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付出代價
第一百五十六章：付出代價
這馬匹他用還不行麽，等兒子度過了這陣難關，他必定要讓蘇家為今日的羞辱付出代價。
馬家夫妻掏了五十文錢，丟給管錢的蘇老太太，是的，丟！
還不等蘇老太太發火，說他們喪病沒良心，夫妻倆用藨草席子把馬六扛起來，跟著四郎下了山。
在他們走了之後，蘇老太太迅速吩咐，“今晚都別睡了，點著火把排查排查，看看山洞裏邊有沒有蛇，再在周圍撒一圈硫磺粉。”
“雖然咱們家還有幾日就可以搬進新房子了，但就是這幾日，幹萬不能鬆懈，防蛇蟲鼠蟻的事，需得做好。”
蘇老太太一想到馬六中了蛇毒，心裏就陣陣膽寒，要不是檢查清楚，一睡下去還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個未知的事兒了。
蘇老三抽嗒著水煙筒說，“你們娘說得對，趕緊巡查一遍，尤其是咱家那些糧食堆裏，可千萬別藏著老鼠或者蛇。”
縱觀整個山洞，也就他們家那堆貨有可能藏毒物，趁著馬家人不在，趕緊自家排查一遍。
蘇家兒媳們動了起來，蘇家幾個男郎也不閑著，拿棍子這兒打一打，那兒打一打。
“娘，沒有。”
“娘，我這邊也沒找到，別說蛇了，螞蟻都沒一隻。”
“我這邊也是。”
蘇家兒子兒媳們，兩兩一組找了半天，到底還是沒找到毒物的存在。
蘇老三和蘇老太太鬆了口氣。
“沒有就好，老四媳婦兒，你幹嘛呢，心不在焉的，硫磺粉撒厚點，這樣蛇才不敢來。”
鄭氏回過神，歉道，“對不起娘親，是我失神了。”
“沒事兒，老二媳婦兒，去幫你弟妹多撒點，這事情你有經驗。”蘇老太太說。
王氏在家裏的時候，就是經常負責驅蟲驅鼠蟻的，怎樣才能更有效，家裏沒人比她更清楚。
“知道了娘。”王氏趕上去，接手鄭氏忙著的事兒，不忘多嘴問了兩句，“五弟妹，你今日是咋了，心不在焉的。”
尤其是聽到馬六中毒的時候，王氏明顯捕捉到，鄭氏臉上閃過些許爽快。
鄭氏很快掩飾好了自己臉上的神態，微微笑道，
“二嫂，我沒事，我就是有些想六郎和小啾兒了，她在的時候，咱們家什麽時候有這些破事。”
“唉，小啾兒也去了有一段時間了，找到六郎，肯定會第一時間回來的，我們要做的是把家給守好。”
鄭氏點點頭。
“來，我教你怎麽防蟲，這防蟲的硫磺粉啊，你得多抖一些，這就跟種地一樣，地裏的肥力足了，莊稼才長得好。同理，藥粉撒得多了，藥效也濃鬱，蛇蟲才不敢靠近。”
倆人貓著腰在山洞的各個角落放置硫磺粉。
其餘人則是各做各的事兒。
*
這時，山半腰的位置傳來三郎的聲音。
“慢點，慢點，山路不好走。”三郎搭著手，幫忙馬六回來。
“三郎，你這事兒做得有些不體麵，俗話說送佛送到西，都到這兒了，你幫我們兩把老骨頭將小六抬回去又怎麽了，幫一段是幫，幫到底也是幫！別那麽小氣行不行。”
馬父不悅道。
三郎咧咧嗬嗬地說，“佛才要送到西，馬大叔馬大嬸，你們多給我五十文錢，我就當你們家是佛，不然我幹嘛要廢這把子力氣？”
說著伸出手，等了會兒，沒等到錢，三郎把手縮回來，
“那馬大叔馬大嬸，我先走了，您們慢點，大夫可說了，小六兄弟雖然保住了一條命，卻不宜奔波哦。”
話罷進了山洞，不再理會馬父馬母的道德綁架。
三郎到家之後，便去尋蘇老頭蘇老太太說話了。
馬六命大，沒被毒死。
但下半輩子都得在床上過日子，不僅如此，還得用藥材吊著命，一個月至少要七八兩銀子的藥。
知道這事以後，大家夥難免有些唏噓，沒想到馬六中的毒這麽強悍？
後半生就成癱子，要躺在床上活命了，現在都沒醒過來呢……
“馬爺爺，馬奶奶，你們帶著馬六叔叔回來啦？”有人看到洞口影影綽綽的身形，禮貌地喊了句。
洞內蘇老頭蘇老太太和三郎之間的談話戛然而止，蘇老頭滿是關切地迎出來，掛上同情的神態。
