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就不是個東西!
第一百六十五章:就不是個東西!
眼瞧著自家侄子被蘇啾啾這片子打出了鼻血,氣得跳腳了。
“蘇家的!你們,你們簡直是喪心病狂!土匪行徑還讀什麽聖賢書!大的不講道理、小的凶蠻潑辣!好啊,好得很!
今日這事兒我們便鬧到官府去,讓縣令大人判判,蘇十一郎私藏春一宮一圖,我這個做師長的能不能教訓!”
這話一出,蘇十一郎立刻大聲喊道,“我沒有!那些東西不是我的!”
他都看不懂春一宮一圖是什麽,就知道是一些烏七八糟的玩意兒。
為啥他確定是不正經的書籍呢?
因為他看見了,上麵畫的都是些不同尋常畫本的內容,摁著女人欺負的男人,能是什麽好東西!
“做錯事的人,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做錯了事情,那些可是春一宮一圖,一旦被抓獲,那是要剝奪士子身份的,蘇十一郎敢承認才怪!”
蔡夫子捋著袖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被打出鼻血的蔡夫子的侄兒,也立刻附和道,
“要不是他的,為什麽那種苟合之書會藏在他的枕頭底下?難不成還是別人好端端陷害他不成?”
“蔡智全,你胡說八道,我根本不知道那些書為什麽會在我的枕頭底下!”
蘇十一郎到底是年紀小了點,一下子被蔡智全聚起來的這些人指指點點,小臉瞬間血色全無,煞白煞白的。
這些人分明是在冤枉他,為什麽不相信他?
那些書,他確實見都沒見過,為何會出現在他的枕頭底下,還被蔡夫子巡查搜出來,實在想不明白啊。
蔡智全見蘇十一郎窘迫的樣子,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詭譎陰險的笑。
“行了,多餘的話留到官府和縣令說吧,省得到時候沒話講。”
等上了公堂,殺威棒一打,管他是不是冤枉的,保準讓這個酸臭的鄉下人認罪伏法乖乖滾回家種地!
區區一介農夫之子,也想讀聖賢書考科舉,還敢跟他喜歡的陳囡囡眉來眼去?
整不死他!
蔡智全的笑容還沒徹底掛起來呢,蘇啾啾揚起纖細的手,啪的一下抽在他臉上。
“我弟弟說不是他的,那就不是他的,你多什麽嘴,大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你……潑婦!”
“啪!”
又是一個嘴巴子打了過去。
蘇啾啾眉眼冷戾,“說誰是潑婦呐,你給我老實點,不然我打爛你的嘴,十一郎,你繼續解釋,誰要是敢插嘴,不聽話,別怪我不客氣!”
蘇十一郎聽到姐姐這句話,鼻子一酸,頓時一算仿佛一隻流浪的喵咪找到了鏟屎官,瞬間有了主心骨。
“姐姐,我哪裏有錢去買什麽圖畫本啊!
“十一郎說這話,也不無道理,一本書多貴啊,那種書就更貴了,向來都是供給大戶人家看的。”
大人說話就沒那麽多遮攔了,一聽到蘇十一郎的‘解釋’,村長立刻嚷嚷道。
他才不會承認先前自己想買這種書,偷偷藏起來跟歐氏夜晚點燈觀摩呢。
隻是一本最簡單、姿勢圖畫最少的都要十兩銀子,苦於沒有銀子他才對此事作罷,要說蘇十一郎私藏汙,穢之書,那斷斷不可能。
且不說旁的,就說一個九歲的小子,哪怕真有這份心思,也沒這個財力啊!
“放眼整個探花學堂,有銀子買得起書籍的人,隻有蔡夫子你吧?難道在十一郎枕頭底下藏書的人是……”
“你!你這丫頭片子,顛倒黑白!”
蘇啾啾看到蔡夫子被氣得麵紅耳赤,心裏舒服一點了,
“我隻是說蔡夫子你有錢買那個什麽什麽書,又沒直說是你在十一郎枕頭底下藏書的,你急什麽?做賊心虛?”
“無理取鬧!”蔡夫子甩袖背對蘇啾啾,“這天底下,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蘇啾啾美目光顧著用來翻白眼兒了,“你管我好不好養,又不用你養。十一郎,你確定蔡夫子說的書,不是你自己的嗎?”
