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哪兒齷齪了?
第55章:哪兒齷齪了?
宋於這下長長的鬆了口氣兒,怕他會去而複返。用勺子盛了湯泡著飯,三口兩口的咽下,快速的收拾完後回客房去了。
此後的幾天裏,彭曦忙起來,開始常常都在外邊兒跑。宋於也跟著忙了起來,常常都是早出晚歸的,幾乎沒怎麽見到唐續。
她的提心吊膽也在這忙碌裏也被衝淡了許多,待到周五晚上難得早下班想起這事兒來,才發現這次月事的時間已經推遲了一天了。
她以往也並不是很準,隻是以前從沒擔心過。這下卻是完全坐不住,下了樓偷偷的去了藥店買早孕試紙。
她在這方麵的知識少得可憐,紅著臉問店員要推遲多久才能測得出來時店員翻了一個白眼,告訴她不一定,有時候要推遲一個來星期才能測出來。推遲一兩天是測不出來的。
她這下有些兒悻悻的,本著僥幸的心理拿著試紙回了家。
唐續還沒回來,她認真的看了說明書,偷偷的到洗手間做了測試。測出來試紙上隻有一條杠,想起店員說的話來,她並沒有能鬆一口氣兒。將東西扔進了垃圾桶裏,又將剩下的幾盒試紙收了起來,打算以後每天測一次。
她整天都是提心吊膽的,唐續卻完全就跟一沒事人似的。回到家完全就跟一大爺似的懶懶散散的,臉上半分的擔心也沒有。
宋於不由得暗暗的咬牙。
晚上坐在一起吃晚餐,兩人已經幾天沒有過任何的交流了。喝了半碗湯,唐續突然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去看嶽母?”
宋於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虞曼珠住到寺廟去了的事兒宋於是沒告訴過他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那小孩兒的事,她的心裏對虞曼珠是有愧疚的。是有些害怕見到她的。所以一直都隻是打電話。
現在聽到唐續那麽問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唐續不知道是否知道她的心裏,往後靠在椅子上,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道:“我明天有時間,明天我送你過去。”
他這算是替宋於做了決定。
宋於總不能說不去,懨懨的點頭應了好。唐續也不多廢話,起身去書房去了。
宋於卻是在餐桌旁坐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收碗筷。
她一整晚都是有些呆呆的,甚至不知道明天見到虞曼珠該說些什麽。她完全不能像唐續那樣做到若無其事,是怕被她看出什麽來的。
擔憂是沒有任何的用的,眼看著已是深夜,她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過去是得帶些東西的,她早早的就給張媽打了電話,問有沒有什麽是需要帶過去的。
張媽這下就說那邊什麽都有,就算是沒有的東西有人下山采購也會請人帶回來,所以並沒有什麽是要帶的。
她雖是那麽說,宋於仍是留了紙條給唐續去超市采購了好些東西。她連早餐也沒吃,回去順便帶了豆漿和包子回去。
周末唐續並沒有休息,已經在客廳裏處理起了工作來。
見宋於回來,他將文件收了起來。吃過了她帶回來的豆漿包子後兩人便出了門。
唐續此人是沒有半點兒憐香惜玉之心的,宋於大包小包的拎著下樓他也沒幫忙拎一下。兀自在前頭走著。
寺廟那邊他像是去過的,一路並沒有開導航,也未讓宋於指路。
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寺廟,寺廟是在半山腰,不過山下是修了停車場的。這下見宋於拎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唐續這才幫忙分擔了些。
宋於是怕他將小孩兒的事兒說漏嘴的,快要到時含含糊糊的說道:“宋庭的事你先別告訴我媽。”
唐續側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爬到山上時宋於已是氣喘籲籲的了,要不是唐續在前頭走著,她恐怕早就直接坐在地上了。
知道他們會過來,張媽是早早的就等到寺廟門口的。見兩人大包小包的拎著上來,她趕緊的上前來,幫著接過了部分東西,嗔道:“不是說這邊什麽都有不用帶嗎?帶那麽多爬上來不得累壞。”
張媽也是一老人精了,雖是心疼宋於,她也沒有去接她手裏的東西,而是去接唐續手裏的。唐續自然是不好隻拎丁點兒東西的,自然會將宋於的手中的東西都拎過來。
張媽見著這一幕臉上的笑容自然更深了些,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說著虞曼珠這些日子以來在寺廟裏的生活瑣事。
到這邊兒來生活要有規律很多,她每天跟著寺廟裏的師父們打坐念經做早課,早餐之後便去散步,中午有時候會睡午覺,有時候則是去和寺廟裏的師父下棋,偶爾還會到食堂裏做些擇菜的活兒,比在家裏時充實多了。
唯一的不便就是這兒簡陋,就連洗澡也沒在家裏時那麽方便。
宋於聽著張媽絮絮叨叨的念著,待到她說完,這才問道:“您有聽我媽說要住到什麽時候嗎?”
