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最好的飯店

  曲舟離李豐水近一些，她清楚地看到李豐水說話時的謙卑，以及微微彎著的腰。這決不是裝出來的，看來李豐水是真的輸給了墨非。


  「這個年輕老闆真的不簡單！」曲舟心裡想，「剛才那麼香的味道，即使是煲仔飯，也值得冒險嘗一嘗！」


  她舉起了手，「老闆，給我也做一份。」


  「什麼？！」


  眾人有些吃驚，還真有人要吃他做的煲仔飯，而且是398元的煲仔飯，難道他們都瘋了嗎？

  墨非一臉陽光，「好的，兩份春筍排骨煲仔飯，我這就去準備。」


  他正要轉身回屋去，突然身後又有聲音響起來。


  「墨老弟，你出新菜啦？那就嘗嘗這個煲仔飯！」


  墨非回頭看，是他的第一位顧客高華。


  「是高大哥，你來的這麼早。」墨非笑著說。


  「我也剛剛到，怕來晚了，連口麵湯就吃不上，聽說中午都擠爆啦。」高華中午有場應酬，對著滿桌子的菜下不去筷子，隨便吃了幾口，根本難以下咽，剛過了半下午就餓了。


  「高大哥，李大廚，還有這位……女士，請在這裡稍等一下，5點半才正式營業，還差20分鐘，抱歉了。」


  曲舟笑著說：「我叫曲舟。」


  墨非微微點頭，然後轉身進了店，又關上了門。


  「咦，這個老闆有個性，顧客點餐了卻讓在外邊等。」人群里有人說話了。


  「這就有點裝腔作勢了，咱們走吧，去吃火鍋，還是那種麻辣滋味美。」


  有人開始三三兩兩往外走，還沒走多遠，空氣中又再次飄出當初聞到的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有的人趕緊捂起鼻子，快步向外跑，有的人卻不由自主地站下來，使勁嗅著清香味。


  高華分別與李豐水、曲舟點了下頭，也立刻被空氣中的香味俘虜了。


  「怎麼這麼香？！」高華讚歎了一聲。


  「沒錯，我就是被這股香味引來的。」曲舟陶醉地說。


  李豐水笑笑沒有說話，他心裡拜師的念頭卻愈發熱切。


  大多數人沒有走，他們就是想看看，墨非做的到底是什麼菜，是不是像他說的煲仔飯。


  「又這麼多人！」


  一道清亮的聲音在拐角處響起，穿透了層層清香味，響在每個人耳邊。


  余小魚來上班了，一條泛白的牛仔褲，緊緊繃住了她那兩條又直又長的腿，上身著淡藍色的短款薄大衣，沒有系扣子，露出裡面白色的打底衫，脖子掛著一個可愛的兔娃娃飾品，跟著她一蹦一跳的，顯得非常可愛。


  眾人眼前一亮，不由在心底讚歎，真是個青春靚麗的小姑娘。


  余小魚認識其中的幾個人，也包括高華，她笑的眯著眼睛，像一隻乖巧的小貓咪，邊打招呼邊走到了樂食坊門口。


  敲了幾下門，她嬌憨地喊道：「老闆快開門，是我來上班啦！」


  墨非給她開了門，她趕緊閃進店裡，笑著說：「老闆，這是咱們要發財的節奏嗎？已經這麼多人排隊吃飯了，你看到了嗎？」


  「注意用詞，是我，不是咱們。」墨非立刻糾正她的錯誤。


  「不能那麼說，老闆你發財了，我不就跟著也發小財嗎。」小蘿莉嬉皮笑臉地說。


  「哎呀老闆，你煮什麼呢，怎麼這麼香！晚上我們就吃你煮的東西吧。」說著，她的口水已經快滴到下巴了。


  「是春筍排骨煲仔飯。」


  「煲仔飯？我不信，煲仔飯哪有這個味道，而且還油膩，不好吃。」


  「反正也沒打算給你吃。」墨非回應道。


  「你……你這個摳門老闆！」


  余小魚一眼看到小黑板，上面赫然多了一道菜：「春筍排骨煲仔飯，398元。」


  「老闆，還真是煲仔飯呀，你賣398元，有人來吃嗎？」


  「當然有，我正在做的已經被預定了。」


  「真是『人傻錢多』，398元都有人吃，這世界瘋啦！」


  「趕緊收拾屋子幹活，別耍嘴皮子了。」墨非下了道命令。


  ……


  ……


  「哇，太香了，墨老闆做什麼好吃的呢？！」


  葛亮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站在高華身旁。


  「孔明，你晚上不是有應酬嗎，怎麼又跑來了？」高華有些意外地看著葛亮。


  「我可以晚一點去，先吃口墨老闆的面墊一墊肚子。」葛亮摩挲著肚子，滿含期待地說。


  「怎麼？又要喝酒嗎？」高華笑著說。


  「唉，別提了，我老爸非要投資影視業，今天請國內一個大腕導演，這酒是非喝不可的。」葛亮苦笑。


  高華：「吃了面喝酒，喝多就把面吐了，多可惜！」


  葛亮：「有了陽春麵墊底，肯定吐不了。」


  他晃著腦袋到處聞著：「我說老高，墨老闆在做什麼，怎麼這麼香？」


  高華神秘一笑，「待會就知道了。」


  葛亮咽了口唾液，「就著香味，咽口水也覺得舒服……」


  倆人還在聊著，店門開了，余小魚站在門口喊起來。


  「各位顧客，請大家自覺排隊、文明排隊，不要擁擠，也不要插隊，晚上我們家大廚材料準備充分，人人都能吃上飯。」


  余小魚很滿意自己標準的普通話，而且還沒有出錯，喊完后她得意地站在那裡，光等著人們過來排隊了。


  10秒過去了，沒有人過來排隊，反而自動向後縮了縮，離店門至少3米遠。


  30秒過去了，依然沒有人排隊；


  1分鐘過去了，終於有人來排隊了，但是只有——四個人，李豐水、高華、曲舟、葛亮。


  余小魚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原來又是一群看熱鬧的。


  四人進了門，店內水晶桌上擺著三塊墊布，上面是三份煲仔飯，鍋蓋還沒有打開，有熱氣從鍋里冒出來，絲絲香氣，直鑽人的鼻孔。


  咕咚~

  四個人都控制不住地咽了口水，幾乎無法抵禦桌上美食的誘惑。


  李豐水雙手合十朝墨非拜了拜，非常虔誠地坐了下來，心裡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可是在美味的環繞下，手依然不自覺地發顫。


  「這裡面盛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美食，竟然讓我這個老廚師都抑制不住地激動……」


  他下定決心，猛然揭開鍋蓋。


  「忽~~~~」


  熱氣突然涌了出來，在半空中升騰、旋轉，繼而向屋外飛去。


  李豐水坐在椅子上，彷彿看到了一條龍從鍋內升騰而起，駕著雲彩去行雲布雨。他完全驚呆了，沒想到墨非的廚藝精湛如斯。


  看到李豐水打開了鍋蓋，高華、曲舟兩人也相繼把蓋子揭開，剎那間，香氣在店內充盈到每個空間，連水晶內部的錦鯉好像也聞到了，搖著尾巴四處逡巡。


  葛亮恍然失神。


  良久，他摸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老爸，我現在滄海最好的一家飯店，咱們晚上在這請導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