“不是!如果是我的,我定會承認。”蘇家的骨血裏沒有撒謊這一出,他也不屑撒謊。
蘇啾啾點頭,對蔡夫子說,“那好,請蔡夫子你把從十一郎枕頭底下搜出來的書帶上,咱們去公堂,請縣令大人評評理吧,我想,如果官老爺們出手,定能輕易查出那勞什子春一宮一圖是在哪買的、買者又是誰!”
“如果真是弟弟們買的,打板子流放下大獄,我們家絕無二話!爺爺,二伯,村長爺爺,各位村中長輩,您們看我這樣決定合不合適呢?
蘇啾啾先斬後奏,條理有據地說了一大通,才詢問長輩們的意見。
亂成一團的蘇老頭等人,被蘇啾啾這樣一提醒忙著點頭答應。
“就按照你的話去做,我們蘇家的孩子斷斷沒有說謊的可能!”
蘇啾啾回來了,他們家也就有了主心骨,既然小啾兒這麽說,這件事就全權交給她處理。
到底是不是蘇十一郎帶到書塾的,總得弄清楚。
省得到時候書讀不成了,回了村還要被人戳脊梁骨。
蘇啾啾點點頭,“蔡夫子你聽到了嗎,我爺爺和村長爺爺他們都一致決定要去官府。”
蔡夫子和蔡智全叔侄二人對視一眼,差點沒被蘇啾啾這個死妮子嗆死。
這跟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們想的是,利用春一宮一圖將和蔡智全做對的蘇家孩子們,全部趕出學堂,卻不是要對簿公堂。
雖然他們不擔心還有什麽變故,可到底為人師表,把春一宮一圖的事拿到台麵上說,簡直有辱斯文。
若是真的按照蘇啾啾這個妮子所說,官府對查詢這些案件得心應手,那他和蔡智全的名聲可就保不住了。
“讓一讓,讓一讓!”
蔡夫子正抉擇要不要將蘇家人轟出探花學堂,把這件事埋下來的時候,書塾外麵傳來了嚷嚷的聲音。
不會兒兩個衙門的差役就擠了進來。
“誰報的案!”
蔡夫子和蔡智全聽見這洪鍾一樣響亮的聲音,立馬慫了一下,官府的人怎麽過來了?
蘇啾啾立刻上前,很有禮貌的鞠躬,“兩位老爺好,是我報的案。”
來之前,她就讓容鳴趕著馬車去城裏報案了。
“嗯?”
看到這麽又美又溫柔的姑娘,差役聲音放得溫柔,“姑娘,你為什麽要報案呀?”
蘇啾啾笑眯眯地道,
“大老爺,是這樣的,我家弟弟在探花學堂讀書,但是先生莫名其妙就將他們打成了這個樣子,您們看,我弟弟們都不滿十歲,胳膊上全是傷口。”
把蘇十一郎往前一拉。
看到官府的人,蘇十一郎腿都快軟了。
“真是膽大!不知道我們雲朝的律法有明確規定,不準虐打孩子嗎!到底是誰幹的,站出來!”差役看著蘇家三個寶胳膊上的鞭痕,怒了。
蘇啾啾立刻指著蔡夫子叔侄倆,“是他們打的!他就是探花學堂的夫子,為人師表,表裏不一,衣冠禽獸!
總之,就不是個東西!
若不是她及時趕了回來,還不知道家裏的幾個弟弟會被怎麽欺負呢。
差役立馬往蔡夫子看去,俗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也不想自掏腰包請這兩個差役喝茶,蔡夫子立馬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開始狡辯。
“二位官爺,切莫聽這丫頭胡言亂語,您們二位且聽我狡辯,哦不,聽我將此事娓娓道來,我之所以責打蘇十一郎幾兄弟,完全是為了他們好!”
“有點意思,毆打孩子,還是為孩子好了?”差役對視一眼,麵上浮現出冷笑和興趣。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蔡夫子心裏更是咯噔一下,慌得一匹。
“二位官爺,是這樣的,蘇十一郎私自將春一宮一圖帶進書塾,他們自個兒學壞不要緊,要是帶壞了其他學子,該如何是好?我這個做師長的,自該將此事嚴格處理!
但我考慮到蘇家幾個孩子年歲尚且幼稚本想著此事悄悄辦了,責打一二長點記性,讓蘇家的長輩過來領回去,好好教育一番,停學兩個月以作懲罰就好。
可老夫沒想到,蘇家人對蘇十一郎私藏春,宮,圖一事,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還在我這探花學堂大呼小叫,要把這些醜事鬧到官府,說得老夫是羞愧無比呀!
