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我不逼她了
第102章我不逼她了
淩晟抱著懷裏的女人邊往家裏去邊安撫著:“沈慕傾,我們回家了,沒事了。”
他至少有幾個月沒看到過她的情緒能失控成這樣了。
他怎會不慌呢,他從浴室裏抱起過她鮮血淋漓的身子,從床上抱起過她昏睡不醒的樣子……他怎麽會不慌……他比任何人清楚,她情緒失控時有多絕望,有多不想活。
進了家裏,淩晟將她抱著不離身,抱著她去打開她的箱子拿藥,又抱著她去倒了溫水,才將她放坐在沙發裏。
他將藥喂給她,看著她木訥的吞下。
然後,她的眼淚就溢出了來了。
哭了就好。
醫生說過,她如果都不願意用眼淚來發泄情緒那才最可怕。
她哽咽著,含糊不清的說:“淩……淩晟,我不想哭可是……我很委屈,心裏好……委屈,手……也抖得厲害。”
淩晟將沈慕傾摟進懷裏,他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以後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麵對他了。”
他從陸景深手裏救回的她,是破碎的,是他一片一片重新拚起來的,早就和陸景深沒有關係了,他不會再讓陸景深傷害她了。
淩晟又小心翼翼的將懷裏的人抱緊了幾分。
他也該和陸景深麵對麵的談一次了。
直到中午,沈慕傾哭累了睡下,淩晟才打電話讓南梔過來守著她。
他給陸景深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陸景深在的環境很吵。
“淩晟,找我有事?”
淩晟聽出了他話裏的醉意。
他冷聲問:“你在哪裏?”
陸景深訕訕報著:“須盡歡。”
淩晟到須盡歡陸景深的包廂時,包廂已被清場,整個包廂裏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他往牆上伸手,隨便按亮了一顆燈,陸景深坐在角落裏,酒瓶已經喝空了幾瓶。
他先是狠狠吸了一口夾在指尖的煙,然後摁滅。
他抬頭看著門邊的淩晟,輕笑:“你來了……她好了嗎?”
他好像是刻意保留著幾分清醒等著他來的。
淩晟徑直走到他的旁邊坐下,他沒有應他,自顧的從桌麵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著。
剛剛吸了一口,他聽見陸景深說:“沈慕傾也會抽這個牌子的煙,,因為,我隻抽這個牌子的煙。”
淩晟蹙眉看了一眼夾在指尖的煙,輕笑:“是嗎?她戒了。”
陸景深從桌麵上拿過兩瓶還沒有開的酒分別打開,一瓶拿在手中,一瓶遞給淩晟。
酒瓶與他手中的瓶身相碰,他先是仰頭喝了一口,淡淡道:“淩晟,你喜歡她。”
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淩晟哼笑,摁滅隻抽了一口的煙,也喝了一口酒。
“是!我是喜歡她,這也不算什麽秘密吧,大家都看得出來,可是我從來不對她說。”
淩晟說著,清冷的眸子看向陸景深。
“知道我為什麽不對她說,,卻要來這與你說嗎?”
陸景深自顧提著酒瓶又喝了一大半,他輕嗤:“因為你沒種?還是你心裏清楚她對我的感情有多深?你根本無法涉足?”
淩晟笑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自大,有多可笑。
“你說我沒種我可以認,但是你說她心裏還有你?嗬嗬,,陸景深,人要貴在自知,你到現在竟然還以為她心中有你,,可笑!”
淩晟說完又笑了,他也將酒瓶中的酒喝了一大半。
“陸景深,我是沒種,我不像你,我好不容易才將你摧毀的她一點點拚起來的,我舍不得逼她,舍不得為難她,所以,我喜歡她跟她有什麽關係呢,她可以不用回應我,也可以絲毫不在乎我的喜歡……但是,依舊不影響我喜歡她。”
陸景深的眸子微眯,眉心深擰。
他舌頭抵了抵腮幫子,提起酒瓶,將剩下的酒全數喝盡。
隻是放下酒瓶時,他的眼睛就紅了。
“淩晟,憑你也想勸我放手嗎?我真的不甘心。”
淩晟無所謂的瞥了他一眼:“不甘心也晚了,,陸景深,如果當初我不帶走她,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看見她好好的出現在北城嗎?我當初若是沒有帶走她,你現在應該隻能去她的墳前哭訴你的真心了。”
陸景深又新開了兩瓶酒。
他低冷陳述:“可是,她出現了,我隻是看她一眼,心就不受控製……”
“陸景深,是你先糟蹋她的真心的,這北城,誰還不知道,程溪言和她之間,你總是先護程溪言。”
“程溪言不是懷了你的孩子了嗎?你們好事都將近了,你說你,你還打擾她幹嘛?”
陸景深又將新開的酒喝了大半瓶。
“隻要沈慕傾一句話,我可以不結婚。”
淩晟頓時覺得無語:“那程溪言呢,撇開程溪言不說,那她肚子裏的孩子呢?還是,陸景深,你真打算讓她養你和程溪言的孩子?”
“陸景深,你真的不了解她,她明明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你讓她給你養別人的孩子,等同於,你踩著她的自尊心碾碎,還問她疼不疼。”
“你這麽逼她,就沒有想過,會逼沒了她嗎?”
陸景深很快又喝完了一瓶。
這次他沒有狡辯。
淩晟也拿起他新開的那瓶酒喝了一半。
他說:“陸景深,給她留一點生的念想行不行。”
“陸景深,你早上那麽用力的拽她的手……你見過她戴著鐲子的那隻手,手腕割腕過的痕跡嗎?”
“你知道她在國外時,悄悄的存過多少次安眠藥嗎?”
“你知道她有次吃安眠藥差點沒被搶救過來嗎?”
“你知道她剛才為什麽會突然失控到顫抖嗎?”
淩晟的聲音淡淡的,說著說著,音色發顫,帶著無奈。
“陸景深,你還記得,醫生說過她抑鬱症嗎?”
陸景深聽著聽著,喉嚨越來越發緊,呼吸越來越困難……有什麽東西從他的桃花眼尾滑落……
原來,北海並不是她第一次尋死。
她回來,也並不代表她好了……
他想問淩晟他能不能為她做點什麽。
他做不了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打擾她。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妥協了,他低沉著嗓音說:“我不逼她了,淩晟,你也不能逼她。”
淩晟將酒瓶裏的酒一口喝光,清冷一笑:“陸景深,你放心,我沒有你那麽自私,我對她好並沒有圖過要她回報,她若心裏沒有我,我一輩子都不會逼她。”
淩晟說完放下酒瓶,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