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糾纏對錯誠迂腐
離開弘鎮，上官雲直奔岐山國飛去，直到飛出數百里后，心情才漸漸平復下來。8┡ 1中文『『網回想今日生的一切，上官雲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麼多年，自己一向謹慎，從不願招惹紅塵是非，沒想到這回一怒一下，不但招惹了紅塵是非，而且還是個天大的是非。
如今自己一把火燒了公子霸的軍糧，很可能直接就決定了這一場戰役的勝負，而且也違犯了修道之人不插手紅塵之事的慣例，估計少不得在凡間和修界都會引起不少風波。
不過上官雲並不後悔，反而覺得自己以前過於小心和猥瑣了，今天所做的一切，讓他第一次有了種痛快和過癮的感覺，甚至覺得修道之人本就應如此，本就應該以自己之能去解世人之疾苦，或許有人會因此指責自己干擾了凡俗事務，但至少從弘鎮那些難民的感謝和歡呼聲中，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
要是真能因為自己這一把火，而讓這場戰爭早些結束，讓那些難民早日返回家園的話，那麼就算自己違犯了什麼修界的規定，那又算得了什麼？
想到這裡，上官雲長嘯一聲，加向岐山國飛去，如今他不願去河洛城見公子瓊，因為那樣會使人更有口實指責他，事實上，雖然公子瓊對自己不錯，但他對挑起這場戰爭的雙方都並無好感。
而回到凌信府中的丹坊，或許才是如今自己最好的選擇，一來可以專心消化前段時間趙老怪對自己的指點，進一步提高丹術，二來也可以避過眼前這場顯而易見的風波。
這一次上官雲沒有再選擇繞道，而是在到達岐山國之前，尋了一處山峰休息，待到天黑之後，才全飛行，直奔灞水城而去。
這一路出奇地順利，即使在從華陰宗旁百餘里左右飛過時，也沒有任何人阻攔。第二天拂曉，上官雲就已來到了灞水城中，悄悄的返回了丹坊。
侍女柳菁對於上官雲的出現並沒有表示出太多驚訝，打了個招呼就退了下去。上官雲稍作梳洗，隨即趕到天權島上，告訴臧否自己回來了，然後就去自己的丹室琢磨起丹術來。
當晚，凌信來到上官雲的精舍，從凌信口中上官雲才得知，洛神國戰事爆的這段時間，巴蜀國那邊的決戰也已經爆，並且是巴蜀國主動起了反擊。
「難不成巴蜀國尋到了外援不成？」，上官雲有些詫異地問。
「嗯，巴蜀國請到了雪域高原部落的援兵！」，淩信笑了笑，「而且巫山門也似乎探聽到了華陰宗和長春門的摩擦，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才會全力出擊。」
「那現在戰局如何呢？」
「岐山國有些吃緊，華陰宗已盡遣門下前去增援了，陳商那裡也上表要求派兵增援，具體結果還不得而知。」
「我忽然感覺有些奇怪。」上官雲盯著凌信笑著說道。
「奇怪什麼？」
「作為岐山國未來的國主，你對前線的吃緊居然無動於衷，倒好像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哪有？」，凌信一本正經地否認，不過隨即笑著說道，「對我來說，這未必不是好事！」
兩人相視一笑，俱都樂了起來，上官雲也笑著說道，「看來還真是好事，我就說我回來的路上怎麼這麼順利。」
「你下一步作何打算？」，凌信忽然問道。
「煉丹！不過我需要換個地方。」
「哦，這裡不好嗎？」
「好，但我需要一個更大的地方，需要一個種植靈草的葯園。」，上官雲於是簡單地將趙老怪所說的那些問題跟凌信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將事情想的簡單了！」，凌信面現沉重之色，思索片刻對上官雲說道，「你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給你答覆。」，說完匆匆離去。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過，這期間，上官雲的侍女柳菁頗為不解，原本辟穀的上官雲如今每晚都要她準備夜宵，而且還全是肉食，量也不小，卻又從不當著她的面進食。
三天後，凌信來到精舍，告訴上官雲，他所要的地方正在準備，但最快也要一年後才能準備好，不過在這之前，會想辦法給他提供儘可能多的靈草。
同時，凌信還半開玩笑的告訴上官雲，說他如今一夜間已成為洛神國家喻戶曉的醫仙，而且對於他作為修真之人插手凡俗之事的做法也正酵起來。
這些早在上官雲的意料之中，不過他還是順口問了凌信一句，「你覺得我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呢？」
凌信笑了笑，「若是要我說假話，我覺得你做的是對的，救黎民於水火之中，懲罰搶掠百姓的無道之人，乃是一個大大的義舉，應當被世人所稱頌！」
「若是要你說真話呢？」，上官雲覺得凌信這話和他想象的並不一樣。
「若是要我說真話，我覺得你根本就不應考慮什麼對與錯，這世間素來就是勝者為王，哪裡有什麼對錯呢？若是這場戰爭，公子瓊贏了，那你就是對的！反之，若是公子霸贏了，你肯定就是錯的！因為對與錯最終都只能由最後的勝者來評定，即使有人心裡認為你是對的，但也不敢說出來，最終你還是錯的。」
上官雲一時有些無語，因為凌信的話雖然有些不中聽，但也並非沒有道理，而且事實上也肯定會是如此一種結局。
「你覺得長春門為什麼直接不插手此事呢？」，凌信忽然問道。
「還能是因為什麼？不過是迂腐罷了！怕被別人說干涉凡俗間事唄！」，上官雲想都沒想就回答。
「那你就徹底錯了！」，凌信笑了笑說道，「石清凡一向精明，若真的迂腐又豈能當上長春門的掌門？他先前之所以不插手，是因為無論公子霸和公子瓊誰勝誰負，對長春門都沒有任何影響，他也樂得讓長春門落個處事公正，不偏不倚的清名！」
「他後來之所以出手，是因為我寫信告訴他，華陰宗暗中插手了此事，他若再不出手，那麼長春門的利益將會極大受損，他自然就出手了！」
「其實就算你不燒公子霸的糧草，這一戰公子霸也必然落敗，只不過不會那麼快，而是會等到公子瓊肯完全聽命於長春門之時，才會讓公子霸落敗。」
上官雲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還真的是什麼都沒看透。
「所以我說你才是真正迂腐之人，還在考慮什麼對與錯的問題，其實這世間哪有絕對的對與錯，對與錯，只源於你站在什麼角度去看。你不在廟堂之上，又怎會知其間的利害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