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權力的力量

  葉春自詡是意志堅定之人，即使是面對生死也能置之度外。他這條命是葉鳴給的，於是甘願改名姓葉，生是葉家的人，死是葉家的鬼。


  自昨夜被捕后，他已決心，就算賠上這條命，也不會向警方透露半點對葉鳴不利的消息。可是看到自己招供的錄像后，整個人幾乎要崩潰了。


  坐在鏡頭的自己，毫無隱瞞地把所有知道的事，都交代了。任誰看到錄像后都清楚，他葉春不過是葉鳴用來做事的工具而已，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葉鳴。


  如果法律是公正的，葉鳴這一次逃無可逃！

  而自己費盡心機給出的理由和借口，在這一刻全都成了空。


  「算了吧！」


  劉強冷笑了一聲，「在你心中，我們居然成了魔鬼？真好笑！你到底干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魔鬼倆字，我們承受不起，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你們！」


  被捕以來所有的鎮定和冷靜，已經蕩然無存，他歇斯底里地喊道：「午餐你們到底給我喝的什麼東西？你們這是謀害！」


  劉強把電腦關上，瞅著陷入瘋狂的葉春，說道：「好喝嗎？想知道嗎？對不起，恕我無可奉告。」


  趙勇手一揮，立刻有幾名警察進來。


  「把他帶下去，好好看押。」趙勇下了命令，警察們把葉春架了出去。


  審訊室里，趙勇沖劉強嘿嘿一樂，興奮地握緊拳頭，使勁向空氣中揮了揮。


  這麼快破了命案，還挖出了幕後指使，這是大功一件。而且，前幾天的疑似投毒案跟著一起破了，就如同打麻將來了個杠上開花，豈有不喜之理。


  「強子，樂食坊的墨老闆是我的福星呀！對啦，墨老闆做的湯叫什麼名字？效果這麼好！」


  劉強邊收拾東西邊說：「我聽墨老大說，叫做【黯然銷魂湯】！」


  趙勇眼珠子轉了幾轉，搓搓手，笑道：「強子，你跟你家墨老大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黯然銷魂湯】的配方給咱們隊里搞一份？」


  他悠悠地暢想道：「如果咱們有了這份湯，不管什麼嫌疑人，一口灌下去，啥都招了，想想都帶勁！」


  劉強瞥著他，說道：「頭兒，因為這件案子跟樂食坊有關，所以這一份【黯然銷魂湯】是老大贈送的，你別得寸進尺好吧。」


  趙勇嘿嘿笑道：「咱們誰跟誰。有了【黯然銷魂湯】，你以後破案不也方便了嗎？再者說了，咱要他的配方又不是不給他錢。」


  「呵呵！」劉強發出了令人討厭的笑聲，「你知道這份湯值多少錢嗎？」


  「多少錢？」趙勇警覺起來。


  「3888元！還一分錢不打折！聽老大說，食材就值這麼多錢，還沒算他的人工費。就算我們有了配方，隊里有經費買食材嗎？」


  聽了劉強的話，趙勇臉上滿是沮喪——這麼好的主意，如果能辦成，領導起碼給提拔個副局長噹噹。


  萬惡的金錢呀，你是阻止我不斷進步的障礙！

  很快，墨非就收到了劉強的簡訊。簡訊上說，喝了他送的【黯然銷魂湯】之後，葉春全都招了，背後謀划的人正是葉鳴，投毒案也是他們所為，現在警方正對葉鳴實施抓捕。


  一切都將水落石出，做下壞事就要付出代價！


  「系統，我記得你剛才還在嘲諷人類的法律，說任何法律都是權力下的蛋，是特權者的遊戲，被壓迫者脖子上的枷鎖。」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還懷疑人類的律法嗎？」


  墨非頗為得意地說，「也許在你那個世界，法律是可有可無的，或者是根本沒有法律，只有弱肉強食。而在人類星球，法律是準則，是維護每個人權利和尊嚴的武器，是人類文明得以延續和發展最偉大的創造之一……」


  任憑墨非的宏篇大論，系統卻一言不發。


  「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墨非問道。


  「呵！」


  系統發出不屑的聲音。


  「宿主，你的言論不值一駁。」


  「傲嬌！只有無言以對，才會無話可說。」墨非反駁。


  「愚蠢的宿主，我只問你一句：如果沒有【黯然銷魂湯】，葉春不會招供，那犯下大罪的葉鳴是不是就會逃脫法網？這就是你所標榜的正義的法律嗎，讓真正作惡的人逍遙法外？」


  墨非雖然不想說是，但這好像確實是唯一的答案。


  「而且，據我的觀察，即便如此，葉鳴也不會輕易受到懲罰。」


  墨非哈哈地大笑起來，「劉強的簡訊還需要我再念給你一遍聽嗎？」


  「哼，一個普通小人物的簡訊能說明什麼？現在大人物們還沒有出面，到時候你就知道權力和法律，哪個是父親，哪個是兒子了。」


  墨非當然嗤之以鼻。


  系統接著說道：「等你到了那個位置，就會知道，所謂的法律，不過是權貴們手中的橡皮泥，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只有沒有掌握權力的人，才會相信法律能保護自己；也只有像你這樣的弱雞，才會寄希望於法律能維護公平正義。」


  「而我們強者，只相信自己。就像你，只有變得更強，才會贏得升星的資格。」


  墨非洒然一笑，「你不懂我們人類法律。」


  系統冷言相對：「是你不懂得社會真相。」


  兩個人的辯論，到最後誰也沒有說服誰。


  但晚飯時聽到的一個消息，卻讓墨非心底一沉。


  在市政府工作的杜君立親口告訴他，葉鳴已經獲得保釋回家。他的消息來源非常可靠，是從市政府傳出來的，準確的說是市長辦公室傳出來的。


  墨非立刻撥打了劉強的電話，對面沒有人接聽。


  他還是不相信，葉鳴是樂食坊下毒的幕後黑手，被毒害的對方是陳市長和英國駐華大使，也是指使葉春殺害刁四六的真兇，況且人證已經招認，如此重罪，怎能輕易被保釋？

  整個晚上，墨非心事重重，直到燒烤快要熄火時，劉強竟然出現了。


  他的臉通紅，嘴裡冒著酒氣，看到墨非后，沒有打招呼，一言不發地坐下。


  余小魚吃著烤燒餅問道：「強哥，已經沒有烤串了，要不給你烤個燒餅？」


  劉強搖頭，「我想喝酒。」


  墨非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坐到劉強身邊，問道：「強子我問你，葉鳴是不是被保釋了？」


  劉強咕咚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起來，邊哭邊說道：「老……老大，我們都挨批了，我們頭兒還受了處分！」


  「那葉鳴呢？」墨非急切地問道，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不願相信，想聽劉強親口說出來才安心。


  「放啦……」劉強的回答，就像充滿氣的氣球，被突然放了氣一樣。


  「怎麼會這樣？！」墨非像在問劉強，更像是問自己、問腦海中的系統。


  劉強喃喃地說：「老大，人家頭上有尊神罩著，誰也動他不得……」


  這時，墨非腦海中響起系統的聲音，「宿主，這就是權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