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標本案(六)
第17章 標本案(六)
師春棠一進屋子裏就聞到了不一樣的氣息,讓她想到師冬紹曾經跟她說過的話:“社會上的人都是有著明顯的階層分布的,最頂層的人掌握著底層人的命運,階層上的差距如同一條鴻溝,在怎麽也都跨越不了……”
一個頂著啤酒肚的男人,笑得憨態可掬:“站著想什麽呢?胡泗陽快點把你同學叫過來坐啊!”
胡泗陽拽著她坐在胡金貴旁邊的沙發上,說:“我媽呢?”
胡金貴的眼睛放在師春棠的身上:“什麽?你媽?你媽出去逛街了吧。你這位小同學就是你之前說過的,救過你的師春棠?怎麽現在才把人帶到家裏呢?”
胡泗陽:“我這不是得先跟人家混熟嗎?要不怎麽開口啊,突然叫人家來吃飯多突兀啊。”
師春棠:其實我們現在也沒有那麽熟,但凡你今天身邊少上幾個人我都不會跟你來的。
胡金貴:“你們不是同學嗎?一個學期都快結束了還不熟?唉,同學,到我們家別拘束,叔叔都是很平易近人的。”
?平易近人還能這麽用的嗎?
胡泗陽糾正:“是和藹可親!”
胡金貴連忙改口:“哦對,是和藹可親。”
師春棠看看胡金貴圓嘟嘟的臉,有些遲疑:“叔叔,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看著好像有點麵熟。”
胡金貴笑嗬嗬:“見過的,之前幾年我們公司想找一個業界有名的律師做法律顧問,這不就跟你父親聊了幾次,但是都被他拒絕了,應該是那個時候就見過了。”
師春棠拿過管家遞過來的紅茶,眼睛放在熱騰騰的茶水上麵:“叔叔還沒見過我就知道我父親是誰了,還真是細心呢。”
胡金貴:“沒辦法,做人父母就是要多想一下,但是老師的女兒我是信得過的,我們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不為著你救過陽陽的,就是我和你爸的交情都會照顧你一二。”
師春棠抬眼看他,笑不達眼底:“多謝叔叔了。”
“不客氣!”
胡泗陽:“老師?爸,你還學過律師嗎?還是師春棠的爸爸教你的,沒見你提過呢。”
胡金貴無語:“叫我老胡的也很多,怎麽沒見你這麽多話?”
胡金貴招來管家:“讓後廚快點,客人都等多久了!”
管家恭敬:“是!”
吃飯的時候,胡泗陽的媽媽也回來了,看見師春棠聽了胡金貴熱切的介紹,不冷不淡的說:“那就多謝你了,有什麽需要記得跟我說,我一定會滿足你的。”
胡金貴跟著他老婆一起上樓換了一件舒適的衣服。
獨留師春棠在原地,好奇的問:“你媽媽是阿拉丁神燈嗎?什麽願望都能實現?”
胡泗陽哭喪著臉:“不好意思我媽她習慣這樣說話了,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師春棠不在乎:“沒關係。”
胡泗陽對她的反應有些狐疑,還是說:“不過我媽的話是真的,你有什麽需要的就跟我媽說,她可懂你們女孩子了。”
師春棠望著空無一人的樓梯口有些出神,聲音幾不可見的說:“是嗎?”
市局
李娜急匆匆的進來:“邢隊!聯係到馮思凱的前妻還有他之前的學生聽說這件事主動過來了,要去看看嗎?”
邢司禮:“我去看看。”
李娜:“裏麵的人叫賈賀天,三年前綁架案的受害人,現就讀本市十四中,聽說馮思凱的事直接就過來了。”
透過玻璃能看見賈賀天皮膚小蜜色,露出的小臂有著少年的形狀,但是可以看出明顯的肌肉輪廓。
賈賀天明顯態度鬆散的左顧右盼,看見高大健壯的邢司禮走進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哥們怎麽練得?可以啊你…”
李娜打斷他套近乎的話:“說說馮思凱的事吧。”
賈賀天聽見“馮思凱”嘴角帶笑:“那個老色鬼真的死了?”
邢司禮:“老色鬼?”
賈賀天點點頭:“不隻是老色鬼,還有錢串子!他在我們整個年級的老師中風評都是最差的,明目張膽的收集學生的家庭背景,暗示明示我們給他包紅包,不然就各種對我們白眼。女孩子穿個裙子他能盯著看一下午,而且男女通吃,長得好看的男生他還上手。”賈賀天提到這裏就感覺一陣惡寒,那種觸感好似附骨之蛆。
邢司禮:“你們三年前的那場綁架案的策劃人是誰你知道嗎。”
賈賀天:“不就是他嗎?”
邢司禮:“你們是怎麽知道是他策劃的?”
賈賀天的眼睛裏都是厭惡:“那幫人被抓的時候還在說,那個老東西沒說有一個小丫頭片子難搞,早知道就先宰了她。除了這個老東西還能是哪個?不過,我們知道他不是人,但沒想到這麽喪心病狂!”
賈賀天又說:“當時我們說是他泄露我們的信息,和綁匪串通好了的。那些人居然說沒有證據不能輕易抓人,我們和學校反映這件事,那個老東西就隻是被開除了。”
邢司禮:“那你知道他的腿是怎麽斷的嗎?”
賈賀天:“隻是斷腿?他害了金嘉翮那麽慘,就隻是斷了腿?如果不是師春棠,我們可能都會被撕票!”
邢司禮:“他的腿跟金嘉翮有關?”
賈賀天轉過頭:“我可沒說。”
李娜:“那你就沒有實施過什麽報複行為嗎?”
賈賀天:“警察姐姐,現在是法治社會!”
李娜和邢司禮出來走進入另一個審訊室很。
審訊室裏麵的是馮思凱的前妻任春華。任春華穿著樸素,靜靜的等待著他們,看見他們進來露出一個比較拘謹的微笑。
李娜柔聲:“任女士放鬆一些,我們就是例行問你一點問題。”
任春華:“問吧。”
李娜:“請問你現在和馮思凱的關係是什麽?”
任春華:“我們早在三年前就離婚了。”
李娜:“你們有孩子嗎?”
任春華點頭:“我們有一個兒子,現在15了。”
李娜:“我能問一下你們離婚的原因嗎?”
任春華抿抿嘴,看向桌子:“他人品不好,我怕他教壞我兒子。”
李娜:“既然是三年前離的婚,你是知道綁架案的事嗎?”
任春華:“我一開始是不知道的,後來我發現我們家附近一直有人跟著我,那些小孩說給我聽的,本來我是不信的,但是後來他被學校開除了,在家裏喝酒說出來的。”
李娜:“那馮思凱的腿是什麽時候斷的?”
任春華搖頭:“不知道,應該離婚之後吧,我們離婚後就沒見過麵,也不知道他的腿斷了。”
邢司禮看著她:“沒見過麵?那他怎麽給你贍養費?”
任春華眼睛不直視他:“孩子是兩個人的,也不談什麽贍養費了。”
邢司禮直白的說:“任女士,你知道的,我們是可以查出來一切我們想知道的。”
任春華不說話,不停的咬著她自己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