張媽聽到這話倒是一愣,隨即說道:“這太太倒是沒有說起。”
非但是沒有說起,虞曼珠來這兒之後甚至完全沒有提過家這詞兒。就連宋於也是她提起得多。她好像已和過去斷去了所有的聯係一般。
宋於點點頭沒再說話兒,這事兒隻能等會兒再問母親了。
寺廟裏給虞曼珠安排的是一小院,就隻住了她和張媽兩個人。她這會兒去和寺廟裏的師父下棋去了並沒有在。張媽安排著讓宋於和唐續坐下休息,這次匆匆的去叫虞曼珠。
不過她並沒有能將虞曼珠叫回來,倒是拿了幾個烤好熱乎乎的紅薯回來,笑眯眯的說道:“太太還在和惠清師父下棋,說是下完這一局就回來。這是寺廟裏自己種的紅薯,放在火塘裏烤的。你和姑爺肯定都沒吃過,快試試,可甜了。”
盡管她是滿麵的笑容,但也仍舊難掩尷尬。女婿和女兒那麽遠的過來,棋每天都可以下,太太這樣的做法顯然是不太妥當的。
好在唐續並未說什麽,接過了張媽遞過來的紅薯,笑著說了謝謝。
他一向都是長袖善舞的,這點兒尷尬在他眼裏並不算什麽,很快便邊剝著紅薯邊問起了寺廟裏的事兒來。
張媽自然是無所不答。隻是盡管她絮絮叨叨的多找了許多話來說,但虞曼珠仍舊遲遲的沒有回來。
宋於是有些坐不住的,站了起來,說道:“我出去走走。”
張媽是有些尷尬的,也跟著站了起來,說道:“我再去看看太太下完了沒有。”
好在兩人還未出門,虞曼珠就回來了。她穿著寺廟裏師父們穿的灰色長袍,見著宋於和唐續臉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說道:“那麽遠過來幹什麽,我在這邊都挺好的。以後別過來了。”
誰也沒有想到她開口就是那麽一句話。
宋於不由得怔住了。
倒是唐續反應得快,看了宋於一眼,微微笑著說:“您在這邊阿於一直都在擔心。”
虞曼珠不置可否,隔了會兒才說道:“這邊都挺好,沒什麽好擔心的。”
她像是變了性子似的,完全不是宋於記憶裏的母親。
兩人在宋致遠走後原本話就少了,這下更是找不到可說的。好在唐續長袖善舞,找了些話題同虞曼珠說著。
張媽在心裏忍不住低低的歎著氣。人都已經來了,自然是得吃午餐的,她略坐了片刻看到了午餐的點兒便去食堂那邊打飯菜去了。
寺廟裏的齋菜都是素的,非常的清淡。不過味道還算是不錯。但長此以往那麽吃宋於是擔心虞曼珠的身體的。
盡管沒話說,在吃過飯之後她還是問道:“您什麽時候回家,到時候我過來接您。”
她的語氣裏有些小心翼翼的。
虞曼珠淡淡的笑笑,說道:“我在這邊挺好的,不用擔心。”
她並不提自己什麽時候回家。
宋於被她這麽一句話堵了回來,一時找不到說的。隔了會兒才低低的說:“那您什麽時候要回去了提前給我打電話,我過來幫您拿東西。”
虞曼珠這下簡單的應了句好。看了看時間,說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兒回去。天黑開車不安全。”
她這算是趕人了。
宋於沉默了一下,應了一句好,又叮囑她好好的照顧身體,有事給她打電話,這才和唐續一起離開。
虞曼珠的陌生讓她的心裏沉甸甸的,下山的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整個人是懨懨的。
唐續不知道在想什麽也沒說話,待到快要到山下,這才淡淡的說道:“嶽母在這邊也挺好的,呆在這邊比關在家裏總要好許多。”
可不是,她呆在這兒至少有說話的人。而回去,連社交圈也沒有。
她以前的社交圈已不可能再回去,就連可以說話的人也沒有。
宋於這下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過了那麽會兒,才問道:“你沒覺得我媽媽有些不對勁嗎?”
