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二章 西域墨花
晴兒氣得哼了一聲:「我才不管誰願不願意,我只管藍門主。誰惹惱了她,我就讓誰付出血的代價。紀教主,記得我的西域墨花可不是吃素的!」
然後,她看也不看紀劍雲一眼,走掉了。
何言蹊睜大眼睛,問紀劍云:「雲哥哥,這西域墨花是什麼東西?」
紀劍雲知道如果說出自己中了晴兒的西域墨花之毒,又是無窮無盡的問題,所以乾脆就不說實情,只是支支吾吾地說道:「好像一種很厲害的毒藥。不過我沒有見過。」
江一閑恰好趕到,一聽這西域墨花的名字,便皺了下眉頭:「這毒藥雖然一年才發作,但是平時每到月圓之夜,便會讓中毒者發生噬心跗骨的疼痛,可是狠辣。青紅門原來也用如此厲害的毒藥。」
搞得紀劍雲心裡一驚,但是又不願意表現在表面上,而是問聶冷蕊:「聶前輩,這毒藥有解藥么?」
聶冷蕊搖了搖頭,說道:「這毒藥在江湖上極其罕見,已經二十年都沒有出現過了。我估計這所謂的毒藥也多半是唬人的把戲,不足為懼。」
說得紀劍雲心裡更沒底了。
但是,下午的時候,丐幫還是傳來了消息。說韓羽出現在了仙霞山附近。
這個故地重遊,到底是他老人家專程懺悔去了,還是因為其他原因,一切都不得而知了。但是,留給紀劍雲的選擇則極少,只有立刻啟程去追趕自己的師父,要親自問一下子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麼回子事兒。
何言蹊也一定要去:「雲哥哥,真的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我一定要與他當面對質。」
紀劍雲覺得也好,可以更好地向師父求證關於自己身份的問題。
於是,紀劍雲、何言蹊和晴兒三個人,快馬加鞭地趕往了仙霞山。
這是一次非典型的回鄉之旅。是的,畢竟在這裡生活了十歲至二十幾歲,幾乎佔據了紀劍雲有記憶年齡的全部。那裡,有他的童年,有他的友情,有他的懵懂的愛情,有他的師生之情。但是,這次他的心情特別的忐忑,因為,如果真的是如何言蹊所說,他是真正的額朱雄英的話,那麼一切都將成為一個噩夢,一切回憶都需要推倒重建。
那麼,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定義很多的回憶,怎麼去面對很多個關係。
不過他又迫切知道真相,尤其當這個真相是對自己有利的時候,也就是說,他希望答案是否定的。他希望自己繼續是韓林兒的兒子,儘管他之前很認真地抵制過。他希望和師父是一種同盟的關係,對朱姓的人有著或多或少的仇恨。他知道一旦答案相反,他將如何去面對自己的師父。
本來五六日的形成,因為天氣的原因,延宕了十天的時間。中間,恰好遇到了三月十五。那天夜晚,他遭遇自己人生最痛苦的遭遇。果然,那是鑽心蝕骨的疼痛。他大口地喝著酒,以去除哪怕一點兒這種痛苦,但是毫無作用。他本想著自己一個人咬牙堅持下來。但是,以他的毅力,愣是沒有堅持下來。
何言蹊最先發現了紀劍雲的異常。她驚恐地問著他:「雲哥哥,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但是,紀劍雲滿頭大汗,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然後她才想起之前聶冷蕊說過的話,於是,問道:「是誰給你下的毒?西域墨花?對了,青紅門!」於是,她跑進了晴兒的房間,吼道:「快點兒將西域墨花的解藥交出來,否則要你好看!」
晴兒一愣:「的確,這毒藥是我下的。但是,這毒藥需要一年時間才會發作,不會有事的。」
何言蹊便拉著他去看紀劍雲痛苦的樣子。
看著晴兒驚詫的樣子,何言蹊忽然領悟了一件事情:「晴兒,你難道也是聽信了別人的鬼話才對雲哥哥下的毒?不然,你竟然不知道這毒藥的藥性。它雖然一年才發作,但是其間的每一個月圓之夜中毒者都會遭受噬心跗骨之疼。」
晴兒才點了點頭:「我的確不知道這毒藥的藥性,那人只是告訴我它一年才會發作,卻沒有告訴我西域墨花每月月圓之夜也有毒性。好,我這就給他解藥。」
但是,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這毒藥是真的,但是解藥怕是假的。
晴兒將解藥給紀劍雲服下,他終於好了下來。
何言蹊高興了起來,說道:「晴兒,謝謝你。你和你家門主本性都不壞。希望你們不要再做傷害雲哥哥的事情了。」
晴兒卻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我想我是被人利用了。那人給我的毒藥是真,但是解藥卻是假的。否則,他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何言蹊卻不同意:「雲哥哥不是好了么?」
晴兒搖了搖頭,說道:「你剛剛應該聽到更漏的聲音了吧?子時早已經過了,也就是說,今天已經是十六了。所以,我們不能高興太早,怕下個月還會有這麼一遭!要是這樣,我就對不住我家門主了。她是真心愛著紀教主的。只可惜,上天開了個很大的玩笑,卻讓紀教主成了朱元璋的後人。」
看著晴兒一臉嚴肅的樣子,何言蹊問道:「不會,你連對方是誰你都不知道吧!你這糊塗蛋,你要是害死了雲哥哥,看我不殺了你?」
晴兒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真不知道對方是誰,他只說可以幫助我家門主,幫她報仇,我想都沒想便將這毒藥給了紀教主,哪裡想到會有今天。」
何言蹊看著被痛苦折磨得要死,現在已經熟睡的紀劍雲,嘆了一口氣:「雲哥哥命真苦,念著小師妹,小師妹自殺了;又念著藍門主,卻成了他的仇人。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再傷害到你。」她轉身對著晴兒,說道,「也請你轉告你家門主,如果她真得愛他,就請她按照自己的意願,再也不要見他了。這樣,只會兩個人痛苦!晴兒,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