“馬老弟，事情我都聽四郎說了，你們前往要撐住啊！”蘇老頭說。
馬父抹了把老淚，“謝謝老哥哥關心，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大夫說每個月光是抓藥的錢都得七八兩銀子，老哥哥，我給你跪下磕頭，請你務必幫我一回啊。”
推我孫女、罵我全家，還想要借錢？
蘇老頭扯了扯隱藏在胡子底下的唇皮，下一秒開始哭窮。
“老弟弟，要是幫得上，哥哥怎麽會不幫呢？隻是我家裏剛建了新房子，屁股後頭欠了幾個兒媳婦娘家的一大筆債，手頭上實在沒寬裕了。
這樣，我給你指條明路吧，你去找采藥人學學手藝，小六需要用什麽藥，你上山采，不就省一大筆銀錢了嗎？”
借錢給馬家？
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馬父被蘇老頭突如其來的‘熱心建議＇堵住了嘴巴，眼裏眉梢，多多少少流露出了不悅。
“老哥哥這話堵得可真快啊，像是料到了我要借錢一般。”
蘇老頭道，“噯，哪裏的話，哥哥我又不是學推衍測命的，哪裏料得到小六這麽嚴重？
嘖，這一晚上不見，小六感覺削瘦了三分啊，老婆子，你幫幫忙，出去燒鍋熱水，給馬老弟夫婦洗洗。老瑪?麗?弟啊，哥哥的能力有限，能盡的情義就到此為止了。”
傳出去，村裏人都不敢說他們家冷血呢！
蘇老頭算盤打得咣咣響，可在場的誰都聽得出來，蘇老頭這是撇清楚自家。
明著暗著告訴馬家人，別想道德綁架他們屋頭的人，他們最多隻肯幫忙燒鍋熱水。
蘇老太太會意，走了出去，但還沒出山洞呢就聽馬父恨恨道：“不用了！誰稀罕你們家燒的熱水，我們夫婦有手有腳，用不著你們在這黃鼠狼給雞拜年，假模假式的看樂子。”
“誒！那這就是你不領情了，馬老弟，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也……算了，老哥不說了，新屋那頭還有事，先走了。”
蘇老頭又給馬父扣上了一頂不領情的臭帽子，才留下幾個媳婦，還有奔波一晚上的三郎在山洞裏看著糧食，帶著其他人泱泱下山，把新屋拾掇出來，爭取早日進屋。
到了新家之後，全家人都開始動起來了。
***
同時，另外一邊。
蘇啾啾今晚做了個夢，隻是有個穿錦衣華服的男神仙，臉龐變成了蕭淩天的模樣，隻是更加剛毅，更加成熟……
咦？怎麽夢到淩天哥哥了呢？
第二天蘇啾啾給俊貓換藥的時候，忍不住偷笑了一陣，還別說，那樣的淩天哥哥更好看了呢。
等她給俊貓換好藥，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園子裏的草叢中一陣翕動遊走，一個碩大又瘮人的蛇腦袋，從草叢裏麵鑽了出來，非常有人性化地左右看了看。
見到隻有蘇啾啾一個人的時候，大大方方朝她由過來，尾巴上還卷著一隻血淋淋的野雞，隨便一甩，甩到蘇啾啾的麵前，便直起身子。
“送給我的？”蘇啾啾指了指自己的臉，便見鉤蛇點了點蛇首。
蘇啾啾沒想到鉤蛇產後恢複了，第一件事竟然是想著來給自己報恩，頓時噗嗤一笑，坐在鉤蛇身邊，白皙的小手啪一下，輕輕打在它的蛇腦袋上，
“鉤蛇，你這是恩將仇報吧？瞧瞧野雞身上被你咬到的地方，都黑了，這整隻雞都有毒啦！不能吃，吃了會中毒的！”
鉤蛇鄙視地看了眼蘇啾啾，仿佛在說：人類真矯情。
蘇啾啾拍拍鉤蛇的腦袋說道，“這個野雞你處理掉吧，以後不要再送東西過來了，過幾日我們就要回去了。”
“那你以後會來看我和孩子們嗎？”
鉤蛇戀戀不舍道，目光直勾勾看著蘇啾啾的手指。
如果沒記錯，當初，那些喝了就讓蛇全身有力量的靈水，是從這丫頭手指裏流出來的。
蘇啾啾點頭，“會的！”隨後察覺到了鉤蛇的意圖，笑了笑，蹲下來對著鉤蛇的嘴巴，滴了不少空間靈水，“快把野雞拖走吧，待會要殺有人看見你，會嚇死的！”
“嗯嗯，知道了。”
