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滿滿控訴
第127章:滿滿控訴
木姑娘不動聲色拉了拉木醫生的衣袖,低聲:“還喝嗎?”
他們的舉止讓她覺得那天的見麵隻是一次誤會,是一次對於醫生和護士的誤會,這才是他們的本身。
“你介意嗎?”木醫生片刻回問。
他也沒想到他們那麽不客氣。
木姑娘放眼看去,他們已經把下酒零食都擺了出來,一人一支啤酒,都這樣了,說介意豈不是矯情?
她搖搖頭,看到他們就地而坐,還好,家裏的地都是天天拖的,不然不知道多髒。
“來來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啊。”張景把酒一放,也放開了以往的形象。
薑蓓蓓第一時間拿起酒瓶就喝了半支:“誰怕誰啊,我明天可是休息,你們自保吧。”
歐陽爾無奈,拿著手機起身打電話,似乎在交代需要晚點回家。
李朵搖搖晃晃拿起酒瓶,研究上麵的字:“這個酒也沒什麽度數嘛。”
“多喝小心會醉。”陳希忍不住提醒。
李朵把酒塞到他的手裏:“那你喝,我看著。”
陳希看著手裏的酒,看向木醫生求救:“我明天要值班。”
“你喝呀,怎麽不喝啊?”李朵把他手裏的酒抬了抬,嘟囔:“快點嘛,怎麽那麽磨磨唧唧的。”
木醫生聳肩,表示你自己搞定。
陳希盯著片刻,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喝了一口,又吃了好幾顆花生米。
木姑娘跟在木醫生身後,同樣坐在地上,她不是沒有喝過酒,甚至都試過醉到不省人事,但都是在家裏,也不怕會有什麽危險。
兩人剛坐下,酒就放到麵前了。
張景獨自喝了一瓶,語重深長:“木醫生,你是我見過最不懂人事的人了,我們這些人對你,哪個不是真心的?你至於處處防著嗎?不至於,是不是?”
“我沒有。”木醫生還沒攔住張景,他又開了一支新酒。
張景眉目清明,晃著酒瓶:“怎麽沒有,你說說哪次吃飯跟我一起了,上兩次要不是活動,能跟我們吃飯嗎?我們給你打的飯不能吃還是怎麽著,你都不吃?”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普通人,你是不是仗著自己聰明,就離我們這些人遠遠的?”張景說話,越來越放開,今天似乎就要把這層隔膜給捅穿。
木醫生皺眉,他隻是太忙,沒有時間吃飯:“我真的沒有,隻是餓過頭了,吃不下,跟你們沒有關係。”
“那跟什麽有關係啊?”薑蓓蓓俯身到茶幾上,看著木醫生:“你剛進來那時啊,我們對你可是充滿了好奇啊,能讓院長帶著進來,我們還以為你有關係呢。”
“我沒有。”木醫生還是那一句,沒有。
李朵靠在沙發上,斜眼看著他們:“說來也奇怪,你們幹嘛總跟人木醫生過不去啊?人又沒幹嘛,動不動就說他。”
“可能是木醫生比較讓人向往吧,人總是想靠近一些美好的人和事。”陳希解圍。
他還隻是一個實習的助醫,難以接受的是他進醫院的時間比木醫生長,當時也花了一段時間才能接受這個結果。
人呢,嘴上總是過得去,心裏總是過不去。
木醫生坐的端正,嘴角有幾分苦笑:“我性子生來就是這樣,說到羨慕,我還羨慕你們能有這麽好的友誼,這麽好的家境,我呢,我有什麽值得你們羨慕?”
“怎麽沒有?”張景有點激動,他今年都三十多了,才坐到醫生這個位置,期間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多少努力。
張景平時沉穩,可能真的是積壓久了,才會說話這麽不穩重:“你家境沒有我們好,你沒有朋友,你跟誰都保持距離,越是這樣,院長越看得起你,這還不夠我們羨慕的嗎?”
“那老頭,多少人跟他說話,你見他說過幾句?你倒好,什麽都沒有做,他就找上門了。”張景難受,當初院長那老頭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今天,才直到他的名字。
木姑娘忽然覺得,優秀這二字,一點也不輕鬆,甚至很沉重。
“張醫生,你醉了,少喝點。”木醫生把手覆蓋在木姑娘的手上,有一下沒一下把玩。
陳希喝了幾口:“說真的,為什麽你從來不主動跟我們這些同事聯係,又不拒絕我們?”
眾人安靜盯著木醫生,隻有歐陽爾打電話的聲音,小聲但清晰。
他們似乎非要出個什麽結果。
人這一生裏啊,會坐很多趟車,但不會跟每一趟車上的人都熟悉,說白了。
隻是旅人而已,不管途中如何好,下車後,便是再難見麵。
他若是要去在乎每一個人,那他可能會被累死。
“我不擅長交際。”木醫生的答案是所有人都猜測過的答案。
他們不滿,認為他是在敷衍他們。
“如你們所見,我們的生活不寬裕,木醫生他每天都窩在房間裏讀書,學習,我每天都在外麵奔波,沒有時間,沒有機會去學會跟人相處,這一點的確是真的。”木姑娘想了想,推心置腹。
張景點點頭,把酒舉到他們麵前:“瞧瞧,這才是真心話,來,我們走一個。”
“今天你這酒喝下去了,我們就算是朋友了,行不行。”張景站了起來,瓶口傾斜。
木姑娘沒有半分猶豫,拿起酒,與他的酒瓶碰了碰,在喝之際,木醫生擋住了。
木醫生拿過酒瓶:“我來替她喝吧。”
“這不成,我跟她敬個酒,你搶個什麽勁兒,一會又不是沒得你喝。”張景用酒瓶躲過,揮手不依。
木姑娘重新拿回酒瓶:“沒事,我就喝一點點。”
她喝了一口意思意思,張景卻喝了半瓶,這酒就跟水似得。
她又向眾人敬酒,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但這些難處在生活麵前都不算什麽,今天謝謝你們看的起木醫生這頓飯,更謝謝你們過來看他,謝謝。”
她先喝為敬,雖是小口,但是像個交際多年的老手一般,做足了場麵,說足了話。
他們紛紛抬起酒瓶,大度示意。
“行,過去了。”
“下次我們打的飯得吃。”
“對,得吃。”
薑蓓蓓喝完,就趴在沙發上看著歐陽爾的背影悶悶不樂,這個男人就跟木頭一樣,推一下動一下,現在倒好,對誰都和善,就跟她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