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你們買不起
第一百九十二章:你們買不起
蘇啾啾不知道這件事,她和蕭淩天到了鎮上。
沒閑著,拉著蕭淩天在城裏逛來逛去打發時間,等下午的時候,再由牙行的人帶自己去看莊子,趁此機會給家裏麵的人帶點禮物。
伯娘嬸嬸們都是女人,有首飾了,但平日風吹太陽曬的,皮膚難免趕早,所以蘇啾啾花了大價錢,給家裏的女人們一人帶了一盒潤膚膏。
都是豬油做的貴價東西,得二兩銀子一盒。
奶奶是長輩,多活了十幾二十年,所以蘇啾啾覺得凡事都要給雙倍,潤膚膏也不例外。
爺爺喜歡下棋,就給他買一套玉棋盤玉棋子。
至於弟弟們,都是小屁孩,送玩具吧,淩天哥哥當初從京城帶回來的玩具有不少,借花獻佛好了。
蘇啾啾逛來逛去,忽的看到麵前一間鋪麵,上頭寫著旺鋪轉售四個字,突然眼睛一亮。
“丫頭,你該不會是想置辦鋪子吧?”
蕭淩天見她眼前發亮,不由輕笑聲,屈指敲了敲她的發髻。
“如此小小一個鋪麵,價格不會少於四千兩銀子,你確定要買?”
“這麽
蕭淩天淡淡笑道,“其實你把這鋪子買下來也不錯,這地段租出去,一個月少說得二三十兩租金。這麽大小的鋪子,開胭脂鋪,綢緞鋪,都好的。”
“我不租,但買下來放著也挺好,沒準哪日派得上用場了。”蘇啾啾笑嘻嘻道。
空間裏麵有不少書籍,可以製作東西,到時候她學著做了,放出來賣。
有個鋪子更方便一些。
“那我們走吧,莊子得下午才能看,現如今還早著。看了鋪子,吃過飯,再去看莊子都不遲。”
蕭淩天自然的牽起蘇啾啾的手,往反方向走去,到了一個鋪子麵前,
“這裏是牙行分鋪,這片區域的房子,應該都掛在分鋪下麵,走,咱們進去吧。”
“嗯嗯。”
蘇啾啾跟著蕭淩天走了進去。
牙行分鋪裏麵的工人還挺多,十來個左右,伢人,學徒,都有。
蘇啾啾和蕭淩天走進來的時候,這十來個人具是抬頭看了看,旋即就低頭做自己的事情了,壓根沒把兩人放在眼裏。
蕭淩天拿出上位者氣息,冷冰冰道:“來個人,這便是你們房牙待客之道?”
俗話說的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牙行是閻王,那各區域分鋪裏的人,便是一個個小鬼了。
牙行通常不管他們,而十裏八街就一個分鋪,壓根不愁生意,也難怪把這些房牙養成了一個個目中無人,眼高於頂的角色。
蕭淩天發怒了,才有一個中年男人緩慢的走出來,上上下下審視一番蘇啾啾和蕭淩天,像是在打量他們身上的衣物、配飾。
但蘇啾啾穿的就是很普通的衣裳,蕭淩天更是不花裏胡哨,隻求自己穿得舒服。
京城那邊的料子這邊可難見,所以不識貨的男人自動把蘇啾啾和蕭淩天,當成普通人,沒什麽賺頭的那種,壓根不是大客戶。
看到這裏,中年男人臉上唯一點審度的認真都沒有了,虛偽的嗬了一句,
“兩位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我姓廖,叫我老廖就可以了。”
話雖然聽起來恭恭敬敬的,但是蘇啾啾從裏麵聽出了不認真,當即皺了皺眉頭,不過她明白,自己可能此生也不會跟老廖有什麽交集了,所以並未發作。
而是出門指著之前看到的鋪子,道:
“我想看看那間鋪子,請問你這兒有鑰匙可以帶我們過去麽?”
“那間啊,那間可貴了,你們買不起。”
老廖完全以貌取人的說了句,然後解釋道,
“那個鋪子是隻賣不租的,屋主要價四千八百八十八兩,你們兩個不懂就別在這現眼了。”
“我們真是來買鋪子的,你如果不想接待,那隨便,可以換個人來接待我們。”蘇啾啾動怒了。
她誠心誠意跟人談事情,買鋪子,結果居然被這樣對待,而且老廖那笑容是什麽意思?