靈水到嘴，鉤蛇張開血盆大口，將整隻野雞吞了進去，心滿意足消失在院子裏。
片刻後，蘇啾啾趕到田裏。
蕭淩天雇傭的幾個長工見她來了，知道這是他們真正的‘掌櫃’，雖然是個姑娘，但他們一點也沒表現出輕慢的樣子，而是脫了草帽，衝她彎腰行了一禮。
蘇啾啾也很有禮貌的福身敬了回去，然後便蹲在地上，看著馬鈴薯的苗苗，心裏有些自豪。
蘇啾啾高興得提上小木桶，去河裏打了不少水，兌上空間的靈水給這些苗苗澆上，希望它們茁壯成長，早點結出能夠養活全島上人的糧食。
給那些馬鈴薯苗苗澆完水，蘇啾啾朝反方向大搖大擺上了山。
蘇啾啾一路上了山，剛到半山腰，立刻左顧右盼，見沒有人。
便從空間拿了一枚哨子似的物件，放在嘴上用力吹了幾下。
不一會兒，森林深處才慢慢傳來一陣匆忙急促的跑動聲。
“嗷鳴！！”一匹灰狼從山林竄出，站在石頭上仰天長嘯。
蘇啾啾看到灰狼，非但不怕，反而還樂滋滋地迎上去，拍了拍狼屁股。
“旺財，幾天沒見，你又胖了哦，之前不是說過了嘛，狗太胖對身體不好的。”
“嗷！”老子不是狗！
旺財對蘇啾啾怒目而視，但看到蘇啾啾指尖滴出來、溢滿香甜的空間靈水時，很認命的汪了兩聲。
宛如一隻大犬似的吐出舌頭，眼巴巴去接這兩滴空間靈水。
靈水入腹，旺財舒坦得抖了抖渾身毛發，灰色的狼毫隱約有種淡淡的銀色質感，比月亮還純淨。
當然這些細節，蘇啾啾是沒有發現的，她給旺財喂了靈水，就抓著旺財的‘狗毛’，往它後背上爬，然後趴在旺財的背上。
“旺財，我好了，咱們走吧！”
話落，銀灰色的大狼立刻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咻的一下鑽入了山林。
旺財在一棵棵大樹中左右躲閃，最後來到了一道萬丈懸崖之前，縱身一躍。
“嗷嗚！”
旺財一聲長嘯，穩當落地，才放慢了腳步，慢悠悠馱著蘇啾啾去了它們的秘密基地。
一處荒廢了幾十年的小木屋。
木屋雖小，五髒俱全，二十多隻貓紛紛朝她走來。
蘇啾啾進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起了一堆火。
把煮成溫熱的水，再加入兩滴空間的靈水，給屋裏麵的喵們喝了。
“都坐下來排好隊哦，我有事情要宣布！”
蘇啾啾坐在小板凳上，看著這一群聽話，且排隊坐好的各色喵喵們，像是大姐大一樣下達命令。
“我過段時間就要回落霞村了，現在帶你們下山，有行李的收拾包袱，沒行李的，就自己去熱水旁邊把臉洗幹淨，我奶奶最喜歡幹淨的動物了，知道嗎！”
蘇啾啾輕聲說著。
“嗷嗚？”那豈不是就剩下我們了？
旺財瞪大自己的狼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啾啾，她竟然要遺棄她們狼族？？
蘇啾啾耐心解釋說：“那邊的山林不適合你們生存，所以旺財你要聽話，帶著其他狗狗看好小木屋。”
“嗷……”低落的一聲狼吟，旺財有氣無力，壓根不想理蘇啾啾了。
蘇啾啾哪裏分得清楚旺財的情緒，忙著指揮道：
“好啦，咱們快點收拾東西，要趕在天黑前下山，不然我家裏人會著急的。”
“喵～”
一群小喵知道自己要去山下‘旅遊’了，忙著開始收拾自己的‘包狀’，整理自己的儀容。
不會兒，蘇啾啾麵前就站著一堆的貓，全部整裝待發。
有叼著魚骨頭的，也有叼著風幹靈芝的。
一隻隻貓臉上寫滿了期待，想著不能空手上門。
蘇啾啾對它們的覺悟還算滿意，又如法炮製上了旺財的後背，一聲令下道：“我們下山啦！
“喵喵～”
此起彼伏地貓叫聲，激動且歡樂。
蘇啾啾帶領著一群貓，跳過萬丈懸崖這道安全屏障，離島中央越來越近了。
忽然，蘇啾啾好像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便讓旺財停了下來。
“嗷？”怎麽了？
旺財扭轉狼頭，看著四周張望的蘇啾啾。