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一反常態
第231章：一反常態
深夜道路上的車並不多，宋於在前邊兒開著車，肖韞則是不遠不近的在後邊兒跟著。直到到了她住的小區門口才停了下來。
無論如何人送她回來是好意，宋於怎麽都是要向人道謝的。她打開車門下了車，走到了後邊兒的車旁，對下車來的肖韞說了句謝謝。
肖韞倒是和往常一樣是客客氣氣的，說道：“這段時間出了好幾起針對女性的搶劫案，應該是有團夥在作案。警方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線索，晚上最好不要太晚呆在外邊兒。”
這案子宋於是聽說了的，不過她仍是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我回去了，您進去吧。”肖韞客氣的說了一句，便轉身回了車裏。
宋於沒有多呆，重新上了車，然後開著車進了小區。
雖是沒能跟蹤到那李哥到底去了哪兒，但他既然是往老城區那邊去的，那邊肯定有貓膩。她打算明天再過去看看，看看有什麽地方是不對勁的。
躺在床上後她想起了肖韞來，他那麽晚的出現在那邊，不知道是真談事兒還是有別的什麽事。
她都已和唐續離了婚，他竟然還像一樣一樣那麽客氣，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正常他不是該躲得遠遠的嗎？
宋於想到這兒沒有再想下去，輕輕的籲了一口氣兒後閉上了眼睛。
她第二天就去了老城區那邊，但那邊太大，完全沒有任何的頭緒。
這邊太大，而且道路也不寬。靠她一個人想要跟蹤到目的地顯然是不現實的。她打算摸清那李哥的出行規律後再向主編那邊要人。
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周末。宋於一門心思都撲在了那李哥的身上，本是打算再去老城區轉轉的。但才剛起床就接到了彭曦的電話，讓她陪著她去逛街。她有一同學要結婚，請她做伴娘，她得去買一身穿得出去的衣服。讓宋於跟著去給她參考參考。
她這麽隆重恐怕不止是做伴娘那麽簡單，宋於應了好，兩人約了在她所住的小區門口見麵。
逛街彭曦也要打扮的美美的，給宋於打電話時她就說要出門的，但宋於到了她竟然還沒有到。隔了那麽十來分鍾這才姍姍來遲。
她的妝容精致，見著宋於就先歎了口氣，說道：“你怎麽還是那麽一身打扮？好不容易休息，就該好好的拾掇拾掇。你看你這樣兒，嘖嘖，完全就是不修邊幅嘛。”
宋於是萬年不變的T恤牛仔褲，就連妝也沒化，素麵朝天的。
聽到彭曦那麽說她也沒反駁什麽，笑笑，說道：“趕緊走吧，已經馬上十一點多了。”
彭曦吐了吐舌頭，兩人站到了路邊攔了車。
雖是周末，但不知道怎麽的商場裏冷冷清清的。彭曦的目標雖是買一身能穿出去的衣服，但她看的可不隻是衣服。
除了一樓的珠寶區，幾乎每一個地兒她都會停留，看看包包看鞋子。試了這又試那，直看得人眼花。
她自己試還不夠，還要拉著宋於一起。宋於馬上就搖頭拒絕，說自己並沒有賣的打算。
彭曦是恨鐵不成鋼的，要不是有導購在一旁站住，她的手指都要戳到宋於的額頭上了，還真是傻，又不是要買才能試。女人逛街麽，試就是一大樂趣。
兩人從下到上，逛了好幾十家店之後彭曦終於選了好了衣服。買好衣服本以為她會就會走的，但卻沒有，她仍舊興致勃勃的逛著。她看到什麽都想買，宋於不得不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提醒她，要是買多了她月底要吃土。她這才不得不壓下想買的欲望。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要買，戀戀不舍的對宋於說：“走吧，等姐有錢了姐再來。再看下去隻會更痛苦。”
宋於被她那樣子逗得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兩人從店裏出來，原本是要直接去電梯口的。誰知道走了幾步彭曦就又拉住了她，說道：“你看，那邊櫥窗裏的婚紗好美。走，我們去看看。”
才剛剛說了要離開馬上就食言了，宋於忍不住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彭曦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拽著她就往婚紗店走。
店裏的客人很少，兩人已進去導購就迎了過來，微笑著問道：“兩位是要挑選婚紗嗎？”
宋於是有些兒尷尬的，但彭曦卻自在得很，點點頭說道：“先看看。”
她邊說著邊欣賞起了掛在櫥窗裏的婚紗來。導購給兩人倒了水，滿麵微笑的說道：“要是喜歡可以試試。”
聽說可以試試彭曦雀雀欲試了起來，走到了在外邊兒看的那件婚紗前，請導購取下來讓她試試。
導購應了好，一邊讓人去取婚紗一邊問起了彭曦的婚期是多久。
她一本正經的胡謅著，宋於無奈得很，伸手捂住了額頭。
婚紗很快取下來，導購帶著彭曦去試，宋於沒跟過去，就在休息區坐著喝起了咖啡來。
這邊的咖啡是手工現磨的，比起速溶咖啡的味道好了不止一點兒。