虞曼珠完全像是脫離了塵世的人,對所有的塵世之事都是淡漠的。包括對她這個女兒。
唐續拿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淡淡的說:“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
可不是,如果現在的生活是虞曼珠想要的,這完全是她的自由。
宋於不懂的是,明明父母早已離婚,恩愛也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那為什麽父親跳樓,母親會變了一副樣子?還是,她其實早已厭倦了以前的生活,現在這樣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這個念頭在腦海裏冒出來,宋於心驚不已。幾乎是拒絕再想下去。
可她的心裏仍舊悲涼不已,上車後一句話也未再說過。
唐續也未再說話,一直看著前方的道路開著車。
回城的路有些堵,兩人到城裏時天色已經擦黑了。唐續本是要送宋於回去的,但在等綠燈時接了一電話,掛了電話後過了紅燈便將車靠邊停下,抬了一下下巴,對宋於說道:“我有事,你自己打車回去。”
他的語氣是淡淡的,一張英俊的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宋於什麽都沒有問,一聲不吭的下了車。
外邊兒飄著小雨,下了車她是茫茫然的,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她就在路邊站著,好一會兒才走往公交車站。
她並沒有回新房那邊,而是去了老房子。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老房子裏是冷冷清清的。擺在桌上的話早已經枯萎,花瓣掉落在了桌子上。
宋於怔怔的在房間裏站了會兒,這才放下了包打掃了起來。
這邊是有些冷的,她將客廳裏的空調打開。
她這一晚並沒有再回新房那邊,而是在虞曼珠睡過的床上躺了下來。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出以前許許多多的事兒,她的緊緊的合上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這一夜幾乎是一整夜未睡,第二天早上早早的起來,呆到了差不多九點這才下樓準備回去。
她昨晚回來之後就沒吃過東西,到小區外邊兒聞到食物的氣息,雖是沒胃口,但肚子仍是咕咕的叫了起來。
她沒精打采的走到了一旁煎餅果子店旁,讓老板來一個煎餅果子一杯豆漿。買好東西,她本是打算邊走邊吃的,但回過身,就見付景安的車停在路邊兒。
他也不知道來這邊兒幹什麽,正在車裏打著電話。
宋於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稍稍的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車窗是半搖下的,她伸手敲了敲,接電話的付景安就側頭看了過來。他三句兩句就結束了通話,伸手將門打開,看到宋於手中拎著的煎餅果子,不知道為什麽怔了一下,隨即問道:“你昨晚在這邊睡?”
宋於點點頭,沒有說自己上山去看虞曼珠的事兒,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過來打掃衛生,累了就在這邊住下了。”
付景安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來,但並沒有說什麽。
宋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早餐,問道:“景安哥你吃過早餐了嗎?我去給你買一份?”
付景安這下便說已經吃過了,讓她吃她的。
胃裏難受得厲害,宋於未再客氣,喝起了豆漿來。待到暖融融的豆漿到胃裏,她這才重新看向了付景安,問道:“那麽早景安哥你來這邊是有事嗎?”
付景安不知道在想什麽,隔了那麽幾十秒,才笑笑,說:“嗯,有點兒事從這邊路過。剛才接電話所以將車停在了路邊。”
宋於這下點點頭。
他未在這話題上多說什麽,問道:“你是要回家嗎?我送你回去吧。”
他是有事兒,宋於怎麽會讓他送,搖搖頭,說道:“不用,你就帶我到前邊兒的公交車站就行,我自己坐車回去,你忙你的。”
付景安微微笑笑,發動了車子,說:“沒事兒,剛才都處理好了。我今天也沒什麽事。”
宋於自然是不好再推辭的,向他道了謝。
付景安是知道宋於在找工作的,等著她慢慢的吃完了早餐,這才問道:“工作找到了嗎?我有一朋友今年開了公司正在招人,要是沒找到合適的可以過去看看。”
他這是在隱晦的向她提供幫助。
宋於哪裏不知道,再次的向他道了謝,說道:“找到了,我有一學姐在報社那邊做記者。本來去年我就想過去的。”
提起了去年來,各種的思緒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付景安也沉默了下來,隔了會兒才說道:“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稍稍的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注意安全。”
宋於壓下那些翻騰的情緒,笑笑,應了一句好。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待到快到新房時,付景安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阿於,你過得還好嗎?”
