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悲哀的突牙
張立等人的目的地，一群弱小的被排擠到這片蠻荒之地討生活的鋼鬃野豬人部落，未來的他們會被薩爾帶領的獸人趕出杜隆塔爾（杜隆塔爾是獸人起的名字，現在獸人還沒到，但是為了方便，以後依舊稱這裡為杜隆塔爾），而現在，他們倒霉的日子顯然是提前了，張立的到來註定了野豬人的苦難，不過不像獸人那樣驅逐，張立選擇奴役，因為鷹身人的爪子沒有製作能力，所以野豬人是很好的替代工具。
鋼鬃野豬人是有著數萬人的大部落，但他們內部並不團結，貧瘠的土地以及游牧的生活讓他們不可能長期大量的聚集在一起，所以這些野豬人並沒有一個固定的酋長，只有許多小酋長各自領導自己的族群，如果鋼鬃野豬人能夠團結，那麼獸人想要將他們趕出杜隆塔爾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至少也要掉下好大一塊肉才行。
這些小酋長誰也不服誰，一年也不會說上幾句話，只有每年大集會時這些族長們才會聚集到一起商討分配牧場的事宜，但其實說是分配牧場，真實的情況是好的牧場都被有實力的酋長佔據了，如果你想要他的牧場就要在所有族人的面前挑戰獲勝才行。
而被分配到大峽谷的這群可憐的野豬人則是一群鬥爭失敗者，老酋長被一個後起之秀打敗，野豬人崇拜強者，年輕力壯的族人都主動投靠到了新酋長的門下，只剩下一群老幼病殘被驅趕到了這片靠近鷹身人領地的犄角旮旯，十多年都沒有翻身。
碎牙就是那個被打敗的野豬人酋長，野豬人沒有什麼起名字的天賦，他們的名字基本上就是某個體貌特徵，比如他碎牙，他本來不叫碎牙，但他的牙齒在挑戰中被擊碎了，所以人們都稱呼他碎牙。
年輕時的碎牙也是身強力壯，曾給族群帶來很長時間的輝煌，但是英雄墓老，他已經很老了，牙齒都不再光滑，被打敗他本該十分的頹廢，但是現在的他雙眼炯炯有神，雖然他不再健壯，但依舊有種莫名的威嚴。
令他精神沒有崩潰的原因，有些來自於張立，但更多的還是對未來的信心。
雖然張立奴役著這群野豬人，但他也知道要想馬兒跑不能不給馬兒吃草的道理，一點必要的甜頭還是要給的。
這個世界的獵人大多都是單獨狩獵，一個獵人加一個野獸夥伴，野豬人作為一個游牧民族，狩獵同樣是食物的重要來源，與那些有著強大傳承的獵人不同，這些野豬人獵手的實力非常弱小，根本沒有什麼系統的訓練，野獸也是從小養到大的野豬作為夥伴，並不能抓捕野外的猛獸，所以每次獵人們出發狩獵，所能得到的食物都很少。
張立了解了這個情況，將一些集團捕獵的手法教給了野豬人，比如將一群陸行鳥趕入絕境，或是用陷阱坑殺一群迅猛龍等等。
張立還教導他們種植一些耐乾旱的植物來作為乾糧，可以說正是因為野豬人成為了鷹身人的附庸，才有了充足的食物保證那些幼小的野豬人不會被餓死，雖然所有的收穫都要分出一半來當做鷹身人的貢品，但剩下的也比單人狩獵和收集仙人掌果強上不少了，野豬人馴養了一些陸行鳥作為放牧和主要食物來源，但是出逃的他們並沒有帶幾個陸行鳥幼崽，所以到了現在也無法形成規模，算不上主要的食物來源，而野豬則是被他們視作骨肉血親，因為都是野豬半神阿迦瑪甘的後代，所以不會同類相食，他們又不是巨魔和食人魔，什麼都吃。
正在碎牙不知道沉思著什麼的時候，帳篷被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他十分強壯，可以看到許多肌肉在不安分的抖動著：「父親！那些該死的鷹身人又來了！我們真該給她們點厲害看看！」聲音哼哼哧哧的，充滿了野豬人的特點。
碎牙看見了來人，微微嘆了口氣，「突牙，我驕傲的兒子，你要明白一個優秀的領導者不會打一場註定失敗的戰爭，現在我們的部落還太弱小了，除非你能夠戰勝其他的鋼鬃酋長，成為一個大族群的領袖，不然你永遠也別想戰勝這些飛來飛去的怪物！」
如果張立聽到這個名字一定會非常驚訝，因為突牙這個名字在後世可是進了任務的，而他在玩小號的時候也不止一次殺過突牙，鋼鬃野豬人被獸人趕出杜隆塔爾之後，強大的突牙一躍成為了整個鋼鬃氏族的首領，成為了歷史上首個統一了鋼鬃野豬人的酋長，雖然這個酋長水分很大，因為鋼鬃野豬人剛剛被獸人刷了一遍，所以人口沒有巔峰時那麼多，不過他依然領導著鋼鬃野豬人們頑強的抵抗獸人部落的入侵，他們躲在巨大的荊棘叢中，不時偷襲路過貧瘠之地的部落成員，讓整個部落都極為苦惱。
突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不過且沒有反駁，「是，父親。」這個大個子的腦子並沒有外表那樣的粗獷，他明白父親說的是對的。
碎牙欣慰的看著兒子，這個強大的兒子幾乎和他年輕時一樣強大又不乏智慧，是他最大的驕傲，也是他對於未來充滿信心的真正原因，如果突牙能夠早生出十年，那麼或許可以保住他曾經輝煌的部落也說不定，不過現在也不差，只要再過兩年，突牙一定會成為最強大的戰士，到時候他會將自己族長的位子傳給自己的兒子，而他的兒子也一定會在大集會中奪回他失去的榮耀。
