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上課
月色燈火，已是夜晚。
「老師，我們去哪？」火花偏頭好奇的看向張年。
碼頭這邊，雖然屬於火之國較為偏遠的地區，但因為商船來往的緣故，這裡並不是偏僻的所在。
夜色下，商家比鄰，人來人往。
張年聽到火花的問題，笑著道：「剛好想起來一件事情，來看看。」
張年帶著火花走進一家看起來規模不小的服裝店，看了一眼四周擺滿的和服及布匹，張年徑直走向老闆。
火花小聲的問道：「老師，你是要買衣服嗎？」
張年點點頭：「打算定做一件和服。」
「最近有什麼值得慶祝的節日嗎？」火花問道。
「不是，但這衣服還挺重要的。」張年仰頭想了想，然後笑著搖了搖頭。
到了近前，老闆打量張年一眼，看到忍者服，客氣道：「兩位，請問需要點什麼，我們這裡也有一些適合忍者作戰的服飾。」
張年擺手：「不用，我想要定做一身和服，不知道需要多久。」
「和服的話，要看做工和複雜程度……快的話五六天，慢的話，可能就要一兩個星期。」老闆說道。
「那就儘快吧，我兩個星期之後回來取。」張年大手一揮，開口道。
老闆也不遲疑，便問道：「那……請問您有什麼要求，您是木葉的忍者吧，現在木葉的下忍作戰服已經這麼精緻了嗎？果然是繁榮強大的村子啊……」
張年並不解釋，開口道：「要求的話，要明黃色，邊緣的地方描白邊，還有背後……背後弄個圓，裡面就寫一個年字吧，衣服的材料要最好的。」
老闆全數記下，然後微笑著道：「明白了，這樣的話，一個星期應該能做出來，定金是……七十兩，全款二百八十兩。」
張年：「……」
……完全忘記買衣服是要錢的了。
火花等了一會兒，見張年沒有說話，忍不住偏頭看了張年一眼，看到張年一頭黑線，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火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票放到桌面上，推到老闆面前，交付了全款。
接著，張年一邊被老闆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一邊乾笑的拉著火花離開。
走出服裝店，張年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掐著火花的小臉道：「還好有你這個小富婆。」
在這個世界，張年對錢這種東西沒有太多概念，所以用了火花的錢也並不覺得不好意思，施施然的帶著火花回到了旅館。
……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夜晚的風拂開濃密陰森的樹林，露出十三道黑色的身影。
最後看了一眼月色，張年率先離開。
「走。」
十三道身影以一種懶洋洋的姿態離開森林，踏上如墨的海面，出發！
這片大海，寧靜過，也是曾有過以屍填海奇觀的血腥戰場，如今再度被災難波及，生靈塗炭，海面上的狼藉無法掩飾，到處是翻起肚白的魚蝦，小島已七零八落。
以往靠捕魚為生的漁民現在只敢小心翼翼的在海岸附近撿些死魚，貪心進入海域的，十有八九被海怪咬死。
在夜晚，張年等十三人在海面上奔行，更顯得刺眼。
「這裡怎麼會這樣？」小李奔行，看向四周。
「海潮之亂的中心在水之國，所以四周的海面當然也收到了波及。」佐助淡淡道。
「好慘啊……」井野喃喃道。
海面上的景象確實悲天憫人，甚至於每奔行上一兩個海里，還能在海面上看到已經被海水泡得臃腫發臭的人類屍體。