她是百無聊賴的，邊喝著邊翻看手中婚紗的圖冊。看了會兒她就走起了神來，她突的就想起了結婚的時候來。
那時候，她甚至未好好的坐下來挑選過婚紗。
不知道怎的會想起以前來，她很快回過神來。剛將冊子合上，一道聲音就響了起來，“挺巧的，宋小姐也在這邊看婚紗？”
宋於回過頭，就見任熠推著孔繁從外邊兒進來。他們是早有預約的，一進來店裏的經理就迎了過來，客客氣氣的打起了招呼來。
任熠點頭和對方打招呼，孔繁則是完全視對方不存在，視線停留在了宋於的身上。
她是財神爺，經理臉上的笑容半點兒也沒有落下。在詢問過任熠之後就讓人去將他們訂好的婚紗取過來。
宋於是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她的，微微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客氣而又疏離的說道：“陪朋友過來。”
孔繁這下就挑了挑眉，說道：“正好，我大哥什麽都不懂，請宋小姐替我看看給點兒意見。”
雖是用了請字，但她的語氣中完全沒有半點兒客氣可言。
她要同唐續結婚，讓宋於給她點兒意見是有些過分了的。任熠的臉色一變，沉聲叫道：“繁繁。”
他的語氣中帶著製止。
但孔繁卻並不賣賬，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任熠一眼，說道：“宋小姐都不急大哥你急什麽？”
她這話說得頗為意味深長。
任熠的臉色沉了下來。隻是孔繁並沒有看他，看向了宋於，問道：“宋小姐不會那麽小氣吧？”
她的語氣中帶著挑釁。
宋於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孔小姐高興就好。”
孔繁仍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兒，說道：“我有什麽不高興的。”
她沒再多說，示意導購帶她去換婚紗。她一走任熠的臉上就露出了歉意來，低低的說道：“抱歉，她被慣壞了。”
宋於臉上的笑容仍舊是淡淡的，說道：“孔先生客氣。”
她並沒有要和任熠交談的意思，任熠沒有再說話，沉默的站著。
宋於則是看了看時間，琢磨著彭曦什麽時候換好婚紗出來。
彭曦那邊還沒過來，導購就過來叫了宋於，微笑著說道：“宋小姐，孔小姐請您過去幫她看看。”
宋於點點頭應了一聲好，隨著導購往孔繁那邊。
她過去時孔繁還未出來，等了那麽四五分鍾，這才出來。婚紗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大小尺寸剛剛好。美輪美奐顯然是費了心的。
孔繁被推注在鏡子前，她顯然非常滿意，從鏡子裏看了宋於一眼，臉上難得的浮現出了微笑來，問道：“宋小姐覺得怎麽樣？”
宋於還未說話，她接著又說道：“這是三哥特地讓人從法國運過來的。”
三哥兩個字她叫得情意綿綿的，一副小女兒般羞澀的模樣。一雙眼眸卻是看著宋於，帶著挑釁。
宋於的臉色半點兒也沒有變，淡淡的笑笑，說道：“很漂亮。”
孔繁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又微微笑笑，說道：“我好像聽說，當初你和三哥的婚禮，連賓客也沒怎麽請。”
她無處不在挑釁。
宋於看向了她，淡淡的說道：“孔小姐糾結以前有意義嗎？”她還要說點兒什麽，一抬頭就見鏡子中的孔繁陰惻惻的看著她，不待她再說話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是挺沒意思的。”
宋於沒再說話，看了看時間剛準備離開，就聽到孔繁一字一句的說道：“宋小姐倒是挺有手段淡淡，就連一向最疼我的大哥也對你頗多維護。”
宋於聽到這話眉頭就皺了起來，看向了孔繁，說道：“孔小姐什麽意思？”
孔繁剛要開口說話，身後就傳來了任熠的聲音：“繁繁。”
他的聲音低沉，不怒自威。
孔繁這下撇了撇嘴，不再說話了。
任熠沒有看她，對宋於說道：“宋小姐的朋友出來了。”
宋於這下沒有多呆，微微的點點頭之後便離開。
她過去時彭曦已經在那邊等著了，她穿著來時的衣服，見著宋於就歎了口氣，說道：“我得減肥，試了好半天才穿上去，可差點兒把我給勒死了。”她說到這兒又問道：“你遇見誰了？”
她剛才過來找宋於，就被告知宋於去替朋友看婚紗去了。宋於的朋友並不多，她是有些好奇的。
宋於的麵色平靜，淡淡的說道：“孔繁。”
彭曦一聽到孔繁的名字臉色就一變，但最終什麽都沒有說，故作輕鬆的笑笑，說道：“不試了，走吧。”
大抵是怕再遇到孔繁，她這下沒有在商場裏再磨蹭，直接就拎著東西往外邊兒。
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彭曦刻意的去忽略這事兒，問宋於：“走那麽久的都快餓死了，想吃什麽？”
雖是感覺沒多久，但兩人已經逛了好幾個小時了。在裏邊兒時不覺得，這會兒卻覺得腳有些酸了。
宋於這下就說了句吃什麽都行。
她說著抬起頭來，就見不遠處唐續下車走了過來。大抵是過來陪孔繁試婚紗的。她完全沒有想到會那麽巧的碰見兩人，身體不自覺的僵了僵。
她看到了唐續，唐續也看到了她。不過大概是為了避嫌，他完全是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直接就往商場裏去了。