正在這時，張立等人終於飛到了野豬人部落的上空。
碎牙離開了帳篷，看了看天空上的張立等人，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便急忙在臉上堆滿了笑容，眉開眼笑的迎了上去，不過人種的差異讓他的笑容在張立等人眼裡感到十分彆扭。
「偉大的立*血羽大人，以及艾瑞娜*血羽大人，您卑微的僕人歡迎您的到來。」碎牙這個老頭兒充分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卑躬屈膝。
一行人飛落下來，張立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個演技卑劣的野豬人的表演，他知道這個老頭並不尊重他們，只是迫於形勢，但沒有點破。
張立笑著對著碎牙道：「這次的貢品準備好了嗎。」
碎牙立刻快速的點頭，連忙說道：「好了好了！自從大人您教給了我們種植和集團捕獵之後，我們的收穫就一直很豐盛。」
張立點了點頭，道：「很好，希望這次的數量可以讓我滿意，不然你知道我會拿什麼讓你們補賬。」
張立所謂的補賬，就是抓捕一些野豬人作為苦力回到族群負責干一些要命的工作。
「是是是！這次的貢品絕對會讓您滿意的，不僅如此，我們還會上貢大量的石頭。」
所謂的石頭，就是火藥的製造原料，大峽谷盛產銅礦，張立雖然不會工程學，但是也能馬馬虎虎的做出劣質火藥，艾澤拉斯的火藥與地球的完全不同，世界的規則不同，火藥的製作也差異極大，這個世界的火藥中流淌著火元素爆裂的力量，憑藉玩魔獸時的經驗，張立知道採集礦產的時候會伴生許多劣質的石頭，火藥就是從這石頭中提取製造的，後來放走的那幾個地精也告訴了張立真正的火藥製作方法，所以這玩意對張立還是很有用處的，張立對這次收穫十分的滿意。
而這時，周圍的野豬人們也出來圍觀起了張立這群鷹身人，他們的臉上或是不忿，或是畏懼，而此時張立突然注意到，這群野豬人中，青壯年的數量佔據了極大的比例，那些不忿的目光大部分來自於這些年輕人，張立還注意到碎牙的身後一個長得十分高大的野豬人十分憤怒的看著張立，張立的目光一轉過去，他就立刻低下了頭，這時張立意識到，是時候給這群長大成年的野豬人一點震撼了，要不然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豬還不反了天去。
想到這，張立收回了滿意的表情，面無表情的命令身後的美女們下達了查收貢品的命令，並且安靜的等待她們清點這次的收穫，這時候碎牙等人只能小心的一起等候，直到一個格外嬌小的鷹身人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張立才笑著問道：「艾薇，這次的收穫怎麼樣。」
小妮子笑的牙根都露了出來，顯得極為可愛，她十分高興地對張立說道：「這次的食物很多啊，足夠我們吃上兩個月了，而且您要的那些石頭也有很多呢。」
本以為張立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是十分高興，但存心使壞的張立怎麼可能把真實的內心表露出來，只見他迅速變了臉，極其不滿的冷哼了一聲，說道：「才夠吃兩個月？現在可正是野獸活動的旺季，想來某個酋長一定是藏私，忘記了從前的教訓！」
聽到這裡碎牙的冷汗都冒出來了，急忙說道：「大！大人！我並沒有藏私啊！這次我們真的只收穫了這一點兒，這幾年隨著我們的大規模狩獵，附近的野獸們已經越來越警惕了。」
「我不想聽這些解釋！」張立極不耐煩的打斷了碎牙的話，「三個月！三個月的糧食！否則你們就用命去補償我們的損失吧！」
三個月足足佔了這期間野豬人食物的七成，如果真的交出去，那麼他們不少人都要餓肚子了。
碎牙驚慌失措，急忙懇求道：「我們的食物也不多了大人！如果多給了您我們就熬不過這個冬天了！三個月真是太多了！求您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勤懇的僕人吧！」說罷，那真是老淚縱橫，令人聞之不忍呀，就連張立身後的艾薇小妮子都忍不住想要請求張立繞過他們了，畢竟鷹身人自己也不是不收集糧食，加上這兩個月足以讓她們吃飽喝足美顛顛的過個好年了。
但張立一點也不心軟，他可是存心立威的，於是毫不動搖。
就在這時，有人終於忍不下去了，「夠了！你這個貪婪的混蛋！野豬人不會給你那麼多食物！我們不欠你們什麼！！趁我沒有發飆之前！趕緊從我們的村子滾出去！」卻是突牙終於發出了怒號，這個強壯的野豬人終於是忍無可忍，但他終究還有點理智，不敢把話說滿，這時周圍的野豬人也是憤怒的前進了好幾步，好像要給突牙助威一樣。