他知道宋於和唐續之間的關係,是有些擔憂唐續會給她難堪的。
唐續雖是非常妥當的處理了宋致遠的喪事以及細致的安排了虞曼珠的手術,但這代表不了什麽。隻要是聰明的人,就不會在這時候撒手不管。相反,會和唐續一樣將事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不給人留下任何詬病的機會。
而且,宋氏裏現在仍有不少的宋致遠手底下的元老,他如果撒手不管,隻會讓人跟著寒心。現在他是憑著這些事兒在底下的人的心裏留下了好感的。
這就是唐續棋高一招的地方。
那些表麵的麵子他做得到位,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在私底下就會對宋於好。兩人原本就沒什麽感情,而且是聯姻。
現在的宋於對他來說現在大抵是連雞肋也不如的。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當麵一套背麵一套。就連真正的夫妻也大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何況他們。
宋於自然是知道付景安真正想問的是什麽,她笑笑,認真的點點頭,說道:“都挺好的。”
付景安的眼中雖是仍有擔憂,但什麽都沒有再問,隻是說了句那就好。
車子沒多時就在小區門口停了下來,宋於沒有邀請付景安去家裏坐,謝謝他送她回來,看著他的車開遠了,這才上了樓。
到了樓上掏出鑰匙開了門,一眼就看到唐續正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餐。宋於沒想到他竟然在家,不由得愣了愣。隨即彎腰換了鞋子。
她沒說話,唐續也未說話。待到她換了鞋子往裏來,這才掃了她一眼,問道:“去哪兒了?”
宋於沒想到他昨晚還會回來,要是知道他回來怎麽也是該打一電話的。這下便回答道:“去了一趟老房子那邊,後來晚就在那邊睡了。”
雖是事實確實是這樣兒,而且他夜不歸宿也從不打招呼,但不知道為什麽宋於莫名的有些心虛。
唐續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怎麽看到是你那什麽哥送你回來的?”
原來他是在這兒等著她。
宋於微微的抿了抿唇,說道:“我買早餐出來的時候遇見了他,他就送了我一程。”
唐續也不知道是相不相信,仍是那麽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兒,說道:“那還真是挺巧的。”他倒是沒有再說什麽,丟下碗筷站起來走了。
宋於是有些納悶的,他這早餐顯然已經吃了一會兒了,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看到是付景安送她回來的。
不過她當然不會沒事兒找事兒的去問,換了衣服之後便去收拾了碗筷。
今兒月事仍舊沒有來,她拿了試紙測仍是隻有一條杠。但她卻並沒有掉以輕心,反倒是越發的膽戰心驚。隻恨不得這時間嘩的一下一轉就是一星期,讓這事兒快點兒過去。
昨天在那邊太冷身體不舒服她沒有洗澡,測過之後她便開了熱水,愁眉苦臉的開始準備洗澡。
剛將衣服脫完站到蓬頭下,浴室的門就被推開來。
宋於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要去找東西遮住自己。懊惱的問道:“你幹什麽?”
她壓根就沒想到唐續會進來,所以並未鎖門。
唐續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兒,見她手忙腳亂的嗤了一聲,慢條斯理的說道:“那邊浴室的熱水壞了,正好一起洗。”
他說著果真走了進來,順手關上了浴室的門。
宋於被他這舉動弄得有些懵懵的,回過神唐續已走到了她的前邊兒,並解著扣子。
惹不起還躲不起麽。她立即便要拿著衣服離開。誰知道剛要走,唐續就捏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來,附到了她的耳邊,要笑不笑的說道:“怎麽,在外邊兒睡一晚回來還不能碰了?”
他的語氣裏帶著危險的味兒。
原來剛才那事兒根本就沒過去。宋於懊惱不已,咬牙說道:“你怎麽那麽齷齪?!”
唐續的眸色微暗,手上沒停下,漫不經心的問道:“我哪兒齷齪了?”
這廝完全是故意的,不待宋於說話,便將她抵在了冰冷的牆上。宋於要說的話被白色霧蒙蒙的熱氣以及嘩嘩的水聲吞沒。
今兒是星期天,他大概是不用出去的。浴室折騰完之後並沒有就此放過宋於,而是又去了臥室。到了後邊兒宋於連手臂也抬不起來,頭發也沒擦幹就那麽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