除張年與雛田之外，其餘人看到都有明顯的不適——他們還未經歷過殺戮，見到過戰場。
就算雛田，臉上也是蒼白的。
這事情，是張年早料到的，來到戰亂的水之國，也是為了到達戰場中心。
借著正在海潮之亂的水之國血腥的戰場，來最大限度的加快佐助等人的修行。
——這些傢伙，之後是要殺人不眨眼的。
海面上急促的奔行，查克拉急劇消耗，僅僅是剛剛達到水之國五分之一，已經有人查克拉耗盡了。
天空是完全黑暗的，海面如墨一般，四下里，入眼都是黑色——陡然間升起赤紅色，讓人感到不太適應。
只是片刻，九尾外衣便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張年順帶給所有人都種上了九尾咒印。
眾人短暫的驚異過後，速度加快。
凌晨，天空泛出一抹白色，水之國不知名的岸邊，十三道人影踏海登陸。
夏秋之際，這片大地不僅遭到了雨水的肆虐，緊隨而來的，是更為恐怖的海潮之亂。
森林到處是攔腰截斷的大樹，以及少許的海怪屍體。
寧次眯著眼睛上前，一腳踩在一具死去已久的水怪屍體上，踢開，厭惡道：「這些東西，現在都集中到了水之國嗎？」
「我們到底要做什麼？」鹿丸皺眉說道：「在這種地方怎麼修行？」
張年同樣用打量的目光看著這片森林，曾經來過的地方，再看到已經是一片狼藉了，看來海潮之亂對於水之國的傷害不是一般的大。
歷時盡一個月，水之國還沒有清掃乾淨入侵的海怪，以至於根本無暇顧及邊界。
「對，現在海怪大部分都集中到了水之國，這也是我和村子申請帶你們到這裡的原因，接下來，白天會是各種的實戰修行，晚上，會繼續交給你們控制查克拉的方法。」張年解釋道。
「實戰訓練？查克拉控制的修行？」牙皺眉撇嘴：「可從跟著你修鍊開始，我就沒有時間進行忍術的修行了，只修鍊體術和做查克拉的控制訓練，這樣到了實戰的時候，沒有忍術，空有體術和精確的查克拉控制能力有什麼用？」
「牙，體術其實很厲害的，我就不會任何忍術……」小李插嘴補充。
兩人說話，張年打斷：「沒關係，這些事情，我都有考慮到，你們不用擔心，等這次的修行過後，忍術的問題，我會幫助大家解決的……」
張年心道——各個忍村，各個宗族，各個國家的秘術，這些才是他想讓這些傢伙修鍊的。
所以他才會強調查克拉的控制修行，將他們修鍊忍術的時間控制到近乎為零。
簡單的休整之後，十三人步入狼藉的森林。
才只是稍稍深入，進入外圍地帶，不過兩分鐘，如同喪屍一般的海怪便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海怪行動遲緩，智力低下，但身體強度與力量極為優越，每一頭海怪都有著媲美下忍的實力——和佐助等人的實力，是持平的。
眾人沒來得及反應，張年背後狐尾伸出，直接將這幾頭迎面而來的海怪卷了起來。
如此大概又走了不過百米，張年身後的三條狐尾已經捲起了密密麻麻二十幾頭令人望而生厭的海怪。
感覺數量差不多了，張年示意所有人停下腳步，結印之後單手拍在地面上。
這看起來只是普通的結印而已，但被鳴人教導過的火花卻能夠感受到有大地弱點被觸動了。
「老師施展土遁的時候，隨手就可以借用大地弱點了……」
輕輕的喃喃聲沒有任何人聽到——帶著些許的崇拜。
轟隆的聲音響起，大地震顫，山包拔地而起，中間則是空心的一塊空地。
張年一躍而上，站到了邊緣的位置，沖著一旁剛剛上來的佐助努了努嘴：「佐助，你下去。」
佐助瞥了張年一眼，又看了看被張年狐尾捲起的海怪，不屑的撇撇嘴，跳到了空地上。
張年狐尾一動，往空地里丟下兩隻海怪，淡淡道：「不管用什麼方法，殺掉它們——越快越好。」
