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草叢案(八)
第82章 草叢案(八)
李娜小小聲:“老大這架勢跟土匪差不多,讓人怎麽不緊張?”
邢司禮看看李娜,後者嚇得直接轉過去,看看現場唯二的兩位女士都是縮起來的狀態,邢司禮站起來:“你們搞吧,不介意我隨便看看吧。”
蔡國芳抬頭的時候不小心和邢司禮對視了,才知道後麵的那句話是是對她說的,聲線有些抖的說:“可以!”
等到邢司禮走到另一個房間了,蔡國芳還是沒有放鬆下來。
李娜和錢征他們麵麵相覷,問:“蔡國芳,你老公是郭濤是吧,怎麽沒見他?”
她明顯更慌了:“他,他在工地上班,也,也不像你們警察還有個具體上下班的時間,三四天不回來也是經常的事!”
李娜直接拋出事實:“他死了,死在你母親安紅樓下的草叢裏!安紅承認是她殺了郭濤!”
蔡國芳低著頭好像是在說服誰:“是我媽殺了他?對,他們關係一直不好,郭濤在家裏總是罵她,之前一起生活的時候還打過我媽,應該是這樣的!”
李娜又說:“但是現有的證據不夠證明安紅就是凶手,你能幫助警方調查嗎?”
蔡國芳猛地搖頭:“我不行,我孩子快要放學了,我得去做飯!對,去做飯!”
李娜沒攔著她,隻是說:“我們在安紅家發現了8月6號的同城快遞,上麵的寄件人是你,我們也沒發現她家裏有什麽多出來的東西,我們可以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嗎?”
蔡國芳:“我,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有人用我的名字發的快遞吧,我在快遞站工作,也經常看見寄件人是彭於晏的快遞!”
李娜板著臉:“是嗎?可是我們來這裏之前先去了你工作的地方,你的同事說你那天寄了一個83公斤足以裝下178的一個成年男人的東西到你的母親家裏!”
蔡國芳渾身都在發抖,頭一次口齒清晰的說:“能讓我給曉博再做一頓飯,然後跟你們走嗎?”
現在快到中午,確實到了學生放學的時間了,蔡國芳的眼神裏都是哀求:“求你們了,最後一次,那孩子以後沒了爸爸和媽媽,最後一次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邢司禮聽了全程的對話,側目:“你這不比我強哪去啊,我還想著同作為女性,你會溫柔點呢。”
李娜耍寶:“多虧有老大教誨!”
趙博洋摸摸下巴:“我就說剛才你問話時候的氣場怎麽那麽眼熟?我還以為鬼上身了呢!”
看著廚房推拉門後若隱若現的身影,李娜冷笑:“我不覺得她值得被人溫柔以待,她知道她兒子不能失去媽媽,就沒想過她母親撫養她長大成人,不願意給兒女增加負擔,沒想到因為她經曆了這麽一遭!”
錢征拍拍她的肩膀:“你注意到她手腕了嗎?上麵都是傷,有近期的,有陳年的,不隻手腕,還有她脖子上還有很深的掐痕。”
李娜不解:“那為什麽不離婚?”
錢征:“因為他們結婚這麽多年了,她也知道郭濤是個什麽樣的人,每個月都要去安紅家裏就是在威脅她吧。而且離婚正常是要有一個月的冷靜期的,在這一個月裏,蔡國芳就算是被他打死了,也隻能說是家暴致死,最多不過幾年就出來了。”
李娜攥緊的拳頭,錢征把手輕輕柔柔的放在她手上。
趙博洋看不下去,問邢司禮:“老大!你剛才不在這裏是有什麽發現嗎?”
邢司禮:“暫時沒有什麽可疑的,之後測一下她家裏的魯米諾反應看看這裏到底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叮咚!”門口有門鈴響起,蔡國芳圍著圍裙從廚房跑出去,怯怯的看了他們一眼,給外麵的人開門。
她的兒子是在附近上學的初中生,看起來瘦瘦小小的,看見他們也不問,不聲不響的回自己的房間。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放下了書包,換好了衣服,看著邢司禮問:“你們是來幹什麽的?找我爸爸的嗎?他已經一星期沒有回來了,找他還是過幾天吧。”
邢司禮:“我是來找你媽媽的。”
郭曉博一直仰著頭看他,他從來見過像邢司禮一樣高大的人,但也語氣堅定:“我媽媽?不可以,有什麽事找我就行!”
“曉博!過來吃飯!”看見郭曉博站在邢司禮麵前不自覺挺直身子的樣子,蔡國芳趕緊把他叫過來。
她做了四道菜,走過來問:“你們要吃一些嗎?”
邢司禮擺手:“不用。”
蔡國芳也不強求,兩個人吃飯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就在沙發上等著,郭曉博吃完飯也不回房間,和他們一起坐在沙發上。
蔡國芳:“曉博,你該睡覺了,不然下午又該犯困了。”
郭曉博搖頭:“我還不困,等一會兒再去睡。”
蔡國芳咬著唇,將碗筷都收拾到廚房。
李娜躲在錢征後麵,咬耳朵:“我怎麽覺得她在磨嘰然後要逃跑呢?”
趙博洋聽見:“她就在廚房裏,能跑去哪裏?”
“嘭!”一聲巨響,邢司禮最先反應過來,跑過去一下拉開廚房的玻璃門,一陣風猛烈的吹到他們的臉上。
所有人都跑出去看,郭曉博呆呆地從樓上向下看,以往無所不能的媽媽無力的躺在地上,變得那麽渺小。
最後救護車來了。
坐在救護車上,一直堅強的郭曉博看著渾身都是血的媽媽,哭的沒有聲音,甚至都不敢動一下蔡國芳的身體。
蔡國芳直接被送到搶救室,郭曉博用力捶打邢司禮:“為什麽你們一來,我媽媽就跳樓了,為什麽要逼死她?”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坐在外麵等著結果,看著本來有些陰鬱內斂的郭曉博失控的樣子,都忍不住低下了頭。
邢司禮也沒攔著他,說:“對不起,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的確,沒人能想到為了不承擔法律責任,蔡國芳會義無反顧的跳下樓。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手術室上麵的手術燈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