彭曦是有些後悔今天叫了宋於過來的，故意的裝作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兒，說道：“那邊有一家烤肉不錯，我們去試試。”
宋於麵色平靜的應了一聲好。
吃烤肉時遇見了另一同事帶著朋友，於是兩人的烤肉變成了四人的。倒是比兩人吃要熱鬧許多，一吃就吃了幾小時。
宋於原本是不喝酒的，但也被強喝了幾杯。
不過是啤酒而已，她並沒有醉意。
回到小區時已經是十點多了，下了車剛往小區裏走，一道聲音就響了起來：“宋於。”
宋於回過頭，就見任熠從一旁停著的車裏下來。看樣子已經在這兒等了一會兒了。
宋於沒有想到他會等在這裏，不由得一怔，隨即客客氣氣的打招呼：“孔先生。”
任熠早已經習慣了她的客氣和疏離，低低的說道：“今天很抱歉，孔繁她……”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於給打斷，她已知道他要說什麽，淡淡的笑笑，說道：“孔先生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的事。”
宋於是有些疲憊的，說完又繼續說道：“不早了，孔先生早點兒休息。我先回去了。”
任熠還想說什麽的，但最終還是沒有說，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宋於並沒有停留，很快便上了樓。
她已經許久沒有去過公墓那邊，隔天早上起來，吃過早餐之後買了兩束鮮花，帶了父母平常愛吃的點心，便坐車去了公墓。
這季節裏過來的人是少的，停車場裏寥寥無幾的停了幾輛車。她已經一段時間沒有過來了，本以為父母的墓前會是冷冷清清的。但卻並不是，她父親母親的墓前竟然都是放了鮮花的。花已經有些兒焉了，應該是昨天放的。
宋於這下不由得一怔，一時想不到會有誰過來。
應該不會是她大伯父他們，不是逢年過節他們也應該不會過來。
宋於並沒有糾結是誰放的，將帶來的花以及點心都在墓前擺好。她以為她會有許多話想和父母說的，但卻沒有。隔了會兒，她才看著墓碑上父親那帶著和藹笑容的照片，輕輕的說道：“爸，我和唐續離婚了。”
她是還想說點兒什麽的，但喉嚨裏卻有些發澀。她就那麽靜靜的站著，看著父親那和藹的笑臉。
隔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伸手去撫過那冰涼的墓碑。
她並沒有在山上多呆，站了那麽會兒便下了山。她一時是不知道該去哪兒的，呆呆的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才攔了車。
她沒有去的地方，也沒有回家，索性去了老城區那邊。她已來過這邊幾次，勉強算是熟悉的穿梭在巷子裏。
白天老城區是挺熱鬧的，賣東西的小販，聚在一起聊天的鄰居，玩鬧的孩童。處處都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她邊走邊記著這邊的路，看哪兒是通往哪兒的。打算回去就繪製一份地圖出來。有了地圖在手，要跟蹤是要容易得多的。
她一整個下午都穿梭在巷子裏，待到肚子咕咕的叫起來才停了下來。已是七點多了，她出了巷子，剛打算隨便找個地兒吃點兒東西，一輛車就在她的麵前停了下來。於安河的司機從車上下來。
見著宋於他是恭恭敬敬的，問道：“宋小姐來這邊有事嗎？”
於安河不知道去哪兒了，宋於這段時間都沒有見到過他。這司機出現在這兒，於安河大概也在這邊。
宋於唔了一聲，說道：“沒有，隨便走走。”稍稍的頓了頓，她開口問道：“於先生還好嗎？”
她本是打算寒暄幾句離開的，但話說完那司機就微笑著說道：“於先生就在這邊，要是知道您也在這邊一定很高興。”
他還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宋於見過於安河那麽多次，還真從來沒見過他高興是什麽樣子的。
她還沒有說話，司機又說道：“宋小姐有空的吧？於先生很孤寂，要是有空能請宋小姐陪於先生吃頓飯嗎？”
不得不說於安河身邊的人都是盡心的，無論是秦媽還是這司機，好像都是全心全意的為著他著想。
宋於是想拒絕的，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點了點頭，說道：“應該的。”
司機是高興的，馬上就恭恭敬敬的拉開了車門，請宋於上了車。
宋於很快上了車，沒話找話說的問道：“很久沒見過於先生了，他是……出差了嗎？”
前邊兒的司機倒是一反常態的沒有再沉默，微微笑著回答道：“是，於先生去了一趟外地，昨天才回來。”
宋於這下就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了。
倒是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微笑著問道：“宋小姐最近都在忙什麽？”
他的語氣裏隱隱的帶了些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