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無力
第157章：無力
宋於無力而又哀切，滿腹的疑惑得不到解答更是焦躁。一雙眼眸直直的盯著唐續，等著他說話。
一晚上沒睡她的腦子裏是昏昏糊糊的，蒼白的臉上的黑眼圈讓她顯得萎靡不已。像被霜打的茄子一般。
唐續像是沒察覺到她的急切一般，徑直往臥室去了。去臥室裏換了衣服出來才說道：“那邊還在錄口供。”
意思就是讓她別先下定論。她能看得出來的疑惑，那邊同樣也能看得出來。
宋於有些兒厭厭的，這下不再說話了。
她的精神完全說不上是好，唐續看了她一眼，本是想說什麽的，但話還未說出口門鈴就響了起來。
他這下就沒再說話了，直接去開門去了。
外邊兒的是送外賣的小哥，他叫了外賣。他很快拎了外賣進了屋子，見宋於還在呆坐著便開口說道：“過來吃飯，吃過後去睡一覺。”
宋於一個早上都在等他的消息，完全忘記做午飯這事兒了。聽到他那麽說回過神來，說道：“下午我要回分社那邊。”
唐續的動作稍稍的頓了一下，看向了她，說道：“請假。你現在這樣兒你覺得你過去後上得了班嗎？”
宋於現在確實不在狀態。她抿了抿唇，沒有說話。走到了餐桌旁坐了下來。
她並沒有胃口，沒吃多少東西。大抵是知道她是不肯去睡覺的，吃過飯後唐續又重申了一遍，說是她睡醒後讓肖韞送她去那邊。
宋於終究還是未堅持，去了臥室。
盡管將窗簾拉上，屋子裏是黑漆漆的一片她仍是睡不著的。翻來覆去許久，強迫自己什麽都不要去想。過了一個來小時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她在臥室裏睡了過去，唐續在書房裏呆著卻沒動。他的手中捏著一支煙，一張英俊的臉上陰冷陰冷的。
一支煙還沒抽完，他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後捏滅了煙頭，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都說了些什麽，他靜靜的聽著。隻有那沒怎麽變過的陰冷的神情顯示著他的情緒。
電話那端的人說了好會兒，說完後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說了句知道了。
待到掛了電話，他直接就撥了另一個號碼。
這一個下午唐續都是呆在書房裏的，電話接了好幾個。煙灰缸裏也丟了幾個煙蒂。
宋於睡到傍晚起床時肖韞已經在家裏了，正在和唐續說著什麽。見著宋於他站了起來，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太太。
外邊兒的天色已經黑了，宋於這一覺睡了四個來小時。
不知道兩人在談什麽，她也找不到什麽可說的，看了看時間之後便問道：“你們吃東西了嗎？”
唐續沒說話，肖韞恭恭敬敬說道：“給阿姨打了電話，待會兒會做好送過來。”
知道兩人應該是還有話要說，宋於點點頭回房間去洗漱換衣服去了。
待到她出來時阿姨已經過來了，拎著食盒過來的。桌上的飯菜都還是熱氣騰騰的。
肖韞這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倒是唐續坐到了桌邊，開口說道：“吃飯。吃完飯收好東西，肖韞送你回去。有什麽需要的也告訴他，讓他替你處理好。”
宋於應了一聲好。她是想問點兒什麽的，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問。
唐續也沒有說話，待到要吃完了飯菜開口說道：“別胡思亂想，案件的事兒自有警方調查。我這邊也會關注，有什麽消息會告訴你。”
宋於點點頭，沒有說話。
肖韞在他們吃飯這會兒不知道去了哪兒，就跟是掐著點兒的一般，吃完東西他又重新出現。顯然是等著送宋於去雲安。
唐續不知道要去哪兒，是和他們一起出門的。車子在他們之前開出小區。
雖是睡了一覺，宋於仍舊是疲倦的。上了車之後便閉上了眼睛假寐起來。
唐續雖是人讓她別管，但她的腦子裏卻是亂哄哄的，想要靜怎麽也靜不下來。她到底還是睜開了眼睛來，看向了肖韞，問道：“你們唐總有查出什麽嗎？”
她並沒有說清楚，但肖韞卻是知道她是指什麽的。客客氣氣的說道：“唐總讓關注警方那邊。”
這話說了也等於沒有說。
他的嘴一向都很嚴，唐續不開口從他的口中是問不出什麽來的。宋於有些兒悻悻的，還想再問的，最後還是懨懨的閉上了嘴。
問不出什麽來索性懶得再開口。
肖韞並沒有在雲安市多呆，送了宋於到酒店後詢問宋於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後就立即返回了青禾市。
宋於上星期就一直在找房子，看了幾處都不怎麽合適。後來倒是看到了一處合適的，但房東臨時變了卦，說是侄兒要過來，不能出租了。宋於最後隻得作罷。