海怪轟然砸進空地里，佐助微微皺眉，從口袋裡掏出了苦無，握在手中，做出攻擊姿態。
佐助在眾人當中毋庸置疑屬於強者之列，伶俐迅捷的攻擊信手拈來，只是一個閃身，兩頭海怪根本無法觸碰到他的身體，卻已經遍體鱗傷，血痕累累。
漂亮的分身誘敵，華麗的火遁，精湛的體術與手裡劍術，兩頭水怪完全被一面倒的壓制。
海怪本身已經是下忍級別了，這也側面說明著，佐助的實力已經超越了一般下忍。
但張年面色平靜，眾人也只能看著，並不發表評論。
七八分鐘過去了，戰鬥依舊呈現一面倒的樣子，兩頭海鮮怪傷痕纍纍，血肉模糊，只是憑藉憤怒的本能進攻佐助。
「火遁，鳳仙火之術！」
當火焰熄滅，戰鬥也宣告了結束，佐助微微氣喘著立在空地上。
張年沒有說話，再度丟下三頭海怪。
這一次，佐助臉色變了變，看了張年一眼，一聲不吭再度迎向海怪。
然而查克拉差不多耗盡的他，只能用體術抵擋三隻海怪，比之剛才華麗的戰鬥，顯得狼狽不堪。
堅持了兩分鐘，佐助終於大喊道：「不行了，根本沒有辦法！」
張年聞言微微搖頭，從口袋裡抽出苦無，緩緩走下空地。
這期間，佐助無比艱難的在三隻海怪之間掙扎求生，使出渾身解數。
一直到張年走到旁邊，然後隨手揮動苦無。
太陽穴，眼睛，下陰。
並沒有使用任何查克拉，也沒有使用強大的力量，只是普通人一般的揮砍而已。
——三頭皮糙肉厚的海怪倒下。
所有人都彷彿明白了什麼，陡然間愣住了，腦海中有什麼東西被摧毀，換上了另一種全新的思維。
「就這麼……殺掉了。」張年淡淡的道：「說實在的，我根本無法你為什麼會把苦無砍在這裡，這裡，這裡，這裡，這裡，這裡——！」
張年不厭其煩的指出一道道苦無劃在海怪身上的痕迹，聲音越變越大，這是對於弱者的不耐，或是憤怒。
這些痕迹，都是苦無留下的，有深有淺，有的讓海怪受傷不輕，有的只是隨手的剮蹭，帶出淺淺的痕迹。
張年道：「像我剛才那樣，這東西不就已經死了么？」
佐助張著嘴巴，臉上籠罩了一層黑雲，那是作為天才而後被鄙視的憤怒，但嘴唇蠕動了兩下，他卻根本無法反駁。
——我是個廢物！
他的心裡不斷地重複著這樣的話。
「我……知道了。」良久，佐助艱難的說道。
張年並不在意的轉身，掃視一眼眾人，開口道：「在這裡的修行，有一個很土的名字，叫做『下死手的修行』，這麼難聽的名字，需要反思的並不是我，而是你們，如果你們能夠懂得下死手這個道理，那在一個星期的查克拉修行之後，我就會帶著你們去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只不過現在因為你們的垃圾，這件事情需要往後推一推。」
「幼小的拳手剛開始練習拳擊的時候，會用柔軟的布墊在牆上進行練習，知道是為什麼嗎？」
沒人說話。
張年自己回答道：「不僅是為了保護雙手，還因為一件事情——如果拳手的拳頭打在牆上，他痛了，接下來為了讓自己不那麼痛，便會本能的收力，如此往複，到最後，拳手便根本無法全力出拳了。」
頓了頓，張年目光冷酷：「而你們，在村子里的友誼練習實在是太多了，所謂點到為止，讓你們根本不會全力戰鬥，久而久之，你們忘記了怎麼全力戰鬥，反而覺得練習比試那種點到即止的戰鬥方式才是正確的。」
他的聲音有些嘲弄：「這……簡直是在開玩笑吧？什麼垃圾村子，什麼垃圾老師，什麼垃圾——火影！」
「……」
「從現在開始，我告訴你們什麼是戰鬥，什麼是真正的力量。從今天開始，不管你們是否喜歡血腥味，我都會讓你們沐浴在粘稠惡臭的血液里，感受戰鬥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