諷刺?還是揶揄。
老廖巴不得這樣呢,“行,那你們二位隨便看看,誰合你們眼緣就選誰。”
他還算整個分鋪裏麵脾氣最好的了,至少願意上來說兩句話,其他人,嗬嗬,可沒他這麽友善。
蘇啾啾四處看了看,見那些中年伢人們,
一個個揣著和老廖差不多的神情,登時覺得蠻無趣的。
“既然這個大叔這樣,那咱們隨便選一個吧,就他,好不好?”蘇啾啾指向一直看著他們的少年。
穿得破爛,但眼裏有光,似乎很渴望客人光顧。
蕭淩天掃了眼少年,點頭,“應該是個學徒,辦起事兒來應該熱絡些,就他吧。”
蘇啾啾走過去問道,“小哥,你願意帶我們去看看那個鋪子嗎?就中間掛了旺鋪轉售、旁邊是柳眉輕畫胭脂鋪的那家。”
“你們真的要我帶嗎?我、我還是學徒。”
“有鑰匙在手裏嗎?”蘇啾啾問了句。
“嗯嗯,有的!掛在牙行鋪子裏的房屋,都留了鑰匙,學徒也能取用。”
少年搗蒜似的猛力點頭,然後去櫃台那邊磨破嘴皮子般,才拎著一把生鏽的鑰匙興衝衝跑過來。
臉上洋溢著笑容,腰杆微微彎曲,
“客官這邊走,小心門檻。這個鋪麵的地段特別好,您們看中了,證明您們的眼光非常好。對了,我姓烏,叫我小泥鰍就好。”
“你不用這樣捧我們的,要是看合適了,我們肯定把這鋪子拿下,若不合適……”
“我懂的,買鋪子得看眼緣,到了,稍等一下。”
小泥鰍很有禮貌的跑上去開了門,一打開門,嘩的一下子,灰塵撲麵而來。
小泥鰍尷尬極了,連忙道:“二位客官稍等,我、我這就進去打掃一下,一刻鍾就好!”
說完拎了掃把往裏麵跑,把蜘蛛網、灰塵,上上下下簡單搞了一遍,才灰頭土臉跑出來,請蘇啾啾和蕭淩天進去。
老廖和幾個上年紀的中介站在分鋪門外環抱著手看熱鬧,有人用胳膊肘捅了桶老廖的後背。
“那好歹是你徒弟,你不去給他把把關?萬一把房子賣錯了可咋辦?
老廖睨他:“你還真當那兩人有錢啊,身上穿的都什麽玩意兒,大言不慚的居然說要買這個四千八百八十八兩的鋪麵。”
老廖無語的搖著頭,他也想把這個鋪子賣出去啊,賣出去了光是抽成都有五十兩銀子,隻可惜沒買主啊。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人不可貌相,海水難以鬥量。老廖,你別鷹啄了眼晴,讓自己不喜歡的學徒開張了啊,哈哈哈……”幾個房牙靠在一起打趣老廖。
老廖掀著鼻子,“行啊,我倒要看看這兩人是否真能買下這鋪子。”
“要是買下了呢?”
“我倒立吃屎。”老廖大膽的說了句。
其他房牙哈哈一笑,“成,那我們可給你做個見證,就吃路邊乞丐拉的那坨。”
老廖見大家起哄,冷笑道,“那賭博總得有彩頭吧,你們要是輸了,挨個請我吃一個月酒樓,沒問題吧?”
“沒問題,哥幾個都答應!”
房牙們鬧哄哄的,這邊鋪子裏的小泥鰍卻格外專心對待。
“二位客官,對這鋪子有什麽疑慮,隨時可以問我,我對這些鋪子都很了解的。”小泥鰍說道。
蘇啾啾點點頭,“沒事兒,你先忙去吧,我們先隨便看看。”
說著蘇啾啾拉起蕭淩天的手,往鋪子裏麵走去。
鋪子是二層的,木樓梯非常結實。
聽到蘇啾啾他們居然把意向金都交了,還是二百兩銀子,分鋪裏麵的房牙都驚呆了,下一秒拍拍老廖的肩膀歎道:
“老廖啊,這一次你可真是終日打獵被啄眼,錯失了大客戶。
這單要是成了,小泥鰍就能有五十兩甚至更多的抽成,這個月的功績不得超過你了?”
雖然沒提吃屎的賭約,但這些話還是讓老廖青了眼睛,
“他那二兩重的賤骨頭,還想越過我這個做師傅的,上天不成?哼!”
