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遭瘟的樣
第13章 遭瘟的樣
常英並沒有停下腳步。
“常英!”呂婆子沒想到常英真敢走,想要招手喊他回來,結果她的手剛伸到一半,就被狼咬住,連帶著衣服,生生撕下血淋淋的一道。
呂睿超眼見那幾隻惡狼再次撲來,心中的恐懼立馬提到了極點,急喊道:“常叔,我求你了,救救我們,救命啊!”
常英這才停下腳步,轉頭吹響口哨,幾頭狼再次收住攻擊。
呂婆子疼得吱哇亂叫,差點昏死過去。
而呂睿超,嚇得癱軟在地,方才那頭惡狼的血口利牙,差點就咬上了他的脖子,鼻息間甚至充斥著狼口散發的惡臭氣息。
常英幽幽開口道:“說說吧,這麽晚了,你們為什麽會在這?”
呂睿超做賊心虛,但這個當口上,他要是把收買穩婆,讓常樂無法平安生產的事說出來,常英隻怕更饒不了他!
“常叔,我們去姨夫家走親戚,想著幾月未歸,就多留了會。”呂睿超詭辯道。
常英心知肚明這小畜生在撒謊,隻冷眼瞧著他。
呂睿超被他盯得心慌,且眼前這幾頭還未退散的惡狼,更是讓他驚怖,他再也顧不上什麽斯文,朝著常英就是磕頭,不斷告饒。
“常叔,之前是我錯了,求您大發慈悲,饒過我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他臉上糊滿了眼淚和鼻涕。
呂婆子也不敢造次了,和兒子一同磕頭求饒。
常英的目光卻越發冷漠,到了這個生死關頭,這對狗母子都不肯說實話,真是賊心難滅!
留著他們也是禍害!
常英血脈怒張,心裏翻騰起久違的殺意,他原本隻是想教訓一下這對母子的。
就在這時,他忽覺頭頂一涼,抬頭看去,原來是樹葉上積滿的水,恰巧滴落在他頭上。
頭頂冰涼的濕意,澆醒了常英的理智,他想起離京前,老道長振聾發聵的告誡:倘若再犯殺戒,將有傾家覆滅之災,一切打算終將灰飛。
若是自己一人便罷了,他不能連累樂寶和翠芳。
罷了,,
常英沉聲道:“我可以救你們,但今後你們若敢在找我家,或村裏其他人的麻煩,我就是拚死,也要取你二人性命。”
“常英說到做到!”他一字一句道。
呂睿超母子此時哪還敢招惹這活閻王,忙是磕頭,謝常叔不殺之恩。
“快滾吧。”常英冷聲道。
呂睿超母子聞言,如獲大赦,互相攙扶著,連滾帶爬的往村裏趕去。
常英從林中拖出一隻死羊,一直走到頭狼身邊才放下,安撫的順了順它的皮毛,徑自道:“狼兄,多謝了,今夜放走的那兩畜生,是睚眥必報的,且南山馬上要修建水庫了,以後定當太平不了。”
常英歎了口氣:“吃完這隻羊,你們就帶著狼群離開這裏吧。”
頭狼抽動了下嘴角,發出“哼”的聲音,狹長而威嚴的狼眼裏,透著靈性的光芒,它默默的坐在常英身邊。
常英不舍的看著它,頭狼是他五年前偶然救下的小狼崽,每當他獨自在山裏幹活時,它總會出現,一直陪伴他忙完為止,五年裏,風雨無阻,皆是這般。
次日。
大清早的,大庚就提著酒上了常家門。
未見到人,就先聞其聲,“英子哥,昨兒個晚上也不知曉是什麽好日子,真是活遭報應,咱們哥倆定要慶祝一下,哈哈哈哈哈。”
穗穗走到堂門口來,亦笑道:“大庚叔,什麽事這麽高興啊?”
大庚道:“大侄女,我要是告訴你,保準你比我還高興哩!”
聞其言,穗穗更是好奇了。
常英走到堂屋來,微笑道:“什麽事啊,大庚。”
大庚關上門,神秘又興奮的道:“昨晚上,呂婆子和她那畜生兒子,被狼咬了!”
昨晚的事,常英還未曾和任何人說起,他故作驚奇的“噢”了聲。
穗穗倒是來了精神,高興道:“真的假的?”
大庚“嘖”了聲,“當然是真的,我昨晚守夜,親眼看到他們娘倆衣衫破爛,逃回來的,還左顧右盼的,似乎生怕別人知道了!”
穗穗奇道:“這倒真是怪哉,村裏誰不知道山上有狼啊,他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夜裏怎敢出去?”
大庚啐道:“瞧他們那遭瘟樣,八成是沒幹好事,遭報應了,又不敢在村裏聲張,後來,還是他家大嫂子去給請的左瘸子看傷,我這左右裏的一打聽,誒,還真是被狼咬的!”
穗穗蹙了蹙眉頭,問道:“大庚叔,你可看到他們是從哪個方向回來的?”
大庚回想了一下,搖頭道:“昨晚太黑了,看不遠。”
穗穗隻好作罷,嘀咕道:“呂睿超他們才回來沒兩天,親朋好友才散去,什麽事值得他們大半夜的出去冒險啊?”
聽穗穗這麽一說,常英想起呂睿超昨晚尋的借口,說什麽去姨夫家探親,真是不動腦子就瞎編!
他見穗穗一腦門子官司,道:“樂寶,別多想了,有爹在,就是十個呂睿超,也再傷不到你,我也會保護好大家。”
大庚道:“英子哥,你不是一個人啊,我們兄弟幾個會和你一起的。”
“嗯。”常英感慰在心,卻難表達出來。
有大庚這張嘴在,僅僅一個上午,呂婆子母子被狼咬的消息,就迅速在村裏傳了個遍。
族長和呂錢他們聞訊趕來探望,紛紛問他為何大半夜了還在外麵。
呂睿超起初還試探性的問了句:“你們相信有人能馴狼嗎?”
得到的答案皆是否定。
族長道:“狼性凶殘,從未聽說過人能馴養的。”
呂睿超悶不吭聲,因為他飽覽群書,也從未看到馴狼一說,這就跟活見鬼一樣,哪怕他去縣衙告常英,無有力證據,也難勝訴。
別看眼下縣衙和郡守高看他一眼,可實際上,還得等到明年春闈高中之後,才能真正得到郡守他們的扶持。
更何況,常家手裏還握著他誘奸的證據,去了縣衙反而不利。
這回,他是隻能吃個啞巴虧了!
呂睿超無比惱火,明明昨晚回來的時候,隻拜托了大嬸子去叫左瘸子來治傷,再無旁人知曉的,到底是哪個天殺的驚動了村裏!
莫非是常英?
呂睿超搖了搖頭,常英在村裏這麽多年,都無人知曉他能馴狼,想必不會聲張。
他煩躁的看向一屋聒噪的人,托詞不適,打發走他們。
可當屋子裏靜下來,呂睿超又感受到腿上被狼撕咬後的疼痛似乎更甚了些,他心裏不住的怨憤:天殺的,他非要弄死常英不可!
這天晚上,穗穗從噩夢中驚叫而醒。
娘是陪她一塊歇息的,聽到她的叫聲,立馬就醒了,趕忙點燈。
常英亦是聞訊而醒,快步踏到穗穗門口,喊道:“孩她娘,出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