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回歸廣市
第60章:回歸廣市
廣市繁華,夜晚仍車水馬龍,建築的燈亮遍整個城市,路燈一盞盞照著黑暗的路,為夜歸的人引路。
木恬回到這座城市時,已然是深夜,她沒有告訴沈家,她回來了。
離開半年有餘,家裏一塵不染,沒有半點髒的地方,花草活的很好,擺設沒有分毫變動,想必定是沈家阿姨日日過來照料吧。
木恬洗去一身疲憊,躺在熟悉的床上,累了幾天,本以為能沾床即睡,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眠,快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再醒了已經下午了,她起床打著哈欠走出房間,把屋裏的人嚇了一跳。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嚴曼正站在窗台上澆花,發現家裏有人,立刻放下水,準備打電話喚沈品雲過來,誰知從房間走出來的不是別人,而是木恬。
木恬一愣,下意識喊了句:“媽?”
難道這裏不是阿姨過來打理,而是嚴曼打理的?
她心生內疚,往嚴曼走去,胡言亂語解釋:“我臨時決定回來,還沒來得及打電話跟你說,回到已經淩晨了,想到你和爸已經睡了,就沒有說。”腦袋還有些懵懵,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麽。
“說什麽傻話,再晚也要告訴我們,讓我們好去接你啊。”嚴曼放下電話,收好窗台上的東西,責怪道。
木恬自知理虧,順著她的話附和:“我知道了,下次去哪裏,什麽時候回來一定會告訴你的,隻是這次情況特殊,我才突然回來。”
她本就打算晚上到沈家看看二老,沒想到在這裏被抓個現行,多少有點尷尬,好在嚴曼沒有多說什麽,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嚴曼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對她極為關心,他們雖然支持她追逐自己的人生與夢想,亦常常為她在外擔憂。
嚴曼這一生目睹自己的孩子雙亡,已經不能再接受任何打擊,得知木恬的夢,欣喜又擔憂,欣喜她找到自己想走的路,擔憂她在外的生活,便想著來日日來這裏看一看。
嚴曼無意中看到木恬房中放著她與沈俞的照片,便知道她嘴上說過去了,心底還是惦記著,好在她去哪裏,在什麽地方,總會與他們報平安,給他們寄她拍過的照片,走過的路,讓他們知道她很好。
木恬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總是自覺與人保持距離,如今細細一看,發現她的白絲又多了些,臉上的皺紋也多了些,想到沈俞,心一酸,輕輕摟住她,前所未有的親昵:“媽,我就是想回來看看你了。”
她向來報喜不報憂,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總是避重就輕,沒有多跟他們說些什麽,這一次回來,不僅是因為要找他,更是想看看沈家二老,世事無常,有些人說不在就不在了。
“傻孩子,趕緊收拾收拾跟我回去,你爸他如果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很高興。”嚴曼是多麽敏銳的人,她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不願意說,既然如此,那她便不幹涉,等到她願意說,自會說了。
木恬沒有拒絕,簡單收拾一些衣服,帶上自己的相機電腦與嚴曼一起回沈家,入門那刻,她看到沈品雲就在門關等著。
沈品雲展開慈愛的笑意,聲音還有些後怕:“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還好嗎?”
“我很好,就是想你們了,想回來看看。”木恬百感交集,第一次有了虧待感。
嚴曼莫名其妙看著他,見過世麵,曆過人事的沈品雲怎麽會有這種神情,但她沒有深想,隻當他是太久沒有見木恬,想念所致。
三人進門,客廳的電視中還放著重播的新聞,是南邊市塌方的報道,嚴曼這才看到木恬瘦弱的身影在那災難現場中幫忙,原來是她不慎入鏡,讓沈品雲看到了。
南邊市是一座很小的城市,位於國家的邊界,一個非常冷門的城市,按沈家看新聞台的習慣,理應不會看到才是,怎麽今天就偏偏調到南邊市的新聞台了?
氣氛頓時凝結,木恬心虛,還沒有開口就被嚴曼責問。
“怎麽發現這麽大的事情,你也不說?難道你的旅途就是去這些危險的地方嗎?”嚴曼平日的溫婉被氣得渾然不見,激動握著她的手問道。
嚴曼這才得知沈品雲這哪裏是想念,分明就是後怕,看到木恬人才安心下來,可嚴曼就是氣她什麽也不說。
嚴曼此時也顧不上她的心情,指著電視:“你喊我一聲媽,我當你是我的孩子,那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們當成你的家人,還是說你覺得這種事情沒有必要讓我們知道?是不是要我們哪天看到新聞發現,你才肯說?”
“如果沈俞還活著,你也會這樣嗎?”嚴曼逐漸失去冷靜,忽而提到沈俞。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讓她的心一緊,她是真心待沈家父母如自己父母般對待,哪怕,哪怕他們不是親生的父母,她也從來沒有將他們當成外人,嚴曼的話,尖銳不已,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割著她的心。
沈品雲攔住嚴曼,安撫她的情緒:“她也是不想你擔心,你看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沈品雲的好意,木恬清楚,本還想著怎麽去解釋,現在卻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對不起,我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木恬斟酌許久才道出這無力的話,她自知虧欠沈家虧欠沈俞,這一輩子都還不清。
嚴曼白絲掉落在臉龐,提到沈俞,她比誰都心痛:“我以為沒有沈俞,有一天我們也能坦誠相對,也不枉我對你一片真心,現在你太讓我失望了。”
“阿俞已經死了,你不能把她當成阿俞的附屬品,她是個人,有自由選擇,你不該說這些去逼她。”沈品雲動怒,這是沈俞死後第一次在所有人麵前提起,曾經不舍得責怪嚴曼,現在她就是把沈俞的愛增加到木恬身上,這對她不是一件好事。
木恬恍惚,眼眶蒙上一片霧,在他們麵前深深彎腰鞠躬:“對不起,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待你們如我父母一樣,隻是,不想你們為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