張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冷，他假裝獰笑著說道：「看來有些人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那我就讓你們好好的長長記性！」
於是，他緩緩地抬起了手，手掌做掐捏狀，而隨著他手臂的上抬，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周圍足足上百個野豬人和眼前的這個突牙居然飛了起來，他們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脖子，好像一隻無形的手臂在抓著他們一樣，周圍的野豬人們都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眼看著這個可怕的一幕，老碎牙嚇壞了，他彷彿想起了十年前那慘無人道的一幕，那時，鋪天蓋地的鷹身人為了奴役他的部族，在天上屠殺了他們兩天，閃電摧毀了他們的帳篷、糧食以及老邁的親人，所有膽敢冒頭的人都會收到死神的邀請函，而他們軟弱的弩箭甚至連夠到她們都成問題（貧瘠之地並不盛產有韌性的木頭，大多數的木材都是乾燥的，不適合做弩弓），那時的日子對於已經處於饑寒交迫境況的野豬人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碎牙獃獃的甚至都忘記了說話，直到許多飛起來的野豬人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窒息神色，他才猛然回神，驚慌的跪了下來，大力的用頭撞擊地面並且哀求道：「求您放過他們吧大人！求您了！！糧食給！！我們給！！求您饒過他們的性命！他們是我們族群的未來啊！求您放過他們吧！求您了！」
看到老碎牙臉上惶恐的神色，在看周圍那些野豬人驚懼的眼神，張立知道自己立威的目的達到了，於是冷哼一聲，將手臂放了下來，於是那些野豬人們也都獲得了自由，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眼中不時看向張立的眼神都充滿了恐懼，特別是突牙，他從未想過居然有人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僅僅一抬手臂就差點要了上百個族人和他自己的性命，簡直不可思議，這對於向來自信驕傲的他可謂是巨大的打擊。
其實張立可以不抬手臂的，不過為了裝比，他這麼做了，順便一提，抬起這些野豬人之後，他的精神力消耗十分恐怖，現在已經快要昏昏欲睡了，不過他強忍著困意，故作無事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次就先放過你們，如果下次再敢無理，我就不會這麼仁慈了，看你們這麼懇求，這次的糧食我也不再多要了，不過我希望開春之後的那次上貢，我可以看到更多的這種石頭，如果不能讓我滿意，那我會把這次的損失一起討回來！」
說罷，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野豬人，在一群眼睛閃閃發光的鷹身人的注視中，下達了搬東西回巢的命令。
張立走了，留下了一群驚恐的野豬人，大部分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群年輕力壯的野豬人居然差點就被一個人給捏死，而最恐懼的莫過於突牙了，直到張立走了許久之後，還能夠看到他不時瑟瑟發抖，作為一個相信自己實力的戰士，張立對他身體上的打擊還是其次，最大的打擊莫過於精神上的衝擊，也不知道留下了如此恐懼回憶的突牙未來還能不能再次成為整個鋼鬃氏族的酋長。
碎牙看著神魂不定的兒子，悲哀著嘆了口氣，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孩子，不要想得太多了，那個怪物的實力即使在整個世界也沒有幾個，你要相信自己的力量，你是未來整個鋼鬃野豬人最強大的戰士，你要振作起來！」其實他哪裡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強者，這隻不過是一個父親無力的安慰罷了。
「我知道了，父親。」突牙沉默了一會，轉身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張立的打擊彷彿擊潰了他的信仰，看著他的背影，老酋長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抬頭看著月亮，眼神充滿了疲憊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