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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第222章: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客廳裏隻有母子倆人,安靜得幾欲讓人窒息。


    唐母特地起來在客廳裏等著,顯然是已經猜到了他送宋於出去都說了些什麽。


    唐續沒有說話,在母親的麵前蹲了下來。輕輕的握住了她的雙手。


    以往的母親是冷漠而尖刻的,臉上很少會露出笑容來。來這邊後雖是疾病纏身蒼老了許多,但卻變得有血有肉起來。


    唐母臉上的神色複雜,凝視著小兒子,開口說道:“媽媽的立場一直都不會變,以前我不讚同你們在一起,現在也同樣不讚同。”稍稍的頓了頓,她疲憊的說道:“但你們早已不是孩子,我無法再幹涉。我希望你能再三的考慮。唐家就算是落敗,你父親亦不會願意看到你們在一起。”


    唐續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開口說道:“您好好養病,這些瑣事您別去操心。”


    他並不回答母親的話。


    唐母也並未逼他,沒有再說話。就那麽怔怔的坐著。


    外邊兒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來,打在窗台上滴滴答答的。唐母側頭凝視著窗外,低低喃喃的說道:“不知道你父親怎麽樣了?”


    開口便是酸澀不已。她並不願意讓唐續看到她這樣子,一動不動的就那麽側著頭。


    “您放心,父親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唐續低低的安慰。


    以往唐父在時,父子倆很少有好好說話的時候。到了這時候,父子之間的感情倒是深了起來。他也願意為他四處奔波。


    唐母沉默著沒有說話,隔了許久,才開口喃喃的又說道:“我最近總在夢見很多很多的鮮血。”她伸手摁著額頭,語氣疲憊。


    她十分的不安。


    “您別多想,有我在。”唐續說著站了起來,說道:“不早了,我送您回房去休息。醫生說了您是憂思過重,您別再多想,一切都有我在。您隻需要好好的養好身體。”


    唐母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來,說道:“好。”她低低的歎息了一聲,說道:“眨眼所有的擔子都落在你們身上了。”


    她到現在才發覺時間其實過得很快,一晃她就已經老了。一晃,原本牙牙學語的孩子都已經長大。並且擔當起了一個家來。她甚至不知道這麽多年,她是怎樣麻木的走過虛度那麽多光陰的。


    她微微的有那麽些的恍惚。


    這樣的話題越說隻會越加的傷感,唐續轉移開了話題,說道:“我這段時間都不用再出差,您想吃什麽,明天讓阿姨去買回來做。您得將身體養得好好的。”


    唐母知道他是要轉移開話題,很是配合,微笑著說道:“阿姨一直都有煲湯給我補身體。你在外麵忙你的,不用擔心這些。”


    她到底還是放心不下,稍稍的頓了頓,開口問道:“公司那邊還好嗎?”


    她是知道會受到影響的。


    唐續也微微笑笑,說道:“都還好,您不用擔心。”


    唐母這下就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進了房間,唐續扶了她上床。她睡下後他也沒有離開,直到聽到她的呼吸均勻起來,知道她睡著了,這才輕輕的關上了房門出去了。


    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調成靜音的手機早在衣兜裏亮了會兒。他並沒有回房間,拿著手機走到了外邊兒的院子裏,這才將電話給撥了回去。


    打電話來是為了公事,他說了幾句後掛了電話。他沒有再回屋子裏,在廊簷下站了片刻,這才開了車出門。


    車子駛出了巷子他就拿出了一支煙來抽了起來,他的神情寂寥,一張英俊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中沒有一點兒表情。隻是眉心間隱隱的透著疲倦。


    醫院裏溫意仍是在守著的,重症監護室中的唐堯並沒有任何反應。就在這短短的一天的時間裏,醫生下達過三次病危通知,都是溫意簽的字。


    唐續是有些想抽煙的,但這兒並不能抽煙。他克製住自己想去摸煙盒的衝動,走到一旁和溫意並排站著,低低的說道:“大嫂,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休息。”


    溫意如行屍走肉一般,聽到這話並沒有側頭去看他,隻是搖搖頭,啞聲說道:“你回去吧,我不困,我在這邊守著。”


    唐續沉默著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低低的開口說道:“大嫂,你和大哥已經離婚。不必如此。”


    她已經不眠不休的在醫院裏呆了一天一夜了,再這樣下去哪裏可能熬得住。


    溫意的臉上仍舊是麻木的,沒有說話。隔了會兒,她才看向了唐續,開口說道:“你回去休息吧,這邊有我。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如果連你都倒下了……”


    如果連他都倒下了,唐家就真正的倒下了。


    溫意的喉嚨發哽,後邊兒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大抵是有所猜測的,從頭到尾都未問過車禍到底是怎麽回事。


    唐續沒有再堅持,沉默了一下,低低的說道:“注意安全。”


    溫意並不詫異他會說出那麽一句話來,點點頭,說道:“去吧。不用擔心這邊。”


    她是平靜的。


    唐續靜靜的站著看著重症監護中的唐堯片刻,這才離開。


    他並未離開醫院,進了電梯後去了另外一層,去看望重傷的司機。唐堯的病房外一直都有家人守著,司機這邊則是冷清許多。除了肖韞安排的人之外就沒有別人在了。據說家屬在昨天來過,後來就不見了蹤影。


    肖韞安排的人看到唐續過來就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唐總。


    唐續點點頭,問道:“怎麽樣了?”


