷的小宅子。這邊和於安河那邊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但卻隻有這兒讓她覺得心安。
她是有些煩躁的,不知道於安河為什麽盯著她。但無論如何,她是得生存下去的,在宅子裏呆了會兒,她往黑市去了。
她並不想回於安河那邊,也不敢違背他的意思。踩著點兒的回去。
本以為於安河已經回來了的,但卻並沒有。阿姨一見她臉上就露出了笑容來,說道:“任小姐回來了,菜還熱著,您洗手就可以吃飯了。”
任念念是想說不用的,但話還未說出口阿姨就匆匆的往廚房去了。
阿姨很快擺上了飯菜,任念念在外邊兒隻吃了包子,向阿姨道了謝。
端起碗筷,她環視了一下四周,開口問道:“於先生還沒回來嗎?”
阿姨搖搖頭,說道:“還沒。”
任念念原本是想問於安河去幹什麽了的,但知道阿姨可能並不知道,於是將話咽回了肚子裏。
她是有些兒納悶的,吃了一會兒飯後看向了阿姨,開口問道:“於先生沒有說什麽時候回去嗎?”
阿姨搖搖頭,說道:“於先生不會同我說這些事。”要知道也是這邊的管家知道。她不過是一阿姨,怎麽會知道於安河的行蹤。
任念念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於安河的車直到深夜十二點才駛進了院子裏,彼時任念念還沒有睡,她是想起床的,但最終還是躺在床上沒有動。
於安河他們像是有事,並沒有人上樓來。下邊兒的燈也一直都亮著。任念念最終還是沒能躺住,悄無聲息的爬了起來,在門口站了站後,打開了門往樓梯口走去。
於安河和阿斐並沒有在客廳裏,客廳是空蕩蕩的。任念念看向了書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