一直住酒店她是住不起的，下了班之後回酒店換了衣服，她正準備去找房子，到大堂裏就被酒店的大堂經理叫住了。
在這兒住了幾天宋於已經混了臉熟，見人叫她就和人打了招呼。
餘經理見她一副要出去打扮，便問道：“宋小姐是要出去找房子嗎？”
她找房子的事兒不是什麽秘密，她曾在前台打聽過附近哪兒有房子出租。
宋於笑笑，說了句是。她剛想問餘經理怎麽了，餘經理就說道：“我親戚家正好有房子要出租，房子是新房。本是給我表妹當婚房的，但我表妹他們因為工作調動在Y市買了新房，所以這邊這套房就打算出租。他們要的租金並不高，最近見你都在找房子，所以就過來問問你。”
宋於找房子早已經找得累了，聽到餘經理那麽說簡單的問了房子所在的小區之後便請餘經理聯係她家的親戚，打算速戰速決的去看房。
餘經理沒有說謊，房子是新房，不大的兩室一廳。幾乎沒有怎麽住，東西都還是新的。房子所在的小區不錯，有保安二十四小時巡邏。房租的價格也很合適，甚至比市麵上的要低一些。
因為是新房，房主隻有一要求，就是要愛惜房子。不能將房子弄得亂七八糟的。
房子離上班的地兒很近，五六分鍾就能走到。合適的房子並不好找，宋於幾乎是馬上就簽了合同定了下來。
宋於並沒有什麽東西，經過簡單的打掃後第二天就搬了過來。
她已經吃膩了外邊兒的東西，搬過來就開始買菜自己做飯。主人大抵隻是偶爾來那麽一次，廚房裏的東西都是新的。都還沒拆封。
她雖是過來上班了，但卻是一直惦記著案件的進展的。但並沒有任何消息流出來。她打電話問了彭曦，彭曦那邊也未有任何消息。隻是說在見到女孩子遺體的時候，家屬哭得暈了過去。那女孩子的爺爺到現在都還在重症監護室。
至於案件的進展並未公開，老黃曾跑過去過，但也並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唐續那邊也未給她打電話，不知道是不是也沒有任何消息。宋於本是想給他打電話的，但最終還是未打。打算等周末回去問他。
宋於還未回去，到了周三在看新聞時就看到唐承恩參加競選的消息。和他一同參加競選的還有兩位，但有人推斷說他將會是最後的勝出者。
畢竟他出自唐家。
宋於從未關注過政界的消息，這下看到新聞上笑得溫文儒雅的唐承恩，隻覺得假到了極點，連看也不願意再看。
她並不關注，也很快就將這事兒給拋到了腦後。
雲安市不大，這些年來在大力的發展旅遊業。可供報道的事兒並不多，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以至於社裏的人都是閑的，多數時候都是呆在辦公室裏，等有人打電話了才出去跑。
辦公室裏的杜大姐倒是從不浪費時間，做完該做的工作後就將隨身攜帶的毛線團拿了出來，開始織圍巾。
據社裏的同事說她是一直線不離手，織圍巾織毛衣毛褲織襪子。一年到頭就沒有閑著的時候。
她熱情得很，見宋於不習慣這樣的清閑就笑著說道：“小宋要不要和我學學，給你們家那位也織一條圍巾。自己織的圍巾比買的保暖多了。”
宋於的腦海裏浮現出唐續的麵容來，稍稍的有那麽些的失神，笑笑，說道：“我笨手笨腳的，不知道能不能學得好。”
杜大姐笑著說道：“怎麽學不好了？什麽事兒不是慢慢學的。來來，我告訴你準備些什麽東西，明天你就把東西帶來我慢慢教你。”
宋於稍稍是遲疑了一下，應了一句好，又說了句麻煩杜大姐了。
杜大姐擺擺手，笑著說道：“不麻煩，多大點兒事。我給你說買哪些東西。”
宋於微笑著應了好，記了下來。
織東西這事兒看起來簡單但卻並不簡單，線團在杜大姐的手裏變得漂漂亮亮的。在她的手裏織出來卻是歪歪斜斜怪怪的。
她雖是自覺沒有天賦，但也沒放棄。仍舊的討教，並找了杜大姐不要的舊線團練了起來。
周末很快就到來，宋於仍舊像上星期一樣回了青禾市。那麽來回跑著其實挺累的，她這次回來一時打算問案件的情況，另外則是打算將該帶的衣物都帶過去，以後有假再回來了。
已經有那麽久沒去過老宅了，她打算這次過去一次，下次就回來再去了。
有了這些打算，她並沒有等到第二天再出發。坐了周五傍晚的末班車，八點多就到了。
回到家裏唐續仍舊是不在的，阿姨大概也未過來過，冰箱裏什麽東西都沒有。隻有幾枚雞蛋和不怎麽新鮮了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買的西紅柿。
這時候她也懶得再出去買吃的了，就著西紅柿和雞蛋弄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麵。
唐續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回來。彼時宋於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說是看電視，但事實她卻什麽都沒有看進去。
見著唐續回來她就站了起來，說道：“回來了。”
唐續見著她並不驚訝，點點頭，問道：“怎麽不叫肖韞去接你？”
宋於就說了句我自己回來挺方便的。