    “仍舊處於危險中。”


    唐續沉默著沒有說話,站了片刻後叮囑有消息立即通知他,然後走出了醫院。


    車是停在露天的停車場的,出了醫院的大門後他站著抽了一支煙,這才往車邊走去。


    人還未走到車邊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這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他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拿起了手機接起了電話來。


    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了句什麽,他快步的走到的走到了車前,說了句我馬上過來,然後拉開車門上了車。


    他很快發動車子,車子沒多大會兒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宋於仍是有些發燒的,回到家,她用體溫計量了體溫之後找了退燒藥吃下就在床上躺了下來。


    她克製著自己什麽都不要去想,緊緊的閉上眼睛。


    越是想要睡著,卻越是怎麽也睡不著。她就那麽僵著身體一動不動的躺著。


    宋於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醫院,溫意仍舊是呆在醫院裏的。她應該沒有合過眼,眼中已有血絲,整個人憔悴不堪。


    宋於過來前特地的去買了粥和小籠包帶過來,但她卻吃不下。在宋於的低聲勸慰之下才勉強的將一小碗粥吃完。小籠包則是一個也沒有動。


    重症監護室裏的唐堯仍舊沒有任何的意識,宋於已十分害怕問他的狀況怎麽樣。就那麽怔怔的看著。


    她和溫意誰都沒有說話,隔了那麽會兒,盡管害怕,她還是開口問道:“大哥現在怎麽樣?”


    溫意是呆滯的,並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隔了會兒才開口說道:“醫生說了,如果在三天之內醒不過來,就有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


    她的聲音是空洞的,甚至完全聽不出悲喜來。


    宋於的喉嚨一哽,一時之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裏像是沉甸甸的有千斤重石壓著一般,她是想問唐續是否知道的,但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恐怕已經在第一時間通知了他。


    宋於滿心的惶然,甚至不知道,如果唐母知道這消息,會有多大的打擊。


    她是想安慰溫意說沒事的,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就那麽坐著,呆呆的看著重症監護室。


    她的眼睛澀得厲害,她連眨也不敢眨一下,害怕一動眼淚就落下來。


    溫意是要比她鎮定許多的,隔了片刻輕輕的說道:“這邊不需要那麽多人,去上班吧,有消息我會給你打電話。”


    她已執意堅守,除了唐續過來之後肖韞也過來過,在醫院對麵的酒店給她開了房間,讓她去休息一下,但她並沒有去。


    她身上的衣服一直都沒有換過,已經皺巴巴的了。她還從未那麽狼狽過,但她卻像是沒察覺一般。


    她說過的,她和唐堯也是聯姻,並沒有感情。但到了此刻,宋於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婚姻裏,是否早已經有了感情而不自知。


    她的心裏酸澀得厲害,點點頭說道:“我下午再過來。”


    溫意點頭應了好。


    宋於出了醫院,卻並沒有去上班。給彭曦打了電話,請她繼續替她請假。出了醫院之後在路邊站了會兒,然後攔了車去於家老宅。


    她是突然過去的,秦媽見到她是非常的詫異,問道:“宋小姐,您怎麽過來了?”


    宋於朝著她微微的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開口說道:“我要見於先生。”


    她知道於安河多數時間都呆在這邊。


    她來這兒就是為了見於安河,要不是為了見他也不會過來。秦媽並不驚訝。見她比往常更加的沉靜,開口問道:“於先生現在沒在。您過來給他打過電話了嗎、”


    宋於沉默了一下,說道:“沒有。”稍稍的頓了頓,她接著說道:“我在這兒等他。”


    秦媽自然是不敢阻攔她的,請了她在偏廳裏坐下,端了茶點上來,然後去給於安河打電話,告訴他宋於在這邊。


    宋於以往是挺喜歡這邊的茶點的,今天卻一點兒也沒有動。站到了窗邊就一直那麽看著外邊兒。


    已經打過了電話,她本是以為於安河會回來的。但坐了大概半個來小時秦媽就匆匆的過來,說道:“抱歉宋小姐,於先生可能暫時回來不了。”


    宋於並不覺得意外,回頭看向了她,問道:“他在哪兒?我過去。”


    秦媽的臉上這下就露出了為難之色來,說道:“於先生在處理事兒,您過去恐怕不太方便。”


    這就是不想見她了。


    宋於的身體微微的僵了僵,片刻之後走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輕聲說道:“我有的是時間,就在這兒等他。”