“師傅,多謝您這些年來的教誨,做完這一單徒兒就出師了。”
小泥鰍得了東家的地址,剛要往外跑,就看見老廖攔在他的麵前,不說話,就是陰著臉看他。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率先開口,打破了自己和老廖之間的沉寂。
“哼!小泥鰍,你可別忘了,自己是誰教育出來的,別做那等子忘本的事情,這可是師傅的客人,你該懂規矩的吧?”老廖眯著眼睛問。
沒這規矩。
小泥鰍心裏附和了一句,但按綱常倫理師傅開口要單,他沒理由拒絕,但這一單是自己做學徒兩年來,唯一一單。
再不開張發市,牙行就要將他趕走了,所以哪怕是為了能夠留下來,自己也不能把這一單任務給老廖。
“師傅,這是您不要的單子,徒弟撿了也合情合理,剛剛大家都聽著的。
師傅,謝謝您這麽多年的照顧,我現在要去找鋪麵東家談價格,等做完這一單,我再孝敬您。”
小泥鰍悶著頭說完,忙不失迭跑了出去。
“老廖,何必跟一個孩子置氣,小泥鰍來牙行也兩年半了,平日你不給人家單子糊口便罷,如今人家撿了個大漏,你做師傅的更不能搶咧。”
房牙們見老廖臉色鐵青的樣子,心中咯噔一聲,該不會他要去搶小泥鰍的客人吧?
這不合規矩啊。
老廖淡淡一笑,“什麽叫搶?規矩我都懂,但客人要怎麽選擇,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改日請你們喝酒,今日有事,先走了。”
老廖尾隨著小泥鰍,一塊去了東家的屋裏。
那邊蘇啾啾和蕭淩天在仙客來酒樓吃了午飯。
白掌櫃得知蘇啾啾來了,便得意洋洋的走出來。
“丫頭,吃得如何了?”
“您家酒樓的菜可真好吃,是這個!”蘇啾啾不吝嗇的豎起大拇指。
白掌櫃酒樓內的大廚做飯,確實不錯。
白掌櫃樂嗬得踩了雲似的,“那是自然,我這兒的大廚,那都是蜀中排得上號的,
還得多虧了你娘熬的辣椒油,為我這兒的菜添色不少,這頓飯大伯給你免了,以後來吃飯也給你免飯食錢,不過回去你得跟你娘說,我這兒醬料供不上了,讓她多送點。”
蘇啾啾看了一眼白掌櫃:“老奸巨猾。”
“嘿,你這丫頭咋說話呢?”白掌櫃氣得直吹胡子瞪眼。
蘇啾啾說:“我娘受累得很,您還讓她多熬些醬料,就給我免了飯錢,這不是老奸巨猾是什麽?。”
她又不是吃不起酒樓,為了這酒樓,讓娘親挨苦受累,不值當。
蘇啾啾說著掏出一錠銀角子放在桌麵上,不貪這點小便宜,每個月說好五十壇,那就是五十壇,不能多更不能少。
這般說完,蘇啾啾拉起蕭淩天往酒樓外走,那一副一去不回頭的倔樣,令白掌櫃失笑。
“這丫頭,都懂得心疼人,唉,要是我家小閨女也這般討人喜歡,我就不愁咯。”
白掌櫃說著搖了搖頭,剛要回內室的時候,一個賊頭賊腦的人走了進來,他臉色頓變。
“瞿掌櫃,好久不見啊,你到我仙客來做什麽,出去,我這兒你瞿十一和狗不得入內,難道想讓我在門口立牌子嗎!”
瞿十一麵對白掌櫃的惡劣態度,仍引舊把玩著手中的文玩核桃,捋了捋八字胡笑道。
“白掌櫃剛剛逗弄的丫頭,是那個麵館的吧?瞧瞧你一個大酒樓,被小麵館的人踩在頭上欺負。
嘖,我看了都替你感到憋屈,不如這樣可好,咱們聯手,將那臭臭麵館做了!”
白掌櫃聽完這話,招呼小二過來,耳語幾聲,不多時小二再走出來的時候,白掌櫃接過他手裏的木盆,嘩一下子把裏頭的水往瞿十一臉上潑去。
“請你喝老子的洗腳水,媽個巴子的,真當所有生意人都跟你似的,唯利是圖,屁衍挨針縫,隻進不出呢?
我老白做人光明磊落,不屑跟你這種王八羔子為伍,再不滾,就給你潑燒紅的火炭了!”
“你,你居然真給我潑洗腳水?呸,姓白的,你他娘腳丫子可真臭!”
瞿十一臉都青了,一言不合潑洗腳水,這哪裏是大老爺們所為。
白掌櫃扔了洗腳盆,“我腳臭,你嘴臭咱不遑多讓,誰也別說誰,快滾。來人啊,在門口立個牌子,寫清楚明珠樓瞿掌櫃和狗不得入內!”
哼!在他麵前亂叨叨,他需要自降身份對付一個麵館嗎?
再說了,如今蘇家和他是合作關係,每日都供應醬料過來,哪輪得到瞿十一嚼舌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