唐續沒有說話。
一個星期沒見，他看起來和往常有些不一樣。整個人有些陰冷陰冷的，一看就知道是心情不好。
宋於本是想直接問他案件的事兒的，但見他這樣兒就沒問，遲疑了一下，試探著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唐續將身上的西裝外套丟在了一旁，扯了扯身上的領帶，說了句沒事。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又說道：“家裏還有吃的嗎？給我弄點兒吃的。”
他那麽晚回來竟然是還沒吃東西的。
宋於想起冰箱裏還剩的雞蛋來，說道：“就隻有西紅柿雞蛋和麵了，做雞蛋麵行嗎？”
唐續應了一聲好，不再多廢話，往浴室去洗澡換衣服去了。
宋於進了廚房，找出了雞蛋和西紅柿來。翻了一會兒後又找出了一盒還沒有過期的午餐肉來，便都拿了出來。
唐續的動作很快，她煮好午餐肉西紅柿雞蛋麵出去時他已經洗好澡出來了。頭發還濕漉漉的滴著水，他用毛巾胡亂的擦拭著。
麵條放久了容易糊掉，他擦了兩下就將毛巾丟在了一旁，然後坐到了桌邊準備吃麵。
屋子裏安靜極了，宋於見他快速的吃著麵。沒話找話說般的問道：“加班了嗎？”
唐續這會兒已經恢複了平常漫不經心的模樣，點了點頭。
宋於這下便沒話說了。想起要去老宅的事兒，等著他吃完了麵，才開口說道：“下星期我就不回來了，你明天有空嗎？要是有空去一趟老宅那邊。”
唐續放筷子的手微微的頓了頓，隨即懶散的靠在了椅子山，輕描淡寫的說道：“以後都不用過去了。”
宋於這下一愣，不由得看向了他。
唐續的嘴角一勾，從一旁的煙盒裏拿出了一支煙來點燃，說道：“我被逐出來了，老頭子說了，以後就當沒我這個兒子。所以以後都不用過去了。”
他顯然並不打算多說，說完就站了起來，直接往書房去了。
宋於沒想到她不在的這個星期發生了這些事兒，愣著一時沒動。
難怪剛才唐續進門時她就隱隱的覺得他和平常不一樣，原來是和老宅那邊吵架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吵架。
她很快回過神來，再去看時唐續已經進了書房。本是想問問的，這下隻得作罷。遲疑了一下，她回了房間，拿出了手機來給溫意打了電話。
這時候雖是已經晚了，但溫意還是沒過多大會兒就接起了電話。
宋於並沒有繞彎子，開口就問道：“大嫂，我最近都沒在。唐續，他是不是和……爸吵架了？”
電話那端的溫意歎了口氣，說道：“是。不過當時我也沒在。聽你大哥說他是和爸因為意見不合吵了起來，爸發了很大的脾氣，讓他以後都別再回家。爸對他一向都比較嚴厲，但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過不了幾天爸的氣就消了，你別擔心。”
宋於點了點頭，想起她看不見嗯了一聲。遲疑了一下，問道：“大嫂你知道他們是為什麽吵架嗎？”
溫意說了句不知道，稍稍的緩了緩，說道：“我最近事兒多沒問你大哥，等他晚些時候回來我仔細問問再給你打電話。你別多想。”
宋於應了一聲好。溫意大概是在忙，並沒有多說什麽，很快掛了電話。
她是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在房間裏呆了會兒走了出去。本是想去敲書房的門的，到了門口還是沒有敲。到了客廳裏坐了下來。
唐續在書房裏呆到了十二點多這才出來，宋於是擔心他的，但他卻像是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見她坐著，挑了挑眉，問道：“不睡？打算坐一晚？”
宋於說了句沒有，站了起來。她本是想問問他是否還好的，但他這樣兒她的話是問不出口的。隻得咽了回去。
唐續問了她之後沒再管她，回房間裏去休息去了。直到第二天他出門前宋於都沒機會和他說一句話。
不過十點多溫意倒是打來了電話，問她是否有時間，讓她去她家裏一趟。
她應該是問唐堯了。
宋於自然是有時間的，打了車過去。
她過去時溫意才剛忙完，她坐下後就給她倒了茶端上了點心。坐下後開口問道：“阿續還好嗎？”
宋於苦笑了一聲，說道：“我不清楚。就算是不好他也不會告訴我。”
溫意這下就沒說話，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我問過你大哥了，他這次和爸吵架，是因為你二哥。他參加競選的事情你應該看到新聞了吧？阿續和他一向不對付，這次……他好像在暗地裏支持了他的對手。這事兒不知道怎麽被爸知道了，所以才鬧了起來。爸還打了他。你看到了他的傷了嗎？好像還挺嚴重的。”
宋於的心裏一驚，昨晚唐續那樣兒，完全看不出受了傷。不過他一向都能忍，隻要他不說，恐怕沒人看得出來。
宋於隔了會兒才沉默著搖搖頭，低聲的問道：“大嫂你知道他傷到哪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