    她的語氣堅決,顯然是不見到於安河不罷休。


    秦媽大抵是沒想到她會那麽執著,說道:“那您先坐著。”她說著便離開,大概是去給於安河打電話去了。


    宋於並沒有去看她,仍舊側頭看著窗外。


    她在於宅裏坐了一整天,秦媽和往常一般,茶點冷了之後撤下給她換上熱的。午飯做得簡單而精致,但宋於都沒有動。就那麽一動不動的在沙發上坐著。


    本以為傍晚怎麽也會見到於安河的,但卻沒有。宋於並沒有見到他,倒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阿斐回來了,見著宋於恭恭敬敬的說道:“宋小姐,於先生讓我過來接您。”


    宋於並沒有問去哪兒,點點頭之後站了起來。隨著他一起到了出了門。


    車是停在院子裏邊兒的,阿斐在車邊拉開車門。宋於一言不發的坐進了車中。


    她原本以為於安河是在東街或是別的地方處理公事的,但卻並沒有。阿斐竟然是帶她去宋宅。


    她到時於安河早已經在宋宅裏麵了,正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泡著茶。


    車子在院子裏停下來,宋於的腳步微微的頓了頓之後走了過去。


    於安河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的,但卻並沒有回頭,咳嗽了一聲之後簡潔的開口說道:“坐。”


    院子裏的燈光昏黃,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宋於並沒有坐下,上前了兩步之後開口問道:“唐堯的車禍,是不是你做的?”


    一整天都沒說話,她的聲音微微的有些啞。她是早在心裏將腹稿打了許多遍的,但真正的問出口時聲音仍是控製不住的微微的顫抖著。


    她是不願意相信這事兒是於安河做的。但不久前唐承恩才和他見過麵。唐承恩特地的堵住他,絕不是為了敘舊那麽簡單。


    於安河沉默著沒有說話,隔了會兒後開口說道:“我說不是你相信嗎?”


    聽到這話宋於是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兒的。


    不待她說話,於安河又接著說道:“我和他之間現在並無往來。”並不否認之前和唐承恩有往來。


    宋於就這麽過來原本就是冒昧了的,緊繃的神經鬆懈來之後渾身像是脫力了一般,她低低的說道:“抱歉。”


    她並沒有解釋什麽,她也確實是懷疑了他的。


    於安河不置可否,說道:“坐吧。”


    宋於點點頭,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既然不是他做的,宋於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對她避而不見。不過她並沒有問,就那麽沉默著。


    於安河也未解釋什麽,將茶杯推到了她的麵前示意她喝茶。


    宋於沒有去動那茶杯,她並沒有久坐的打算,剛要開口告辭離開,傭人就走了過來,欠身恭恭敬敬的說道:“於先生,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他吩咐人準備了飯菜,大概知道宋於今天一整天都未進食。


    於安河不再給宋於開口說話的機會,說道:“走吧,吃飯。”他說著起身便往主屋走。


    宋於站了起來,腳步頓了頓,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桌飯菜都是豐盛的,兩人坐下後傭人給兩人各盛了一碗湯。宋於低聲的說了句謝謝。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於安河才開口問道:“唐堯怎麽樣?”


    他其實是知道不太好的,如果並無大礙,宋於不會那麽執著的在於宅那邊坐一整天。


    “不太好。”宋於回答,頓了頓之後又說道:“有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


    她的心裏沉甸甸的,原本就沒有胃口的,這下更是沒有胃口。吃不下東西隻是喝著傭人盛的湯。


    於安河這下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接下來的時間裏,誰也沒有再繼續這話題。吃過飯,大抵是知道宋於不會在這邊多呆,他吩咐人備車送她回去。


    宋於原本是要拒絕的,但於安河不待她拒絕就走往了書房。


    宋於看著他的背影,張張嘴想說點兒什麽的,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司機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說道:“車已經備好,宋小姐請。”


    宋於收回了視線來,低低的說了句謝謝,隨著司機走出了宋宅。


    這兒以前是她的家,明明是那麽熟悉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外邊兒昏暗的燈光,她卻覺得突然陌生極了。


    到了院子裏,她茫然的環視了一下院子,隔了片刻才坐進了車裏。


    她並沒有讓司機送她到目的地,車子在半路她就讓司機停下。司機什麽都沒有問,將車停了下來。詢問她不再需要車之後很快便駛離。


    這時候的城市仍舊是熱鬧的,不遠處有大排檔燒烤攤,充滿了煙火的味兒。宋於路燈下站著,一時間茫茫然的。隔了片刻之後才上前攔了車,讓司機去醫院。


    這時候已經不堵車了,車子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醫院。她本是想給溫意帶點兒吃的上去的,但現在已經不早了。她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帶,直接進了醫院。


    她本是打算乘電梯上樓的,但還沒到電梯口,就見一熟悉的背影坐在輪椅上等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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