難道,老夫為人師表,還會用這等肮髒汙穢的東西,來汙蔑自己的學生嗎!二位官爺,可一定要為老夫做主啊!”
蔡夫子三言兩語,聲淚俱下,簡簡單單便把責任推到了蘇十一郎等人的身上。
順便再哄抬一下自己的師格,說得自己是怎樣為蘇十一郎幾兄弟幾人考慮那般。
蔡智全拚命點頭,“對!蔡夫子說的沒錯,是蘇十一郎不要臉,在枕頭底下藏春,宮,圖。”
兩位差役顯然也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麽尷尬,還扯到那方麵了。
春,宮,圖?
蘇十一郎?
他們左看右看,實在沒辦法把雙方聯合在一起去談論事兒。
蘇啾啾冷笑,“蔡夫子,您的演技,比皮影戲裏的角兒更好,不去唱戲可惜啦。”
“你一一”蔡夫子氣得吐血,“我乃是讀書人,你竟然敢拿我同三教九流做比較!”
“你比三教九流還無恥。”
蘇啾啾“青天大老爺,不是這樣的,是蔡夫子撒謊……我們家一開始並沒有和他起衝突的意思,但蔡夫子不分青紅皂白,見我爺爺尊重他,他就蹬鼻子上臉,讓我爺爺下跪給他認錯。”
無疑,差役看見討喜的蘇啾啾,委屈地說出這些話,是百分百相信的,登時看蔡夫子的臉色,更有了些不善。
蘇啾啾繼續陳述事實。
“我爺爺覺得,蔡夫子是聖賢,是想下跪來著,可我攔著爺爺,不讓他跪,想先讓弟弟們出來解釋解釋,再懲罰也不遲,
沒想到蔡夫子隻想讓我們家吃啞巴虧,連知道真相的資格都不給我們家,還動用私刑打我弟弟們……”
“青天大老爺,我聽說,那勞什子春,宮,圖,都是很貴的,一般人買不起,我家這幾個弟弟哪來的錢財買春,宮,圖呢?所以才想請您們來評評理,沒準還能查清楚那圖到底是什麽人買的…”
蘇啾啾委屈帶著哽咽的聲音,那可真是能把人心肝兒都心疼壞的。
蘇老頭聽到孫女哽咽,也跟著共情了,抹著眼淚。
就是就是,這幾個孩子哪來的錢買春,宮,圖,分明是汙蔑!
而一直默默站在一旁護著的蕭淩天見此,嘴角抽了抽。
這丫頭戲過了。
不過……
蕭淩天低垂著眉眼,沉思著。
“什麽樣的春,宮,圖啊,拿出來給我瞅瞅。”
差役是相信蘇啾啾說的話的,幾個孩子不像是買得起那種書籍的人。
蔡夫子有點遲疑,又聽差役說道,
“每一本春,宮,圖的出售,那些畫手都會留存購買者的身份,隻要看清楚後頭的圖畫編號,再去小販那裏一查,便知道是誰買的了。”
這些事情蔡夫子當然也知道,當下說,
“官爺,真的很不湊巧,那幾本圖冊已經不在了,老夫實在見不得這種東西穢,亂學堂,收繳後當即焚燒了!”
“哦?是嗎?”差役顯然不大相信。
蔡智全站出來說,“對!我親眼看著夫子把東西燒掉的,所以沒有了!”
蘇啾啾冷嗬,自家弟弟絕對不會藏什麽東西,所以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的,書籍這麽昂貴,怎麽可能說燒就燒呢?
“容鳴,麻煩你去蔡夫子的房間搜一下,看看有沒有證據!什麽地磚、枕頭套、衣櫃、房梁,各種隱秘的地方都搜一遍。”
她就不信,找不到那本勞什子春,宮,圖,敢把她弟弟打成這樣,找死!
“你敢!”蔡夫子見容鳴真的去搜房了,氣得立即擋在容鳴麵前,
“我堂堂一個讀書人,怎麽能被你們這等粗人搜房折辱?今日你若敢搜我房間,我便與你不死不休!”
容鳴一個大逼鬥子拍過去,“好狗不擋道,滾一邊去!”
打得蔡夫子眼冒金星,隻衝差役呼號救命。
差役手裏的刀還沒拔出來,就見到容鳴踩著一身漂亮的輕功,飛躍去了後邊居住的地方。
這等功夫,打起來隻會是他們二人吃虧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再者,那姑娘旁邊站著的男人,雖然一直沒說話,但那周身的強大氣場,讓他們望而生畏,加上他們有些覺得這男人看起來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