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四七章 相視無言
紀劍雲接過東西一看,卻愣住了,原來竟然是一枚誅心釘。他對這個東西太了解了,因為這是鄢詩奇的獨門暗器。是師父在師妹十歲生日的時候,特地請來八臂羅漢白博淵傳授給她的。而白博淵早已此事,現在能使用誅心釘的也就剩下師妹一個人了。
方丈大和尚看著紀劍雲目不轉睛的樣子,對紀劍雲說道:「這枚誅心釘就是在靈空師弟的遺體上找到的,我想你就明白我少林為什麼認定你的師妹就是殺人兇手了吧!」
余縹緲在那裡也是一愣,自己去調查過靈空的死因,當時怎麼沒有發現這麼顯著的證據呢?哎,都怪都自己太過粗心了,竟然錯過了為紀劍雲證明清白的最確鑿證據。他是不在乎的鄢語奇的。只是,他沒有想到,對於紀劍雲而言,兇手是師妹比是自己還要麻煩——他可以從容就死,但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師妹受罪!
所以,此時的紀劍雲是掙扎的,但是他又堅信師妹不會濫殺無辜,其間一定要什麼天大的誤會。他對著方丈說道:「大和尚,這的確是我師妹的獨門暗器。但是,我也還是不能相信是師妹殺了靈空法師,我想著可能是個誤會。這樣吧,晚輩懇請大和尚允我去看看師妹,我去找她談談!」然後,他想起可余縹緲幫助自己可能會受罰的事情,便繼續說道:「還有,晚輩有個不情之請,余兄弟,奧,也就是空月法師與我有舊交,所以才出手相助。請大和尚念他一片赤誠之心,萬萬不要責罰!晚輩感激不盡!」
方丈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紀施主,空月之事乃我少林的家事,少林寺自有公斷。但是,關於見令師妹的事情,聽老衲一言,不去看為好!」說話的時候,一臉的慈悲憐憫。
這讓紀劍雲心中不禁一沉:難道師妹發生什麼意外?這讓他更加焦急地去見到她:「前輩,我不管發生了什麼,我現在就要見到我的師妹。」
紀劍雲的堅定似乎早在方丈意料之內,便有無奈地搖了搖腦袋,說道:「既然如此,普照你就帶著紀施主去見黑衣人吧!」
普照小和尚便領著紀劍雲和藍依依往寺內走去,留下了余縹緲接受方丈師伯的教導。
幾個輾轉,曲折迴環,他們來到一處監牢。離那監牢還有十丈遠,紀劍雲不等普照說什麼,便迫不及待地喊開來:「師妹,師妹,是我,我是你紀師哥!」
在他的印象里,師妹會興高采烈地回答:「師哥,師哥,我在這裡!」但是監牢里卻沒有任何回應。【零↑九△小↓說△網】紀劍雲便慌了,幾個健步走到監牢的門口,往裡看了過去。
裡面的確有個黑衣人,但是著黑衣人對紀劍雲的呼喚沒有任何回應,反而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一樣,嚇得瑟瑟發抖。紀劍雲便又喊道:「師妹,師妹,是你嗎?別怕,師哥在這裡呢,沒有人敢欺負你!」
那黑衣人這才頭一別,看來過來,但是這一回頭只是一剎那的事情。他彷彿發現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捂著耳朵咿咿呀呀地哭了起來。
紀劍雲的心頓時顫抖起來,這黑衣人不管是誰,但都明顯是一個可憐之人,在他身上一定發生過極其恐怖的事情。他便問普照小和尚:「小和尚,這黑衣人一直是這個樣子么?」
普照便點了點頭,稚氣未脫地答道:「紀施主,這黑衣人很可怕,是個啞巴,而且被毀掉了容貌!」說完,憐憫地嘆了口氣。
聽到普照說黑衣人是個啞巴還被毀了容,紀劍雲大驚失色,更加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是這樣,他也就理解為什麼師妹不願意與自己相認了——她曾經是一個多麼愛美且自以為美的姑娘。她一定是不能面對這麼慘痛的現實,才迴避自己的。
紀劍雲便留下了熱淚,哭著說道:「師妹,師妹,是你么?我不知道你身上曾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還是一樣會疼惜你,愛惜你,不離不棄,與你廝守終生!師妹,師妹,你看看我呀!」一邊說一邊運用掌力打開了牢門,準備走到黑衣人跟前。
一個男子漢的眼淚是最好的愛情表白。藍依依的心碎了。她真的希望黑衣人站起來,對著紀劍雲說:「師哥,師哥,就是我!咱們一起浪跡天涯吧!」那樣,自己也就死心了,再無希望。但是,黑衣人卻顫慄的更加嚴重了,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示意紀劍雲再往前走,他就立刻自盡。
但是,紀劍雲看到那把匕首更加確信了黑衣人的身份,因為那把匕首是自己在鄢語奇十八歲生日時候送給他的,把手的上面刻著一朵含苞待放的祥雲圖案。他喊道:「你明明就是我的師妹,為什麼不願意與我相認啊?」喊著喊著又再次淚流滿面,「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委屈,告訴師哥,我一定拚命為你出氣!」
鄢語奇卻只是無奈地搖著頭,也喑喑啞啞地哭了起來。這哭聲里,有著太多的委屈和悲傷,撕心裂肺地痛,讓所有在場的人都不禁傷心落淚。
紀劍雲仰天長嘯:「我紀劍雲發誓,一定要殘害師妹的兇手血債血償。否則,我枉活此生。」這一聲裡面集聚了他這段時間練就的一身內力,將所有人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普照小和尚嚇哭了,藍依依便去撫慰他,讓他不要害怕。
這時,余縹緲也趕了過來,勸紀劍雲道:「紀施主,現在鄢姑娘一時半會兒不會願意見你。你只會刺激她想起傷心事,我覺得你還是暫時迴避得好。」
的確,這是當前最合理的處置方式。紀劍雲卻又放心不下鄢語奇,而這時藍依依則答應留下來照顧她,讓紀劍雲放心去休息。紀劍雲便一步一回頭地跟著余縹緲走了,留下了藍依依和鄢語奇兩個都深愛著他的女人。她們或許有很多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