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七四章 解救朱高煦
魏國公府邸果然是氣象恢弘,體現著鐘鳴鼎食之家特有的奢華與尊貴。【零↑九△小↓說△網】
紀劍雲發現暗哨不少,隱藏在徐府的各個地方,肯定是防範著燕王的人前來解救朱高煦。果然是安排的滴水不漏,可見不管是皇帝還是徐祖輝都一定要將這張最好的底牌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裡。
所以他非常謹慎小心,幹掉了幾個暗哨,摸清了各處房間的人手安排與情況。朱高煦在一處房間正氣急敗壞地摔桌子砸板凳,大罵自己的舅父:「徐祖輝,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可是有著血脈親情,你也下得去手,你真是狼心狗肺,蛇蠍心腸。徐祖輝,你趕緊放了我。陛下已經下旨允許我們三兄弟回北平,你這是抗旨不遵!你這是大逆不道!」
可是門外的下人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喊,估計是這一天已經聽厭了。不一會兒,徐祖輝向這邊走了過來。一個下人便對他說:「大人,您還是不要看他了。一天說的凈是些大逆不道的混賬話,怕污了您的耳朵。」
徐祖輝當然了解這個外甥的秉性,所以也不覺得奇怪,只是苦笑著繼續走到房門口,喊道:「煦兒,舅舅來看你來了!」
朱高煦立刻提高了嗓門,喊道:「徐祖輝,你不要再稱你是我的舅父。你現在就是陛下的一條狗,眼裡再也沒有了什麼骨肉親情,只會暗算我們這些朱姓皇族!你要麼立刻放了我,要麼立刻滾開,我不需要你在這裡惺惺作態地假慈悲!」
親情零落到這個地步,倒不如一般路人有氣量。人間事大抵如此,——愛過不如不愛,親過不如不親。過去的感情在書中是美好的,但在現實中卻針砭人心,聲聲啼血。
徐祖輝聽著朱高煦的話,也不生氣,只是冷靜地說道:「煦兒,如果燕王不反,自然你不會有事,只管在舅舅府上錦衣玉食,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如果燕王將兵權交給朝廷,舅舅立刻請旨請你放掉,讓你與家人團聚!」
然後,他拿出筆墨紙硯,放在了門前:「煦兒,你這就修書一封,勸燕王放棄軍權。這可是你彪炳史冊的好機會。史書會記住你的大仁大義!」
朱高煦「呸」地吐了一口吐沫:「徐祖輝,你不要做夢了。我五王叔周王橚被你們押解去了雲南那蠻荒之地,十二王叔湘王柏被逼自焚而死,這一樁樁一件件不都是你們乾的好事?!我父王怎麼可能不看到前車之鑒?!你們抓了我也一樣沒用,我父王一定會起兵討賊,殺了你們這幫奸佞,還我朱姓皇族一個安寧。到時候,即便是我死了,我父親也會用你們的血來祭奠我!你們等著吧!」
徐祖輝狠狠地說道:「真是大逆不道的子孫,怎麼對得起太祖皇帝的在天之靈?!你再好好想想吧,舅舅言盡於此。」然後走掉了。
又是一陣子咒罵,聽著徐祖輝走遠了,朱高煦才安靜下來。很顯然,他知道一切都無可挽回,只能等待。
大概到了午夜時分,紀劍雲才行動。揭開了一片瓦,他對著朱高煦喊道:「二殿下,二殿下!」
朱高煦一下子醒了,但是他唯恐是仇家或者敵人,辨別了一會兒,認出了來的人是紀劍雲,才高興地應道:「原來是紀教主,你來可是來救我的?!」
他這有點兒明知故問的意思了。紀劍雲點了點頭:「馬大哥臨走前叮囑我一定把你救出去。趕緊,咱們現在就走。」說罷,將一根繩子扔給了朱高煦。
朱高煦忙不迭地抓住了繩子,被紀劍雲提了上去。
他接著說道:「紀教主,本王一定記得你的搭救之恩。你要什麼賞賜,我想我父王都會答應的。」
紀劍雲搖了搖頭:「我只是完成馬大哥交給我的任務,其他都是浮雲而已。好了,咱們趕緊走吧!」
這「走」剛說完,徐祖輝已經帶著一隊衛兵包圍了他們,大笑道:「老夫所料果然不錯,有人想把你劫走。來人吶,把這兩人給我拿下!」
一個極其姦邪的笑聲響了起來:「魏國公,稍等片刻,待老夫給你將這兩個叛賊拿下!當然,魏國公記得要向皇帝稟明我等的心意,儘早正是恢復錦衣衛的建制。」卻原來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郭傑人。
徐祖輝答應道:「放心,老夫既然應允了郭指揮使的請求,自然傾盡全力為你們向皇帝美言的。」
郭傑人倏地便飛到了紀劍雲的面前:「小子,上次讓你僥倖逃脫了,這次你是插翅難逃了,趕緊束手就擒!」
紀劍雲立刻想起了韓月馨、夕兒、柳云云三個人都可能被他給抓住了,喊道:「老賊頭兒,你抓我可以,但是不該對女人下手,真是無恥。看招兒!」
郭傑人笑了笑,罵道:「手下敗將,還敢胡亂給我安罪名,真是找死!」說著,就是勢大力沉地一掌,拍向了紀劍雲劈過來的一劍,是要直接憑藉自己深厚的內力將紀劍雲的劍直接打掉在地。
紀劍雲這次用的是招璣衡七式。那招北冥式本來就是虛招,看著劍勢凌厲,實際上非常柔弱。所以,他立刻變招,用了一招微塵式,攪起一片砂礫,紛紛飛向郭傑人。
郭傑人顯然對衡山劍派的劍術有一定了解,早已做出了補救的措施。而且,緊接著出了一掌,直接攻向了紀劍雲的三處大穴。
這樣糾纏下去的話,不但自己走不出去,答應馬大哥的任務也無法完成。於是,他一邊接住了郭傑人這一掌,一邊將朱高煦托起來扔了出去,那裡有他事先準備的一匹馬,恰好將朱高煦扔到馬上:「二王子,你趕緊走吧。我來殿後。」
朱高煦倒一點兒不客氣,也不管紀劍雲的安危,一句「多謝」說完便一鞭子打在馬背上,那馬嘶叫了一聲,一下子飛奔了出去。
魏國公府上的親兵與郭傑人帶著的人立刻追了出去,一定要抓住朱高煦。
郭傑人罵道:「賊子,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挺有義氣,真是笑話!」
姦邪的人不明白的事情很多,尤其是當其他人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守護別人的性命或者完成自己諾言的時候。這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紀劍雲當然懶得搭理他,繼續與他周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